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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普關稅戰:從“特里芬難題”走向戰略再平衡
送交者: 萬維網友來稿 2025年04月19日11:16:50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文|趙曉


一、問題引入:川普、爭議與經濟學誤判




1. 川普關稅戰的困惑與爭議:他到底在幹什麼?

自2018年發起中美貿易戰以來,川普的關稅政策一直飽受質疑:

  • 自由派批他“背叛自由貿易”、搞“民粹保護主義”;

  • 學界批他“製造市場動盪”、搞“自傷式徵稅”;

  • 投資人抱怨他“打亂全球供應鏈”、導致“股市震盪”。

尤其在他回歸政壇、如今重新掀起全球關稅浪潮之後,這些批評聲音更加激烈:


“他是在毀掉布雷頓森林體系,是美元霸權的掘墓人。”


但很少有人認真去問一句:


川普到底想幹什麼?他的底層邏輯是什麼?





2. 真相遠比情緒複雜:我們正在誤讀一個戰略博弈

川普的做法確實與主流經濟學不一致——但問題在於:

主流經濟學也沒有準備好面對今天這個脫序世界

川普所面對的現實,遠不是一個“自由貿易繼續推進”的黃金時代,而是:

  • 全球秩序分裂、意識形態分化;

  • 供應鏈地緣化、安全優先於效率;

  • 制度不對稱衝擊自由體系底座;

  • 美元信用被結構性掏空的時代。

他不是在“打貿易戰”,而是在:


執行一次非常規的全球秩序清洗與重建,以便為美國贏得一次系統再配置的機會。





3. 主流經濟模型的局限:忽略了戰略變量與戰爭周期

許多批評川普的論點,往往來自“黑板經濟學”的三個隱含前提:

  1. 市場是理性的,長期均衡自然形成;

  2. 自由貿易帶來共贏,不必防範制度風險;

  3. 國家利益服從比較優勢,而非主權戰略。

這些模型在和平年代或對稱市場中有效,但在今日的地緣對抗 + 制度衝突背景下,正逐步失效。


而川普的思路,反其道而行之:

  • 他不被“教科書困住”,也不做理論的人質;

  • 他不再服從舊的美元邏輯,而是重新定義“美元信用”的支撐物;

  • 他不從對華順差/逆差本身談起,而是從“對手是否試圖顛覆秩序”談起。

這看起來是“打破規則”,其實是為制度重建準備空間




4. 正確的起點:從特里芬難題重新出發,理解戰略大局

這就是我們必須提出的關鍵起點:

川普的戰略,其實正是對特里芬難題作出的現實回應。

他看到的,不是“多賺一點出口”,而是:

  • 美元信用的戰略透支;

  • 製造業失守帶來的國家空心化;

  • 制度異質國家對自由體系的合法掏空

  • 潛在戰爭風險下,供應鏈對敵的極度脆弱。

所以,本文試圖以“特里芬難題”為理論起點,結合製造業回防、供應鏈重構、規則再主張等政策路徑,系統分析:

  • 川普到底要重建怎樣的戰略秩序?

  • 為什麼說這是一次“美元信用的再錨定”?

  • 中國在這套戰略中所面對的,是怎樣的文明歸屬拷問?

這一切,都從下面這一問開始:


特里芬難題今天還有效嗎?它能不能被突破?如果能,代價是什麼?路徑在哪裡?


——這,正是我們下一節將要討論的核心。



二、理論基礎:特里芬難題簡析與動態演化




(一)什麼是“特里芬難題”?

“特里芬難題”(Triffin Dilemma),由比利時裔美國經濟學家羅伯特·特里芬(Robert Triffin)在1960年代首次提出,其核心矛盾是:


當一個國家的貨幣(如美元)被用作全球儲備貨幣時,它必須長期對外輸出本國貨幣(即維持貿易或資本賬戶逆差),以滿足世界對該貨幣的需求;但長期的逆差又會削弱該貨幣的信用基礎,最終危及其儲備貨幣地位。


簡化為一個三難矛盾


目標

所需手段

產生後果

滿足全球美元需求

持續貿易逆差

削弱美元信用(赤字、去工業化)

維護美元信用

縮減逆差、回收美元

全球缺美元、儲備危機

保持美國內需穩定

擴張財政、擴大進口

增加負債、失控印鈔


結果就是:美國必須吃虧,才能維持全球繁榮;但如果吃得太多,它自己會垮。




二、為什麼這是一個動態機制,而非靜態死局?


