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主被尊為普世價值。但是民主的價值在2016年被嚴重挑戰。美國的“顏色革命”曾經搞亂了幾個極權國家,雖然讓幾個國家的人民陷入水深火熱之中,但畢竟是結束了獨裁統治。而2016年民主國家的選舉,包括英國脫歐,美國川普上台,卻充分暴露了民主的軟肋:民主只有在選民基本觀點相差不大的條件下才有價值。
如果選民可以被“洗腦”而一邊倒,民主就會走偏。比如,文革的時候如果搞一人一票全民選舉,可以確定毛澤東會高票當選,而且不用強迫,絕大多數人是誠心誠意地把票投給他。其實放眼世界,基本每一個專制或者獨裁者,在他們崛起的時候都相當地有民意,都未必在民主選舉中會失敗。
如果選民分裂成完全對立的陣營,之間的分歧就不可能通過民主的方式解決。結果就是社會分裂,主要資源都浪費在相互鬥爭上面。文革就是一個的例子。人民所有的熱情和精力都投入到相互鬥爭的時候,經濟活動就趨於零。結果是中國落後了其他國家好幾里地。
不管川普是不是承認,他的參選確實導致了美國的群體分裂。川普不是典型的共和黨人,基本是一個沒有政治理念的商人。他以商人的思維打選戰,成功地發現選舉中的“商機”,他要開發的“市場”就是恐懼和憤怒,營銷手段之一就是搞分裂。他沒有製造分裂,因為這種分裂本來就存在,但是他煽風點火加劇了分裂。
民間的分裂,就像鏡子玻璃上淡淡地裂痕,有點影響形象但不影響功能。但是如果碰到壓力,裂痕就會擴大,直至鏡子破裂。一旦破裂,破鏡重圓就比較難了。
顯然,民主的最大敵人就是人民的分裂。就好比同一戰壕的戰友爭論是防守反擊還是主動出擊,雖然意見不同,但是目標一樣。如果雙方把對方當成敵人,目標是打敗對方,那麼被真正的敵人打敗就不遠了。
不難看到,當一個專制政府被民主運動推翻,帶來的往往是戰爭和動亂。這就是因為民主解決不了各方之間巨大的矛盾和利益的衝突。事實上,即使政見不同的雙方沒有達到兵戎相見的地步,如果雙方裂痕太大,仍然會變成社會的毒藥。比如台灣經濟騰飛成為亞洲“四小龍”之一,正是發生在蔣家王朝獨裁統治期間。當台灣實行民主制度,經濟立即掉頭向下,從龍變蛇,北上南下找不到方向。其原因就是有人炒作族群分裂,和搞“文革”差不多。沒有“家和”,哪裡來的“萬事興”?
美國的族群分裂原因更複雜。黑人和白人的種族衝突,有錢人和窮人的財富分配衝突,再加上新老移民之間的衝突。這些衝突就像美國社會的定時炸彈隨時可能爆發。經濟好,不是問題。你大富大貴,我小富即安。可是經濟不好,所有問題就變成問題了。如果美國不能消除分裂,走下坡路基本是不可避免的。
2016年基本是民主價值的轉折點。根據民意調查,靠民主治國的理念已經從高峰下跌,很多人特別是年輕人,更追捧的是“強人”。2016年成功上位的國家領導人包括川普在內,基本都是“強人”,也就是說民主治國已經讓位與強人治國。雖然民主的殼還在,民主的內容正在消失。
從2016年開始,不是玩民主玩死,就是被民主玩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