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革時的第九齣樣板戲——侯寶林文革中的反串
侯寶林文革中的故事
文革初期,相聲大師侯寶林就首當其衝地被打成了黑幫了。
造反派開大會批鬥他,只見他身穿黑色長袍被押上批鬥台。造反派們喊道:打倒侯寶林!侯寶林一聽到口號聲立馬趴下。造反派頭子怒斥道:侯寶林,你放老實點,誰叫你趴下的?侯寶林答:你們不是喊打倒我嗎?我都被打倒了,不趴下難道還站着?此言一出引起台上台下一片鬨笑。
造反派頭子指責侯寶林破壞批鬥會的氣氛,便振臂高喊口號:誓死打掉侯寶林的反革命囂張氣焰!同時他命令:給侯寶林戴高帽!侯寶林馬上從長袍中取出一頂紙帽,挺精緻的,向造反派們喊道:不用找,不用找,我自己帶着呢。侯寶林自己戴上紙帽,那紙帽僅有半尺高,造反派頭子說:不行,不行,太低了!你這算什麼高帽!侯寶林不慌不忙地說:哦,要高的,好,能高,能高……說着,將頭一搖,紙帽子便升高半尺。台下又是一片鬨笑,連台上主持批鬥的造反派頭子也忍不住笑了,批鬥會的嚴峻恐怖氣氛一掃而光。造反派頭子強忍住笑,說:還低。侯寶林又一搖頭,紙帽子又長了半尺。於是整個批鬥會場全被笑聲淹沒了,一場批鬥會就此流產。造反派頭子只好將批鬥改為遊街示眾,侯寶林一上街道,便改成了跑步。造反派頭子喝道:侯寶林,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想往哪裡跑?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侯寶林說:我不跑,這麼長的街道,什麼時候游完啊,你們不是說要看我的態度嗎?我這就是表態支持革命小將啊。
侯寶林軟中帶硬的對抗,使造反派對他的批鬥會弄巧成拙,只好罰他去打掃廁所了。
某日,造反派頭子來找關押在牛棚里的侯寶林,對他說:快換上乾淨衣裳,江青阿姨召見你了。侯寶林說:你是聽錯了吧?我是在黑幫,江旗手怎麼會找我?造反派頭子說:快走,快走,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侯寶林來到釣魚臺,江青笑迎侯寶林:侯大師,你來了。侯寶林忙說:不敢當,不敢當,眼下寶林是個在押黑幫。江青說:是紅是黑,就全看你走的是哪條道了?你跟劉少奇走,當然是黑幫;你跟中央文革小組走,你就成了紅幫,不,是青幫,不,是青紅幫,不,是革命的相聲演員。主席還是很喜歡你的。主席說過,侯寶林是個語言學家。侯寶林說:不敢,不敢,我如今是關在牛棚里了,哪裡還敢指望寶蓋頭下能有頭豬。
江青說:寶蓋頭下能有頭豬還不容易,只要你跟我們走的是一條道,你要啥都有。忠不忠,看行動。我仔細想過了,你侯寶林的姓不好,侯,猴頭猴腦,尖嘴猴腮,你就是等到猴年馬月也成不了氣候。你得改姓。改什麼呢?我也替你想好了,改姓馬,馬克思的馬,你就是百年之後也才有臉面去見你的老本家。侯寶林說:相聲界裡已經有了個“馬三立”,我就不用湊熱鬧了,我還是姓侯吧。江青說:馬三立就別提他了,他那個馬不是你這個馬,他是給封資修當牛作馬的馬,你這個馬,是我取的,是馬列主義的馬。這是兩條馬路上跑的車,走的不是一條路。侯寶林說:可這姓是老祖宗留下的,改不得呀!江青說:現在是文化大革命了,還提什麼老祖宗的。名都能改了,全國有多少人改名為“學江”、“衛江”、“文革”、“反修”的。姓當然也可以改。當年,胡宗南進攻延安,毛主席轉戰陝北,為了保密,中央軍委化名“崑崙縱隊”,毛主席也改姓李,叫李德勝。,毛主席很喜歡這個名字。他的兩個女兒也改姓為李,叫李納和李敏。我原本就姓李,名叫李雲鶴,我還有另一個名字叫李進。你看,改姓有什麼不好?好得很!難道你不想姓馬,你也想姓李?