傳統理解中的“特里芬難題”常被視作死胡同,但我們要指出:


這不是“要麼全球繁榮、要麼本國信用”的二選一,而是一個可以根據地緣政治、制度挑戰、戰爭風險等因素進行權重調整的戰略平衡模型。

  • 在和平年代:美國可以“多吃點虧”來維持國際秩序;

  • 在戰略對手崛起、戰爭風險上升時:美國需要“回收赤字”“壓縮外流”,增強內循環。

所以,這不是“不能逆差”或“不能儲備”的非此即彼,而是:


能不能容忍逆差、容忍多久、容忍給誰,取決於國際格局的變化。

這也正是川普對舊共識的挑戰:


他不是想退出全球化,而是退出“讓異質制度對手掏空美國”的那種全球化




(三)川普視角下的“特里芬再定義”:信用不再靠輸出,而是靠支撐

川普對這個問題的判斷與傳統華爾街路徑不同。


在他看來,美元體系之所以瀕臨危機,不是因為“美元發多了”,而是因為:


美元背後的信用支撐(製造業、制度主導、規則輸出)正在坍塌。


因此,問題的核心不是“能不能印”,而是“印出來的有沒有人信”。


於是,川普把“信用重錨定”作為其貿易戰略的首要目標:

  • 不是退出全球化,而是重組一個制度對稱、規則共享的全球聯盟;

  • 不是拒絕輸出美元,而是拒絕“信用掏空”的逆差;

  • 不是否定儲備貨幣角色,而是要重建其產業和制度支撐。




(四)構建戰略平衡的數理模型

我們用一個簡化但綜合的模型,來描述川普政府背後的戰略博弈邏輯。


設定以下變量:

符號

含義

T

美國對外貿易逆差(出口 - 進口)

M

製造業強度(產業支撐)

C

美元信用指數(由製造業和赤字共同決定)

R

美國的規則主導權(規則輸出力)

S

國家戰略安全指數(決定政策底線)


我們構建兩個函數:


1. 信用函數(Credit Function):


Picture1.png

製造業越強,信用越穩;貿易逆差越大,信用越弱。


2. 國家戰略安全函數(Security Function):


Picture2.png

戰略安全依賴於製造業支撐與規則主導,但被逆差結構侵蝕。


我們最終構建一個國家主權穩定性(National Sovereign Stability)目標函數:


Picture3.png

NSSNational Sovereign Stability,國家主權穩定指數)是本模型中的核心戰略目標函數,用以衡量美國在信用穩定與戰略安全之間的動態均衡能力,也是美國的綜合決策函數。其含義是:

  • 當外部威脅加劇,安全權重提升;

  • 當盟友緊密、信用穩固,可能更偏重;

  • 川普政府實際是在進行一次非線性權重調整:從信用穩定轉向主權再錨定。




3、製造業、貿易與美元信用形成一個三維立體的關係

我們可以用下圖來表示:

 

3D關係製造業 vs 貿易赤字 vs 美元信用指數

Picture4.png

Picture5.png

4、戰略情境模擬(簡化表述)


以下為三種典型情境,用以模擬美國戰略選擇下 NSS 函數的結構性波動:

 

戰略情境

M(製造業)

T(逆差)

R(規則)

NSS 表現

戰略解釋

危機型

極低

製造業空心,信用滑落,安全失控

轉型型

中等偏穩

處於戰略重構階段,結果取決於後續路徑

穩態型

高穩定

製造力強,主導規則,信用穩固、安全可控




 

(五)模型含義:為什麼“貿易逆差”不再只是賬本問題?

