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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知》(24)《紐約時報》起底郭文貴班農“陰謀論”二人組(德國之聲20.11.2020)
送交者: 無套褲漢 2021年01月08日10:11:04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通知》(24)《紐約時報》起底郭文貴班農“陰謀論”二人組(德國之聲20.11.2020)

https://www.dw.com/zh/%E7%BA%BD%E7%BA%A6%E6%97%B6%E6%8A%A5%E8%B5%B7%E5%BA%95%E9%83%AD%E6%96%87%E8%B4%B5%E7%8F%AD%E5%86%9C%E9%98%B4%E8%B0%8B%E8%AE%BA%E4%BA%8C%E4%BA%BA%E7%BB%84/a-55679752

作者 德國之聲中文網

按:閱讀《紐約時報》漢語版(俗稱中文版)是免費的。地址:https://cn.nytimes.com/

《紐約時報》最新的一篇調查性報道(見附1.),深度關注中國流亡美國富商郭文貴和其盟友班農,是如何利用美國的右翼媒體和調教閆麗夢這樣的“吹哨人”,追求實現自身政治目的的。像之前對待溫家寶、《大紀元時報》和《蘋果日報》一樣,這一次也毫不留情。

    

Guo Wengui und Steve Bannon

資料照片:郭文貴和班農2018年在紐約

(德國之聲中文網)《紐約時報》近日刊登了題為"郭文貴和班農如何推動新冠病毒起源陰謀論"的文章,以西方媒體中極其少見的視角和口吻關注了郭文貴和班農兩人是如何結合雄厚的資金和政治影響力形成反中共聯盟,並助推包括閆麗夢這樣所謂的"吹哨人",實現政治目的。

這篇文章的作者分別是AMY QIN, 王月眉和 DANNY HAKIM。Amy Qin是《紐約時報》國際記者,負責報道中國文化、政治和社會話題。王月眉(Vivian Wang)是時報駐華記者,此前曾為城市版報道紐約州政治,在芝加哥長大,畢業於耶魯大學。Danny Hakim則是《紐約時報》商業版調查記者。也是歐洲經濟駐外記者,擔任過奧爾巴尼和底特律分社社長。他參與的報道獲得了2009年普利策突發新聞獎。

向數百萬人宣布一個未經證實的說法

文章以閆麗夢博士的故事開頭,梳理了她從香港研究室出逃至美國,然後向美國各大媒體爆料的過程。文章稱:早在今年1月中旬,在香港做研究的閆麗夢就已經聽到傳言,稱中國大陸出現了一種危險的新病毒,政府正在將其淡化處理。剛開始閆麗夢博士在向她喜歡的中文Youtube節目主持人王定剛提供信息時並不願意公開自己的身份,作者指出:"而到今年9月時,她已不再這麼謹慎。在美國福克斯新聞頻道(Fox News)露面,向數百萬人宣布一個未經證實的說法:新冠病毒是中國製造的生物武器。"

《紐約時報》分析稱:這讓閆麗夢一夜之間成了右翼媒體的轟動人物,特朗普總統的高級顧問和保守派權威們都把她贊為英雄。但同樣迅速的是,社交媒體把她的採訪貼上了含有"虛假信息"的標籤,科學家拒絕接受她的研究,稱那是用行話裝扮起來的詭辯。

在這篇評述性的文章里,作者認為:"閆麗夢從研究者到吹哨人的演變,是兩個不相關但越來越聯合起來散布虛假信息的團體合作的產物:一個是規模較小但很活躍的海外華人團體,另一個是在美國有高度影響力的極右翼團體。"

作者分析稱:"這兩個團體都在新冠病毒大流行中看到了推動自己議程的機會。對海外華人來說,閆麗夢及其毫無根據的說法,為那些意圖推翻中國政府的人提供了一件利器。對美國保守派來說,這讓他們能迎合西方日益高漲的反華情緒,分散人們對特朗普政府應對疫情失敗的關注。"

閆麗夢身後的幫助者

文章起底了在閆麗夢身後的幫助者,包括中文YouTube時評節目主持人王定剛,網名"路德"。指出:王定剛因未知原因來美國之前,曾是一名商人。他是中文互聯網上湧現出來的越來越多的評論者中的一員。他們把專家觀點、嚴肅的分析,以及徹頭徹尾的謠言融合在節目中,迎合那些往往不信任中國官方媒體,但幾乎沒有可靠的母語新聞來源的海外華人。

同時文章也調查分析了王定剛和郭文貴以及班農的關聯,並聲稱"閆麗夢的演變過程是由逃亡國外的中國億萬富翁郭文貴和特朗普的前顧問斯蒂芬·K·班農(Stephen K. Bannon)精心設計。"指出"他們將閆麗夢送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為她提供了住宿,指導她如何在媒體上露面,還幫助她聯繫了塔克·卡爾森(Tucker Carlson)和盧·多布斯(Lou Dobbs)等人氣保守派電視節目主持人的採訪。"《紐約時報》的作者評述稱,這些媒體人助長了閆麗夢認為病毒是基因工程產物的堅定信念,"對她提供的證據不論對錯一概接受。"

在分析造成這種結果的原因時,《紐約時報》寫道:"他們利用了中國不願提供信息的問題。中國政府拒絕分享病毒樣本,一直阻止對病毒來源進行透明、獨立的調查。它最初對疫情的掩蓋,進一步加深了人們對病毒來源的猜疑。"而同時作者指出:"大量證據表明,幾乎可以肯定新冠病毒起源於動物,最有可能是某種蝙蝠,然後演化成能感染人類的病原體。雖然美國情報機構一直沒有排除實驗室泄露的可能性,但到目前為止,他們尚未發現任何支持這一看法的證據。"

敢言報道

被特朗普稱為"假新聞媒體"的《紐約時報》,多年來一直致力於多角度,大範圍報道時政社會新聞。2012年,該報一篇題為"總理家人隱秘的財富"的文章,起底中國國家總理溫家寶家人利用其政治地位,積累巨額財富(見附2.)。隨後該報的駐華分部和記者都受到了中國當局的嚴厲懲罰,包括記者簽證不予延長,被迫離境。

今年10月,該報曾關注法輪功背景濃厚的《大紀元時報》,將其近年來的發展過程稱為"從反華小報到右翼影響力機器"。而不久前,該報在報道被許多人認為是香港自由媒體明燈的《蘋果日報》時,也直白定義"《蘋果日報》是一份目標明確的小報,以博人眼球的名流八卦和對政府瀆職單刀直入的調查報道而聞名。"

如今面對在美國號召推翻中國共產黨獨裁統治的先鋒團體--郭文貴和班農時,《紐約時報》也毫不留情,稱班農的所做所言已經讓他在美國的主流媒體上"臭名遠揚"。網名為"路德"的王定剛"願意接受古怪的理論",在YouTube上攻擊中國共產黨,譴責中共鎮壓穆斯林的同時,也在"自以為是地談論着美國發動的貿易戰。"作者稱,閆麗夢抵達美國後,班農、郭文貴和他們的盟友們"立即着手把她包裝成可以推銷給美國公眾的吹哨人。"此外,郭文貴和班農聲稱海航集團董事長王健2018年在法國南部小鎮意外墜亡系北京策劃的假自殺的說法,在《紐約時報》的這篇文章看來也是"陰謀論"。

The New York Times

《紐約時報》總部大樓

對閆麗夢的全面質疑

同時"吹哨人"閆麗夢的學術專業性也在文章中受到了全面的質疑。文章指出:"在第一次福克斯採訪之後,閆麗夢開始了一場旋風式的右翼媒體之旅,重複着保守派的要點話題。她說自己服用羥氯喹來抵禦病毒,儘管美國食品和藥品監督管理局(FDA)警告它沒有效果。"

除此之外,文章通過調查還發現9月初,閆麗夢會見了喬治敦大學(Georgetown University)傳染病專家丹尼爾·盧西(Daniel Lucey)博士,後者曾提出,這種病毒有可能是實驗室實驗的產物。但經歷了4個多小時的會談後,盧西不認為閆麗夢有"確鑿的證據"。就連閆麗夢曾經表示其母親被中國政府逮捕的消息,《紐約時報》也通過調查結果予以反駁。該報報道稱:"中國政府經常騷擾批評者的家人,以此作為懲罰。"但就在《紐約時報》10月通過手機聯繫閆麗夢的母親時,她說自己從未遭到逮捕,非常想和女兒取得聯繫,而且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和女兒通話了。

© 2020年德國之聲版權聲明:本文所有內容受到著作權法保護,如無德國之聲特別授權,不得擅自使用。任何不當行為都將導致追償,並受到刑事追究。 

DW.COM

班農涉募款詐騙遭起訴 郭文貴發文切割

前白宮顧問班農和其他三人被控在“我們築牆”眾籌案欺詐捐款人。他在中國富商郭文貴上的遊艇被捕,郭也立刻發表聲明回應。  

美媒:FBI正在調查郭文貴和班農

美國《華爾街日報》報道稱, 美國聯邦調查局(FBI)正在對流亡美國的中國富商郭文貴展開調查,調查的內容涉及郭文貴美國媒體活動的資金來源以及他與白宮前戰略顧問班農的合作。  