侯寶林說: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你如果實在要改我的姓,請你千萬不要將我改姓為錢。江青明知故問:為什麼?姓錢挺好的嘛,“趙錢孫李”,在《百家姓》中可是名列第二。侯寶林忙說:不,不,姓錢糟透了,眼下不論是戲劇還是電影幾乎所有的壞人都是姓錢。你看,《海港》裡的階級敵人叫錢守維;電影《青松嶺》裡的漏鬥富農叫錢廣;電影《春苗》裡的反動醫生叫錢濟仁。我確實不是壞人,我可不想姓錢。
江青一聽,臉都黑了。你這姓侯的,我說了這麼多好話,你油鹽不進就算了,還拐彎抹角來嘲諷老娘,你反了你!於是,侯寶林又打回牛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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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rite_title("聖誕快樂:侯寶林的趣聞軼事"); 侯寶林的趣聞軼事
傳聞中相聲大師侯寶林生前充滿笑料的故事,尤其是文革軼事。先生的一生充滿了坎坷和曲折,他面對生活的樂觀與調侃,可以稱得上是無言的相聲。
1、我不打就倒
說起“文革”,侯寶林確實算是受過大苦的人,但不論多苦,他幽默的品格永遠不變,啥時候也不忘為老百姓創造歡樂。 “文革”乍起,侯先生穿着黑色長袍,被押上批鬥台,“造反派”喊:“打倒侯寶林!……”侯先生聞聲便趴下來。“造反派”斥問:誰叫你趴下的?侯先生答:你們不是喊打倒我嗎?我不打就倒,響應你們呀。此言引起台上台下一片鬨笑。
2、戴高帽
“造反派”說侯先生破壞批鬥會,喊口號:“打掉侯寶林的囂張氣焰!”命令:給他戴高帽!侯先生馬上從長袍中取出一頂紙帽,挺精緻的,向“造反派”吶喊:“不用找,不用找,我自己帶着呢。”侯先生戴上紙帽,那紙帽僅有半尺高,“造反派”說:“太低! 這算什麼高帽!”侯先生謙恭地說:能高,能高……說着, 將頭一搖,紙帽子便升高半尺。台下又是鬨笑,連台上主持批鬥的人也忍不住笑了,批鬥會的嚴峻恐怖氣氛為之一泄。 主持批鬥會者強忍了笑,說還低。侯先生又一搖頭,紙帽子又長半尺。於是整個批鬥會場笑聲隆隆。“造反派”急呼口號,企圖扭轉氣氛,結果除了高音喇叭中的口號聲孤零零地繚繞,卻沒人跟隨吶喊。台上再說什麼,也被笑聲淹沒了。一場批鬥會就此流產。
3、這麼長的街道,什麼時候游完啊。
“造反派”遂將批鬥改為遊街。侯先生一上街道,便改成跑步。“造反派”說:不要跑!侯先生說,不跑,這麼長的街道,什麼時候游完啊,你們不是說要看我的態度嗎?我這是表態,支持革命小將啊! 也許是侯先生的幽默表現,使 “造反派”不敢再開他的批鬥會,罰他去打掃廁所了。
4、想發動第三次世界大戰
侯寶林又“坦白”去了,工宣隊鼓勵他:“問題說得越大表明態度越好!”侯寶林“剃頭圖涼快”,於是仗着膽兒說:“我罪惡深重,朝鮮戰爭是我發動的、邢臺地震是我搞的、第三次世界大戰也是我……”
5、我白等啦
“文革”時,有一次造反派要批鬥他,結果會是開了,卻因為他一到場,開會的人盡說他的相聲如何如何,偏離了會議主題,批鬥會沒開成,末了他卻順口來了一句:“等了半天,這不白等了嘛!”結果主持會的哭笑不得,群眾卻滿場大笑。侯寶林說:“這叫舊習難改啊,咱一輩子替老百姓解悶逗樂子,一不小心就忘了那叫啥場子了!”