從這個模型出發,我們可以導出三條關鍵政策結論:


1. 製造業回流(M ↑)是整個模型的支點:

  • 它既抬高信用,又加固戰略安全;

  • 沒有製造業支撐的美元,就是“印出來的幻覺”。

2. 逆差壓縮(T ↓)是手術刀,而非原則:

  • 川普不必反對自由貿易,但拒絕制度非對稱下的“無限赤字”;

  • 關稅戰不是為了逆差清賬,而是為了止損、止血、重構

3. 規則再主張(R ↑)是長線戰略目標:

  • 只有通過談判重構、CPTPP談判、關稅槓桿、貨幣聯盟等方式輸出規則,才能真正提高 S

  • 這不僅是對某國的回應,更是美國重新定義“全球秩序誰說了算”。





(六)小結:從特里芬難題到關稅戰,不是理論失控,而是戰略清醒

這套模型說明:

川普政府的政策邏輯,並非“違反自由經濟原理”,而是在一個即將熄火的全球秩序中,進行必要的主權自保與規則重構

他不是破壞美元體系,而是試圖為美元重建信用錨; 他不是孤立主義者,而是制度淨化型的全球重組派; 他不是賬本政治,而是戰略經濟。

川普關稅戰,不是貿易保護主義的狂熱症,而是特里芬難題的動態破解路徑





三、現實演化:為何舊秩序無法維持?


在前一部分,我們討論了“特里芬難題”作為結構性經濟邏輯如何推動川普式戰略反應。本節我們將進入現實政治經濟的土壤中,解釋:


為什麼以WTO為核心的舊全球化體系正在崩盤,而這一切的核心原因不是美國變了,而是世界變了——尤其是中國崛起的制度異質性效應




(一)WTO體系的前提假設:制度趨同 + 規則信任

當年構建WTO、Bretton Woods等自由秩序體系時,基於兩個基本假設:

  1. 市場制度趨同:各國會逐步走向開放經濟、產權清晰、法治透明;

  2. 規則信任基礎:大家都承諾契約、互認裁決,不搞掏空規則的操作。

這些假設在過去確實奏效了:

  • 日本、德國、韓國、東歐等在加入體系後制度收斂,成為民主國家;

  • 全球產業鏈在這樣的信任機制下運行,貿易與技術實現飛躍增長。




(二)但中國式崛起打破了這一制度均質性前提

中國的崛起並不是一場“經濟制度趨同”,而是一種“制度異質型國家深度嵌套到規則體系內部”的現象,其後果是:

1. 用國家主導行為對抗私人市場原則

  • 舉國體制下的國企、補貼、金融資源傾斜;

  • WTO 規則默認企業“市場獨立”,而中國企業背後是完整的政府策略;

  • 舉例:中興、華為、比亞迪、寧德時代,無一例外與國家主導戰略綁定。

2. 制度黑箱中的權力導向經濟

  • 不透明的政策變動、不可預期的監管環境;

  • 行政干預+大數據監控+信息不對稱,形成對市場秩序的系統性扭曲;

  • 這不是“貿易衝突”,是制度位移。

3. 市場換技術 → 技術再反打

  • 西方一度開放市場,允許中資併購、高校合作、技術轉讓;

  • 結果是西方技術被反向吸收、反向競爭、反向擴散——低價傾銷、標準衝擊、地緣輸出(如一帶一路)。




(三)結果:自由秩序被掏空性參與者內爆

這一過程並非中國單方面的“違規”,而是WTO體系的系統性缺陷:根本沒有防範,也沒有能力處理結構性非對稱參與者帶來的“規則侵蝕”。

美國逐漸發現:

  • 自己開放市場,換來的是中國製造的強勢輸出;

  • 自己承擔全球貨幣流動性,反被打掉了製造業;

  • 自己遵守裁決與自由主義話語,反被封口、滲透與意識形態顛覆。

這種深度不對稱,促成了包括川普、盧比奧在內的美國精英的核心共識:

如果繼續按這個規則玩,美國將被戰略掏空,墮入萬劫不復的深淵。

於是川普開始採取非常規手術:關稅、限制、脫鈎、談判重設——這並不是“反自由”,而是反“被自由主義烏托邦掏空”。




(四)小結:

今天的舊秩序不是因美國放棄,而是因制度異質性的侵蝕而自然解體。

這不是美國背叛全球化,而是全球化先背叛了自己:

