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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88包遵信蘇紹智策劃紀念五四運動七十周年討論會
送交者: 打醬油 2009月03月18日03:38:12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回  答: 專訪六四黑手蘇紹智:當局作法暴露中共本性打醬油 於 2009-03-18 03:14:19
1988包遵信蘇紹智策劃紀念五四運動七十周年國際學術討論會

八十年代中後期,大陸興起“文化反思熱”;各派林立,論戰異常激烈。有“儒學復興派”、“全盤西化派”、“中體西用派”、“西體中用派”、“折衷選擇派”等等。老包屬於“反傳統派”,並與湯一介先生組建開辦了“中國文化書院”,親自擔任教授。

八九年年初,老包又籌備創辦了《太平洋論壇》,中共新聞出版署不可能給他刊號,只好採取在“國內編輯,香港出版”方式。六四之後不久,我在澳門讀到七月出版的《太平洋論壇》創刊號。包遵信在創刊詞中說該刊“力求從深沉的歷史文化視角,來探索中國現代化的進程”,“中國傳統知識分子講話、寫文章,都是代聖賢立言,我們要求大家都講自己想說的話,都寫自己願寫的文章。自由討論,文責自負,提倡自由活潑而又嚴肅認真的學風”。總括而言,中國近年來自由主義所基本強調的是言論自由,而沒有幾位提倡者不曾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否則,《太平洋論壇》的創刊號就不會成為終刊號。而身為主編,包遵信連刊物也未見上一面便被投入了黑牢。我希望有人能傳個信給老包,《太平洋論壇》上市沒幾天便銷售一空,在“文化沙漠”,這當是個“奇蹟”。


ZT:關於包遵信


訃告及生平


著名學者包遵信病逝



中國信息中心記者北京報導,著名學者、八九天安門民主運動的主將之一包遵信先生,於2007年10月28日18時在北京病逝,享年70歲。


包遵信生平簡介


包遵信(曾用筆名:忍言、佚之),男,1937年9月生。



主要事跡


1947年曾讀五年私塾。

1948-1953 小學(有幾個小學)

1953.9-1959.9 安徽省蕪湖第一中學讀書(初,高中)

1959.9-1964.7 北京大學中文系古典文獻專業。


1964.9-1976.9 中華書局哲學編輯。

1976.10-1980 國家出版局研究室。

1981-1989 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


曾任《讀書》副主編(1984-1986),《中國哲學》主編(1978-1987),《走向未來叢書》主編、顧問,《文化哲學叢書》副主編(1988-1989)。


從1963年起,在《人民日報》、《光明日報》、《文化報》、《歷史研究》、《哲學研究》以及《中國論壇》、《明報月刊》等報刊上發表中國思想史方面論文約百萬字。


出版過《跬步集》(中國思想史方面論文集,1984年四川人民出版社版)、《民主與啟蒙》(1989年台灣聯經版)、《陸肆的內情》(1997年台灣版)。


參與八九運動,被指控為"黑手",判刑五年。出獄後,除了從事研究、寫作之外,也一直參與人權活動,先後參與多項維權簽名活動,也參與了聲援劉荻、杜導斌和天安門母親的活動。


【文獻】中國社科院機關紀委決定開除嚴家其包遵信的公職和黨籍



(轉自觀察)


人民日報


本報訊: 本報北京1989年8月9日訊 中國社會科學院及機關紀委日前分別作出決定,開除嚴家其、包遵信的公職和黨籍。

嚴家其原為中國社會科學院政治學所研究員,包遵信為歷史所副研究員。中國社會科學院的決定指出,嚴家其、包遵信長期頑固堅持資產階級自由化的立場,參與煽動和組織策劃學潮、動亂和反革命暴亂。嚴、包二人的所作所為觸犯了國家法律,完全喪失了國家公職人員的基本條件。按照國家和院有關規定,經院長辦公會議研究決定,開除嚴家其、包遵信的公職。

中國社會科學院機關紀委在給政治學研究所黨總支、歷史研究所黨委關於開除嚴家其、包遵信黨籍決定的報告批覆中說,大量事實表明,嚴家其、包遵信進行了一系列以推翻中國共產黨的領導,推翻社會主義的中華人民共和國為目的的罪惡活動,已經完全背叛了黨。根據黨章和中紀委有關文件的規定,經院機關紀律檢查委員會一致通過,決定開除嚴家其、包遵信的黨籍。(1989.08.10)