另一次,在體育場批鬥周揚、田漢、陽翰笙、夏衍時,他被揪到體育場。他心裡想,能和這些高級官員一道挨斗,這種場合難遇。可後來,斗完那幾位之後,他正等着喊他名字,鬥爭會就結束了,他說:“嘿,我白等啦!”
侯寶林在文革中的經歷,就連許多外國人也都知道。我國相聲藝術理論家薛寶琨撰文寫道:“一九八O年我和侯寶林赴日本考察民間藝術,在歡迎會上,日本友好人士、日本著名歌唱家小笠園美都子,還在她的歡迎詞裡多次提到往事,並且一邊流着眼淚一邊似在哭訴。她堅信不疑,喃喃地說:“這絕對是真實的。”
“文革”以後不久,國內很多人曾經問起侯寶林他在“文革”中的這些經歷。侯先生只是淡淡的一笑:“ 群眾的創造。 ” 雖然是簡單的這麼幾個字回答,卻可以看出群眾對侯大師的厚愛以及對“文革”的鄙視。同時也能體現侯寶林先生的豁達人生。
6、數學家喝醉了的時候
侯寶林與著名數學家華羅庚相交甚好。一天兩位大師飲酒聊天,你言我語甚是開心之時,侯寶林問華羅庚:“2+3在什麼情況下等於4?” 華羅庚一時竟無法理解,正當他陷入思考時,侯寶林說:“在數學家喝醉了的時候,問題不就解決了
7、侯寶林妙用四捨五入法
華羅庚又對侯寶林說:“我麻煩您到街上買一斤桔子汁,外帶一包炒米花。一斤桔汁四角四分錢,我這裡只給您四角四分,貴了我不買,少了我不依!”
侯寶林接受任務後,很快就回來了,他把一斤桔汁和一包炒米花交給了華羅庚。侯寶林是怎樣完成任務的呢?原來侯寶林用四捨五入法走了十家食品店,每家只買一兩,打了一斤桔子汁,餘下四分錢買了一包炒米花。
8、大家都是糊裡糊塗
侯寶林說:“……學馬列,還是應該用生活的例子來解釋,而不能光用英文的、法文的、德文的書來解釋,結果翻譯的人糊塗,我們也糊塗,大家都是糊裡糊塗。我們怎麼不能用馬列原理來解釋偽劣產品呢?”
9、這是我們家養的
“文革”後,侯寶林在東四頭條買了一個小院,準備組織成立個研究相聲的幽默小組。有幾個人約好一同研究相聲的幽默,每天上午去這個小院找他。有一天,見院子裡一個平籮上攤開晾着米,米上有許多黑色的米蟲。有人說:“這米里長蟲兒啦。”他說:“這是我們家養的。”把大家逗笑了。
10、一戶侯
他從不裝知識分子,卻表現出很高的文化內涵,可以說,他是沒有學歷的高級知識分子。侯寶林平時極其風趣,自謙中透着自豪。他有一枚印章,上面刻的是“一戶侯”。他說:“我姓侯,我的官印叫一戶侯,意思是,我一家姓侯,我只管一家,過去的都叫萬戶侯什麼的,我管得可沒那麼多。”我知道許多人向他求“墨寶”,他總得要寫的。我們一邊談着,等他寫完,鈐上名章,再鈐閒章。一看他這閒章“一戶侯”。李白寫的“不用身為萬戶侯”,這“侯”是高貴的爵位,治理一萬戶百姓人家,而他只是姓“侯”,只是一戶。這幽默的奇巧藝術技法,讓人發笑。
11、侯寶林摘帽子
抗美援朝時期,侯寶林參加了以廖承志同志為首的赴朝慰問團。剛剛到達安東不幾天,美國飛機就野蠻瘋狂地轟炸了安東,駐地附近的民房被美機炸毀,群眾也有傷亡。侯寶林在大家面前突然抖了一個包袱,用廖承志同志的廣東國語向大家問道:在美機轟炸時,有丟帽子的沒有?丟帽子的請舉手!大家對這問題,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無一人舉手。正在你瞧我,我看你之時,侯寶林摘下自己頭上的帽子自問自答地說:你們看,這是我的帽子,美機轟炸時一直戴在頭上,咱們在北京和瀋陽時就聽說,美機厲害得可以飛下來抓走人頭頂上的帽子,哪有回事?他還沒說完,已引得全體同志哄堂大笑了。
