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恩和習近平

  這二位的共同特點是平庸和自負。呵呵，這僅僅是我個人的感覺，沒什麼根據。如果一定要說出為什麼這樣猜測，那就是他倆都不是憑本事到了今天的位置上的。

  2011年底北朝鮮獨裁者，金日成的兒子金正日突然去世；隨後金正日的兒子金正恩順理成章地成為金家小朝廷第三代的“皇帝”。那時我在電視的畫面上看到這位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扶棺哭啼着，以新即位者的身份為金正日送葬。我當時不自覺地認為，這位乳臭未乾，毫無從政經驗，或許有不了多久就會在軍事政變中被推翻，或成為北朝鮮暗中強勢者的傀儡。現在看來我錯了，而且是又一次的錯了——1994年北朝鮮獨裁者金日成（掌權達48年）去世，當時看到他兒子金正日成為金家王朝第二代獨裁者時，我認為這個成天吃喝嫖賭的二流子會很快被推翻；結果金正日穩穩地在“皇帝”的寶座上待了17年，直到突然死亡。

  我為什麼總下意識地覺得金家王朝的後繼者們會很快垮台呢？那是因為我總認為中國大陸的專制政府和北朝鮮的差不了太多；其實這兩個政府和兩國的社會環境還是有所區別。北朝鮮社會更傳統，更封閉；金日成四十多年後形成的金家小朝廷，其專制統治力度更大。由於社會封閉，北朝鮮民眾不乏對金家小朝廷頂禮膜拜者。他們習慣於盲從，逆來順受；這是中華帝國的影響——傳統的儒家思想的桎梏。

  當下有種說法，說是北朝鮮當年接受前蘇聯和中國的經援，老百姓日子過得還可以，所以北朝鮮小王朝N年平安無事。或許是吧，可是如何解釋後來北朝鮮民眾生活水平急劇下降，可他們仍忍耐呢？前蘇聯崩潰後斷絕了對北朝鮮的經援，和中國大陸經濟改革後與南韓建交，相應地減少對北朝鮮的援助，北朝鮮又遭受嚴重自然災害；可我們沒聽說北朝鮮百姓因此揭竿而起。金家小朝廷讓中國大陸背黑鍋，說就是因為中國政府斷絕了援助，所以大家吃不上喝不上。北朝鮮人還真信，把中國恨得要死。中國大陸憑什麼非得援助北朝鮮？那時中國大陸的人們窮得快穿不上褲子，還得為“世界革命”無償援助阿爾巴尼亞、北朝鮮、越南和很多非洲小國。據說那會兒北朝鮮人的生活水平比中國大陸高好幾倍。現在很多北朝鮮人竟然相信金家朝廷荒謬的嫁禍於人。可他們怎麼就不想想金三那麼肥胖，而他們每天都快要餓死？之所以如此，北朝鮮百姓習慣於傳統意識形態觀念的桎梏，屈從於專制統治是關鍵。

  朝鮮半島原為中國明清兩代（也可以追溯得更早）的附屬國，清王朝沒落後被日本吞併；此間朝鮮半島很少外來思想意識的傳播。日本戰敗後南北朝鮮根據所屬勢力範圍，分別建立了共產黨政權的北朝鮮和親美的南朝鮮政權。在朝鮮戰爭後，入侵南朝鮮挑起戰爭的金日成把北朝鮮變成自己的小朝廷，成為一個思想更加封閉的社會。金日成的兒子金正日和他的孫子金正恩為了金家小朝廷的生存，則變本加厲地給老百姓“洗腦”。這是在意識形態領域（什麼“主體思想”、“先軍政治”等等）。另一方面則強化金家的軍隊、警察和特務系統。金家的人們是真正做到了“把一切不安定因素都扼殺在萌芽之中”。北朝鮮人如果稍有不滿，立即會被送進勞改營進行懲罰，不知多少人被虐待致死。大家知道北朝鮮有很多“脫北者”逃到韓國。從他們後來的控訴中我們多少明白點北朝鮮社會狀況，北朝鮮民眾幾乎失去反抗的能力和意識，心懷不滿的人們只好千方百計地逃離這個金家小王朝無處不在的國家。或許以上能說明現在“金三世”為什麼能穩坐“皇帝”寶座的原因。他確實是乳臭未乾就當政，可他接手一個現成的、嚴密的小王朝鎮壓系統。

  在金正恩成為北朝鮮金家小王朝“皇帝”之後，我對他接二連三很利索地幹掉前朝老臣的舉動真的有點吃驚。“一朝天子一朝臣”是肯定的了，但為什麼金正恩可以如此順手，且肆無忌憚地整肅、消滅前朝老臣？他真的法力無邊？我現在只能猜測，這些被幹掉的“老帥”們，一個個會有坐大的意圖和活動，但密謀取代金正恩“小皇帝”還不敢。首先他們一個個是孤立的、分散的，要推翻金家小王朝還力不從心；第二點就是他們之間也是相互制約的，並時刻想消弱甚至滅掉其他“諸侯”。金正恩和他的助手們正是利用這點，將其順利地各個擊破。