昝愛宗:爭反對的自由——紀念包遵信先生


(轉自新世紀)


(一)


包遵信先生的大名,是出現在18年前北京"陸肆"天安門事件的歷史檔案上,那時的他憑着自由思想者的良心和一腔愛國熱情,反專制,反獨裁,為民主自由而竭力吶喊。

我們熟悉的一個鏡頭是:1989年5月13日晚,嚴家其、蘇紹智、包遵信等知名學者在北京大學貼出《我們再也不能沉默了》的大字報,呼籲知識分子參加他們發起的聲援學生絕食的大遊行。5月14日,中國社科院政治學研究所所長嚴家其、中國社會科學院副研究員包遵信、《光明日報》記者戴晴、原群眾出版社社長於浩成、中國社會科學院哲學所研究員李澤厚、北京廣播學院講師蘇曉康、全國人大代表、中國科技大學教授溫元凱、中國社會科學院文學所所長劉再復等12名知識分子發出了《我們對今天局勢的緊急呼籲》,聲援這場愛國民主運動,要求宣布非法的學生組織為合法,並表示他們也將參加絕食。這個呼籲,由《光明日報》公開發表,在中央電視台公開播出。5月17日,包遵信、嚴家其等學者公開發表了聲明《5·17宣言》,提出結束專制下的“老人政治”……

直到今天,這樣的吶喊和呼籲都不過時,而且還沒有完成歷史使命。

我們痛苦地看到,一黨專制仍在繼續,專制文化仍然盛行……只可惜,不少當年熱血沸騰的當事人,已有人抱憾離開這個世界,還有人流亡海外,白髮蒼蒼,至今不得歸。

2007年10月28日在北京因病逝世的包遵信先生,正是這個爭民主、反專制偉大隊伍的傑出一員,當年卻被稱為所謂"鼓吹資產階級自由化的頭面人物"。


(二)


想起約三年前的一個夜晚,北京的冬天感覺很冷,我們多位朋友在北四環外一家火鍋店吃火鍋,我第一次見到久仰的安徽籍著名思想家包遵信先生,在場的還有令後輩尊敬的劉曉波先生、張祖樺先生,以及多年老朋友余杰和王光澤等。

那時的包先生言語不多,看上去有些年邁了。聽余世存先生說,他有一段時間身體不好,患上疾病後遇到了求治等方面的難題,所幸有北京許多朋友幫助,使他度過了那個難關。

可這次的難關就難以度過了,不久前他再次生病,是突發腦溢血,老先生沒有挺過去,不幸離我們遠去了。


(三)


包先生是今天三四十歲左右青年人敬重的思想家,是八十年代自由思想的啟蒙者,他領銜主編和金觀濤、唐若昕、嚴家其、丁學良、王岐山、秦曉鷹、蕭功秦、梁曉燕、董秀玉、戴士和等學者組成的編委於1983-1988年期間由四川人民出版社推出了一套《走向未來》叢書,當年發行量很大,二十多年後在今天的孔夫子舊書網(www.kongfz.com)上還可以買到其中的散本。這套叢書包括[德]馬克斯.韋伯著《新教倫理與資本主義精神》、金觀濤著《在歷史的表象背後》、鄧正來編著《昨天 今天 明天》、陳越光和陳小雅著《搖籃與墓地》、茅于軾著《擇優分配原理》、楊君昌編著《凱恩斯革命》、王小強和白南風著《富饒的貧困》、蕭功秦著《儒家文化的困境》、王逸舟著《波蘭危機》、懷效鋒著《四朝政治風雲》、韋政通著《倫理思想的突破》、張五常著《賣桔者言》、何清漣著《人口,中國的懸劍》等等。這一套書被稱為是繼"五四"之後第二次為中國知識界"啟蒙"行動,他們以1789年法蘭西大革命前反對天主教教會和王政,製造反叛輿論的"百科全書"為楷模,發起所謂"新啟蒙"運動。《走向未來叢書》和甘陽主編的《文化:中國與世界》,以及華夏出版社出版的《二十世紀文庫》,被很多人認為是八十年代思想學術界的"三大叢書"。


