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瞻:以近而知遠,溫故而知新 |
送交者: 萬維網友來稿 2024年09月22日15:30:38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
萬維(Creaders.net)網友高瞻來稿
In the long run we are all dead(從長遠看,我們都已經死去) ——約翰.凱恩斯 全世界能打敗美國的只有一個國家,它就是美國自己。 ——一個中國經濟學者 2020年底,美國一個公民組織“我們人民公約”(We the People Convention,WTPC)在《華盛頓時報》發布整版呼籲書說,鑑於層出不窮的“大範圍選舉舞弊”和對法院和國會落實憲法第12修正案、捍衛人民選舉權力已經喪失信心,所以緊急促請川普總統效仿當年林肯,行使特殊權力、宣布有限戒嚴令、暫時中止憲法和民間對聯邦選舉的控制,由軍隊監督舉行反映真正民意、公平可信的重新大選,以避免爆發內戰的災難。這篇現在看上去天方夜譚、荒誕不經的文字當時大家卻習以為常、見怪不怪,竟然沒有人覺得匪夷所思、大逆不道。它的內容大致是: 因為戒嚴令總比內戰好,行使特殊權力來捍衛我們的選票也許是必要的! 在內戰開始後的幾個月裡,亞伯拉罕·林肯總統拼命想保衛聯邦。許多人反對林肯濫用總統權力,特別是他暫停了人身保護令的權利。1863年6月12日,林肯在《紐約時報》上發表了一封信,為其採用的極端措施進行辯護。林肯總統引用憲法的第一條說:“我們正在經歷一場叛亂……事實上,是一場明目張胆、堂而皇之、巨大規模的叛亂。憲法中‘人身保護令的特權是不應該被暫停的,除非在叛亂或被入侵的情況下並基於公共安全上必須這麼做’的條款正適用於我們目前的狀況”。林肯也援引了同樣的法令為一系列總統特別命令辯護: ·林肯下令關閉數百家發表反對他的北方報紙,並逮捕其老闆和相關編輯。 ·林肯下令逮捕俄亥俄州國會議員克萊門特·瓦蘭迪加姆(Clement Vallandigham),原因是涉嫌公開反對總統。 ·美國首席大法官羅傑·塔尼(Roger Taney)裁定,林肯非法中止人身保護令違反了美國憲法。話音剛落,林肯總統就簽署逮捕令,拘禁了美國首席大法官。 ·林肯下令在馬里蘭州逮捕了數千人,罪名是“涉嫌同情南方”,包括下令逮捕馬里蘭州的美國國會議員亨利·梅(Henry May)。這些人未經審判就被逮捕並關押在軍事監獄,其中一些人被關押了很多年。 儘管這些作法至今仍具爭議,但林肯和他使用總統權力挽救了共和國這一點被一致認同。雖然歷史——甚至前總統奧巴馬——都認可林肯可能是美國有史以來最偉大的總統,但當時他採取上述行動時卻鮮少有人贊同。這與現在的情況如出一轍:我們需要一位有勇氣和決心的總統來捍衛美國。如今,來自海內外的社會主義和極左共產主義對美國的威脅比我們國家在歷史上曾面臨過的任何威脅都要嚴重得多——包括南北戰爭在內。 我們面對的是資金充足、武裝精良、訓練有素的安提法(ANTIFA)和黑命貴(BLM)等,他們定位美國主要大城市公然採取暴力行動,讓反對他們進行反美議程的人噤聲,並且襲擊聯邦大樓和警察,懦弱地從背後偷襲無辜者,攻擊餐館的食客,把少數族裔的企業付之一炬……和社會主義者所控制的大城市的‘民選’官員公開鼓勵支持這種針對平民和無辜企業的預謀暴力。並且,為了推進他們的反美目的,這些社會主義者開始採取行動“撤資警察”,製造混亂,使得數百萬美國平民失去保護,尤其侵犯了保護美國少數族裔的法治。這造成了美國大城市的暴力犯罪和死亡人數大幅上升……我們確實受到了來自我們國內的攻擊! ……這些法官試圖在法官席上制定法律,給予數千萬非美國人投票權;向更多的非法移民開放我們的邊境,這會降低我們的工資。