閆麗夢爆料 李文亮第二?港大回應

中國政府究竟是什麼時候知道新冠病毒人傳人的事實?從香港逃往美國病毒研究學者閆麗夢的聲稱,赴美傳遞關於新冠病毒的真相。對於閆麗夢在美國FOX新聞上的爆料,香港大學做出了回應,讓事件更加撲朔迷離。  

客座評論:政治想象力、陰謀論和反對派

這次美國大選是對民主制度的一個考驗,但是民主世界有足夠信心,堅信美國的現有制度能經受這次考驗。同時,所有關心自由和民主的人必須學會區別美國選舉中出現的基於理性邏輯的疑點與有害於選舉制度本身的陰謀論。而在這方面,在北美的中國“數碼反對派”(即用自媒體傳播反對威權主義思想的人士和組織),有些欠缺。  

*

______

附1.:

郭文貴和班農如何推動新冠病毒起源陰謀論

https://cn.nytimes.com/business/20201120/covid-misinformation-china/

AMY QIN, 王月眉, DANNY HAKIM

2020年11月20日

閆麗夢博士曾想保持匿名。早在今年1月中旬,在香港做研究的閆麗夢就已經聽到傳言,稱中國大陸出現了一種危險的新病毒,政府正在將其淡化處理。出於對個人安全和事業的擔憂,她向她最喜歡的中文YouTube主持人表示願意提供幫助,這名主持人以批評中國政府而聞名。

幾天后,該主持人就對他的10萬名追隨者說,中國共產黨故意釋放出來一種新型冠狀病毒。他說,他不會給出信源的名字,因為中共官員可以將這個人“消失”。

到今年9月時,閆麗夢已不再這麼謹慎。她在美國福克斯新聞頻道(Fox News)露面,向數百萬人宣布一個未經證實的說法:新冠病毒是中國製造的生物武器。

一夜之間,閆麗夢成了右翼媒體的轟動人物,特朗普總統的高級顧問和保守派權威們都把她贊為英雄。同樣迅速的是,社交媒體把她的採訪貼上了含有“虛假信息”的標籤,科學家拒絕接受她的研究,稱那是用行話裝扮起來的詭辯。

閆麗夢從研究者到吹哨人的演變,是兩個不相關但越來越聯合起來散布虛假信息的團體合作的產物:一個是規模較小但很活躍的海外華人團體,另一個是在美國有高度影響力的極右翼團體。

閆麗夢9月在塔克·卡爾森的節目上受訪的片段在網上已有880萬播放量。Facebook和Instagram將其標記為錯誤信息。

閆麗夢9月在塔克·卡爾森的節目上受訪的片段在網上已有880萬播放量。Facebook和Instagram將其標記為錯誤信息。 FOX NEWS

這兩個團體都在新冠病毒大流行中看到了推動自己議程的機會。對海外華人來說,閆麗夢及其毫無根據的說法,為那些意圖推翻中國政府的人提供了一件利器。對美國保守派來說,這讓他們能迎合西方日益高漲的反華情緒,分散人們對特朗普政府應對疫情失敗的關注。

他們都利用了中國不願提供信息的問題。中國政府拒絕分享病毒樣本,一直阻止對病毒來源進行透明、獨立的調查。它最初對疫情的掩蓋,進一步加深了人們對病毒來源的猜疑。

大量證據表明,幾乎可以肯定新冠病毒起源於動物,最有可能是某種蝙蝠,然後演化成能感染人類的病原體。雖然美國情報機構一直沒有排除實驗室泄露的可能性,但到目前為止,他們尚未發現任何支持這一看法的證據。

閆麗夢的演變過程是由逃亡國外的中國億萬富翁郭文貴和特朗普的前顧問斯蒂芬·K·班農(Stephen K. Bannon)精心設計。

他們將閆麗夢送上了飛往美國的飛機,為她提供了住宿,指導她如何在媒體上露面,還幫助她聯繫了塔克·卡爾森(Tucker Carlson)和盧·多布斯(Lou Dobbs)等人氣保守派電視節目主持人的採訪。他們助長了她認為病毒是基因工程產物的根深蒂固信念,對她提供的證據不論對錯一概接受。

“我從第一天起就說,這裡沒有陰謀,”班農在接受採訪時說。“但也沒有巧合。”

班農指出,與閆麗夢不同,他不認為這是中國政府“故意釋放的”。但他一直在推動一個看法,即病毒是高風險的實驗室研究意外泄露出來的,他有意製造一場關於新冠病毒起源的辯論。

“閆麗夢只是一個很小的聲音,但至少她是一個聲音,”班農說。

迎合海外華人的媒體,包括一大堆有反共傾向的獨立網站、YouTube頻道和Twitter賬戶,已成為一個快速擴張的錯誤信息回音室。由於沒有多少可靠的中文新聞來源對網上的傳聞進行事實核查,謠言很快會被扭曲成事實。美國的極右翼媒體也越來越多地提供和接受海外中文媒體上的謠言。

閆麗夢聯繫的那名YouTube主持人叫王定剛(音),他與郭文貴關係密切,似乎是第一個傳播與候任總統小約瑟夫·R·拜登(Joseph R. Biden Jr.)的兒子亨特·拜登(Hunter Biden)有關的謠言的人。

郭文貴旗下的一個網站放大了亨特·拜登與一個虐待兒童的陰謀有關的毫無根據的傳言。這些傳言隨後被Infowars和其他美國邊緣媒體採用。班農、王定剛和郭文貴目前都在推銷總統大選被操縱的錯誤信念。

大型科技企業已開始對這些謠言做出反擊,Facebook和Twitter已試圖改善對平台上內容的監管。Twitter永久封殺了班農的一個賬號,因它違反了平台有關美化暴力的規定,班農曾在自己的播客上建議,應將聯邦調查局局長和美國頭號傳染病專家安東尼·S·福奇(Anthony S. Fauci)博士的頭插在木樁上。

但這種在主流媒體上的臭名遠揚只是增強了他們反體制的資本。王定剛在YouTube上的追隨者自今年1月以來幾乎翻了一番。據在線數據提供商SimilarWeb的數據,郭文貴旗下的兩個網站的訪問量,已從去年12月的不到500萬次,激增至上個月的1.35億次。許多聲稱Facebook和Twitter審查右翼言論的保守派人士也紛紛轉到帕勒(Parler)等新的社交媒體平台上去——閆麗夢、王定剛和郭文貴也已加入了這一行列。

閆麗夢通過班農和郭文貴的代表拒絕了多次採訪請求。王定剛也拒絕接受採訪,他稱《紐約時報》(The New York Times)是“假新聞”。

在一份通過律師發來的聲明中,郭文貴說,他只是對閆麗夢“站出來反對中共黑手黨,向世界公布新冠病毒真相”的努力提供了“鼓勵”。

“我會樂意地幫助其他人把真相告訴世界,”他說。

找到一個平台

新的一年到來的時候,王定剛正在做他最拿手的事情:在YouTube上攻擊中國共產黨。他譴責中共鎮壓穆斯林,並自以為是地談論着美國發動的貿易戰。

那之後,他突然在1月19日將注意力轉向中國中部城市武漢正在暴發的疫情。那還是疫情的早期,在武漢封城之前,在中國披露病毒正在人際間傳播、世界開始關注疫情之前。

在一個專門為匿名舉報者提供的80分鐘節目中,王定剛說,他從“世界上絕對頂尖的冠狀病毒專家”那裡聽到,中國對疫情不夠透明。“我認為這非常可信,也非常可怕,”他說。

Youtube主持人、中國批評者王定剛(音,左)和他的常客嘉賓艾麗(音)。1月,王定剛突然將注意力轉向武漢暴發的新冠疫情。

Youtube主持人、中國批評者王定剛(音,左)和他的常客嘉賓艾麗(音)。1月,王定剛突然將注意力轉向武漢暴發的新冠疫情。

王定剛因未知原因來美國之前,曾是一名商人。他是中文互聯網上湧現出來的越來越多的評論者中的一員。他們把專家觀點、嚴肅的分析,以及徹頭徹尾的謠言融合在節目中,迎合那些往往不信任中國官方媒體,但幾乎沒有可靠的母語新聞來源的海外華人。

自從幾年前開始以路德的名字播出節目以來,王定剛已成為這類節目中最受歡迎的人物之一,部分原因是他願意接受古怪的理論。他曾指責中國官員用“性和誘惑”來陷害敵人,並敦促他的聽眾囤積食物,為中共的崩潰做準備。

在今年1月的匿名舉報者節目中,他同樣將事實和虛構結合起來。他給信源打電話,極大地誇大了該人的資歷,後來人們知道這名專家是閆麗夢。

新冠病毒暴發之前,閆麗夢研究過流感,但沒有研究過冠狀病毒。她的確在香港大學(University of Hong Kong)的世界頂尖病毒學實驗室工作過,但據兩名認識她的大學員工說,她在這個領域裡是新手,僱傭她的原因是她有實驗室動物方面的經驗。她在新冠病毒疫情暴發的調查中是一名助理,不是負責人。

