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胡平的“紅衛兵造反派”自白，我來問胡平幾個問題

王希哲

原來文革中，胡平是個辦《中學紅衛兵》報的造反派。真箇要
刮目相看了！

胡平，你辦《中學紅衛兵》報，是在造誰的反？

你再三再四強調，你不是造共產黨的反，你沒有造共產黨的反，
那麼，你這個“文革造反派”究竟造誰的反？造人民的反？那麼，
你當年“是共產黨的幫凶”？你真的是今天“全盤否定文革派”一
提到造反派就要咬牙切齒罵的：
“胡平你這個文革造反派共產黨打手”？

胡平，如果你承認了，我們就不討論下去了。從此，我們稱你
“文革造反派共產黨打手胡平”，好嗎？
如果你不願承認，我們才需要討論下去。

我們先假定胡平不願承認他的造反，是“共產黨打手”。
那麼，胡平就應該是“人民的打手”，是造共產黨反的了。但
胡平又死不承認。

這就怪了。文革中，造反派胡平你究竟造誰的反？或者誰的反
都不造，既不造共產黨的反，也不造人民的反，坐在中間，辦《中
學紅衛兵》報，鼓吹“中學紅衛兵”專作不造反的好事，不作任何
造反的壞事？胡平，你沒有“自我拔高”？1966年你有那麼“高”
的政治水平，你把你寫的據說“寫得很好，思路清晰，文鋒犀利”
的《發刊詞》文本拿出來大家看看，“讓文本說話”，看看它是否
真是一個提倡什麼反都不造的紅衛兵報？我們領教領教！好嗎？

但你究竟作了多少好事？無非兩件。據你自己說，一是反對“對
聯”，二是“帶頭解放老師”。文革三年（你采“三年文革”），你
就只作這兩件好事，沒有作一件壞事？難吶！

好，即便沒有“文本說話”，我且相信你，辦《中學紅衛兵》
報的造反派胡平，文革三年只作了這兩件好事。

但，我要問胡平：

你的紅衛兵組織，是經過黨組織批準的嗎？
沒有！
你主辦的《中學紅衛兵》報，是經過黨組織批準的嗎？
沒有！
你向社會發行你的《中學紅衛兵》報，是經過黨組織批準的嗎？
沒有！
你在報上宣傳“反對對聯”，反對血統論，是經過黨組織批准
的嗎？
沒有！
你不但報上宣傳，而且“帶頭解放老師”，是經過黨組織批准
的嗎？
沒有！通通沒有！

在共產黨統治體制穩定的一切“正常時期”，你的上述行為都
是非法的，必須取締的，甚至鎮壓的，胡平，你不知道嗎？

但是，“文革一來”，所有這些非法行為，胡平你都幹了，你
不是“反黨反體制”，造共產黨的反，又是什麼？

如果你辯解：“不是我主觀要造反。是文革一來，共產黨的組
織和體制都癱瘓了，我不需要批准，也沒有人來管批準的事，我才
幹得呀！”

那麼，胡平，這不是你“乘機造反”，又是什麼？

何況，“共產黨的組織和體制”都是被誰“癱瘓”的？不正是
你胡平參加的造反派紅衛兵在毛澤東的鼓動支持下，衝擊癱瘓的麼？

胡平你又可以辯解說，“是造反派紅衛兵在我前面把共產黨組
織癱瘓了以後，本人才參加的造反派的。所以造反癱瘓黨體制之舉，
與我無關。”

胡平，難道你不明白你既然參加了組織，就必須以該組織的一
員向這個組織的一切行為負責麼？土匪集團殺人放火在先，你才參
加土匪集團，你就無需對這個土匪集團過去的殺人放火負責？何況
這造反派“土匪集團”還在繼續“殺人放火”，你便參加？還為它
辦報？造反派都是“納粹”，你可以不是納粹？