腐朽的主流媒體向大多數美國人隱瞞了無人投票這些政策的事實;我們不僅如林肯時代一樣擁有腐敗的媒體,還有一個先進的、更為險惡的科技組織,他們積極審查言論自由,並且促進左派宣傳來洗腦美國人民以促成他們真正的目標——終結我們所知道的美國…… 川普總統,你和我們地方、州和聯邦政府的每一位官員,以及執法部門和軍隊的每一個人都宣誓說:“我將支持和捍衛美國憲法,抵抗一切敵人,國內外的敵人。”現在是每個誓言人履行誓言的時候了。敵人就在美國內,我們的憲法和國家正面臨着被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主義入侵的真正危險,除非你採取果斷行動。 由於目擊證人、物證,統計數據,數學計算的原因至少有一半的美國人不承認也不接受這次選舉……如果法院的實際裁決和反轉而拒絕接受此次選舉的結果,另一半美國人也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因此,我們人民必須提出重新組織全國性公平選舉的要求,一場無論誰是勝選者,美國人民都可以信任和接受的選舉;如果選舉公平無法被保證,我們有充分理由擔憂內戰威脅近在眼前…… 當議員、法院或國會未能履行第12條修正案規定的職責時,您作為總統必須做好準備,立即宣布有限戒嚴令,並暫停憲法和民間對這些聯邦選舉的控制,以達成唯一目的——讓軍隊監督全國重新投票。確保每個轄區都有公平,並反映人民真實意願的投票;只有聯邦候選人,紙質選票,手工計票,沒有電腦計票;雙方相互監督每一張選票,只有登記選民,且攜帶有照片身份證明其居住地,進行每個人戴口罩,保持6英尺社交距離的安全投票;並且,就像我們在俄亥俄州做過的那樣。只有這樣,獲勝的候選人才能被真正的大多數人接受為合法的總統來公正地治理國家!不幸的是,我們現在只能信任軍隊來執行,因為……不能公平合法地行事。 你也必須像林肯那樣行動起來,噤聲那些專搞破壞、精心設計的和被證實能夠影響選舉結果的、偏頗媒體宣傳,終結對大型科技公司的非法審查,讓美國人民重拾對我們選舉程序的信心,否則我們就無法再以一個國家繼續下去。如果不這樣做,就有可能導致自內戰以來聞所未聞的大規模暴力和破壞行動。有限戒嚴令顯然是比內戰更好的選擇。 許多人會反對這些行動,就像他們在林肯時代所做的那樣,但我們向你保證:我們美國人民了解,為了防止喪失憲法賦予的權利和維護我們的共和國,除此別無它策。現在是履行你的誓言的時候了,總統先生。現在是你像林肯那樣拯救我們的國家、大膽行動的時候了。我們人民將支持全國重新投票。如果你不在總統權力範圍內採取行動來保護我們,我們也將別無選擇,只能…… 2020年12月1日,川普的律師團隊主帥之一、著名大律師林.伍德,在訴訟連續失利的氣急敗壞之下,從專家變成了戰狼,在推特里轉發了上述呼籲書,並親自喊話川普接受籲請,在“內戰臨迫”的形勢下儘快宣布戒嚴、保護人民意志、重新舉行大選。同一天,剛剛被川普總統特赦的前國家安全顧問麥克.弗林將軍也在推特上轉發了同一呼籲,要求川普依照建議立即宣布戒嚴、動用軍隊重新大選。 移民美國的中國人民大學退休教師周孝正,對他第一次近距離看到的2016年大選印象極為深刻。在幾次直播採訪里,他一再稱讚希拉里敗選後坦然服輸的表現,誇獎這才是守然諾、從民意的民主風範和規格:“什麼叫民主?輸的起就是民主。要是我們,輸了就直接抄傢伙了!” 當然周孝正沒有進一步想到,當年希拉里“我希望他能成為一個所有美國人心中成功的總統……唐納德.川普將成為我們的總統,我們應當以開放的心胸去接納他,給予他領導美國的機會……我們不僅要尊重這個結果,還要珍惜它——它同樣標榜了法制、權利和尊正平等的原則以及信仰和表達的自由”的氣度恢宏、深沉莊嚴的承諾,民主黨從一開始就沒打算遵守和兌現。