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大”、“政協”兩會繼續召開。討論中，各地代表紛紛抒情，陳述其本地區或本行業的困難。農業方面的代表，大講農民如何苦，農村如何窮，農業如何懸；煤礦工業代表，則痛陳礦工的貧困和家庭辛酸；城市工廠的代表，抱怨領導幹部的弄虛作假和腐敗作風；還有一些代表，也指出私營企業中，工人無合同無保障的不利地位......至此，兩會，實際上已經成了“訴苦大會”。有人呈落淚狀，有人做傷心科。看起來，倒是有點民主的雛形。因為，各地各行業代表，儼然就是各地各行業的利益代言人。這不正是民主制度下的大體形態？

然而，那些深層次的問題，即導致種種問題的總根源，制度問題，卻沒有人敢去觸及。傷心落淚或談笑風生之間，重重禁區依然若隱若現，點到即止的，是台上台下的高度默契。能讓你“訴苦”，已經是“中國特色的‘民主’”的極限。除了制度問題，禁區之二，是最高權力，還是任由中南海安排，代表們依然不得過問。重重禁區下的“暢所欲言”，需要多大的操控自如的本領？還要面對記者，演戲須要演得逼真。為了導演這一幕幕人間喜劇，人為的假民主，中南海當局可謂費盡心機。然而，問題提了一籮筐，如何解決呢？卻未見得有下文。實際上，不管爾等提多少問題，當權者還是我行我素。軍費繼續高漲，教育經費繼續萎縮。財政赤字繼續擴大。農民負擔繼續加重。腐敗的繼續腐敗。而且可以肯定，兩會中就坐滿了腐敗分子，道貌岸然，正襟危坐，隨時準備在未來的年代裡依次曝光。與黑社會相勾結的人物，也端坐其間，狐假虎威。就在兩會期間，一些代表還紛紛在京城包飯店大宴京官，杯盞觥觴，酒酣耳熱，一筆筆權錢交易又悄悄敲定。

經濟專家統計，腐敗造成的經濟損失，僅在1999－2001年三年期間，就平均每年占到國民生產總值(GDP)的14.5-14.9%。中國，名副其實地坐穩了世界頭號腐敗大國的金交椅。資本外逃的，繼續外逃。據考證，每年的這一數字，比同年引進的外資還要多。2000年，外逃資本480億美元，而同期的外商對大陸的投資額為407億美元，中國於是成為世界上第四大資本外逃國，僅次於委內瑞拉、墨西哥和阿根廷。生態破壞和環境污染繼續惡化，據說這一方面的數據，也成為當仁不讓的“世界冠軍”。股市繼續滑坡，哀鴻遍野。國營企業繼續虧損，寅吃卯糧。20%的失業率，也創下了世界之最，足可以載入“吉尼斯世界大全”......“訴苦大會”照開，代表們照舊好吃好住好玩，每年一度，機會難得。正是：今日有酒今朝醉。只要爾等聽話，吃喝總是不缺的。

兩會，依然是好用的“橡皮圖章”。聽話的，不止於數千名代表，還有最高權力的接班人，所謂“第四代核心”。胡錦濤溫家寶，“乖乖娃娃”的典型，從小學的少先隊員，到中學的共青團員，到大學的預備黨員、學生幹部，我們處處都能見到這樣的“乖乖娃娃”。而今，終於，輪到這樣的“乖乖娃娃”去接管黨政最高權力了。一個國家的命運，十三億人的命運，就要這樣稀鬆平常地交到這批“乖乖娃娃”們的手中了，是福是禍？只有天曉得。

(3/1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