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中國的奠基石” －－再談鄭義《三省農民宣布收回土地所有權的文告》

王希哲

幾天前，希哲曾對鄭義的提法，有一些疑義。經過再三的思考和對各方面文獻的
閱讀審視，現在，我可以有了一個基本的明晰的判斷：鄭義的呼籲方向是對的 。

其理由是：

1、中國農民今天強烈要求收回和捍衛的是憲法和法律確定屬於他們而被侵占和
面臨侵占危機的原集體所有的土地。農民們是在捍衛憲法和法律，而不是無政府
主義的動亂，更不是階級清算革命。

2、中國農民捍衛自己集體所有的土地，不是仰仗恩賜，而是自己站出來明確宣
告了農村集體土地所有權的性質，是有利中國社會的穩定和發展的。

3、中國農民以民主的，“自己解放自己”的方式明確了自己對集體所屬土地的
所有權，就可以在這個基礎上，發育和生長出真正的經濟共同體民主自治這個未
來中國民主社會的細胞來。

需要注意的傾向和運動特徵：

1、中共革命後的農村土改，曾使中國農業人口的70%， 獲得了土地和經濟利益。
今天要求歸還和捍衛自己集體土地的農民，正是這70%當年的貧苦農民和他們的
後人。他們今天要求的合法性，就建立在土改將地主大部土地剝奪而分給了他們
的合法性上面。因此今天農民的土地要求，實際是中國人民左翼的要求。右派乘
機提出的徹底否定和清算土改，實際就是否定了今天農民捍衛集體土地運動的合
法性，就是在中共的新“土豪劣紳”剝奪農民的同時，企圖從另一個方向，對農
民實行剝奪。右派與中共新“土豪劣紳”對付農民的統一戰線可以用一句話建立
起來：
“那土地原來就不是你們的。要歸還，輪到地主也輪不到你們！”
因此，右派乘機提出的徹底否定和清算土改的要求，是與中國絕大多數農民利益
對立的，是完全錯誤的。

2、中國農村土地集體所有，是憲法和法律長期的，至今未有根本改變的規定。
今天農村城鎮土地所有權矛盾的尖銳化，基本的根源（不是全部），是人民公社
三級所有經營體消亡後，沒有確立新的體現和保障集體農民所有權的農村經濟共
同體，土地集體所有權虛化，實際落到了鄉鎮政權機關的手裡；進入經濟大開發
的時代後，農村土地變成了鄉鎮政權機關的金庫，鄉鎮幹部成了新的土豪劣紳，
與官僚背景商人相勾結，，濫用政權強制力，攫取了土地增殖利益的絕大部分，
土地法律的主人集體農民，只能得到極少的利益或得不到利益，由此造成了今天
愈趨尖銳的所謂中國“三農”問題。
新土豪劣紳不但危害了農民，也危害和動搖了國家中央宏觀統治的基礎。於是，
反對基層政權幹部剝奪農民，要求歸還和保障農民集體的土地，變成為了中國農
民和中國中央政權的共同利益要求，有了共同的語言。這一切特徵，決定了中國
今天的農民土地運動可以在保衛和落實憲法、法律的口號下進行，也就可以在法
制的軌道上進行，甚至在中央當局一定的支持、肯定或某種默許下進行。中國左
翼民主力量應該去積極影響這場運動，推進這場運動，號召農民起來“自己解放
自己”，而右翼力量企圖把運動引向對共產黨的政治清算革命，則是破壞性的，
也不可能得到農民響應的。

3、這場集體農民土地所有權保衛運動與中央當局結盟，共同反對新土豪劣紳，
是完全可能取得中國社會發展的積極成果的。各種形式的農村土地集體股份公司
可能普遍地創建起來，農民將在利益要求的驅動下在這些股份公司里受到民主的
訓練；在這一切新發生的基礎之上，鄉鎮政權將勢必進行民主的改造，使之成為
人民的各級民主自治體，並向上發展。這樣，鄭義所預言的“自由中國的奠基石”
就真的出現了，它必將成為未來全中國民主化政體的曙光。

2008年元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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