周孝正更沒有想到,僅僅幾個月後,那些被他推崇備至的做了兩百多年“民主先生”和法制優等生的美國人,自己竟然決心拋棄風度與規格,主動學習我們準備要“抄傢伙”了! 周孝正說中國人的思維是“輸了就抄傢伙”,還真不是亂蓋。海外中文媒體上有不少人早就比川普還着急、早就替川普不耐煩了:怎麼還這麼膩膩歪歪、磨磨唧唧,軍隊已經在那兒待命了,還等什麼呀?趕快出動軍隊、戒嚴抓人啊!中國人一貫信奉“你不打他就不倒”、“掃帚不到灰塵不會自己跑掉”、“槍桿子裡面出政權”的你死我活和成王敗寇哲學,連輸了都要抄傢伙,更別說在居廟堂、掌中樞的情況下了:譚嗣同和袁世凱在法華寺那場世紀對話中“若變起,足下以一軍抵彼二軍,保護聖主,復大權,清君側,肅宮廷,指揮若定,不世之業”的教科書式動作,我們絕對是輕車熟路、習慣自然。 不過,輸不起的也不僅僅是中國人。光是近百十年來,“輸了就抄傢伙”的例子比比皆是: ——十月革命當晚,列寧就在第二屆全俄蘇維埃代表大會上宣布:“蘇維埃政權保證按時召開立憲會議”、“如果布爾什維克在立憲會議選舉中失敗,他們將服從人民的選擇”。第二天,列寧為首的人民委員會就宣布十六天之後舉行立憲會議選舉。然而到了11月14日,他卻在全俄蘇維埃農民代表大會上公開宣稱:“至於立憲會議,有人說它的工作將以國內民意為轉移;但我要說:依靠民意吧,可是不能忘掉步槍。”立憲會議選舉結果,布爾什維克只得到24%的選票和715個議席中的175個。得知此情的列寧立即表示:“一切權力歸立憲會議”是反革命口號,“立憲會議如果與蘇維埃政權背道而馳,那就註定在政治上死亡”。11月21日,全俄中央執行委員會頒布法令,授權各地蘇維埃“根據半數以上選民的要求”重新進行包括立憲會議在內的各級選舉。改選企圖沒有人呼應,布爾什維克又頒布了一系列阻止立憲會議正常召開的法令。12月11日,列寧更在《關於立憲會議的提綱》中聲稱,立憲會議選舉結果“不能正確地表達人民的意志”,解決的方法只有兩個:一是改選立憲會議代表、立憲會議無條件承認蘇維埃政權,二是如果立憲會議不承認蘇維埃政權,就“採取最有力、最迅速、最堅決的革命手段來反對立憲民主黨人和卡列金分子等反革命勢力,不管他們用什麼口號和機構(即使用立憲會議代表的資格)作掩護——凡是試圖在這場鬥爭中束縛蘇維埃手腳的行動都是幫助敵人的行為”、“任何直接或間接地從正式法律角度、在普通資產階級民主框架內考慮立憲會議問題,無視階級鬥爭和內戰,都是對無產階級事業的背叛、都是採取了資產階級立場”。之後,布爾什維克武裝赤衛隊將立憲會議舉行地塔夫利達宮團團包圍,約兩萬喀琅施塔得士兵、水兵、工人、農民舉行反立憲會議集會,高喊“一切權力歸立憲會議是反革命口號”、“任何企圖束縛蘇維埃權力的企圖都是反革命陰謀”。11月28日,蘇維埃政府宣布憲政民主黨是“人民的敵人”而加以取締,並逮捕該黨領袖,同時藉口“敵人的陰謀破壞”將立憲會議延期到1918年1月召開。1918年1月5日立憲會議召開當日,彼得格勒舉行大規模和平示威支持立憲會議,布爾什維克軍隊開槍驅散並造成傷亡。下午4點立憲會議召開,觀眾席上坐滿了布黨士兵,他們用高叫、口哨、跺腳、侮辱對手等方式擾亂會場。一位著名布爾什維克代表發言,宣稱布爾什維克政府沒有責任服從民選的立憲會議:“對於馬克思主義者而言‘人民’是一個不可思議的解釋:人民不被作為一個獨立的單位。把人民視為一個整體不過只是一種虛構,這種虛構是為了迎合統治階級的需要”。布爾什維克代表提議要立憲會議承認《被剝削勞動人民權利宣言》,把權力交給蘇維埃然後自行宣布解散,被大會多數票否決。見控制不了會議,布爾什維克即率本黨與左派社會革命黨代表團退出會場,列寧在走前指示:“用不着把會議驅散,讓他們去講個夠好了,他們總要散會的。等到他們明天回來時,我們不讓任何一個人進場就行了”。