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gainair
1998年第六期(總第119期)《隨筆》裡許敏歧的《毛澤東對胡喬木<詞十六首>的修改》,記錄了毛澤東為胡喬木修改並推薦發表十六闋詞牌的一段往事,從中可以看出毛澤東於胡喬木文學水平的高下。
時任《人民文學》詩歌編輯的許敏歧收到了一個大信封,信封里是胡喬木《詞十六首》的打印件,大約是送給毛澤東主席指正的,上面毛澤東用鉛筆做了多處改動,並在稿件第一頁的邊上寫了“送交詩刊發表”幾個字。
許敏歧記下了其中修改的八處。
胡詞:“萬里風雲會,不用百年期”,毛改為:“萬里風雲會,只用一戎衣”,引用了“文章千古事,社稷一戎衣”的典故,較之空泛的“百年期”,其氣魄不可同日而語。
胡詞:“誰與我,吼風奇劍,滅此生光”(第二句與《沁園春》詞牌不符,疑有脫字),毛改為:“誰共我,舞倚天長劍,掃此荒唐”。許敏歧這樣評價道:胡畢竟是一介書生,“吼風奇劍”也好,“滅此生光”也好,更多的是一種情緒,一種願望。毛澤東···“舞倚天長劍”用的是藝術誇張,但每個字的後面,考之於當時,證之於後來都有着實實在在的內容。
從上面兩處改動,我們可以看出,《沁園春·雪》中流露出的那種氣魄,是胡喬木所沒有,而是毛澤東所獨有的。
就氣度而言,毛澤東我行我素的氣度也是胡所不具備的。如胡在描寫原子彈爆炸成功的幾闕《菩薩蠻》裡用 “神仙萬世人間鎖,英雄不信能偷火”,來體現中國人打破核壟斷的精神,“不信”二字包涵了不信邪、敢闖敢拼的意味;毛改之為“英雄畢竟能偷火”, “畢竟”兩個字,更寫出了有志者事竟成的信心和對封鎖的輕蔑。胡詞:“攀山越水尋常事,此生不曉艱難字”,“不曉”二字已經很妙了,毛改為“英雄不識艱難字”,又平添了幾分任意所之的境界。
至於胡詞:“算千古繁華,長埋淚血”,毛改為:“長埋碧血”,化悲痛為悲壯;胡詞:“土偶欺山,妖骸禍水,西子猶污半面妝”,毛改為“西子羞污半面妝”,化被動視角為主動視角;胡詞:“十里長安道上,火樹映風旗”,毛改為:“十里長安道上,火樹映紅旗”,明快之氣躍然紙上,足以見毛澤東和胡喬木在鍊字功底上的高下。
由此可見,現代一些所謂揭密者,稱《沁園春·雪》乃胡喬木為毛澤東捉刀,其下作水平絕對是在當年蔣介石的文化爪牙之上的。
烏有之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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