  至於北朝鮮政權用核武器和彈道導彈進行訛詐，我認同主流看法，那就是這個窮凶極惡的專制政權想無限制地生存下去。

  中國大陸守着金正恩這個“牛二”式的地痞鄰居顯然有煩惱；因為“牛二”根本不聽話，雖然中國政府對北朝鮮的援助仍源源不斷。然而中國現在的習近平們沒有打算聯手美國滅掉北朝鮮。北朝鮮被滅掉當然是韓國來統一朝鮮半島，中國不願意看到一個親西方的，民主政體的國家成為自己的鄰居。這不僅僅朝鮮半島被韓國統一後會較前更有經濟和軍事能力，會在邊境上製造出事端（比如因延邊朝鮮族的存在提出領土要求），更重要的是中國大陸專制政府失去了北朝鮮這個“緩衝地帶”。專制政權，無論大小，都害怕外來思想意識的“入侵”。這將危及專制統治。可中國大陸政府也不願意“牛二”有了核武器和彈道導彈反過來威脅中國。所以中國大陸政府儘管嘴上很強硬地要求北朝鮮停止核訛詐和導彈試驗，可在實際行動上則沒有“快刀斬亂麻”，完全斷絕對北朝鮮的經援。中國大陸政府其實是怕北朝鮮政權崩潰的。畢竟北朝鮮和中國大陸都是專制政權；惺惺相惜。習近平很煩並看不起金正恩，但他仍覺得“金三世”是他的小兄弟。

  中國大陸專制政權其實遠不如北朝鮮的統治能力。當然，中國大陸非常大，人口眾多；更重要的是，中國大陸社會沒有北朝鮮那麼封閉。其實這都是毛澤東搞“文革”的反作用力。我們知道毛建國後便和他的同志們在走什麼樣的建設道路上產生分歧。毛要搞雖然窮，但物質上儘可能平等，民眾有着“很高思想境界”（其實是思想奴化）。而中共高層官僚則希望大體上走蘇聯的道路。毛的“焚書坑儒”是搞“反右”；同時他還有體現自己意志的“三面紅旗”（總路線、大躍進和人民公社）。這樣違背客觀規律的蠻幹就是餓死了很多人，毛不得不中止他的“烏托邦”實驗。毛在失敗後覺得是劉少奇們暗中和他作對，於是在幾年準備後大張旗鼓地搞“文革”。然而毛所期望的“大破大立”僅僅是“大破”，“群眾自己教育自己”幾乎演化為一片混亂的內戰。毛這麼搞，首先是絕對崇拜他的民眾漸漸產生怨言，中共的官僚們因失去權力也消極抵抗。這就是為什麼毛一去世，為虎作倀的“文革激進派”迅速被中共的老官僚們給收拾了，從此清除出政治舞台。

  毛去世後隨即就是“四人幫”倒台。這給人一中印象，好像毛搞專制王朝不可能。其實繼承毛思想意志的“文革激進派”之所以覆滅，是因為和中共老官僚們有矛盾。如果毛在建國後，和他的同志們在走什麼樣建設國家道路上的指導思想是一致的。毛有意讓他侄子毛遠新和夫人江青成為他的繼承者是完全有可能的。可毛一心一意地要搞“烏托邦”，並在“文革”開始時狠整中共元老派。毛一死，樹倒猢猻散，中共老官僚鄧小平開始大膽地放手經濟，同時權力上寸步不讓。他這麼搞，中國大陸經濟發展後，手握絕對權力的，大大小小的中共官僚們能不貪腐嗎？

  鄧小平“垂簾聽政”，江澤民成為黨總書記的13年，其後胡錦濤的10年，到現在習近平的5年，中共各層官僚的貪腐是一個變本加厲的過程，同時各級中共管理機構能力也在逐步弱化。在胡錦濤時代，當時的總理溫家寶就抱怨過“政令不出中南海”。中共官僚機構的腐敗喪失民心是顯而易見的。由此中共決策層便沒了自信，思想意識的控制和“收緊”成為必然。中共決策層不是不想抑制腐敗，可是“關門反腐”是越反越腐。

  習近平上台後，因為他是“太子黨”，在動作上便不會像胡錦濤那樣“小媳婦”樣。他和王岐山拿出“大刀闊斧”的架勢反腐。但很多人在他們反腐一開始就抱怨，他們整掉的的中共軍政官員都是“草根”出身，而“太子黨”則寥寥無幾。你會說“薄熙來不是‘太子黨’嗎”。其實薄熙來的問題不是貪腐，而是劍走偏鋒要奪權（當然是要和習近平爭權力）。其實在中共專制體制下，上上下下的官僚都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的？你只要抓一個，必定有貪腐問題，換句話說，能幹的中共官僚如果不貪腐，他就別幹事情。一個不貪腐的中共官員，肯定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毫無作為的主兒。

  習近平上台後當然還面臨一個棘手的問題，就是黨內宗派林立，他沒有能力整合。他如此一個平庸的人，靠個人威望是無法讓其他中共高層官僚聽他擺布的。這點他和金正恩不同。金家小朝廷“皇帝”金正恩執政的6年間，看起來是“一言九鼎”，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或許他牢牢地掌握着軍權吧？警察和特務機構也對他效忠。他的老爸和爺爺建立起來的軍隊、警察和特務系統是很忠於金家小王朝的。習上台後也去抓軍權，建立特務機構（過去是中紀委，現在正式建立國家監察委員會。這類似於明王朝的東廠和錦衣衛），警察機構也大量安插“自己人”，大力擴張“網上長城”——通過“防火牆”控制輿論等等。他這樣做能成為“超級金正恩”嗎？

  我這裡不討論習如此作為是否是倒行逆施，而是看是否有效。我個人認為效果有限。為什麼這樣認為？因為此前的江澤民和胡錦濤時代，他們都沒有很有效地抓住軍權並建立警察和特務系統；習近平怎麼就行？他靠任人唯親到處安插“自己人”是蠢舉；那些所謂“自己人”在危及個人利益的關鍵時刻會馬上“反戈一擊”落井下石的。至於習現在要搞什麼“習近平思想”，想通過宣傳口“造神”，那就更荒唐了。 “毛澤東時代”已永遠成為過去。我這些想法多屬於猜測，不多說了，還是“騎驢看唱本”吧。我的揣測也是沒譜，中共的政局很黑，永遠在鐵幕下，我們小百姓總是“於無聲處聽驚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