王定剛1月份的節目引起了班農的注意。班農說,中國開始對武漢進行封城後,他開始擔心這種病毒。有人(他沒有說是誰)將那個節目告訴了他,並提供了翻譯。

*

幾個月後,王定剛突然告訴閆麗夢,為了安全她需要逃離香港,王在後來的廣播中這樣解釋道。王還說,他的主要贊助人郭文貴為閆麗夢買了頭等艙機票。

4月28日,閆麗夢悄悄地離家前往機場。據巴黎巴斯德研究所(Pasteur Institute)的免疫學退休教授讓-馬克·卡瓦永(Jean-Marc Cavaillon)說,她的家人和朋友因為聯繫不到她很着急,向香港當局提交了失蹤人員報告。卡瓦永是2017年與閆麗夢認識的。

兩周后,她在美國露面。

“我現在在紐約,非常安全,很輕鬆”,有“最好的保鏢和律師”,閆麗夢在微信上寫道。時報看到了這些話的截屏。“我現在所做的是幫助全世界控制疫情。”

為上媒體進行包裝

閆麗夢抵達美國後,班農、郭文貴和他們的盟友們立即着手把她包裝成可以推銷給美國公眾的吹哨人。

他們把她安置在紐約市外的一個“安全屋”里,並為她聘了律師,班農說。他們給她找來了媒體教練,因為英語不是她的母語。閆麗夢後來說,班農還要求她提交了多篇論文,把她稱之為證據的東西總結起來。

“確保你能邏輯地向人們解釋這些,”班農回憶曾這樣告訴她。

正如班農和郭文貴自己所說,他們多年來一直肩負着推翻中共的使命。

郭文貴(又名Miles Kwok)是中國地產大亨,與黨內高級官員有關係,直到大約五年前,因為面臨腐敗指控,他逃離中國。自那以後,他就把自己塑造成一名自由鬥士,儘管許多人對他的動機表示懷疑。

班農年輕時是一名海軍軍官,曾在南海巡邏。長期以來,他把很大一部分精力放在中國問題上。在白宮任職期間,他建議特朗普對中國採取強硬態度,將其形容為“美國有史以來面臨的最大生存威脅”。

郭文貴雄厚的財力和班農廣闊的關係網為他們提供了影響力巨大的平台。兩人設立了一個1億美元的基金來調查中國的腐敗問題。據報道,在2018年,郭文貴同意給班農100萬美元,後者將郭剛起步的媒體公司宣傳為“媒體名人”。他們散布關於中國大亨在法國意外死亡的陰謀論,稱之為北京策劃的假自殺。

到1月下旬,他們都在密切關注中國的疫情暴發。

郭文貴和史蒂芬·班農在2018年的一場新聞發布會上。據他們所說,雙方均將反共作為長期事業。

班農將播客的主題轉到了新冠病毒之上。早在特朗普開始給疫情貼上仇外標籤之前,他就將其稱為“中共病毒”。他邀請激烈批評中國的人參加節目,討論此次疫情如何體現了中共對全球的威脅。

郭文貴開始聲稱,病毒是中國國家副主席下令發動的攻擊。他在自己運營的媒體上散布同樣的說法,這些媒體包括視頻平台GTV和GNews網站,後者對郭文貴及其同夥做了熱情洋溢的報道。他還發布了一首名為《推翻共產黨》(Take Down the C.C.P.)的歌曲,在蘋果iTunes排行榜一度登上全球榜首。

這些人繼續以中國政府為目標,儘管他們自己陷入了法律困境。據報道,美國聯邦當局正在調查郭文貴媒體公司的籌款策略。今夏,班農在郭文貴的遊艇上被捕,正面臨欺詐指控,罪名是他幫助成立了一個為在墨西哥邊境建牆的非營利組織。

在閆麗夢身上,這兩人找到了宣傳的理想面孔。

7月10日,她在福克斯新聞網站13分鐘的採訪中首次透露了自己的身份。她說,中國政府隱瞞了這種病毒人傳人的證據。在沒給出證據的情況下,她指控香港大學的教授協助掩蓋了真相。(該校很快駁斥了她的指控,稱之為“傳言”。)

“我之所以來到美國,是因為我講出了關於Covid-19的真相,”她說。

她故意不提郭文貴或班農。

“不要讓自己與班農有關係,不要讓自己與郭文貴有關係,”郭文貴在自己的節目上回憶他曾這樣告訴閆麗夢。“一旦提到我們,那些美國極端左派分子就會發起攻擊,說你有政治目的。”

在第一次福克斯採訪之後,閆麗夢開始了一場旋風式的右翼媒體之旅,重複着保守派的要點話題。她說自己服用羥氯喹來抵禦病毒,儘管美國食品和藥品監督管理局(FDA)警告它沒有效果。她暗示,美國衛生機構與世界衛生組織密謀掩蓋了疫情。

宣布支持郭文貴的社交媒體賬號,大肆炒作這些採訪。他們將其翻譯成中文,然後在YouTube上發布多個版本,並通過其他支持郭文貴的賬號轉發推文內容。

一些賬號有成千上萬來源可疑的粉絲。根據研究虛假信息的非營利組織First Draft的一項分析,許多賬號都出現了所謂作假行為的多種指標。分析發現,這些賬號都是在過去兩年裡創建的,沒有背景照片,用戶名是字母和數字的胡亂組合。

這些粉絲合力為保守媒體世界創造了網絡聲勢,這反過來又為支持郭文貴的賬號重新注入活力。“這兩者互相過濾,互為給養,”First Draft的亞太地區總監安·克魯格(Anne Kruger)說。

進入主流

9月初,閆麗夢會見了喬治敦大學(Georgetown University)傳染病專家丹尼爾·盧西(Daniel Lucey)博士,後者曾提出,這種病毒有可能是實驗室實驗的產物。盧西博士說,閆麗夢的夥伴安排了這次會面,希望找到一位可信的科學家來支持她的說法。“這是我去那裡的唯一原因,”他說。

在四個多小時的時間裡,閆麗夢講述了她的背景和研究,而她的同伴 (盧西拒絕透露此人的名字)不耐煩地在房間裡進進出出。他說,閆麗夢似乎真的相信病毒已被武器化,但難以解釋原因。

最後,那個同伴問盧西,他是否認為閆麗夢有“確鑿的證據”。盧西說自己不這樣認為,於是會面很快就結束了。

幾天后,閆麗夢發表了一篇26頁的研究論文,並稱其能證明病毒是人造的。這篇論文在網上迅速傳播。

這篇論文沒有經過同行評審,也沒有在科學期刊上發表,而是被發布在一個在線開放存取庫上。它得到了郭文貴資助的兩家非營利組織的支持。班農說,出於安全考慮,該論文的其他三位合著者都使用了化名。

中國武漢病毒研究所。在有關新冠病毒的諸多未經證實的說法中,一種認為它源自這個實驗室。

病毒學家立即駁斥這篇論文是“偽科學”和“基於猜測”。一些人擔心,這篇論文滿是圖表,充滿了“獨特的弗林蛋白酶切位點”和“RBM-hACE2結合” 等科學術語,這會給她的主張披上一層可信的外衣。

“它充滿了各種科學式的術語,亂七八糟地混在一起,看上去讓人印象深刻,但不能證實她的觀點,”約翰·霍普金斯大學(Johns Hopkins University)的免疫學家吉吉·奎克·格隆瓦爾(Gigi Kwik Gronvall)說,她是撰文駁斥閆麗夢報告的幾位作者之一。

其他關於大流行的錯誤信息也強調了所謂的專業知識。春天,一段26分鐘的視頻在網上瘋傳,其中有一名信譽掃地的美國科學家指責醫院誇大與該病毒有關的死亡人數。7月,在一段視頻中,一些人身穿白大褂,自稱是“美國醫生”,並暗示口罩對預防病毒是無效的;該視頻因分享虛假信息被社交媒體平台刪除。

9月15日,在報告發表後的第二天,閆麗夢獲得了她迄今最大的舞台:與塔克·卡爾森一起在福克斯新聞上亮相。卡爾森這檔熱門節目經常成為頗有影響力的右翼傳聲筒。

卡爾森問閆麗夢認為中國官員是有意釋放病毒還是在無意中釋放了病毒。閆麗夢毫不猶豫地做出回答。

“當然是有意的,”她說。

這段視頻在網上瘋傳。

儘管臉書和Instagram認為這是虛假信息,但這段採訪視頻在網上的瀏覽量至少達到了880萬。田納西州參議員瑪莎·布萊克本(Marsha Blackburn) 等著名保守派人士在Twitter上分享了它。特朗普的福音派支持者富蘭克林·格雷厄姆牧師(Rev. Franklin Graham)在Facebook上發布有關閆麗夢的帖子時,它成了當天美國Facebook賬戶發布的分享次數最多的鏈接。