會議一直開到次日凌晨4點鐘散會,並決定當日下午5點復會。等到下午5點代表再去,布黨已經抄了傢伙,會場被鎖死、門上貼着解散立憲會議的布告。馬克西姆·高爾基為此寫下《從一月九日到一月五日》,把對支持立憲會議遊行的鎮壓與沙俄時代1905年1月9日發生的“血腥星期日”相提並論。不久之後憲政民主黨和社會革命黨領袖被逮捕並判處死刑,俄羅斯陷入了長達七十二年的嚴冬冰川。 ——二戰結束後,希臘在國際協約下於1945年如期舉行大選。本來早已達成協議準備參與選舉和國家建設的希臘共產黨擔心選舉失敗,決定抵制選舉,重新抄傢伙,拿起武器、發動內戰。內戰導致16萬人死亡、100萬人成為難民,希臘大地一片荒蕪。最後,希臘共產黨和領導的人民軍慘敗虧輸、不復存在。 ——1993年,在聯合國的主持下,外戰內戰多年的柬埔寨舉行大選,當時柬埔寨國內有西哈努克、洪森、宋雙和紅色高棉四派政治勢力。大選前夕,人心喪盡的紅色高棉預計到將一敗塗地,於是悍然背棄了加入政治進程的承諾,再次抄傢伙,回到叢林進行武裝鬥爭,最後招致徹底的覆滅。 已經很少有大條和慢性子的美國人還把2020年和2024年大選看成是一次普通的總統換屆、政黨輪替和政策選擇。不論左派右派、民主共和,都一致相信這是一次善惡之爭、一場正邪較量、一場神鬼大戰、一次美國前途和命運的抉擇、一次保存和摧毀美國的生死對決。所以民主黨不吝動用傾囊之力、採取一切手段、哪怕身敗名裂也要贏得大選——當然,沒有任何道德底線或根本仇恨美國制度的人這樣做並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和遺憾罪感——,而共和黨也不得不忍痛暫時犧牲他們視如生命的憲政民主來拼命一搏,就像退役空軍中將托馬斯.邁金納尼四年前所說:“我想讓川普總統知道:美國人民要求他繼續領導,他是當今美國唯一一個能扭轉局面並贏得勝利的人。這比林肯還重要,如果他扭轉局面,如果他採取必要的緊急行動來拯救這個聯邦,那麼他將被排列在喬治.華盛頓的身旁”。 長期以來國內人、特別是國內知識分子,出於地緣比較和隔岸觀火,始終把美國視作光芒萬丈的人類文明燈塔。可他們一直不知道的是,美國人自己不管左派和右派,卻一向對祖國橫挑鼻子豎挑眼、始終吃着美國的飯砸着美國的鍋:右派魂牽夢繞的驕傲着從前的天選之地,對今天的亂象痛心疾首;左派既痛恨過去的奴隸制樂園也憎惡現在的戰亂之源;右派是恨鐵不成鋼的摯愛美國、希望重回往昔輝煌歲月,左派則是對美國讎視入骨,發誓要把美國徹底顛覆和改造。左派和右派都確信,正是對方才使美國變得如此醜惡。 國內人、特別是國內知識分子更不知道的是:今天的美國,和他們了解或是想象中的美國,已經完全不一樣了。 感謝2020年春夏之交的動亂和反革命暴亂——黑命貴運動,讓從來沒有客觀認識過美國的中國人如夢初醒。 魯迅說:人生最痛苦的是夢醒了無路可走。我和大多數中國知識分子一樣,有着小資產階級不可克服的劣根——狂熱性、軟弱性和搖擺性:要麼把美國制度歌頌的完美無缺,要麼一旦意料之外的缺陷發生,信念又行將破碎。在這種糾結循環下,我一次次尋找和發掘出種種根據、理由和理論為美國辯護,又一次次重新陷入迷茫、錯亂和無解。 弗朗西斯.福山說西方自由民主制度是人類能找到的最好的政治制度,將成為所有國家政府唯一的、最後的形式,成為歷史的終結。那麼,世界上最完善的美國民主制度為什麼今天居然產生出如此驚天動地的問題,甚至走向了自己的反面?是民主制度本身的缺陷還是後來的美國出了毛病?被我們一向視作萬能的民主制度,為什麼既沒有防止壞人出現,又沒能阻止壞人作惡? 以往我們過度看重製度的力量,總是強調“好的制度能讓壞人變好,壞的制度能讓好人變壞”,從而忽略了人的作用、人的主觀能動性。人是制度的生命載體,制度靠人來運作、也作用於人。