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報道,習近平結束俄羅斯之行,與普京握別的時候說了這樣一句話:“百年不遇的變革正在到來,我們共同推動。”普京答:“我同意。”
有媒體人士(NBC記者伊恩﹒威廉姆斯)把這句話作了兩種可能的解讀。一是對普京表達善意而已,習近平認為普京的處境會變好。二是對世界的強硬表示,強調他們要共同建立一個新的國際秩序,而烏克蘭戰爭是達到這個目的的一個部分。
我想這句話還有更深的含義。
在中國生活過的人都很明白,在國家的政治宣傳中,“百年不遇的”機遇是每年都會出現的事情。“大煉鋼鐵”,“畝產過萬”,“反右”,“四清”,“原子彈爆炸”,“文化革命”,等等,等等,都是“全黨全民要認真抓住” 的“歷史性機遇”。經歷過這類機遇的“人民”也確實認真抓過,例如筆者剛進初中就為“原子彈爆炸” 的機遇激情洋溢地寫過頌詩。然而這些“機遇”最後都隨風而去。真正的機遇倒有一個,那就是鄧小平決定“改革開放”後,世界各國的資本和訂單湧來的盛況,是它造就了今天的中國。但是這樣的機遇,目前卻被免提。
在國際關係的交往中,“百年不遇的”機遇卻很少提及。在毛澤東和斯大林簽訂《中蘇友好條約》那樣對西方世界產生強大震撼的事件,也沒有被宣傳為這種機遇。因為那時大家各懷鬼胎,一個要當共產主義運動的太上皇,一個卻是誰也不服的山大王。1957年,蘇第一個人造衛星先於美國飛上天,在這“東風壓倒西風”的高光時刻,也不見用“百年機遇”之類來鼓舞革命陣營的鬥志。那是因為1956年赫魯曉夫對斯大林的批判已經在“社會主義陣營”中製造了不和。好像在意識形態相似的國際關係中,中國還沒有發現過“百年不遇的”機遇。
今天,習近平和普京的握別之言,不由得讓人想起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產黨宣言》中的那句“全世界無產者,聯合起來!”時過境遷,這句名言在現代的經濟和政治生活中,早已經失去了它的普遍意義,因而也失去了它的激動人心的號召力。原因和結果人們都很容易看得到。
然而,世界上另一種聯合的可能性和現實性卻越來越觸目驚心,這就是全世界獨裁者的聯合。習近平和普京握別之言的深刻含義,是看到了這種聯合的價值,並決心要利用這種聯合,和西方戰鬥到底,改變世界的格局。
實際上,這種獨裁政權的聯盟已經形成,並發揮了作用,看看中俄伊朝聯盟近年來的作為就明白了。不管西方媒體怎麼輕描淡寫地處理這種關係,這種聯盟對民主國家各方面的威懾是實實在在的。從民主國家對中國向俄羅斯大規模提供武器的的可能性的恐懼,到最近中國在兩個獨裁國家伊朗和沙特阿拉伯關係中起的作用,就可以看到這種聯盟對世界產生的影響。
獨裁聯盟的成員們接受了歷史的教訓:聯合不一定要意識形態的完全吻合,利益才是最終的控制因素。中俄伊朝聯盟,大家的意識形態各異,有 “特色社會主義”國家,有以三權分立的法制國家為名的集權國家,有神權主義國家,有“經典社會主義”國家。它們的共同點只有一個:都是獨裁政權。這是他們考慮問題,處理問題,獲得利益的出發點和共同語言。
更可怕的是,這種聯盟有一步步擴大的趨勢。
獨裁的欲望是永遠隱藏在人性中。不管你受過什麼樣的教育,有多好的情操,當你擁有普京那樣不受約束的權力時,你就有可能要去實現自己的意志,想法,甚至是去實現人們認為不值一提的某些感覺。當然,要達到權力不受約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卻是可能的,請看習近平獲得權力的例子。當今的世界,環境,資源,以及人性的重重危機,使權力趨向集中,出現獨裁的可能性有增無減,獨裁陣營發展壯大的前景可觀。不要說別的,就拿目前西方眼中的寶貝疙瘩,國際資本對其進行大規模押寶的越南來說,這個國家不過也就是像八十年代的中國,是個表現得好的專制國家而已,哪天“一闊臉就變”,一下子加入獨裁大聯盟,也未可知。
“全世界獨裁者,聯合起來!”,正在考驗民主國家的應對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