(四)


1989年"陸肆"天安門事件之前,北京部分高校學生繼續絕食,包先生作為中國知識界領軍人士親自趕到天安門廣場聲援,吶喊,呼籲,其勇氣是何等的大啊,其德其行,後人只有望塵莫及的份兒。

1989年5月13日開始的天安門廣場絕食請願活動,到了5月15日第三天,已有上千名學生在天安門廣場參加絕食,周圍聚集着很多圍觀的人。廣場上有百餘人暈倒。15日,在形勢和輿論壓力下,李鐵映、閻明復和有關部門負責人在全國政協禮堂同部分大學生進行了不完全對話。在對話過程中有關負責人只是反覆勸說學生不要搞絕食請願活動,由於沒有結果,對話未能奏效。這一天,學者和作家嚴家其、包遵信、柯雲路、王魯湘等走在遊行隊伍前面,攜有"中國知識界"大字的橫幅,當時包先生是中國社會科學院副研究員。

隊伍中有中國科學院一些研究所、中國社會科學院、北京大學、清華大學等60單位的教授、講師、研究人員,也有博士、碩士和職工,總共約有數萬人。他們舉起的橫幅上書寫着:"聲援學生,促進改革"以及"公正評價"等等,他們行進中不斷高喊"學生愛國,我愛學生"等口號。如今,這些可貴的鏡頭被封殺在中共的秘密檔案內,陸肆不平反,這些歷史檔案都不能見到天日。


(五)


包遵信先生曾說過,不對傳統文化作一個清算,現代化是難以進行的。實際上,他通過自身行動對中國的專制文化作一個思想的清算,以期後人能夠儘快進入真正的現代化。

可是,先生出身未捷身先逝,中國特色的專制文化還在苟延殘喘,腐而不朽的"後清"還很威猛……或許全世界也只有在中國才是這樣,爭自由的人往往為自由而耗費盡最後的生命,為反專制文化而犧牲自己,到最後,自由和現代化之路仍很漫長……

作為二十一世紀的新型中國青年,我認為我們一代人,應該繼續高舉反專制的大旗,繼續為民主自由法治而吶喊,身體力行,為早日結束"後清",早日走向共和而不懈努力,不惜犧牲生命……

胡楠:性情中人包遵信


(轉自前中國之春91年5月號)


關於包遵信的傳聞甚多,熟悉他的人不會驚詫。不要說他正身陷囹圄無法申辯,即使在八九民運之前,圍繞他的各種爭論也難以清理。“什麼事情經包遵信一摻乎,十有八九要黃。”——說這話的同是一位著名異教人士,可見包遵信在自由派的圈子裡也有對頭。今年一月二十六日,新華社的電稿說:“包遵信罪行嚴重,有悔改表現,從輕判處有期徒刑五年,剝奪政治權利二年。”香港某報隨後引述消息靈通人士說,包遵信在法庭上失聲痛哭,後悔不已。

有人勸我不要寫包遵信,理由便是各種傳聞。我的回答是,我無法核實這些傳聞,事實上有些傳聞永遠無法核實,因為善於製造傳聞的人不僅僅只是共產黨。但有幾點我可以肯定,包遵信在十年傳播自由理念運動中所起的推動作用,在八九民運中所表現出的勇氣,以及陸肆慘案後即身陷黑牢,是任何人也無法否認的事實,而這些已足夠令我敬佩。


黑包公的傳人


包遵信曾自吹是宋代黑包公的後裔,是真是假未可稽查。不過,他的皮膚黝黑是真的,而且他豪爽大度、直言不諱的脾性不遜包公。一九三八年,包遵信出生於安徽和縣,那是長江之濱,系“力拔山兮氣蓋世”的楚霸王自刎之地。包公的遺傳基因加上飲着摻和楚霸王血漿的大江之水長大,豈有不叱咤風雲的道理?