  • 自由市場不能承受掏空性國家資本主義的系統嵌套

  • 制度信任不能承受對契約毫無敬畏的國家行為體的全面參與

  • 特里芬難題不是死局,但必須建立在“合作對手”而非“制度對手”的基礎之上。


四、川普戰略:非常規博弈中的系統重置




(一)賬面型全球化走到盡頭,美國必須重設戰略坐標

過去幾十年,美國一直承擔以下角色:

全球角色

美國的付出

全球貨幣提供者

輸出美元,維持儲備需求,導致巨額逆差

全球安全提供者

軍費覆蓋多個盟友與通道

全球市場開放者

吞下最大進口,容忍貿易不平衡

全球制度傳播者

接納制度異質國家,試圖同化其制度文化

這些安排建立在一個假設之上:

美國可以用技術、品牌、金融與軍事統領秩序,而無需守住製造業與內部平衡。

而今天,川普及其團隊認為這一假設已破產:

  • 金融資本脫實向虛,支撐不了主權;

  • 製造業流失,打擊了中產與稅基;

  • 安全責任被濫用,盟友搭便車;

  • 規則遭掏空,制度信任崩潰。




(二)川普戰略:一個中心,兩個基本點

一個中心:美國重新偉大(Make America Great Again)
兩個基本點:信仰回歸(文化重建) + 製造業回流(經濟重建)

1. 製造業戰略回防(M↑

  • 製造業不僅是就業源,更是信用根基;

  • 沒有製造業支撐的美元是“空中樓閣”,無法維持科技領先、軍工穩定、國力信用;

  • 回流製造業不是復古,而是為新時代地緣衝突做“主權築基”。

2. 供應鏈重構,保障戰略安全

  • 川普所見的不是效率最大化的“比較優勢”,而是抗衝擊能力(resilience);

  • 將關鍵產業鏈移出中國、部署到墨西哥、越南、印度乃至美歐腹地,是構建安全閉環;

  • 所謂“脫鈎”,其實是一次防火牆式的供應鏈清洗

3. 規則重塑權的主動再主張

  • 全球自由貿易已被制度掏空,不如以“聯盟制規則”重新啟動新一代全球化;

  • 川普強調“對等貿易”,實為換話語主導權;

  • 他用關稅戰不是拒絕貿易,而是逼迫他國簽訂“美式條款”——經濟北約化。




(三)關稅戰不是瘋狂之戰,而是文明自救

對川普而言:

表面目標

實質目標

貿易逆差減少

重建製造業比重,恢復就業結構

針對中國商品

解除國家主導產業壓制自由市場的掏空性威脅

逼簽協議

重建美式規則主導,完成一次“貿易憲改”

這不僅僅是技術性政策,而是戰略性的“城牆加固”工程——防的不是商品,而是體制傳染;守的不是GDP,而是國家根基。




(四)非線性博弈混沌壓迫是其典型戰術

  • 很多人批評川普策略混亂,但其核心是“極限施壓 + 隨機擾動”;

  • 正如博弈論所示,非線性節奏可製造信息不對稱與行為遲滯

  • 看似反覆,實為“消耗對手成本 + 暴露其底牌”;

  • 所謂“退一步是進三步”,正是川普策略風格的寫照。




小結:

川普的戰略不是向過去倒退,而是試圖用非常規手段:

為美國贏得一次戰略緩衝時間,進行製造業重建、產業鏈重構與文明自救。

這不是貿易戰,而是系統重置; 這不是對抗他國,而是自我止血; 這不是否定全球化,而是要重啟新一代基於制度兼容與規則共識的“文明化全球化”。


五、政策含義:特里芬難題的當代理解與美中關係再定位



(一)特里芬難題不是經濟終局,而是文明分岔點

從傳統角度,特里芬難題被視為美元體系的內在缺陷。但今天,它應當被詮釋為:

一個關於全球化主導權的再分配機制

在川普式博弈下,我們不僅要問:“美國還能承擔多少赤字?” 我們還要問的是:“誰配得上繼續留在美國支撐的全球秩序中?”