制度是死的,人是活的;制度如何運行、如何發揮作用取決於制度里的人。亞當斯說過:美國憲法是為那些有道德的人準備的。《晏子春秋·內篇雜下》說“橘生淮南則為橘,生於淮北則為枳”,所以民主制度在非洲、南美都鮮有功成。美國國父們還知道,人性天生是惡的,無法抑制的欲望和貪婪始終一步步滋生成長,總在想方設法要突破一切制度的約束。好的制度只能抑制這些惡,而無法徹底將其杜絕和消滅——這不是我們今天才恍然大悟的,美國制度設計者們早就料到了這一點;所以他們才一方面為有道德者制定了民主自由的原則,另一方面又以人性惡的預設前提補充了三權、共和、選舉人、新聞、民兵等一系列制衡措施。 但是,美國的創立者們想來想去,想到了人性惡、想到了人性惡導致好制度下人的腐化、想到了人性惡和人的腐化下制度的失靈,卻打破腦袋也想不到美國的人口結構和人種基因結構有一天會徹底改變!如果他們能夠先知,一定會在最初的憲法裡和後面不斷打的補丁上加上最重要、最關鍵的一條:禁止基督教文明之外的國家和人種移民美國。 美國的民主制度在近兩百年裡歷久常新、屢創輝煌、光耀世界、戰無不勝,使美國從一個化外蠻夷、半路開拓的不毛之地,成為無以倫比的偉大國家。但是,從上世紀六十年代開始,和人口與人種基因結構變化互為因果的一波接一波層出不窮、愈演愈烈的外來思想入侵、激進思潮橫行、合法與非法移民的泛濫、政治文化毒化、宗教信仰缺失、傳統道德和倫理崩潰、後現代文明的敗壞、全球化的惡果等等等等,一句話,壞了的人心世道,使美國的民主制度已經無法及時抵禦和化解。歷史證明,美國民主制度絕不會被外面敵人所擊敗,但一定可能被內部敵人所顛覆;美國制度沒有問題,是新美國人出了問題、或者本來就有問題——你想呀,那些在紐約法拉盛和舊金山唐人街列隊高唱“義勇軍進行曲”、高舉五星與鐮刀斧頭旗的華裔新美國人,他們怎麼能“美國第一”和票投川普呢?——事實證明,世界上能打敗美國的國家,只有美國自己。 在紐約和舊金山列隊高唱“義勇軍進行曲”、高舉五星與鐮刀斧頭旗的華裔新美國人們,怎麼可能“美國第一”和票投川普呢?而民主黨和哈里斯,需要的恰恰正是這種愛母國、恨美國的人。 以上就是我的結論。 我的北大學長鄭永年在評論“歷史的終結”時說:現在不是歷史終結了,而是世界又回到了霍布斯的時代、面臨“怎麼重建政治秩序”;人性都是惡的,制度總會腐化,到了一定時候就要重建制度,任何一個制度都不可能是最理想的制度;任何社會都在轉型,歷史永遠是一個開放的過程。 我在有限的內容上同意鄭永年的字面觀點,雖然用意、實質和結論與之相反,比如世界面臨“怎麼重建政治秩序”、比如人性都是惡的、比如“到了一定時候就要重建制度”等等。但是,他的另外一些論點卻是錯誤和荒謬的,比如他說“制度總會腐化”——制度是死的,不存在腐化問題,只能是腐化的人將它破壞——,比如他說“任何一個制度都不可能是最理想的制度”——在已知的範疇內,是絕對有“最理想的制度”的,這也符合馬克思主義的歷史唯物主義和社會發展史觀點;至於在不可見的未來,可能有更好的制度、也可能沒有——,比如他說“到了一定時候就要重建制度”、“任何社會都在轉型”——重建新的制度和實現社會轉型,並不一定是必然和進步:適應人性惡增長和膨脹的重建和轉型也是重建和轉型呀! 像鄭永年一樣,美國激進勢力企圖重建和轉型美國的社會,因此他們首先要推翻美國的制度、摧毀美國的基礎、否定美國的歷史、毀滅美國的精神;而川普,則為美國的制度自豪和驕傲、對美國的過去毫無內疚和自責:“美國不需要為自己的一切道歉!”川普像易卜生筆下的娜拉一樣,堅信“我對,是社會錯了”;川普像“視不勝猶勝”、“雖千萬人吾往矣”的大丈夫一樣,明知不可為而為之;川普像中國傳說里的女媧和精衛一樣,堅信美國制度並傾其全力捍衛與修補,讓美國再次偉大;川普像希臘神話中的英雄赫拉克勒斯一樣,確信美國前途和出路在於粉碎邪惡、改變世道、扭轉人心,並英雄無畏、神勇蓋世地披荊斬棘、屠妖降魔。 