包遵信畢業於北京大學歷史系,曾長期從事圖書編輯及編審工作,包括編輯《讀書》雜誌,創辦《中國哲學》和《走向未來》叢書,及《太平洋論壇》等。在十年改革期間,他主持或參與了許多知識界的重要活動,但其影響力局限於大陸社會科學界的圈子,中國大陸的傳媒極少報道他,海外的報刊亦甚少注意他,沒有西方學者去中國訪問他,他也從未出訪歐美。什麼原因?哈佛大學丁學良博士在一篇文章中這樣揣測:“老包‘太土’,形象土,心眼也土,大概從來就沒有學會這年頭時興的‘出口內銷’的技巧——在外國大吹自己在中國的影響如何,然後回到中國再大吹外國人如何重視自己在中國的影響。”

我第一次見到包遵信是在一九八六年,他應邀參加深圳“思想沙龍”活動。他穿着一套皺巴巴的西裝,又黑又瘦又小,毫無風度而言,講話也隨隨便便,活象一個剛剛“暴發”,然後到都市裡“傳經送寶”的“農民萬元戶”。第二次見面是八八年,我們一同參加在蛇口舉行的“十年改革反思會”,與會者幾乎都是北京最活躍的體制外知識分子,如陳子明、王軍濤、曹思源、張宗厚、黎鳴、劉力群等,上海來的好象只有陳奎德。

在小會議里,包遵信時而雙腿盤坐在椅子上,時而站起來,與劉力群和黎鳴等人爭得面紅耳赤,有時甚至拍案而起。爭論結束後,又相互開玩笑,甚至動手動腳,外人很難想象這樣一群指點江山的人物,居然象小青年一樣打打鬧鬧。我當時印象最深的是,無論是在會議室里、餐會上,還是在下榻的賓館、旅行的小車上,他都是吞雲吐霧,煙不離手。我開玩笑說:“老包,我原來以為你的臉黑是包公的遺傳,看樣子是煙熏的”。老包給我一拳:“你這傢伙!”

事實上,我喜歡老包這種毫無做作的性情中人。

一九八五年,鄧小平的長子鄧朴方想辦華夏出版社,便邀包遵信合作,並授全權。老包出的頭一個點子是搞“華夏二十世紀文庫”,計劃先翻譯一百本外國名著,其中包括摩爾的《民主和專制社會起源》等反馬克思主義的作品。不用說,老包如果自此緊靠龍根,仕途自然暢通。不知怎樣回事,沒“合作”兩個月,包遵信就跟鄧朴方鬧翻了。據說老闆給他丟下一句大度的話:“這筆帳先不跟你算了!”老包淡然一笑。

一九八六年,當時的上海市委宣傳部長潘維明正是“一顆在冉冉上升的政治明星”(海外評語),年輕氣盛,想干點驚天震地的事。便邀請各路英豪到上海參加“文化發展戰略研討會”。由於胡耀邦尚在主政,參加者既包括自由派知識分子,也包括官方人物,包遵信亦被邀請。開幕那天,一位與會者說,共產黨應該說話算數,兌現對知識分子的三不政策(不抓辮子、不打棍子、不抽鞭子),大家聞之鼓掌。沒想到包遵信卻拍案而起:“豈有此理!士最重要的是節,九十年代的士,為什麼要乞求別人不要打鞭子¨¨¨”全場掌聲如雷。

有人記述了這個場面:主席台上的上海市長江澤民臉變了色,看看左邊的市委書記芮杏文,芮含威不露;再看看右邊的中宣部長朱厚澤,朱面含微笑,那位來頭最大的胡德平則是起勁鼓掌。江市長只好把涌到嗓子裡的話咽了下去。到了年底,朱厚澤跟着胡耀邦跌了下來,江澤民接替升到政治局的芮杏文當上了市委書記。而如今,芮杏文也被免去了中央書記處書記的職務,潘維明被審查,江澤民已是一代“核心”,包遵信坐幾年黑牢也就不足為怪了!