福克斯的另一位主持人盧·多布斯在Twitter上發布了一段他和一位嘉賓討論閆麗夢“重大案例”的視頻。特朗普轉發了這條推文。

受眾已經準備好了傾聽她的觀點,他們歡迎閆麗夢。3月的一項民意調查發現,近30%的美國人認為這種病毒很可能是在實驗室製造的。

“一旦被塔克·卡爾森報道,它就不再是邊緣觀點了,”布法羅大學(University at Buffalo)研究虛假信息的尤塔姆·奧菲爾(Yotam Ophir)教授說。“它現在成了主流。”

福克斯新聞拒絕置評。

幾周后,卡爾森在節目中說,他不能認可閆麗夢的理論。不管怎樣,他還是把她請回來做嘉賓,詳細發布了她最新的聲明:她告訴他,她的母親被中國政府逮捕了。

中國政府經常騷擾批評者的家人,以此作為懲罰。但時報在10月通過手機聯繫閆麗夢的母親時,她說自己從未遭到逮捕,非常想和女兒取得聯繫,她已經有幾個月沒有和女兒通話了。

她拒絕透露更多信息,並要求不透露姓名,理由是擔心閆麗夢被她的新盟友操縱。

“他們阻止女兒和我們聯繫,”她的母親說,她指的是郭文貴和王定剛。“我希望女兒知道,她在任何時候都可以跟我們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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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農從右翼新聞網站布萊巴特離職

Amy Chang Chien對本文有研究貢獻。

Amy Qin是《紐約時報》國際記者,負責報道中國文化、政治和社會之間的交匯。歡迎在Twitter上關注她:@amyyqin。

王月眉(Vivian Wang)是時報駐華記者,此前曾為城市版報道紐約州政治。她在芝加哥長大,畢業於耶魯大學。歡迎在Twitter上關注她 @vwang3。

Danny Hakim是商業版調查記者。他是歐洲經濟駐外記者,擔任過奧爾巴尼和底特律分社社長。他參與的報道獲得了2009年普利策突發新聞獎。歡迎在Twitter和Facebook上關注他。

翻譯:紐約時報中文網

點擊查看本文英文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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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2.:

總理家人隱秘的財富

DAVID BARBOZA

2012年10月26日

溫家寶的多名親屬在他任職期間暴富。 Petar Kujundzic/Reuters

北京——中國總理溫家寶的母親曾是華北的一名教師,他的父親在毛澤東時代的政治運動中曾被送去養豬。在去年的一次演講中,溫家寶總理說,他的童年被打上了“窮苦、動盪和饑荒”的印記。

中國總理溫家寶。照片攝於2008年。 Bo Bor/Reuters

然而,公司與監管記錄顯示,現年90歲的總理母親楊志雲不僅不再貧窮,而且絕對富裕——至少在紙面上。記錄顯示,僅她名下一項對中國一家大型金融企業的投資就曾在5年前價值1.2億美元(約合7.6億元人民幣)。

2008年,溫家寶慰問地震災民。 Xinhua, via Agence France-Presse — Getty Images

沒人知曉丈夫已經去世的楊志雲是如何積累這筆財富的。但這一過程發生在她兒子被提拔進中國的統治精英階層之後。溫家寶先在1998年升任國務院副總理,並在五年後出任總理。

2011年,溫家寶前往動車事故現場。 ChinaTopix, via Associated Press

《紐約時報》的調查顯示,溫家寶擔任領導職務期間,他的很多親屬變得極為富有。其中包括溫家寶的兒子、女兒、弟弟及妻弟。對公司與監管記錄的調查顯示,在總理的親屬中,有些人的生意風格十分強勢,他們掌控了價值不低於27億美元(約合170億元人民幣)的資產。

很多情況下,這些親屬的名字都掩藏在多層涉及朋友、同事、商業夥伴與遠親的合夥企業和投資載體背後。此番財務解析細緻而不同尋常地揭示出,在經濟高速發展、政府影響和私人財富重疊交錯的中國,擁有政治人脈的人物是如何利用自己溝通政商的能力謀取利益。

資料顯示,與大多數中國的新企業不同,這個家族的生意不時從國有企業獲得金融支持,包括中國最大的電信運營商之一中國移動。其他時候,這些企業得到了一些亞洲最富有的商業巨頭的支持。《紐約時報》發現,溫家寶的親屬在銀行、珠寶公司、度假村、基礎設施項目和電信公司中持有股份,其中部分股權是通過離岸機構持有的。

他們持股的對象包括位於北京的一處別墅開發項目、中國北方的一家輪胎工廠、一家曾參與修建包括標誌建築“鳥巢”(Bird’s Nest)在內的一些北京奧運場館的公司,以及平安保險,世界上最大的金融服務公司之一。

今年70歲的溫家寶,作為一個仍然嚴重依靠政府帶動的經濟體的總理, 在為其親屬帶來巨大財富的主要行業中擁有廣泛的權力。比如,中國公司如果不經過他手下的機構審批,就不能在證券交易所上市。他在決定是否批准能源與電信等戰略行業中的大型投資項目方面,也起着關鍵作用。

由於中國政府甚少公開自己的決策過程,所以還不清楚溫家寶在大多數政策或法規決策中是否施加了影響,或施加了什麼影響。但在一些情況下,他的親屬卻試圖從這些決策帶來的機會中獲利。

例如,根據基於政府記錄進行的估算,他弟弟的公司曾從政府那裡得到了價值超過3千萬美元(約合1.89億元人民幣)的合同與補貼,負責處理一些中國大城市的污水和醫療垃圾。這些合同都是在2003年非典型肺炎(SARS)疫情之後溫家寶下令對醫療垃圾處理加強監管之後宣布的。

2004年,溫家寶領導下的國務院免除了平安保險等公司所受經營範圍上的限制之後,該公司在其首次公開發行股票中募資18億美元(約合113億元人民幣),其當下的市值超過了600億美元。而由溫家寶的親屬和他們的朋友、同事控制的合伙人公司在公開發行之前對平安保險公司進行了投資,並從中獲取巨額利潤。

2007年,也就是對相關持股進行公開披露的最後一年,《紐約時報》一份經過外部審計人員核實的調查報告顯示,這些合伙人公司持有股票的總價值在當時高達22億美元(約合139億元人民幣)。

中國平安保險在一份聲明中表示,該公司不知曉股東背後投資實體的背景。聲明還說,中國平安保險無法獲悉股東買賣股份背後的動機。

儘管中國共產黨的條例要求高級官員公開自己和直系親屬的財產,但卻沒有法律法規對哪怕是最高層官員的親屬做出禁令,禁止他們成為交易撮合者或者主要投資人,而這一漏洞實際上讓一些人可以打着家族的名號做生意。一些中國人認為,允許共產黨領導人的家人從中國長期的經濟繁榮中獲利,對確保精英階層支持市場化改革十分重要。

但是,提交給中國監管機構的資料顯示,溫家寶親屬的商業交易有時被掩蓋了起來。其運作方式暗示,他們急切地想迴避公眾的關注。調查發現,他們擁有的股權通常掩蓋在錯綜複雜的股權網絡當中,其所有權可能距實際運營的公司有五層控股公司之遙。

在溫家寶母親的案例中,《紐約時報》通過調查公開記錄和政府頒發的身份證,並對三家中國投資公司的所有權進行追蹤之後,估算出她在平安保險持有的股份在2007年價值1.2億美元(約合7.6億元人民幣)。他母親在平安持有的股票被登記在一家名為泰鴻(Taihong)的控股公司名下,該公司註冊地是總理的故鄉天津。

這些看上去是在掩飾自身財富的努力顯示,圍繞着中國精英統治階層的政治氛圍相當緊張,很多人坐擁巨富,卻不願引人注目。6月份,彭博資訊社(Bloomberg News)報道,中國下屆國家主席的既定人選、副主席習近平的親屬積累了數億美元的財產,中國政府隨即在國內屏蔽了彭博社的網站。

“高層領導中,沒有哪家沒有這樣的問題,”與溫家寶相識20多年的一位前同事在不具名的條件下表示,“他的政敵正在有意泄露這些消息給他抹黑。”

《紐約時報》將調查發現交給了中國政府,並請求置評。中國外交部拒絕回答有關這些投資和涉及總理及其親屬的問題。溫家寶的親屬也拒絕置評或沒有回覆置評請求。

女富商段偉紅的泰鴻公司就是總理母親與其他親屬持有的平安股份的投資平台。段偉紅說,這些投資實際上都是她自己的。段偉紅是總理的同鄉,也是總理夫人的好朋友。她表示,這些股份之所以放在總理親屬的名下,是為了隱藏她自己持股的規模。

她表示,“我在投資平安的時候,不希望被媒體關注,”段女士表示,“所以我讓親戚找了一些人代我持有這些股份。”

她說,自己的公司選了這些親屬作為名義股東,只是一個“巧合”。股權登記過程需要股東提供自己的身份證號碼與簽名。直到《紐約時報》向她展示了這些投資者的姓名,她一直表示,她不知道這些人和溫家寶有親戚關係。

此次調查的公司與監管記錄的時間跨度為1992年到2012年,調查中沒有發現溫家寶名下有任何財產。從這些材料中無法看出,溫家寶是否曾對任何可能會給親屬的財產帶來影響的決定進行迴避,也不能斷定這些親屬是否在投資上得到過優待。