12、打麻將“大一”
侯先生曾帶一個演出隊慰問四川南桐礦物局的職工,演員有姜寶林、胡仲仁、康達夫、李如剛等,擔任報幕工作的是中央歌舞團的一位女演員。我也陪同前往。一天晚上沒有演出,侯先生提出打麻將消遣。一起玩的有李如剛、那位女演員,我也“應邀”參加了這次“賭博”的隊伍。桌子已經支好,人也都坐齊。李如剛問:“玩多大的。”侯先生年歲最大,當然要聽他的。他沒說話卻伸出了一個食指。女演員說:“一把牌一塊?”他搖頭,拉長了聲音:“大—”女演員再問:“一把牌十塊?”他再搖頭,再拉長聲音:“大—”李如剛說,“師父,一把一百塊?”搖頭還拉長聲音:“大—”但,他馬上又說:“一把牌一角錢。”頓時,另外三人呆了,一會兒如夢初醒,都哈哈大笑起來。侯先生說:“我們是人類靈魂的工程師,在舞台上對賭博的要給以譏諷、抨擊。下了台,我們賭?不就把‘工程師’的稱號給‘污染’了?玩麻將是消遣,也能活動活動手腕子。真賭,就大不應該了。”這個晚上,我們玩了兩鍋兒,侯先生是最大的“贏家” ,也只贏了七角錢。(高玉琮)
13、‘報菜名’的工作交給我做
侯寶林先生絕對是一位美食家。去四川南桐礦物局演出,住在礦物局的專家樓。主辦單位曾在專家樓的餐廳里舉辦了兩次宴會。服務小姐上菜時,一邊把菜放在餐桌上,一邊報菜名。就在小姐上過第一道菜後,侯先生說:“服務員同志你只管上菜,‘報菜名’的工作交給我做。可以嗎?”服務員小姐笑着答:“當然可以。”在坐的人都知道侯先生說相聲《報菜名》很出色,可這不是說相聲呀!然而,連涼菜帶熱菜有二十幾個,侯先生居然都把菜名報了出來。至於報得對否,大家從服務員小姐的嘴裡得到了答案:都對。侯先生似乎很“得意”:“除了川菜,其他的幾個菜系,像閩菜、粵菜、魯菜、懷陽菜……我也能夠報出菜名,你們信不信?”不用驗證了,大家都點了頭。又豈止是報菜侯先生還做了一個“遊戲”,他讓大家隨便地挑出一個菜,之後他在一張紙上寫了些什麼。然後請服務員小姐去問這個菜都用了什麼主料、副料、佐料。待服務員小姐回來後,他把那張紙交給了康達夫。令人難以置信的是,小姐說的和他在紙上寫的竟然絲毫不差。於是,大家都不由自主地鼓起了掌。
14、侯寶林的“新夜行記”
1977年10月侯寶林、郭全寶應邀去京西門頭溝煤礦演出。當時我和舞蹈演員李學敏陪同侯老師乘一輛美國“雪弗蘭”轎車行在前面,郭全寶、郝愛民二位則另乘一車緊跟其後。行至復興門外五棵松附近的一個十字路口,正好趕上紅燈,只聽司機“呀”了一聲,原來是汽車突然剎車失靈,猛地一下將前面一個正在等紅燈的騎車人撞倒,而且眼看着就要和左側飛馳而來的一輛卡車相撞!司機見狀,急忙玩兒命向右打輪,這輛車才避開卡車,猛然拐了個彎兒,終於撞在馬路牙子上停住了。所有這一切,全過程也不過10秒鐘,但這“鏡頭”來得實在太突然、太驚險了!
