企圖篡改美國歷史的“1619 Project”

音頻為郭光明弟兄朗讀：

1999年夏天，我漂洋過海來到這個宣稱“人人平等，上帝掌權”的國家。一邊生活，一邊了解她的歷史，好的壞的都不避諱。無論從讀過的書籍，聽過的講座，自己的生活經歷，以及下一代兒女在美國公立學校所學的歷史，都不難得出一個結論：美國的誕生基於《獨立宣言》的前言：

“我們認為這些事是不言而喻的，即人皆受造平等，造物主賦予了他們不可剝奪的權利，包括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

美國的建立基於憲法序言：

“我們合眾國人民，為建立更完善的聯邦，樹立正義，保障國內安寧。”

其中前三個英文詞，We the people，是最多被引用來證明美國的憲法基於人民的共識，保障大眾的民主權利。

20年之後，2019年夏天，一則新聞讓我着實被震撼了。紐約時報的《1619項目》“1619 project”（以下簡稱《1619》）正式發表。這是由漢娜.瓊斯領頭的一份百頁報告，包括10篇主要文章以及其它照片、詩歌、散文等等。大概的意思可以用1619這個年份立意來概括：

美國歷史並非起始與1776年的《獨立宣言》，而是從1619年第一批非洲奴隸被帶到美國開始。

下面列舉幾個評論文章的題目：

“美國沒有民主，直到美國黑人創造了民主”，

“美國資本主義是殘酷的，你可以追溯到種植園歷史”，

“新美國黑人歷史時間表”，

“奴隸政治對2019反動政治的影響”，等等。

雖然有無數歷史學家對《1619》發表批評，認為這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懶惰學術行為，是一個從既定結論出發的修正主義謬誤。但這一切反對的聲音並不能阻止此項目在2020被授予普利策新聞評論獎，也就是美國新聞界的最高獎。更不幸的是它已經被推廣到全國的公立及私立學校。如今有4500個中小學課堂正在使用這些理論教導美國歷史。

現在讓我以紐約時報的口吻來給大家介紹一下《1619》，希望達到操戈入室的效果。

接下來《1619》繼續痛訴了廢奴之後種族隔離和歧視的斑斑劣跡，直到今天，每個黑人仍然因着痛苦的過去受害。

通篇看下來，美國建國歷史上沒有五月花號契約精神，沒有清教徒的信仰追尋歷程，沒有上帝面前人人平等的共識，一切都始於赤裸裸的經濟利益較量，一切都是為了維護奴隸制！哪裡是人類歷史上一次最偉大的政治實驗，哪裡是要將權力歸於人民，明明是一場堅決不願放棄奴隸制的革命。不需要從建國者著作中去品嘗他們對廢奴的熱情和嚮往，也不要考慮到新生聯邦的合一（當時南方的州反對廢奴），只需要認定一切都始於奴隸制。不是因為資本主義經濟自由市場的創造力，契約精神，法治系統給公平競爭經濟繁榮提供了可能性。他們認定奴隸制才是資本主義經濟的保障。

污衊了建國精神和資本主義還不算過癮，修正主義的大刀直接砍向了林肯。連奧巴馬也對林肯敬重有加，他曾站在林肯雕像前說：“在我身後，坐着一位曾盡全力讓這一天成為可能的偉人，正看着自己拯救過的聯邦。”

然而，《1619》完全不提廢奴領袖林肯以廢奴為核心信條建立了共和黨，為了維護憲法，避免聯邦分裂，為了解放奴隸，他帶領北方與南方打了一場內戰，並在1862發表了《解放奴隸宣言》（The Emancipation Proclamation）使南方聯盟的奴隸得到自由。他積極促成憲法第十三修正案以真實賦予黑人自由權利，以至於最後被人仇恨刺殺。然而，在《1619》斷章取義片面取材的語境裡，廢奴英雄林肯變成了懦夫與精緻的利己主義者。

《1619》也沒有興趣調查世界範圍廢奴運動的背景，因為事實與他們想要的敘事不符。

在英國，最早於18世紀末期，基督教貴格會就發起了廢奴主義。舊約聖經開篇就強調上帝按照祂的形象和樣式造男造女。無論何種膚色的人都有上帝所賜的尊貴形象，誰能奪取他們的天賦人權，把他們當作商品買賣呢？十幾年前的好萊塢還有幾分誠實，把英國廢奴先鋒基督徒William Wilberforce的故事拍成了《奇異恩典》這部電影。《1619》卻完全不提基督教在廢奴歷史上獨樹一幟的巨大貢獻，以及眾多基督徒政治家因着信仰支持廢奴。美國的情況雖然不同，基督教會也是主導力量。1776年聯邦剛剛誕生，政權上需要合一。為了避免分裂，建國先父首先認定了每個人（包括奴隸）的平等權利，但沒有馬上採取激進的廢奴行動，而是盼望奴隸制會慢慢消失。《1619》把這種初期的美中不足描繪成一種陰謀論，仿佛對白人立下的自由平等民主的美好應許唯獨把黑奴排擠在外。本來是歷史上的一個瑕疵，卻被《1619》傾盡全力，竭力美化，居然被描繪為整個大廈的基石。

著名歷史學家Allen Guelzo指出，紐約時報（New York Times）主導的“1619項目”，旨在對美國整個歷史進行革命性的重新詮釋。他說：

“《1619》渴望通過散文、詩歌和短篇小說來完全重寫美國奴隸制歷史。在作者看來：奴隸制不是建國者被迫從英國殖民主義繼承下來的，而是美國資本主義起源階段的最愛。不是建國者們早期勉強忍受的一個瑕疵，他們也不曾盼望奴隸制隨着發展逐漸消失。作者認為：奴隸制是美國憲法竭盡全力所承諾的獎賞。奴隸制不是遙遠過去歷史上所令人遺憾的章節，而是美國社會一如既往的方式，是她賴以生存的呼吸模式，這種生存模式，是沒有盡頭的。”

（參：https://www.city-journal.org/1619-project-conspiracy-theory）

對《1619》的大量負面的評價，不止來自於歷史學術領域。令人驚訝的是，代表主流媒體的維基百科，華爾街日報，Politico也刊登了很多批評文章。更具諷刺意味的是，一些非保守派的歷史學家，在“世界社會主義者聯盟”網站上接受採訪，也對《1619》的準確性提出了最具破壞性的質疑。

為了配合紐約時報的政治基調，Hannah-Jones等人選擇性取材，誇大性描述，詩意般幻想，過度簡化，導致了《1619》受到了毀滅性的打擊。這種歪曲事實的垃圾，被歷史學家們唾棄，有些新聞同行們也感嘆，《1619》真是沒有底線的膽大包天。但為何普利策獎、Smithsonian研究所等大牌機構全力為《1619》背書呢？這後面的政治因素不言而喻。《1619》作為身份政治(identity politics)的極品，與今天的主流政治手段交相輝印。《1619》希望用一種新的“群體”權利制度來取代美國建國精神中經久不衰的黃金法則，即保護“個人”享有平等權利。

讓我結束在喬治奧維爾的小說《1984》裡的一句話“誰掌握了過去，誰就掌握了未來”。下篇文章會用《1620項目》，也就是基於“五月花號公約”的真實歷史來回應。

啟木 牧師，與妻子育有四個兒女，目前在北美牧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