在任期內的很長時間裡,溫家寶一直被關於其親屬試圖利用其職位謀利的謠言和猜測纏身。但截止到《紐約時報》此次調查為止,並沒有出現任何關於這個家族財富的詳細報道。

他的妻子張蓓莉是中國珠寶與寶石領域的權威人士之一,自己本身就是一位成功的女商人。《紐約時報》發現,她通過管理後來被私有化的國有鑽石公司,幫助親屬戚將一些少數股權擴充為價值十億美元級別的投資組合,涵蓋保險、科技和房地產行業。

溫家寶夫婦唯一的兒子曾將自己開創的一家科技公司以1千萬美元(約合6千3百萬元人民幣)的價格賣給香港首富李嘉誠(Li Ka-shing)家族,並利用另一個投資平台成立了新天域資本公司(New Horizon Capital)。相關記錄與對銀行業人士的採訪顯示,目前,該公司是中國最大的私募股權公司之一, 其投資合伙人包括了新加坡政府。

記錄顯示,總理的弟弟溫家宏(Wen Jiahong)掌控着2億美元(約合12.6億元人民幣)的資產,其中包括污水處理廠與回收企業。

作為總理,溫家寶闡明了自己是一個平民主義者和改革派的立場。他平易近人,經常接觸普通百姓,尤其是在發生自然災害的危急時刻。官方媒體將他愛稱為“人民的總理”和“溫爺爺”。

儘管還不清楚溫家寶對自己家族的財富知道多少,但在維基解密(WikiLeaks)2010年公布的美國國務院(State Department)外交電文中,有一份電文顯示,溫家寶對其親屬的商業交易有所了解,且相當不滿。

*

根據這份2007年發送的電報,一名在中國出生並供職於上海一家美國公司的高管告訴美國外交官,“溫家寶對家人的活動很反感,但他無力或不願限制他們。”

中國的鑽石女王

在中國的精英圈子裡,總理夫人張蓓莉很有錢而且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着中國的珠寶貿易,這一點不是秘密。但《紐約時報》在查閱了公司和監管記錄之後發現,只是在她丈夫步入中國的最高領導層後,她那些利潤豐厚的鑽石生意才變得異常成功。

張蓓莉是一名專門研究寶石的地質學家,普通中國人基本上不知道她。她很少和總理一起出行或公開露面。目前幾乎沒有幾張這對夫婦在一起的正式照片。儘管曾和她共事的人說,她喜歡翡翠和精美的鑽石,但他們也表示,和其他高級領導人的親屬很像,她的着裝通常都很低調,並沒有表現得魅力四射,而是寧願在幕後施展影響。

維基解密公布的美國國務院文件還表明,溫家寶曾因張蓓莉在鑽石貿易中利用了兩人之間的關係而考慮過離婚。台灣的電視台2007年報道稱,張蓓莉在北京的一個貿易展上購得了一對價值約為27.5萬美元(當時約合200萬元人民幣)的翡翠耳環。但根據當時的新聞報道,透露此消息的那名台灣展商後來否認了該說法,中國官方新聞審查部門迅速封鎖了國內對該事件的報道。

一位曾和溫家寶的親屬合作過銀行業人士稱,“在領導層的圈子裡,她的商業活動是眾所周知的。”這位銀行業人士還表示,張蓓莉的辦公室致電商業人士也不是什麼不尋常的事,“如果你接到了電話,怎麼能說不呢?”

張蓓莉最初得勢是在上世紀90年代,當時她還是地質部的一名監管人員。那時,中國的珠寶市場尚處於起步階段。

當她丈夫在中國的最高領導機構所在地中南海任職時,張蓓莉正在制定珠寶與寶石貿易的行業標準。她協助在北京成立了國家珠寶玉石質量監督檢驗中心,在上海成立了上海鑽石交易所。這是該行業內權力最大的兩家機構。

在中國,政府長期以來控制着市場,珠寶行業監管部門常常決定着哪家公司可以開設鑽石加工廠,誰可以獲准進入珠寶零售市場。國家監管部門甚至還制定了規則,要求鑽石出售方要為在中國售出的鑽石購買鑑定證書,而那些認證書就來自北京那家由張蓓莉管理的國營檢驗中心。

因此,當卡地亞(Cartier)和戴比爾斯(DeBeers)的主管來到中國,並希望能在這裡銷售鑽石和珠寶時,他們經常拜訪人稱中國“鑽石皇后”的張蓓莉。

總部設在瑞士的世界珠寶聯合會(World Jewelry Confederation)的主席加埃塔諾·卡瓦列里(Gaetano Cavalieri)已經認識張蓓莉很多年了,他表示:“在中國,她是最重要的人。她就是中外合伙人之間的橋梁 。”

曾和張蓓莉共過事的人說,她早在1992年就開始遊走在官員和女商人這兩個角色之間了。作為國有的中國地礦寶石總公司負責人,她開始用國有資金投資新興企業。在1998年她丈夫被任命為副總理時,她正忙着和親戚朋友一起開辦企業。

根據公開披露的信息,她經營的那家國有企業投資了數家下屬鑽石企業。在這些公司當中,有好幾家是由張蓓莉的親戚或她在國家珠寶玉石檢驗中心的前同事經營的私有企業。

比如,1993年,張蓓莉負責的那家國企幫助成立了北京戴夢得寶石公司,這是一家大型的珠寶生產商。股東名冊顯示,一年後,她的一個弟弟張劍鳴和她的兩名在政府的同事以個人的名義購得了該公司80%的股份。北京戴夢得投資的深圳戴夢得寶石公司則是由她丈夫的弟弟溫家宏所控制。

中寶戴夢得是她最大的成功之一。這家企業的出資方包括由她擔任一把手的國有企業中國地礦寶石總公司。中寶戴夢得和另外一家由她弟弟張劍鵾管理的國企有生意往來。張劍鵾曾是浙江嘉興的一名官員,那裡也是張蓓莉的家鄉。

1999年夏,在達成了從俄羅斯和南非進口鑽石的協議後,中寶戴夢得在上海證券交易所(Shanghai Stock Exchange)上市,募集到了3.25億元人民幣。根據公司文件,這次募股為張蓓莉的家人帶來了大約800萬美元(當時約合6600萬元人民幣)。

儘管她從未被列為股東,但她以前的同事和生意夥伴表示, 張蓓莉早年成立的鑽石合夥企業最終成為了一系列企業的核心,她幫助自己的家族和同事獲得了那些企業的股份。

《紐約時報》沒有發現,溫家寶曾利用自己的政治影響力對親屬所投資的鑽石公司進行關照。然而,之前的生意夥伴表示,溫家寶家族在鑽石行業和其他領域的成功往往都得到了富有商人的資金扶持,那些商人試圖藉此討好總理一家。

“溫家寶成為總理後,他妻子出售了部分鑽石相關的投資,轉而進入新的領域,” 一名同該家族有過生意往來的中國高管說。 因為怕遭政府報復,這位高管請求匿名。公司記錄顯示,從上世紀90年代末開始,一群富商輪番買進這些鑽石公司的大量股份。出售方通常是溫家寶的親戚,然後,在這些商人的幫助下,他們將所得再投資到房地產和金融等有利可圖的項目中。

根據公司記錄,富商通常會向由這些親戚部分控制的投資合夥公司提供會計人員和辦公地點。

“當他們合夥成立公司時,”一位和溫家成員一起成立過公司的商人說,“張蓓莉留在幕後。這就是他們的模式。”

唯一的兒子

今年早些時候的一個晚上,總理的獨子溫雲松坐在一個名為“秀”的雪茄吧里,這是一間位於北京柏悅酒店的頂級酒吧。在場的兩位客人透露,他當時正喝着雞尾酒,身邊圍繞着北京的新貴們。這些人提着名牌包,身着昂貴的西裝。

在中國,人們普遍認為高層領導人的下一代構成了一個特殊的階層,人稱“太子黨”。這些人往往持有常青藤(Ivy League)名校的文憑,享受貴賓待遇,甚至能在熱門股票發行時以優惠價格獲得股票。

在市場准入受到政府嚴格控制的中國,人們都認為太子黨好辦事。而近幾年,還沒有幾個太子黨像年屆不惑的溫雲松這樣有魄力。他的英文名是溫斯頓(Winston)。

經過調查溫雲松的各種投資,並採訪了與他相識多年的人士,《紐約時報》發現他涉足的交易領域極其廣泛,獲利甚豐,這即使是在他太子黨同輩中也是出類拔萃的。

諸如中國移動這樣的國有大機構都和他合作成立了新公司。在近些年,溫雲松還和好萊塢(Hollywood)製片商就融資活動展開洽談。

苦惱於中國尚無精英級別的寄宿學校,溫雲松最近僱傭了康涅狄格州的喬特羅斯瑪麗中學(Choate)和霍奇科斯學校(Hotchkiss)的校長來負責成立一所位於京郊、投資1.5億美元的私立學校,這所學校目前正在建設中。