但是,時至今天,川普還做得到嗎?還來得及嗎? 有數不勝數的學究教席,對當代美國的社會變遷、世代交替和文化嬗變做出了汗牛充棟的追蹤、觀察、研究、分析和論述。這種婆婆媽媽、囉里囉唆,讓我真的不耐煩——有什麼用呀!上帝看了嗤之以鼻,牧人者看了輕蔑譏笑,普羅大眾看不懂也不會看,遠不如中國模式乾淨利索、簡單有效:不知有漢、無論魏晉,一律統統概略為搞亂了思想、模糊了認識、動搖了信念、渙散了意志、忘記了初心、放棄了使命,然後以雷霆之勢沒有商量、不容質疑地統一人心,保證了幾十年並將永遠持續的穩定。 從感性和理性上,我都希望當今的美國真能出現一個強人,能在非常時刻斷然採取非常方式,只要他是“霹靂手段、菩薩心腸”,只要他是“殺人手段救人心”。中國一向都有“大節不拘細謹、大禮不辭小讓”的價值追求,而美國法治體系裡既然有應對叛亂的預設,就說明認可了為了維護國家根本利益手段可以從權、為了實體正義可以暫時犧牲程序。如果亂局持續,相信越來越多視自由比生命還重的傳統美國人心底里會呼喚“法西斯”來拯救美國的憲政民主。當年如果沒有弗朗哥和皮諾切科的鐵血,西班牙和智利就會有千萬倍的人頭落地,至今也不會走出極權和恐怖的深淵。不要盲目相信幾百年裡度過了無數暗礁險灘的美國有着天然的免疫力和強大的糾錯力,其實在很多歷史時刻,美國靠的完全是偶然和僥倖。二戰時,德國在美國投入大量人員和金錢進行了成功的滲透,只是天幸有一個曠世聖雄羅斯福,才讓美國沒有走向和希特勒平分天下的境地——雖然和蘇聯共治世界未必比和希特勒平分天下要好多少。
川普本身有着與生俱來的領袖衝動和強人資質,而現在也是天時人和。然而,受囿於成長的國情與文化,受累於不敬上帝的前人喪心病狂孽行造成的覆水難收、積重難返,他大概率英雄氣短,最終將無所作為、任人宰割,眼睜睜看着未酬的一腔壯志逐水東流,最後含恨而終;美國也大概率從此一步步在無可奈何里踏上落日餘暉中的不歸路。 “千古江山,英雄無覓,孫仲謀處。舞榭歌台,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七百多年後,在北非戰場上,面對如血殘陽、千裡層雲和大漠黃沙,巴頓再次生出辛棄疾般的心事浩茫和深思慨嘆。出生伊始就達到難以思議巔峰的希臘文明和輝煌無限、錦繡繁華、不可一世的羅馬帝國,早就變成了一片衰草枯楊;那麼,作為人類的奇蹟、有史以來最偉大帝國的美國,為什麼就該國祚永續?最終,所有繁華都將落去,一切功敗均成虛幻,只有青山依舊、幾度夕陽。當我們再向宇宙深處進一步望去,萬年一瞬,地球和人類終將滅絕,“塵歸塵、土歸土”,一切回歸太虛、混坉一塊和烏有之鄉,美國早一天衰亡和晚一天衰亡,又有什麼區別呢? 報應在大洋彼岸庚子年裡美國的亂象和對世界北斗的失望,使我對永恆的上帝更加充滿敬畏。在萬能的上帝面前,那個痴心妄想分辯善惡、不自量力鑑別是非的原罪人類,不論是淵藪中的禍孽還是山巔之國的選民,都是這樣的可憐、卑微和迷失,既沒有資格企圖榮耀,更不配妄談“歷史的終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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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101Beijing 回帖時間:2024-09-23 12:42:2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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