也就是說:

  • 美國不再為所有國家無差別提供儲備貨幣、開放市場、技術轉讓;

  • 美國將按制度結構重新篩選合作對象,定義“誰是合格的夥伴”。

這就是所謂的“去異質制度的全球化”重構版本。




(二)中國被推向秩序選擇的十字路口

拋開意識形態不論,純粹基於經濟理性,目前中國正面臨一個最關鍵的戰略問題:

是願意制度轉型、回歸法治契約文明,加入自由秩序?
還是堅持權貴經濟、威權統治、黨政主導體制,從而被世界主流體系外科切除

從全球化參與者變成“體系風險源”,並不是別人強加的標籤,而是中國自己制度行為的自然後果。

中國面臨的三重道路選擇是:

戰略路徑

代價

結果

1.憲政法治轉型(如德日)

內部權力重構

成為穩定的市場文明體

2.堅持“特色體制”

被貿易聯盟邊緣化

回歸“朝貢+內循環”小圈

3.模糊對沖(拖字訣)

面臨結構孤立 +投資信心潰散

經濟系統內耗加劇




(三)再全球化將變成制度聯盟型全球化

川普及其戰略團隊當前做的,並不是取消全球化,而是:

只與制度兼容的國家推進自由貿易、產業整合與貨幣互認;
對制度異質、戰略對手型國家進行脫鈎、設限、規避。

這意味着:

  • 全球化將不再是“普世主義”,而是“選邊型”;

  • 貿易協定將不僅看價格,更看制度結構;

  • 技術合作將不僅看能力,更看信任指數。

這將開啟新一輪的全球秩序分類過程。




(四)中國被吐出去還是願意留下來,關鍵在制度選擇

以下幾件事,正成為美方及其盟友評估中國“是否願意留下”的重要判斷指標:

  1. 是否停止國家補貼型傾銷與國企全球擴張?

  2. 是否允許市場化、自由匯率機制與資本項開放?

  3. 是否保障跨國公司產權與數據安全?

  4. 是否給予民間社會(工會)、言論、宗教、媒體以基本自由?

這些指標都不是技術細節,而是文明共識。如果無法邁出改革步伐,中國將面臨“系統性排異反應”。




小結:

  1. 特里芬難題如今不再是美國的負擔問題,而是一個全球秩序“准入機制”;

  2. 中國若要繼續參與全球化,需要交出一份制度兼容性答卷

  3. 否則,就只能被“吐出”自由貿易體系,在政治上“封鎖”,在經濟上“再朝貢化”。

六、結語:自由秩序再分類與中國的命運拷問

接下來,不是簡單總結前文,而是要將所有經濟、戰略與制度變量上升為一次文明拷問的形式,留下“再選一次歷史”的戰略思考。




(一)特里芬難題2025年,不是美元的困境,而是文明的篩選器

“特里芬難題“曾是一個宏觀經濟命題,描述全球儲備貨幣與本國經濟穩定之間的張力

而今天,它其實應該詮釋為:


一個用來分辨盟友與對手、自由與威權、契約共同體與制度掏空者的文明分流器。


美國不再承擔自由主義的無限責任;自由體系不再默認所有人都配得上留在裡面。


換言之:全球秩序不再是地理國家的聯盟,而是制度兼容者俱樂部。




(二)過去三次文明轉型的歷史機會,中國都錯過了

  1. 第一次(鴉片戰爭)

    • 英中衝突其實是自由貿易秩序與封建朝貢體制的正面對撞;

    • 大清選擇了閉關鎖國、尊嚴幻象,錯過了制度變革的開端。

  2. 第二次(入世之後)

    • 2001年加入WTO是千載難逢的“軟登陸”機會;

    • 若順勢而為,實現政治與法治轉型,中國可成為“第二個德日”;

    • 因中國堅持“特色道路”的戰略性雙軌運行,終於引發秩序逆流。

  3. 第三次(2018-2025中美貿易戰周期)

    • 初期仍有妥協空間,甚至一度談成“90%”;

    • 但“厲害了我的國”與“孫子兵法外交”最終將貿易戰1.0機會擊碎;

    • 直至今日的貿易戰2,0,走入“全面被分類”“准被吐出”狀態。




(三)2025:歷史再一次要中國按下生死鍵

今天川普團隊重啟關稅戰,不是為了羞辱誰,不必上升到敵我層面,而是:

  • 為美國贏得最後一次國家製造力回防機會

  • 為自由體系設定一道制度門檻

  • 也為所有制度參與者送上一道是非題

對中國而言,這道題不是“打不打貿易戰”,不是“要不要談判”,而是:

要不要進入以契約、透明、法治、信仰為本的現代秩序?
願不願放棄紅色帝國思維、官本位文化、黑箱式國家主義?




