今夜是聖誕前夜，平安夜。 主教里奧14世將在梵蒂岡做彌撒，梵蒂岡YouTube 頻道會上傳直播彌撒。儘管里奧主教是美國人，但AI 說他可能會用意大利語做彌撒。等待之餘，想起今年5月寫的一篇帖子， 《主教里奧14世讓世界鬆了一口氣》。
那篇帖子的主題應與主教里奧今日彌撒的主題一致，永遠不會過時：一個社會的希望在於寬容和慈悲。稍加修改後，再貼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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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過分誇張的表演，也許能逗得愚公們開懷，卻只會讓智者悲哀。表演的核心，應當把一個智者的感受置於整座劇場愚公的感受之上。"
——《哈姆雷特》第三幕第二場
這是哈姆雷特向上門獻藝的演員們講解戲劇真諦的一段台詞。正是這種對戲劇的理解，讓莎士比亞的作品歷經數百年仍然不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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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總統剛上任時，我寫過一篇帖子《一絲久違的希望》。
再次宣誓就職後的第二天，按照美國傳統，川普總統前往華盛頓特區的聖約翰聖公會教堂做禮拜，祈求上帝的祝福。在那天的布道中，主教 Mariann Budde 以上帝之名懇請川普總統對 LGBTQ 群體以及他誓言要大規模驅逐的非法移民施以憐憫：
"總統先生，……千萬人將信任託付於你。你昨日也告訴這個國家，你感受到了來自上帝之手的惠顧。那麼讓我以上帝的名義請求你，對這個國家中許多心懷恐懼的人施以憐憫和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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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隨後的日子裡，川普總統並未理會主教的請求，而是對非法移民展開了大規模驅逐。從聯邦執法人員的集體逮捕，到數百名被指控為委內瑞拉黑幫成員的非法移民被押送至薩爾瓦多最嚴密的監獄；從國土安全部部長以薩爾瓦多監獄牢籠為背景的擺拍，到川普總統與薩爾瓦多總統在白宮的記者會——一切都在刻意向美國與世界傳遞一個信號：驅逐非法移民，他不會帶有一絲憐憫。
網上公開的照片顯示，那些被指控為黑幫成員的年輕人被剃光頭髮、帶着手銬腳鐐被押上飛機。那些畫面讓我想起文化大革命時期，我曾在大道邊看到軍車緩緩駛過，車上是被五花大綁押往刑場的年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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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的執政方式，引發了國際社會對"美歐聯盟是否將崩潰""二戰後世界秩序是否不復存在"的討論；在美國國內，也有人擔憂川普政府抗拒法院裁決是否違憲、是否會引發憲法危機。
然而，驅逐非法移民的政策並未因殘忍而引起美國社會的反思，反而因"有效"而成為川普政府最受歡迎的政績之一，民調支持率一度超過 50%。
面對美國逐漸放棄"慈悲為懷、寬容大度"的聲譽，面對國家治理越來越接近"專制模式"的現實，讓人奇怪甚至絕望的是：以抗專制著稱的華人 MAGA 自媒體人視而不見，美國主流媒體也安之若素。
直到幾周前，我在 YouTube 上看到 Ezra Klein 做客《The Rest Is Politic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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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zra Klein 是美國知名政治評論員，《The Rest Is Politics》則由英國政治評論員 Alastair Campbell 和 Rory Stewart 主持。在節目中談到川普政府殘酷的驅逐行動時，Klein一針見血地指出：
"川普政府所做的許多事情，以及他對世界造成的影響，都讓我不快甚至憤怒。但他用來說服盟友欣然接納這種殘忍政治的方式，卻讓人膽寒……白宮官方赤裸裸地慶祝殘忍，好像要用被捕非法移民在地板上拖拽鐐銬的聲音，製造那種令人不安、無法控制的感官刺激。而一些美國民眾，則以這些圖片和視頻為基礎製作動漫在網上傳播，比如一位在遣返中哭泣的婦女，旁邊站着一位冷酷的美國官員……當你摧毀了判別是非的那部分自我，你就摧毀了你與人性墮落之間的屏障。川普領導下的 MAGA 運動的危險，不在於關稅或移民，而在於它是一場宣揚殘忍的政治運動。"
當 Ezra Klein 因美國社會道德體系的崩塌而憤怒與絕望時，2025 年5月8日，世界迎來了新任天主教大主教——Pope Leo XIV (大主教里奧十四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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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第一位美國籍大主教，大主教里奧十四世，出生於芝加哥，原名 Robert Francis Prevost。還是紅衣主教時，面對讓 Ezra Klein 憤怒絕望的美國道德景象，他曾轉發過一則帖子。在當時美國民眾普遍支持驅逐政策的氛圍下，這則帖子並未引起太多關注。
直到他成為大主教里奧十四世，人們重新讀到那段轉帖，教誨如雷貫耳，沁入靈魂: "難道你沒有看到那些苦難？難道你的良知不會因此受到折磨？你怎麼還能保持沉默？"
美國前眾議員 Liz Cheney 在推特上慶賀這位來自美國的新大主教時寫道：
"在一個可能被美國產生的邪惡、腐敗和恥辱所定義的時代，天主教會所做的事情是何等壯麗。將一位善良、優雅、謙遜、仁慈且信仰堅定的美國人提升至聖彼得之座，對我們所有人來說感人且意義深遠。"
我不是基督徒，但卻把一本《聖經》擺放在床頭，作為漫漫長夜中最後的託付之處。於是，我總能等到光明重現的又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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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有一種"美國例外主義"的說法，認為"美國是上帝挑選的國家"。林肯總統也曾說，美國是"人類最後最好的希望"。然而，當下川普政府的諸多政策，以及由此在美國與世界引發的亂局，讓人不禁質疑這些說法的準確性，也對美國放棄領導世界後的未來感到迷茫。
100天前，主教 Mariann Budde 以上帝之名懇求慈悲，未能引起川普總統的重視，令人沮喪；如今，歷史上第一位來自美國的大主教出現，卻似乎在驗證之前那兩種說法：在美國政府對外放棄責任、對內放棄慈悲之時，上帝還是將引領世界走出道德迷宮的重任，執意地交給了一位美國人。
大主教里奧十四世 (Pope Leo XIV) 的出現，讓世界仿佛鬆了一口氣。就像在床頭擺上了一本《聖經》，在漫長黑夜中，人們終於有了寄託希望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