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黨選民漸行漸遠

大衛·勞特 Los Angeles Times華盛頓分社社長 2019年10月11日

  2016年，無黨派的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對美國選民進行了調查，發現兩黨之間的不信任和仇恨程度超過了一代人。調查結果有助於解釋美國部落政治如何演變，以及政治人物特朗普總統(President Trump)的崛起。

  三年後，皮尤研究中心發布了一份基於對9895名美國成年人的調查的新報告，結論是黨派分歧越來越嚴重。

  例如，認為自己是共和黨人的人中，有超過一半的人認為民主黨人比其他美國人“更不道德”；認為自己是民主黨人的人中，不到一半的人對共和黨人持同樣的看法。兩黨支持者敵視對方的人的比例自2016年以來都有所上升。最新的調查是在9月初進行的，當時彈劾辯論還沒有開始。

  民主黨人士，尤其是前副總統喬·拜登，經常把美國社會的分裂歸咎於特朗普。不過，雖然總統無疑煽起了人們的不滿之火，但皮尤早期的研究提醒人們，這場大火在他之前就已經存在了——如果沒有這場大火，他可能不會贏得共和黨的提名。

  黨派之爭已經失控，因為這兩個黨派的標籤已經成為許多早已存在的分歧的代表。民主黨已經變成了一個種族多元化的、城市和沿海人口的政黨，他們中的很多人擺脫了傳統的宗教習俗，接受移民以及性別角色和性觀念上的巨大變化。共和黨越來越多地成為年長的、來自農村的白人保守派的政黨，他們對城市精英持懷疑態度，並感覺受到了移民的威脅，以及他們眼中傳統道德和社會秩序的衰落。

  黨派分歧的廣度和痛苦解釋了為什麼特朗普不太可能在當前的彈劾辯論中失去支持他的核心選民——這不是他自己的特殊魔法，而是他們對對方的厭惡，且往往是反感。

  事實上，儘管存在黨派偏見，但相當一部分共和黨人目前表示，他們認為特朗普在烏克蘭醜聞中的行為“令人不安”——例如，在最新的福克斯新聞(Fox News)民調中，約有五分之一的人——這一事實有力地表明，他的問題有多嚴重。

  幾十年前，很多美國人認為兩黨在政治上沒有太大的根本分歧。在上世紀80年代和90年代的大部分時間以及本世紀初，也只有大約三分之一的美國人看到了民主黨和共和黨之間的真正差異。

  半個世紀前，保守派活動人士菲利斯·施福利(Phyllis Schlafly)在攻擊自由派共和黨時曾有一句著名的話：選民需要“一個選擇，而不是回音”。我們知道了。如今，“自由共和黨”是一個矛盾修辭法，只有不到十分之一的美國人認為兩黨“幾乎沒有”區別。現在，絕大多數美國人覺得兩黨的差別實在太大了。

  在兩黨中，絕大多數美國人都將黨派分歧視為一個問題：超過70%的人表示，兩黨選民“不僅在計劃和政策上存在分歧，而且在基本事實上也無法達成一致”。超過80%的人認為黨派分歧是一個令人擔憂的問題。

  從大多數方面來看，共和黨人對民主黨人的態度要比民主黨人負面得多——例如，63%的共和黨人認為民主黨人“更不愛國”，幾乎一半的共和黨人認為民主黨人更懶惰。反過來，民主黨人認為共和黨人比其他美國人“更保守”，有四分之三的民主黨人持這種觀點。

  民主黨人在某種程度上更願意妥協——至少在理論上是這樣。近60%的人表示，對他們的總統候選人來說，如果當選，找到與共和黨人在政策上的共同點非常重要，即使這意味着要放棄一些民主黨人真正想要的東西；當然，還有大約40%的人表示，他們就是要應該不妥協地努力爭取民主黨想要的東西，即使因得不到共和黨人的讓步也在所不惜（其實等於幾乎什麼也幹不成）。

  在共和黨人之間也有類似的爭論，然而更多的共和黨人說特朗普應該努力爭取共和黨想要的東西，我幹不成，也讓民主黨人好受不了。

  雙方的敵意的程度——2016年已經很高——在特朗普執政期間還在繼續增加。越關注政治的美國人就越走向極端。他們是最具黨派色彩的，也最有可能對對方持負面看法的。

  儘管自稱獨立派的人數在過去十年中顯著增加，但這並不代表黨派分歧的解決之道。絕大多數無黨派人士其實是傾向於某一政黨或另一政黨的；而這些傾向者表達對另一方負面看法的可能性與黨派人士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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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體會，民主黨和共和黨的民眾基礎越來越不同；從地域上，種族上，文化層次上，年齡層次上，甚至性別上都有差別。在民主黨和共和黨的美國精英中，政治上的分歧也越來越大。這種越來越明顯的不同對兩黨的前景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