(四)中國:有機會有能力,關鍵是有無意願

這才是最令人遺憾之處:

  • 不是做不到憲政法治,而是不願真做

  • 不是沒有學者提出新的路線,而是被邊緣化、噤聲、污名化

  • 不是沒有民間對規則之治的嚮往,而是始終被誤導與管控

自由不是美國或任何國家強加的,乃是人類共識; 全球化也不是別人設的局,而是中國深化改革、文明轉型的機會。




(五)文明從來不靠實力加入,只靠制度認同留下

融入全球秩序,最終不是靠大國體量、軍工水平、外儲多少; 真正的“世界主流社會”,只認一件事:


你是否也相信人有尊嚴、契約有約束、制度能限制權力、信仰能高於政府?


若你相信——歡迎回來,一起發財; 若你拒絕——制度必然排異。


這不是川普的傲慢,而是文明自救的免疫反應,就如同身體的排異反應一樣自然。




全文總結:

1. 川普戰略的核心(Trump’s Strategic Doctrine)

  • The problem isn't trade deficits — it's the collapse of the system behind the dollar.
    問題不在於貿易逆差,而在於支撐美元體系的根基正在崩塌。

  • You can’t sustain global credit on outsourced production and political naivety.
    全球信用不能建立在產業外包與政治天真之上。

  • Reindustrialization is not protectionism — it’s national survival.
    再工業化不是貿易保護主義,而是國家生存的必要條件。

  • Trump is not dismantling globalization — he is detoxifying it.
    川普不是在摧毀全球化,而是在為全球化排毒清洗

  • You can’t be in the free trade club if you undermine the rules of the game.

    如果你破壞規則,就不配繼續留在自由貿易俱樂部。




2.對“特里芬難題”的戰略性回應(Reframing the Triffin Dilemma)

  • Trump’s tariff war is not a regression, but a strategic reboot of global order.
    川普的關稅戰不是退步,而是一次全球秩序的戰略性重啟。

  • The Triffin Dilemma is not a dead end, but a warning signal to rebuild credibility.
    特里芬難題不是絕境,而是重建美元信用錨的戰略警鐘。

  • De-globalization is not the goal — structural cleansing of dysfunctional interdependence is.
    川普並非反對全球化,而是要清洗失控的異質制度互嵌。




3.自由貿易的未來邏輯(The Future Logic of Free Trade)

  • Free trade without free institutions is an illusion.
    沒有自由制度支撐的自由貿易,只是一場幻覺。

  • Future trade alliances must be built on legal symmetry, contract credibility, and shared norms.
    未來的貿易聯盟必須建立在法律對稱、契約可信、文明兼容之上。

  • WTO has collapsed in spirit — what remains is a filtered globalization.
    WTO已經破產,全球化正在進入過濾重組的新階段。




4.中國所面臨的歷史性抉擇(China’s Historic Choice)

  • China must now decide: stay and transform, or be ejected and retreat.
    中國必須抉擇:留下來就必須改革,否則就會被清除出局。

  • No more rule-bending, no more gray zone exploitation.
    不再能靠打擦邊球繼續留在遊戲桌前。

  • The real question is not whether to challenge America — but whether to transcend ourselves.
    真正的問題不是挑戰美國,而是自身的文明突破。




5.文明的自我篩選已開始(The Civilizational Sorting Has Begun)

  • 2025 is not just an economic turning point, but a moral and institutional reckoning.
    2025不是一場經濟轉折點,而是一場制度與文明的總清算。

  • To join the free world, one must be free.
    若要加入自由世界,首先必須成為自由國家。

  • This is the real “great transformation” awaiting the Chinese people.
    這才是真正屬於中國人的百年未有之大變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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