另外,根據公司記錄及熟悉其家庭投資情況的人士的陳述,溫雲松與其妻還擁有珠寶公司、網絡公司和動畫公司的股份,他們甚至通過非直接的方式,擁有政府鼎力支持的在線支付企業聯動優勢科技有限公司(Union Mobile Pay)的股份。一直以來,他們住在位於北京市中心的總理官邸內。

一位與溫雲松經常見面的風險投資家說:“他不會對用自己的影響來辦事感到不好意思。”

溫雲松拒絕接受採訪,但他的妻子楊小萌在一次電話採訪中表示,針對自己丈夫的商業活動的批評並不公平。

*

“所有關於他的報道都是錯誤的,”她表示,“他真的已經不怎麼做生意了。”

溫雲松畢業於北京的精英學校,並在北京理工大學(Beijing Institute of Technology)取得工科學位。他後來出國,在加拿大溫莎大學(University of Windsor)取得了材料科學的碩士學位,並在美國伊利諾伊州埃文斯頓的西北大學(Northwestern University)凱洛格商學院(Kellogg School of Business)取得了工商管理碩士學位。

熟悉溫雲松生意的人透露,他2000年回國後,在五年時間裡和別人一起成功打造了三家科技公司。隨後他將其中兩家公司出售給了香港的企業家,其中包括亞洲首富李嘉誠(Li Ka-shing)的家族。

經查閱香港與北京的公司註冊信息發現,溫雲松在2000年成立了他的第一家公司優創科技(Unihub Global),提供互聯網數據服務,啟動資金為500萬美元。資金來源於一些關係密切的親戚與他母親以前在政府和鑽石行業的同事,以及香港第二富有家族的家長鄭裕彤(Cheng Yu-Tung)身邊的一個人。這家公司的最早客戶是一些國有證券公司和平安保險。總理的親屬持有大量平安保險股份。

2005年,他進行了更大膽的嘗試,開始進軍私募股權行業,和一群西北大學的中國同學成立了新天域資本公司。公司很快從各方投資者募集了1億美元的資金。投資人中有日本軟銀集團(Softbank)旗下的思佰益控股(SBI Holdings)和新加坡政府的投資基金淡馬錫(Temasek)。

在溫雲松的領導下,新天域迅速躥升為私人股本行業的佼佼者,公司在生物科技、太陽能、風能和建築設備製造領域投資。據思佰益控股,迄今為止,該公司已經向投資者返還了4.3億美元,相當於逾四倍的獲利。

香港行業出版物《亞洲私募股權評論》(Asia Private Equity Review)的主編凱瑟琳·吳(Kathleen Ng)說:“他們的第一個基金就一炮打響。這使得他們可以募得更多資金。”

目前,新天域管理着逾25億美元的資金 。

然而,溫雲松的一些交易卻給總理帶來了一些不必要的關注。

2010年,就在一家名為四環醫藥的企業公開發行股票僅兩個月前,新天域收購了該公司9%的股權。香港證交所做出裁定,這筆後期投資違反了相關規定,並強迫新天域退回股權。即便這樣,該公司還是在這筆交易中獲利4650萬美元。

不久以後,新天域宣布,溫雲松已經不再負責公司的日常運作。他轉而加入了國有的中國衛星通信集團公司。這家公司和中國的空間項目有聯繫,目前,他已經成為了該公司的董事長。

富豪們

在上世紀90年代末期,段偉紅通過自己的泰鴻地產公司在總理的家鄉天津管理着一幢辦公樓與幾處房產。她當時還不到30歲,擁有南京理工大學的學位。

在2002年,段偉紅與幾位溫家寶的親戚展開了商業合作,將自己的房地產公司轉換成為了同名的投資公司。這家公司最終使段偉紅變得非常富有。

現年43歲的段偉紅與總理的關係尚不明朗。在數次採訪中,她先是表示,自己並不認識溫家任何人,但隨後又承認自己是總理夫人張蓓莉的朋友。與其他幾位中國企業家一樣,在和這些親屬以及他們的關係網中的朋友與同事展開合作後,她的財富規模急速上升。然而她表示,自己和這些人在平安股權上的關係只存在於紙面上,並沒有真正的金錢往來。

段偉紅與另外幾個商人一直以來都在幫助溫家寶家族,他們的作用至關重要,在關鍵時刻啟動大型項目,以幫助溫家寶家族成員設立投資平台,並從中獲利。這些生意夥伴里包括6位來自中國各地的億萬富豪。

成立於天津的泰鴻獲得了驚人的回報。公司披露信息與段偉紅的研究生論文顯示,2002年,在平安保險首次公開發行股票之前,泰鴻以6500萬美元購得了平安3%的股份。5年後,這些股票的市值為37億美元。

隨後,通過自己在香港的一家公司,段偉紅和兩家國有企業成立了一個合資公司,並在北京首都國際機場附近購得了一大塊土地。如今,在這片土地上,坐落着一個不斷壯大的貨運物流中心。去年,泰鴻將這一項目中該公司擁有的53%股權出售給了一家新加坡企業,售價為近4億美元。

《紐約時報》通過查閱公司披露材料發現,這筆交易,連同她對豪華酒店、北京的別墅開發項目,以及在香港上市的北京金隅股份有限公司的投資,對段偉紅的財富積累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北京金隅是中國最大建築材料企業之一。

通過查閱報表還發現,在過去10年中,泰鴻有着三十多位個人股東,其中很多人要麼是溫家寶的親屬,要麼是張蓓莉的前同事。

其他與總理的親屬合作過的富商拒絕就本報道置評。段偉紅強烈否認自己與總理或其親屬存在任何金錢往來,並表示,將平安股票放在他人名下,只為避免媒體關注。“投資平安的錢全是我自己的” ,曾經是平安監事會成員的段偉紅表示。“我做的一切都是合法的。”

與溫家寶的親屬進行合作的另一位富商是掌握着香港集團企業新世界發展公司的鄭裕彤(Cheng Yutung)。《福布斯》(Forbes)數據顯示,他的身價為150億美元,是亞洲最大的富豪之一。

在20世紀90年代,新世界正在中國內地為一家專門經營高檔珠寶的姊妹公司尋找落腳點。1998年,這家名為周大福(Chow Tai Fook)的連鎖珠寶零售企業在中國內地開設了第一家門店。

相關記錄與對當事人的採訪顯示,鄭裕彤的手下向背後有溫家寶的親屬支持的鑽石企業進行了投資。還與這些企業一起,共同投資了一系列企業實體,其中包括生命人壽 (Sino-Life)、國民信託(National Trust)和平安保險。企業披露的報表顯示,鄭裕彤作出的這些投資現在至少價值50億美元。連鎖珠寶企業周大福也得到了蓬勃發展。今天,該公司42億美元的年收入中,60%來自中國市場。

本報未能聯繫到87歲的鄭裕彤。新世界發展公司也沒有回覆打過去的電話。

對溫家寶的影響

2007年冬,就在溫家寶開始第二個總理任期之前,他呼籲採取新措施打擊腐敗,尤其是高級官員的腐敗。

“各級主要負責同志要……帶頭執行中央關於黨政幹部廉潔自律的各項規定。”在北京舉行的一次黨內高層官員參加的會議上,溫家寶說:“領導幹部特別是高級幹部要嚴格管束子女、親屬和身邊工作人員,防止他們利用自己的影響謀取不正當利益。”

上述講話,與溫家寶較早前推動對公務員實行更嚴格的財產申報規定,要求高級官員公布家庭資產的行動是一致的。

由於中國共產黨並不公布此類信息,並不清楚溫家寶是否進行過關於自己家庭財產的申報。儘管如此,《紐約時報》發現的溫家寶親屬持有的資產中,很多可能並不需要進行披露,因為那些資產並不是以溫家寶,及他的妻子和子女的名義持有的。

《紐約時報》通過調查發現並經由外部審計人員核查的27億美元資產中,約有80%是由溫家寶的母親、弟弟、弟媳、溫家寶妻子的兩名兄弟、溫家寶的兒媳及親家等人所持有的。他們都不受中國共產黨公開財產的規定所限制。《紐約時報》對相關親屬的中國平安保險持股總規模進行了計算,其結果得到了審計師的確認。總額包括親屬曾經持有但在2004年至2006之間售出的股票,以及2007年末剩下的股票。在此之後,他們平安保險的持股狀況就沒有再進行過公開披露。

法律專家表示,估測準確的價值並不容易,因為可能存在一些並不對外披露、指定真正受益者的附加協議。

哥倫比亞大學法學院(Columbia University Law School)教授克提斯·米爾哈特(Curtis Milhaupt)曾研究過中國公司架構,他表示:“複雜的企業架構並不一定有陰謀詭計。但在企業所有權和政治權力緊密交織的中國體制之下,殼公司就會放大資產所有人不明、資金來源不明的問題。”

在溫家寶的家族所控制的企業中進行投資的人里,有很多長期的商業夥伴、前同事,以及大學同學,其中包括溫雲松在西北大學的同學於劍鳴,以及溫家寶的弟弟溫家宏長期以來的同事張玉宏。這些人都沒有回覆就本報道置評的請求。