“雪弗蘭”是不能再開了,我們都擠到了後面郝、郭二位的那輛車裡。到了礦上,礦務局領導忙帶着醫生趕來慰問並勸他當晚就不要演出了。可是,“侯寶林今晚來礦演出”的消息早已傳遍整個礦區,幾千名職工和家屬早把大禮堂擠了個風雨不透。為了不使熱情的觀眾失望,侯先生不顧別人的勸阻,穩定了一下情緒,健步走上舞台,按原計劃照常和郭全寶表演相聲《夜行記》。當聽說剛剛發生的突然事件,全場幾千觀眾報以長時間的熱烈鼓掌。侯寶林先生即興把乘車遇險的事也加到了相聲里,說:“我們剛才已經演了一段《夜行記》,我坐的這輛汽車簡直就是從人群中闖過來的。”郭全寶也抓了句“現掛”:“對,我瞧得真真兒的,這輛車就跟無人駕駛一樣!”一句話,把後台的演員都逗樂了。(崔琦 文)
15、你的打法不對,看我的
我與侯先生是50年代後期認識的,後來就熟了。我們經常來往,他給我的最深的印象就是“精”,精極了。我們常騎車出去,他都知道走哪條路最近,最好走。我們幾個人愛打麻將,誰也打不過他。他的精表現在各個方面,有一次,我們倆出差住一屋,屋裡有蚊子,我打了半天也沒打着幾個。侯寶林說,你的打法不對,看我的,他拿毛巾一按就按住了。可房頂上還有呢,他說,你瞧着,又拿一條潮的毛巾,往房頂上一扔,把蚊子打了下來,一下踩死了,你說他多精。 (方成)
16、這玩意兒倒好養活
別看侯寶林在台上那麼引人發笑,可在台下他說話挺嚴肅,而且最討厭做怪樣,耍貧嘴,很多學生都怕他。但他也愛開玩笑,他的玩笑與他的相聲一樣,是那種抽不冷子冒出來的。一次,侯先生和謝添等人一起吃飯,席間,有人說自己吃什麼都長肉,胖,侯寶林突然來了一句:“這玩意兒倒好養活。”弄的大家全笑了。 (方成)
17、穿背心
還有一次有人去他們家,他只穿着件背心,正在寫字,來者坐了一會兒,他進屋裡拿了件外衣邊穿邊說:“ 來客人了,我得穿上點兒,要不不禮貌。”其實,客人坐在那兒都和他聊半天兒了,他的幽默就是這樣不經意間讓人愣一下,這不是開玩笑嗎?