黑瘦的老包提着一隻黑包


老包正式的職務是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副研究員。歷史學筆者是門外漢,不知道老包在他的“正道”上著述如何。但與其他著名的異議人士相比,老包有影響力的作品不算太多。他主編的《讀書》上常常可見到他的文章,他主編的《走向未來》叢書中卻無他寫的一本小冊子。不過,八十年代中國大陸社會科學界的每一

次有意義的活動,都少不了包遵信。他常常不是普通的與會者,而是幕後的組織者。正如丁學良所說,老包不算是頂尖的學者,但卻是頂尖的社會科學界活動家。他那黑瘦的身體裡,有那麼多的精力。你經常可以看到黑瘦的老包,手裡提着一隻黑舊的皮包,馬不停蹄地從這裡跑到那裡,一天主持好幾個座談會。每個座談會上,都少不了要大着嗓門講一通話,喝幾杯濃茶,抽幾支勁煙。他身體不好,有時累過了頭就吐血。吐一灘血,抹抹嘴,喘一口氣,又出去奔波。

《讀書》是大陸文化人必讀的月刊,在中國那些充斥着謊言和空話的報刊中,這份品味純正的思想雜誌能存在確實是個異數。即使在八九年民運失敗以後,《讀書》的底色也未消退。而這底色正是包遵信的功勞之一。老包在主責《讀書》期間,廣交了全國一大批有真知灼見的中青年理論家,經常召開各種討論會。

《讀書》不是一份正統的《學報》或嚴格意義上的學術刊物,但理論家們似乎以能在《讀書》上發表作品為榮。可惜的是,人們更多的是只在私下讚賞這份刊物,未曾對《讀書》在十年思想解放運動中所起的卓越作用予以公開評價。

就普及面和轟動效應而言,包遵信和金觀濤發起組織和主編的《走向未來》叢書一時似乎比《讀書》更引人注目。該套叢書創刊於一九八三年,主要是用小冊子的方式介紹各種新思潮,每冊大約十多萬字,由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最初上市時即被搶購一空,成為當時大學生和青年知識分子最喜愛的讀物之一。這套叢書是八十年代中國叢書熱中的先行者,更重要的是她對中國青年知識分子思想的衝擊和新觀念的啟蒙。大概是八六年,包遵信不再擔任《走向未來》叢書主編(據說是與另外一位主編金觀濤有意見分歧),但我相信老包為這套叢書所付出的心血,即使是那些與他意見相左者也也會承認的。

八十年代中後期,大陸興起“文化反思熱”;各派林立,論戰異常激烈。有“儒學復興派”、“全盤西化派”、“中體西用派”、“西體中用派”、“折衷選擇派”等等。老包屬於“反傳統派”,並與湯一介先生組建開辦了“中國文化書院”,親自擔任教授。八九年五月一日至三日,“中國文化書院”和香港中文大學二十一世紀研究院、香港大學等單位在北京香山飯店舉辦了“紀念五四運動七十周年國際學術討論會”,包遵信在會上發言極為激烈,呼籲知識分子積極參與、支持學生運動,推翻專制政權。包遵信的是次發言被人錄音,成為其重要罪狀之一。五月四日,不少是次討論會的學者參與了天安門廣場大遊行。

八九年年初,老包又籌備創辦了《太平洋論壇》,中共新聞出版署不可能給他刊號,只好採取在“國內編輯,香港出版”方式。六四之後不久,我在澳門讀到七月出版的《太平洋論壇》創刊號。包遵信在創刊詞中說該刊“力求從深沉的歷史文化視角,來探索中國現代化的進程”,“中國傳統知識分子講話、寫文章,都是代聖賢立言,我們要求大家都講自己想說的話,都寫自己願寫的文章。自由討論,文責自負,提倡自由活潑而又嚴肅認真的學風”。總括而言,中國近年來自由主義所基本強調的是言論自由,而沒有幾位提倡者不曾為此付出沉重的代價。否則,《太平洋論壇》的創刊號就不會成為終刊號。而身為主編,包遵信連刊物也未見上一面便被投入了黑牢。我希望有人能傳個信給老包,《太平洋論壇》上市沒幾天便銷售一空,在“文化沙漠”,這當是個“奇蹟”。