披露溫家寶家族持有的財富,可能會給溫家寶帶來政治上的打擊。

下個月,中共十八大將在北京召開,共產黨將宣布下一屆領導人人選。但是這個篩選過程卻已經陷入幾十年來最嚴重的政治醜聞中——試圖進入最高層的重慶市委書記薄熙來倒台。

*

在北京,因已到退休年齡,溫家寶即將卸任總理一職。數位政治分析人士表示,即使在離任之後,作為黨內老領導,他還將在幕後保有強大的政治力量,但這些顯示其親屬曾在他任期內積累巨額財富的材料,幾乎肯定會削弱他在黨內的地位。

“這將影響他手中剩下的政治力量,” 研究中國領導層的專家、加州克萊蒙麥肯納學院(Claremont McKenna College)的政府學教授裴敏欣(Minxin Pei)表示。

溫家寶的支持者表示,他本人並沒有從家族的商業往來中獲利,甚至可能也不太了解這些商業往來的規模。

今年3月,溫家寶暗示,他至少是知曉自己的親屬引發了不少傳言。在北京舉行的一場向全國電視直播的新聞發布會上,溫家寶堅稱,自己擔任公職期間“沒有謀過私利”。

“我敢於面對人民、面對歷史。”溫家寶動情地說:“知我罪我,其惟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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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爾街電視 06/29/2020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p9CNiDUq4I

SO HO 4 hours ago

溫家寶黑團伙將被永遠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

Mark Wain 1 second ago 八年後的今天,“人民的好”總理大家族的盜國資本估計從自然增值、擴大再投資及再盜國三個方面從二十七億美元已經增加了幾十倍,達到六、七百億美元之多。特色黨國幾百個盜國大家族總盜國資本也將高達數百萬億美元之巨,而人民群眾生不如死地掙扎在新四座大山——看病難、上學難、養老難、住房難下,現在又面臨在大瘟疫、大蕭條、大抗暴、氣候大變化的四大危機里煎熬。前途黯淡,沒有任何生活和生存的出路,除了投身到火熱的革命鬥爭戰線,去打倒特色的中修叛徒復辟盜國集團及其非法偽政權,重建毛主席時代的革命社會主義的家園。站起來吧,不願做奴隸的人們![Mark Wain 2020-06-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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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3.:

《紐約時報》中國權貴家族報道的起死回生

請看博訊熱點:習近平觀察  (博訊北京時間2015年5月03日 轉載)    

    《紐約時報》中國權貴家族報道的起死回生

    紐約時報記者傅才德(Michael Forsythe,傅才德提供)    

    紐約—《紐約時報》揭示亞洲首富王健林與中國權貴關係報道的作者傅才德接受美國之音專訪,談他寫這篇再度涉及中國領導人家族財富敏感話題調查報道的來龍去脈。雖然他為寫這一題材的報道曾收到過死亡威脅,經歷了報道稿件不予刊發、本人被工作了13年的雇主停職的挫折,但他認為,中國太重要了,外國記者有責任給予中國領導人和美國總統一樣的待遇,那就是對他們進行調查,了解他們的財富情況。   

 

    齊鄧股權轉給了公司職員  

    《紐約時報》發表的《萬達帝國王健林:遊刃於商業與權貴之間》調查報道的作者傅才德,星期五接受美國之音採訪時說,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姐姐齊橋橋,雖然把她和丈夫鄧家貴的股權轉讓了出去,但仍有值得懷疑之處。“我們應該告訴讀者,這個新的股東是已經在齊橋橋、鄧家貴公司里工作了15年的職員。”   

 

    他在電話採訪中說,“2013年10月8日,齊橋橋把她在秦川大地公司的股權轉讓給一個人,徐再生,這個人是他們的職員,公司副經理。”他說,從工商局的內檔獲得的信息顯示,“徐再生從2000年開始就在齊橋橋和鄧家貴持股的深圳遠為投資有限公司工作,到2013年他已經跟齊橋橋、鄧家貴工作了13年了。所以,我們雖然不能說這些股份還是橋橋的,但是應該有一點懷疑。”

    

    傅才德的報道說,在萬達集團還未上市的時候,中國國家主席習近平的姐姐齊橋橋就有機會成為早期購買王健林萬達企業集團股份人中的一位。    

    2009年,齊橋橋和丈夫鄧家貴以2860萬美元的價格購入的萬達股份,2013年轉讓時市值已達2.4億美元,相當於4年前買價的將近10倍。   

 

    當時她的弟弟習近平已經成為中國國家副主席,並被外界一致認為將成為中共下一任領導人。    

    齊橋橋從2012年開始退出數以億計美元的投資,當時習近平開始高調打擊官員腐敗。傅才德說:“拋售動作降低了他在政治上受到衝擊的可能性。”    

    傅才德的報道揭示了王健林的萬達集團富可敵國,他擁有360億美元資產;暴富速度驚人,在短短10多年時間內累積起來的財富包括,66座萬達廣場、38家五星級酒店、980塊銀幕和57家百貨商場,還有63家卡拉OK店。2012年王健林收購了美國第二大連鎖院線AMC娛樂控股。2013年他在青島開工建設投資80億美元的影視製作中心,好萊塢明星趨之若鶩。 

   

    王健林暴富與權力的關係  

 

    從傅才德報道揭示王健林暴富的時間坐標上,可以發現他尋找的萬達帝國興旺與權力之間的隱秘內在關係。   

    傅才德說:“2007年是非常重要的一年。”7月,時任中共政治局委員、全國人大常委會副委員長王兆國兒子王新宇的北京銘豪控股公司,獲得了萬達集團2.5%股份,成為最大的外部股東。9月,時任中共政治局常委的賈慶林的女婿的公司中的潘永斌成為王健林大連合興公司的第5個股東。 

   

    傅才德說,“2007年10月,也是很重要的一個月,中共17大開幕,王健林是17大代表;2008年3月他成為全國政協常委,賈慶林是政協主席。”   

    傅才德的報道說,2007年7月,王健林資產尚未達到10億美元,在當時胡潤排行榜上只排第148位。但就在那一年後,王健林在胡潤排行榜上的排位飆升至第20位,資產比一年前翻了一番多,達23億美元。儘管那年,全球爆發金融危機,中國房地產市場急轉直下,但是,萬達集團卻能逆勢而上,破紀錄破土動工7座萬達廣場。 

   

    傅才德說,賈慶林和王兆國家族兩家公司擁有的萬達股權市值“已經漲了1000倍”。“他們買的股權價格非常便宜。賈慶林女婿公司的潘永斌花了120萬人民幣(20萬美金),王兆國兒子王新宇的公司花了300萬人民幣(50萬元美金)。”目前兩家公司擁有萬達股份市值分別超過2.5億美元和6.4億美元。

    

    傅才德說,去年大連萬達在香港上市,“20個最大股東中有4個是這些家族的成員,賈慶林、王兆國、習近平,和溫家寶或是商業夥伴。現在他們的投資升值較快,市值總共是15億或16億美金。”

   

    傅才德的報道還提到前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的兒子胡海峰為主要負責人的清華控股分持的一家投資基金,也是萬達的新股東。  

  

    傅才德的報道說,“沒有跡象表明,在親屬及生意夥伴擁有萬達股份的相關政界人物中,有任何人代表該公司干預了與政府進行的任何交易。也沒有證據表明,前述政界人物中有任何人自身從這些投資者的巨額利潤中獲利。”    

    白手套名字遊戲    

    傅才德說,在調查中國領導人財富的過程中最撲朔迷離的就是所謂“白手套”的名字遊戲。

  

    比如,他在萬達帝國的報道中提到的王兆國家族和賈慶林家族在萬達持股,那兩個億萬資產法定持有人,一個是住在簡陋房子裡的普通人,另一個提供的合法住址可能是她母親30年前的房子。 

  

    傅才德說:“第一個是王兆國的外甥女楊欣,她的地址在北京,她的房子非常落後。但是,她真的住在那兒嗎?應該沒有。好像有可能是30年前她的媽媽住在這個地方。但現在我不知道她住在什麼地方。” 

 

    另一個是賈慶林的女婿李伯潭,他的手下潘永斌是王健林大連合興公司的第5個股東,現在市值2億美金,傅才德說,“他住很簡單的房子,完全是一個工人的態度,很普通的人,但在法律上是非常有錢的。”  

  

    傅才德說,溫家寶女兒溫如春的商業夥伴金怡更有意思,她身份證號碼跟萬達一個叫金怡的股東的一樣,應該是一個人。但是身份證上的不完整地址指向山西柳林,“我們的同事去政府的辦公室,那裡有這個地區所有人的名字,但沒有一個人姓金。很奇怪。有可能搬走了。但從來沒有找到。希望有網友可以幫我們的忙。”

   

    不過他說,在中國,調查習近平家族的資料比溫家寶家族的要容易些,“因為習近平家族是個革命家族,父親是跟毛澤東一起的副總理,所以在共產黨的網站有他們家庭的照片,可以知道他的兄弟姐妹是誰,父母是誰,姐姐的丈夫是誰。其他的家庭如果沒有革命的背景,要發現誰是誰的兒子女兒是非常難的過程。所以,開始在網站查一下,然後可以用工商局的材料來證明他們的財富。” 