18、方酥與方蘇
方成回憶: 他是真懂幽默,我第二次結婚時,侯寶林送我什麼禮物你都猜不到,送我一盒點心,是方酥,因為我姓方,我愛人姓蘇。你看,他心多細,想得多周到,而且透着一股子幽默勁兒。
19、我這件大褂是寶貝
解放前,侯寶林演出時化妝很簡單,將身穿的灰布大褂當做蟒袍,頭上戴的方巾、四棱盔是大嬰孩香煙的煙盒糊成的。戴髯口、耍馬鞭,有時一個人分包趕角,有時候找人與他合演。他最擅長插科打諢、即興發揮。有一次他對助演的演員說:“注意點兒,別把我的大褂給撕了。我這件大褂是寶貝,上台是行頭,睡覺是被單,趕上哪天斷了頓兒,就到當鋪里當五毛錢,喝口棒子麵兒粥。如果撕了口子,再拿到當鋪去就得兩扔。”(兩扔就是在當鋪里我扔給他,他又給我扔回來,一個子兒都不值了)。侯先生的話把其他演員逗樂了。
20、侯寶林交罰款
1985年,《天津青年報》舉辦天津首屆青年幽默、喜劇小品大獎賽,聘請某人擔任評委。同時被聘的還有相聲大師侯寶林等人。因那人是《天津演唱》雜誌社相聲欄目的編輯,和侯寶林先生有工作上的來往,與他很熟,因此大賽組委會在大賽舉辦的前一天,請他代為赴京接侯先生。他和侯先生乘坐的小車正行駛在京津公路上,突然被前方的兩個警察攔住。他和司機下了車,方知是乘坐的小車因超速而違章。一個警察要根據規章罰款,並拿出罰款單。
就在這時,侯先生下了車。那個要開罰款單的警察見到了侯先生,忙說:“是侯老師吧?”他說着收起了罰款單,並對司機說:“車開快了,很不安全。再開,開慢點兒。這次就不罰款了。”侯先生知道了小車違章,並被罰款的情況,馬上說:“是因為看見了我侯寶林才決定不罰款了吧?這可不行。有法必依,我侯寶林也得守法。你們不罰我 了,這事擱在我心裡,可是塊病呀!”他說着就從衣兜里掏出了該交的罰款五元錢,塞到了警察手裡。又說:“這,我的心裡就踏實了。要不,我得幾宿睡不好覺。”
21、毛主席放聲大笑,笑得弓下腰,半天直不起來
1949年4月初,侯寶林與郭啟儒第一次給毛主席說相聲,說的是《婚姻與迷信》。毛澤東被逗笑了,說:“侯寶林是個語言學家。”以後毛澤東移至中南海,工作之餘仍然常請侯寶林先生來住處說相聲。說過一個段子之後,毛澤東常常帶頭鼓掌,說:“侯先生,再來一個。”
為了使毛澤東聽到不重複的相聲,先生開始創作相聲,自編自演。有一次編了個調侃詩人的相聲,諷刺腹中空空,又要附庸風雅的俗人。他作詩曰:“膽大包天不可欺,張飛喝斷當陽橋,雖然不是好買賣,一日夫妻百日恩。”毛主席放聲大笑,笑得弓下腰,半天直不起來。
22、侯先生說火鍋正宗
侯寶林曾和薛寶琨、蔣敬生先生同去重慶,為雲、貴、川 “ 曲藝、通俗文學學習班”講學。在去北京機場的路上,他們坐在車裡看到路邊有許多家小飯館,都在門外擺出了“四川火鍋”的招牌,而且都冠以“正宗”二字。侯先生問:“天津也有這麼多的四川火鍋店嗎?”回答:“也有很多。”“是不是也都標了‘正宗’兩個字?”“幾乎家家都標。”“你去吃過嗎?”“吃過幾次。”“是不是很正宗?”“我根本就沒吃過正宗的火鍋,也就不知道我所吃過的火鍋是否‘正宗’了。”
侯先生笑了,他說:“幾十家,幾百家都‘正宗’,‘正宗’太多,也就沒有‘正宗’了。到了重慶,你就知道什麼是正宗的四川火鍋了。”侯先生的話很有哲理,每家火鍋店都標有“正宗”二字,太多也太爛。果然,到了重慶,受主辦單位就邀請到“小洞天火鍋。尚未進門,侯先生就說:“把京津的火鍋和這兒的火鍋比較一下,你也能夠體會一下‘正宗’。”吃了重慶的火鍋,也正如侯先生所說,體會到了‘正宗’。首先是小料兒不同:一個碗裡只有多半碗通紅的辣椒油,再沒有別的什麼。涮的主料和副料都很全,有大蝦切成的塊兒、寬帶魚切成的段兒,各種海鮮和青菜,還有用碗盛着的整個豬腦。鍋子裡的湯呈棕紅色,辣辣的麻麻的。我們涮着吃着,侯先生說:“玉琮,知道什麼是‘正宗’了吧?歸根結底一句話:現在的冒牌太多。”
23、上了套的騾子
霍莊講道,我同侯先生的接觸一共三次。第一次是在北影小放映間。當時,侯先生剛剛接受了北大的聘書,任客座教授。我特別喜歡相聲,所以一見侯先生來了,就湊了過去,並為此向他表示祝賀。他的回答很俏皮,說:“這只能說是件新鮮事兒,不過,對我總結和寫書有幫助。這就像上了套的騾子,你不往前走也不成了。”
24、那可能是我的現掛
霍莊說,第二次見到侯先生是在中影公司,那天侯先生來得很早,就主動坐在了他的身邊。我問他:“您還記得您在這兒給我們講過課嗎?”他用眼仔細看了一會兒台上,說:“不記得了!我去過的場子太多了,記不得了。”我說:“您那次真把人逗壞了!”我因當年學的是表演,說話有愛模仿的習慣,就學着先生那種既高且亮的噪門兒:“這相聲,講的就是說、學、逗、唱。這要論‘說’,誰說得最好?您問問北京的曲藝界——侯寶林!這要論‘學’,誰學得最好?您問問北京的曲藝界——侯寶林!”