八九民運急先鋒


八九年五月二十八日,老包到我下榻的北京飯店。當時天安門廣場處於危急之中,他和嚴家其已聯名發表了《在民主與法制的軌道上解決問題——兼告李鵬書》,觀點十分尖銳,在全國各地廣為流傳。我和幾位香港記者都為他的安全擔憂,認為李鵬不會放過他。我說:“老包,你真是膽大包天!幾派勢力都在利用學生,李鵬也不想學生撤離廣場,為的是有足夠的理由打擊趙派勢力,事實上,李鵬已控制了中南海。”老包默然,抽了一支煙才說:“我也預計到了這場民運將以大悲劇結束。民運被鎮壓後,專制會出現。不少人看到了這一點,連聲援也不敢表示了。但學生們太單純、太可愛,他們現在最需要支持,我不支持,誰支持?”我們走到陽台上,默默地望着天安門廣場,與早幾日那種聲勢浩大的場面相比,顯得冷清多了,甚至連撕人心肺的救護車聲也聽不見了。我說:“你知道有人已經失蹤了嗎?”老包嘆了一口氣:“有幾位我知道,不是被共產黨抓走,而是自己跑了!”我問他:“你呢?萬一...”他給我一支煙:“抽!你看,我的背包里有書、有煙、有牙刷洗臉巾,在什麼地方睡覺都可以,當然包括牢房。”我沉默不語,他卻叫香港某報的一位女記者:“來,給我們拍一張生死離別照。”

拍完照,他問我:“可以睡你這裡麼?”我回答得很乾脆:“不行!”當時的理由很簡單,我每天要為香港某報撰寫局勢分析文章,需要安全環境,而包遵信早就被人盯住了。老包走了,我再也沒見到他。今天我倒不自責,但畢竟遺憾,至少失去了一個可以與老包長談的機會,而我們未曾有過深談。

包遵信在八九民運一開始,便全心地表示了支持。他說:“就是在這些青年學生的愛國熱情,偉大精神的鼓舞之下,知識分子才勇敢地投到運動當中。就算我們站着也要死,躺着也要死,所以我們要站出來。”

當他被問及,五月十五日一批知識分子公然參加遊行是否抱着背城借一的心態,希望這樣可以迫使政府讓步時,他說:“在五月以後,對政府已經很氣憤,但是還沒有失去希望,我們想用更大的壓力,迫使政府出來表態。

軍管不是很突然的,我們已想到當時可能會軍管。”包遵信的希望是:“學生不肯讓步,政府也不肯讓步,矛盾就要激化了。在這個時候,如果我們走上街頭,可能會使那些堅持學生是動亂的人改變念頭。”但是,事後證明這是個幻想。

包遵信與嚴家其共同發起了“五·一六”和“五·一七”聲明,“強烈譴責政府的麻木不仁,呼籲建立民主制度。”五月二十五日,戒嚴下的北京城布滿肅殺之氣,包遵信又與嚴家其聯名發表了《在民主與法制的基礎上解決.....如果李鵬要採取暴力鎮壓,如果李鵬不惜動用武力來維持他搖搖欲墜的統治,那麼億萬中國人民誓將以鮮血和生命為中國鑄造民主。”

五月下旬,當學生之間為是否撤離天安門廣場爭論不休,各界人士出於種種考慮紛紛勸告學生撤離時,包遵信卻堅持主張學生不能撤離天安門廣場。包遵信分析,撤離廣場本是個好建議,“但到了五月底卻不能撤離,因為政府已經把學生逼到了絕路。這個時候撤便是失敗,而且撤了也沒用。”他承認,之所以同意同學們較為激進的一些做法,因為他深深地被學生們所感動,也因為他只把自己當做學生之友,而非以學生之師自居,才有這樣的態度。

坦率地說,我並不贊同包遵信在八九民運中很多主張。但他在其間表現出的錚錚風骨,卻獲得了同學們對他的理解和認同。


不願去國,甘當囚徒


陸肆慘案之後,我一直打聽老包的下落,獲得信息倒不少,卻只能將信將疑,因為各種傳聞往往相互矛盾。現將幾種未經證實的傳聞輯錄如下,讀者諸君倘不能明察,就只能等老包出牢之後再行校正了。八九年五月三十一日,包遵信曾給一位香港記者題字:“風雨如晦,雞鳴不己,中華再生,指日可待。”事實上他已預感到大難將至,覺得當局的做法已經是難以理喻,自己的精神頗為緊張,說話也有點不清楚了。大慘案發生前幾天,他就沒有回家,經常在朋友家過夜,並希望朋友能代為照顧女兒。