   

    領導人財富報道的死而復生

    傅才德調查王健林萬達帝國與中國權貴的報道過程艱難曲折,歷經在美國兩大媒體中的死而復生。2013年,傅才德的團隊已經完成類似報道,但其雇主美國主要財經媒體彭博新聞社決定不予刊發;隨後,他本人被這家服務了13年公司停職;次年,他受僱於《紐約時報》,繼續對這一題目深入挖掘一年多,採訪了二、三十個人,增加了新發現的內容,才於今年4月28日發表。

    

    星期五傅才德在接受美國之音電話採訪時,同意用“復活”一詞形容他在《紐約時報》發表的報道。“我在《紐約時報》的報道是更全面的,在調查中發現了王兆國的關係,還有溫家寶女兒溫如春商業夥伴的關係。”他說:在《紐約時報》,不能用彭博社的材料,不過“我的頭裡面的東西還在。”

    

    2013年底,傅才德先前的那篇調查王健林萬達帝國的報道,因涉及包括習近平在內的中國領導人家族財富而在政治上變得極度敏感,一時成為彭博新聞社的核心爭議。彭博新聞社的記者後來說,由於害怕中國當局進行報復,包括取消或拒絕對其駐中國記者的外國記者簽證,在最後一分鐘,該社高層槍斃了傅才德的報道。

    

    傅才德告訴美國之音,2012年,他在調查王健林的時侯,偶然發現了習近平的姐姐齊橋橋擁有巨額資產,他很吃驚。2012年7月他着手進行調查。一年多後報道寫成,經編輯審核事實,法務部門審查,準備發表,但最後,由於高層擔憂得罪北京而決定槍斃這篇報道。據報道,彭博社以傅才德透露報道被斃為由,於2013年11月13日將其停職。2014年初,他受僱於《紐約時報》。進入《紐約時報》後,他先寫了一篇有關周永康的報道,不久,他又繼續開始了對王健林萬達帝國的調查。

    

    在報道中共領導人家族財富方面彭博新聞社曾經和《紐約時報》並駕齊驅。

    

    一切從薄熙來事件開始 

   

    傅才德說,一切都是從薄熙來事件後開始的。“以前對我們外國記者來說,對那些政治局常委不是特別有興趣,他們都是男人,領帶都是一樣的顏色,還有,說的都是比較無聊的幹部話,‘我們應該貫徹落實什麼、什麼’”。    

    他說,2012年2至4月間,《華爾街日報》的報道最優秀,讓他們在彭博社的記者大有必須趕超之壓力,“我們要超過他們。當時我們在彭博社的記者覺得應該寫一個關於溫家寶家族財富的報道,但是,突然發現習近平家族也是非常有意思的。”

   

    彭博社在2012年6月29日,發表《革命致富》系列報道之《習近平百萬親戚揭露精英財富》,當時的習近平還是中國的侯任最高領導人。報道說,“隨着習升上中共最高層,他的親屬也在商業利益上得以擴張,包括礦產、房地產和移動手機設備”,總資產高達3.76億美元。

    

    該報道系列與《紐約時報》上海分社社長張大衛2012年10月26日的調查報道《總理家人隱秘的財富》,雙雙獲當年美國喬治·波爾克獎的外國報道獎。而彭博新聞社該系列報道的主要記者之一就是當時該社駐北京的記者傅才德。

    

    這兩篇報道引起了中南海的震怒,認為彭博社和《紐約時報》已經越過了有關中國領導人財富和私生活不准報道的底線。兩家媒體的網站在中國立即遭封。中國政府下令取消訂購彭博資訊公司的金融數據終端。這使已經疲軟的彭博終端服務銷售雪上加霜。

    

    要新聞還是要生意?

  

    彭博新聞社是彭博資訊公司旗下的子公司。其金融數據終端營收占公司全部營收的85%;其新聞部門的營收中只占4%,但記者人數占了總員工人數的15%。現在,新聞團隊辛苦調查的新聞報道卻在給彭博在中國的主要生意帶來了實質性威脅,這引起內部一場新聞與生意孰輕孰重的辯論。

    

    彭博資訊公司董事長高逸雅認為斃掉這篇文章是合理的,彭博新聞社應該更加專注於提供商業新聞,而不是撰寫其他方面的文章。據《紐約時報》報道,在斃掉傅才德的文章後不到一周,彭博新聞社還封殺了一篇關於中國高官子女受僱於外國銀行的報道。

    

    《紐約時報》引用道瓊斯公司中國區前負責人麥健陸的話說“作為一家媒體公司,你在中國越來越需要做出一個選擇:要麼做新聞,要麼做生意,不能兩個都做。”

    

    彭博公司所做的被高逸雅稱之為“壯烈之舉”的修補與中國政府關係的努力取得了成果。2013年7月,彭博新聞社獲得中國國務院頒發的提供金融資訊業務的更新執照;同年底,在美國副總統拜登訪問中國後,彭博社的一些記者也於次年初獲得了新的簽證。

    

    與此同時,彭博新聞社也遭致外界更多對其自我審查的批評。但彭博社創辦人、前紐約市長布隆伯格,以及該新聞社的高管們,一直對此加以否認。

    

    《紐約時報》記者的中國簽證申請則接二連三地遭拒絕或置之不理。去年年底,習近平在北京與到訪的美國總統奧巴馬舉行記者會時,點破了外國媒體對中國的負面報道與獲得記者簽證之間的關係,他說:“一輛車如果拋錨,我們都要下車檢查哪兒出了毛病,解鈴還須繫鈴人,希望大家可以找找自己的原因。”之後,《紐約時報》發表社論回應:“ 時報從不打算為了迎合任何政府的要求而變更自己的報道——不論是中國、美國還是其他任何國家。”    

    《紐約時報》公司執行長湯普森2013年11月表示,他們正在評估包括《紐約時報》中文網所有虧損的業務。他說,自從紐時刊登了中國領導人巨額財富的報道之後,中文版和英文版雙雙遭到屏蔽。湯普森說,由於不能正式進入中國,因此,收入沒有達到預期。《紐約時報》於同年10月初推出了專注報導生活方面的時尚中文版,不久也被屏蔽。

    

    記者曾遭死亡威脅    

    傅才德本人在寫了第一篇習近平家族財富的報道後曾收到很多死亡威脅。哥倫比亞大學新聞學院教授傅好文在該校《哥倫比亞新聞評論》上撰文指出:“第一個威脅是通過哥倫比亞大學的中國學者轉的,這位學者把從一位中國熟人那裡聽到的談話傳給了他,含糊地警告說傅才德最好小心點。後來,傅才德接到了通過北京一位外國新聞同行轉達的類似訊息。”

    

    當時傅才德的妻子、清華大學社會學博士洪理達說:“我深感不安的是當我們開始接獲死亡威脅時,彭博社卻告訴我們,別談論此事。”她比較了彭博社的處理方式與《紐約時報》在發表了獲得普利策獎的報道後對來自中國當局壓力的回應,她說,《紐約時報》對中國壓力的挑戰直言不諱,而彭博社只會壓制討論。

    

    傅才德在採訪時承認,2012年夏天有一段時間確實令他們家庭感到害怕。“但是結果是我們覺得可以回中國。所以,我們2012年8月回北京,從那時到2013年8月(離開),完全沒有問題,完全沒有威脅。”他風趣地說,中國雖然有很多問題,但中國並不是俄羅斯。

    

    現在傅才德只能從香港報道中國——跟其他紐時記者一樣,他拿不到中國簽證。不過,他說,他在北京、上海的辦公室有很多同事,可以幫他的忙;很多中國大陸人來香港,他也可以採訪他們,雖然“最理想是在北京和上海報道中國”。

    

    給他們跟奧巴馬一樣的待遇

  

    對於為什麼願意付出離開工作了13年的公司、冒着某種危險的代價還要堅持寫類似報道的問題,傅才德回答說,因為“中國太重要了”。他說,“中國有可能過5、6年超過美國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經濟體。所以,我們應該,我們的記者,無論是中國的還是外國的,應該給中國的領導人一個奧巴馬的待遇,或者克林頓的待遇,或者布什的待遇,可以很詳細地看他們的情況,他們財富的情況。”

   

    他說,中國不乏世界上最優秀的記者,但是他們沒有調查他們國家比較重要事情的自由。“有一天中國記者有了這樣的權利,那我們外國記者就可以放棄一點。但是,現在我覺得是我們的責任。”

  

    他回應有人說他欺負中國、不愛中國,“因為它是這麼重要,我們才要犧牲很多時間調查這些我們覺得比較重要的事。”

   

    他建議熱愛中國、關心中國大事人士和記者,“可以更詳細地看看萬達的股東,因為還有很多非常有意思的股東,我們沒有時間,沒有辦法證明他們的關係,希望他們也可以調查一下,有可能他們會發現一些新的關係。”

    

    來源:美國之音 (博訊 boxun.com)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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