總之，胡平自我交代文革中所作的五件事情，都是必須在造反
派紅衛兵將“共產黨的組織和體制都癱瘓了”後，才能乘機做的事
情。因此，無論胡平怎樣一再的辨白，他“當年這麼做絕無反共反
體制的意思”（原句引用），他事實，他客觀就是在“反共反體制”
。這個性質，決不是可以由他胡平個人的主觀體認來轉移的。正如
法官判斷罪犯的性質，決不會以罪犯自己對自己行為的體認為轉移
一樣。

當然，胡平們的“反共反體制”，是盲目的，不是自覺的，甚
至還自以為“不是”的，這點我相信胡平。但這正是王希哲一再描
述的，它是文革初期，胡平在內的人民造反運動盲目階段的特徵。

我們再觀察下去：

一旦共產黨甦醒過來，要“整頓秩序”，恢復常態（1967年夏
以後，特別是1968年夏秋以後），造反派紅衛兵胡平，還能作那五
大事情嗎？很困難了，甚至很危險了。

好，我們再問胡平：

共產黨要解散你的紅衛兵組織，胡平，你怎麼辦？是聽話，還
是抵抗？
共產黨要停辦你的《中學紅衛兵》報，胡平，你怎麼辦？是聽
話，還是抵抗？
共產黨要取締你向社會發行《中學紅衛兵》報，胡平，你怎麼
辦？是聽話，還是抵抗？
共產黨要你今後一切的宣傳，都必須經過“革委會”新貴們的
黨組織審查批准，胡平，你怎麼辦？是聽話，還是抵抗？

我們知道，胡平是不造反（嚴格說是不自覺造反），不“反共
反體制”的。那麼，一旦共產黨甦醒過來，“整頓秩序”，恢復常
態，我們可以料定，胡平必定選擇聽黨的話，投降，解散。否則，
他無法不與共產黨體制劇烈碰撞。

但胡平不知道，他不是造反派的全部。他完全不知道，全國有
多少的造反派，特別是工人造反派選擇了堅決抵抗的道路？（胡平
們的通病，是他們離開學校後，就沒有到工人運動中去過。文革在
他們的回憶，只有學生紅衛兵，沒有自發工人運動）。

而“選擇堅決抵抗的道路”，意味了什麼？

意味了要把共產黨組織和體制的癱瘓，從非常態變成常態，從
而導致社會的根本轉型；
意味了人民拒絕把自己文革初期已經奪取到手的政治權利和相
對自由，輕易交出去，相反還要擴展，擴展到從“不許反毛，到反
毛無罪”；
也就是意味了，從“奉旨造反”不自覺“反共反體制”，到“抗
旨造反”比較自覺，直至完全自覺的“反共反體制”的轉變。

胡平，什麼叫“既得利益”？難道你這裡都看不出，一旦人民
不自覺的“反共反體制”，從中得到了相對的自由和權利，享受到
了好處和利益，他們會輕易地像你一樣放棄它嗎？不會的。因此，
從文革初期不自覺“反共反體制”，向比較自覺的“反共反體制”
發展，形成碰撞，就成了文革中具有內在利益動力推動的邏輯必然
了。

胡平，這就是“人民文革”。只是你早已經選擇聽黨的話，把
自己的隊伍投降，解散了，逍遙了，因此你（胡平們）已經離開了
中國人民反抗運動的主流，故，你完全不了解它了。

但是，你應該多少了解民主牆：
1979年，鄧小平要“恢復常態”，《北京之春》選擇聽黨的話，
投降，解散了。圍繞它的團隊沒有走上自覺“反共反體制”道路；

《探索》、《四五論壇》、《學友通信》、《鐘聲》、《責任》...
選擇了捍衛民主權利，堅決抵抗的道路，結果，不可避免與共產
黨體制嚴重碰撞。最後，幾乎全部走上“反共反體制”的道路了。

胡平好像不是《北京之春》的，但應該屬於那個體系。我不知道王
炳章後來是怎麼把他網羅進了“反共反體制”的中國民聯，又培養
成接班人，並一起玩完了民聯的。

2006年7月6日
美西海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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