關於老包被捕的情況有兩種說法:


一是說六四慘案後,老包跑回安徽老家,投奔他那種地的舅舅。那地方是個乞丐、農婦之鄉,哪裡藏得住這麼個大名人!沒兩天,包遵信被五花大綁押回北京。一路上少不得頂撞,也沒少挨打,到秦城監獄時,已經皮開肉綻了。

一是說六四之後,老包也曾隱藏起來,但他表示不願離開中國,所以儘管有人替他安排暫時離去的門路,他拒絕了。後來形勢實在緊急了,在朋友們的催促和推趕之下,他到了南方某地。藏了一段時間,他受不了,還是跑回北京,最後就在北京家中被捕。

也有傳聞說,包遵信被捕後不斷被提審,精神壓力很大,已經有點支持不過來了,有時出現言語模糊的情況。當他知道同時有其他人被捕時,曾在接受審訊時替其他被當局審訊的人開脫,甚至說當局指責他們的罪狀都是由他出主意的,因而自認為替不少人抵了罪。誰知後來當局竟然把他的供詞作為魚餌,試圖用來頂證其他被捕人士。包遵信知道此事後,精神大受刺激,更曾經試圖自殺。

包遵信是國際特赦組織呼籲中國釋放的“良心囚徒”之一,該組織九零年十月就其健康問題發出呼籲,因傳聞包遵信患高血壓和心臟病,必須每日服藥。據悉,國際特赦組織分配不同城市各負責設法營救一個良心犯,而負責專門營救包遵信的城市是意大利的BIELLA和德國的ALLEMAGHE。

我知道海外一些民運組織在聲明和遊行中,也曾積極要求釋放包遵信,卻沒有聽說有哪個組織或組織的分支機構專責救援包遵信。不能不使人感到我們對自己的戰友和先驅比西人對中國人還要薄情,難道包遵信這些人便理所當然是中國民主祭壇上的祭品嗎?



(本文發表於首頁社會 · 情感 · 家庭, 已被閱讀1071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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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ZT:關於包遵信》已有1件評論
笑漢奸的評論
November 7th, 2007 at 9:51 pm
這幾天 我們很難過 因為中國又牛啦
……

中共當局發射“嫦娥一號” 我們感到憤怒 感到絕望 我們強烈抗議!
—————————

海 外 民 運 團 體 致 台 北 當 局 信 函

尊敬的陳水扁總統閣下
尊敬的呂秀蓮副總統閣下:

北京獨裁當局於日前發射了“神州五號”載人太空船,並宣稱在一、二年之內還將發射“神州六號”,對次我們表示強烈憤慨和失望。

我們認為,中共此舉是蓄意向台灣及美國等世界民主國家所做的一次公然挑釁,意在謀求軍事超強地位,破壞台灣爭取獨立的正義事業和美國繼續領導全球的神聖權威。這一事件應引起二千三百萬台灣人民的高度警覺。我們建議,台灣政府儘快邀請美國直接駐軍台灣,以保護台灣人民合法舉行公民投票宣告獨立,並在必要的時候,採取先發制人的戰略,一舉摧毀中國境內的主要軍事目標和經濟中心,讓獨裁者江澤民、胡錦濤象薩達姆那樣被趕下台。

同時,我們認為,當前中國大陸危機四伏,經濟蕭條,民不聊生,工人紛紛下崗,然而當局卻勞民傷財地籌辦奧運,又耗費巨資發展宇航載人技術,理應受到國際輿論的譴責,而決不是包容或祝賀。為此,海外民運擬舉辦一系列研討會議及示威抗議活動,並遊說美國國會制裁中國,希望台灣政府給予我們財務和輿論方面的支持,以促進大陸實現民主。

謹頌祺安!

“亞洲民主基金會”會長 洪哲勝
“北京之春”社長 王丹
“中國人權”主席 劉青
“中國勞改基金會”主席 吳弘達
“中國民主運動海外聯席會議”主席 魏京生
“二十一世紀中國基金會”主持人 張偉國
政論家 阮銘
政論家 林保華
政論家 曹長青
政論家 劉曉波
2003 年10月1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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