不想,話還沒說完,侯先生竟把意思弄擰了。他說:“不會吧!我怎麼能這樣兒說呢?這也不實事求是呀!不會!”先生說話時,聲音不高,也沒着急,但眼裡卻鮮明地流露出充滿克制的慍怒。我告訴先生:“不!這是您在給我們講相聲的諷剌功能時舉的例子。意思是形容一個人的自高自大。”侯先生聽了,臉上才又重新浮現出平日常有的那種謙遜的笑:“噢!那可能是我的現掛。這是我們的行話。意思就是臨時抓的詞兒。講諷剌說別人兒不好,只好說自個兒。不過,我記不得了。”
25、“上座兒”最多的一次了。
那是1961年,為度過經濟困難,電視台經常搞“笑的晚會”。學校也要求表演系的學生學說相聲和編寫喜劇小品。侯先生就是在這樣一種背景下,應邀到學校去講課。在此前,學校曾請一位著名畫家講課,因事前考慮不周,將講課地點安排在了這間小禮堂里。結果,全美術系的同學雖然都到齊了,但小禮堂仍顯得空蕩蕩的。弄得那位畫家不太高興。所以這次請侯先生來,便接受了上次的教訓。除要求表演系同學都必須來外,還通知了導演系也必須都來。但就這,也只坐滿了小半場。
然而,侯先生大約對藝術院校學生較少了解,所以一點不以為然。講課時,仍像平時在舞台上一樣充滿了激情。但是,他講:沒有一個賣栗子的說我的栗子賽白薯的......” 另外,說到“巧”字,巧到出奇也可致人發笑。比如:賣豌豆。他學道“‘豌豆哩,多給!多給了豌豆哎,賽過栗瓤兒.....”
一小時後,情況就發生了變化。先是美術系的同學得知侯寶林來講課,所以紛紛向老師請求,前來聽課。接着攝影系也提出了同樣的要求。美術和攝影雖與表演無關,但畢竟屬於藝術門類,都前來聽侯先生講課。過一會兒,工程系錄音、化工、機械三個專業的同學,也來了。整個小禮堂就像平日照看電影一樣,坐了個滿滿當當。相聲與侯先生的魅力由此可見一斑。
26、給主席說相聲
這位幽默大師說笑逗樂實在是讓人發笑。據說那也是“文革”期間,有一次要開人代會,一天工作人員把人大代表的名單送到毛澤東主席那兒,毛主席翻着名單,找到姓侯的那一欄,問工作人員:”這次有沒有侯寶林哪?”工作人員聽主席這麼問,趕忙糾正,補上了侯寶林的名字。
此時的侯寶林,正在幹校勞動改造呢,聽到軍代表叫他“回去洗洗腳,換雙鞋準備一下”時,他心裡直打鼓。被送到火車站時,他才小心翼翼地問送他的人幹什麼去。那人當時沒有告訴他,侯寶林一到北京,便馬上去革委會報到,到了革委會,他忽然發現周圍的人都在衝着他笑,而且對他的稱呼也全變了,—— 大家都叫他“同志”,這是已經很久沒聽到的稱呼,多麼溫暖啊。直到這時,才有人正式告訴他,讓他重返舞台。
從此他有“革命”任務了,那就是根據黨和革命事業的要求,每天要全力回憶過去的傳統相聲段子,並且要寫下來記下來,還要重新搬到舞台上去。從這一天開始,侯寶林才真正實現了政治上的“翻身”。如今看到的侯寶林說相聲,據說幾乎全是他在中南海給毛主席說相聲時錄下的資料。
27、與里根相比
生活中的侯寶林,趣事很多很多。傳說有一年他同一批藝術家去美國訪問,當地記者問他說:“ 里根是演員,在美國當了總統,你也是演員,在中國你可以當總統嗎?”侯寶林回答道,“ 你說里根嘛,我可知道他呀,他在美國就是一個二級演員嘛,我跟他可不一樣啊!我可是我們中國的一級演員哪!”一句話弄得哄堂大笑。他以中國式的機智和幽默回答了外國記者的一個刁鑽問題。作為偉大的藝術家,他從不以名家自居。有次一家飯館讓侯先生給題個字,他題了三個字:“不起眼”。這當然是一語雙關,一是說飯館的地方不起眼,二是飯館的菜有特色讓人抬不起眼。
28、諧趣俏皮雙關語
侯寶林在四十年代的天津成名,聲潤語巧,動作瀟灑,舞颱風度堪稱絕妙。他為自己規定兩條原則,一是罵人的“葷口”不說,二是搖尾乞憐的“賤話”不說。
當時雜耍園子裡最紅的是“色藝雙絕”的女演員———當時稱為“大鼓妞兒”,往往靠眉來眼去、賣弄風情贏得觀眾的叫好和掌聲。侯寶林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聲名鵲起,真正是“出淤泥而不染”。
侯寶林是幽默大家。有一次吃飯閒談,鍾靈嘆氣說,我就是光喝水也照樣胖的。侯老笑道:“這玩意兒好養活!”聽了這話,有人憋不住把飯噴了一地。收藏家季之光收藏火柴盒圖案,還藏名家字畫,其中有侯寶林送他的一幀字———“季公火佛”。來人一看,便知是從家喻戶曉的“濟公活佛”脫化而來。
29、臨場作詩
1958 年北京一批詩人和曲藝界演員到紅星公社和農民聚會。節目要求配合詩歌下鄉的主題。相聲哪裡有這樣的節目?侯老只好現編了。
侯(寶林):我作了一首詩。郭(全寶):哦,你也會作詩?
侯:會。“全寶往南不往北,轉回頭來就往北,由南往北多費事,不如當初就往北。”郭:什麼話,這也叫詩啊!
侯:牛奶場你看了嗎? 郭:看了。擠奶工人忙着擠奶呢!
侯:擠奶幹嗎?郭:給人喝啊。北京多少人喝牛奶啊!侯:我又作了一首詩。郭:噢,又一首,你念念……
侯:“擠奶工人擠奶多。” 郭:不錯,擠得多。
侯:“擠出奶來為人喝。” 郭:唔。
侯:“擠奶人擠多費事。” 郭:費事也得擠。
侯:“不如趴那(兒)大夥(兒)嘬。”郭:嗨!這就是他“靈機一動”,照民間流傳的“打油詩”,格式現編現演的。
30、離世之前的幽默
他的這種幽默,一直保持到生命的最後一刻,1993年2月4日他在北京病逝。他在離開人世之前的日子裡,還在錄音里給觀眾留下這樣一段話:“ 親愛的聽眾,尊敬的觀眾,侯寶林將去了,去世了,恕抱不周,祝大家身體健康,萬事如意,生財有道……。” 大師以他的特有的風趣,給社會留下最後的幽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