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談拜登政府的防疫抗疫

方鯤鵬

（六）

美國聯邦政府居然沒有一個部門發布疫情統計數字。現在新聞報道的美國逐日新增病例數據，都由私有機構收集，這些機構主要是約翰·霍普金斯大學，維基百科，紐約時報。而Google則將這些資料整理髮布在它的網站上，並且製成同一格式的圖表。查看的具體步驟是先進入Google News，點擊COVID-19，然後點擊Map and stats，再有一二次點擊，就可以查看美國及各州，或其它國家的有關疫情統計數據和圖表。

以色列是全球接種疫苗的先行者和模範生，而且即使沒有美國FDA的批准，也敢做輝瑞疫苗“第3針”的全民試驗，為世界做超級小白鼠，勇氣可嘉。以色列人口只有9百萬，疫苗供應充足，今年春天就達到了專家們估計群體免疫需要的疫苗接種率水平。從Google網站列出的每日新增病例走勢圖看，今年春季4月底到6月底這段時期，以色列幾乎清零，每日新增病例降到個位數的狀態。但從7月初起，新增病例又掀起高潮，與沒有疫苗的前兩波比，勢頭絲毫不減，目前已來到了接種疫苗前的峰值水平（日增萬例上下）。每日死亡病例走勢，比沒疫苗時也不見得好多少。

據以色列衛生部公布的輝瑞疫苗預防新冠感染的效率，5月2日至6月5日為94.3%（是指這段時期的平均值）。該衛生部7月5日公布的保護效率則降為64%；到7月22日公布的保護效率只有39%了。從這些數字和對應的時間看，輝瑞疫苗預防感染的保護力是以加速度衰退，到8月中下旬恐怕就接近零了。

以色列從7月底開始向全體12歲以上人口接種“第3針”（加強針）。因為接種對象需要符合12歲以上和第2劑接種了5個月以上這兩個條件，而以色列人口總數只有900萬，所以給全民的這劑“加強針”，現在已實施得差不多了。但是這一波疫情還沒抑制住，以至於當局近來接連向國民喊話，準備打“第4針”，而且劑量要調整（也就是增加劑量）。

考察以色列新增病例和死亡病例的走勢圖，如果把今年春季的那兩個月去掉，看不出接種疫苗前後有何區別。以色列的情況至少提示了已上市的新冠疫苗防疫效果不佳，有嚴重局限性，但全世界政府和正統媒體都避談這個問題，噤若寒蟬。倒是謊話連篇的疫苗藥廠，在向美國FDA要求批准“加強針”的申請書裡難得說了一句實話，承認美國和以色列的這一波疫情其實與Delta變種沒有什麼關聯，主要原因是疫苗接種後效率隨時間衰退。

（七）

英國也是接種疫苗的先行者和模範生，日新增病例今年4月和5月大幅下降，可是6月疫情回潮，每日新增病例很快發展到與沒有疫苗時不相上下。

不過英國這一波疫情有個很值得研究的現象，就是英國這一次死亡病例沒有像以色列模式，隨新增病例一起大幅成長。以色列主要接種輝瑞疫苗，而英國人除輝瑞疫苗外，也接種了不小比例的其它品牌疫苗。造成兩國死亡病例增長的不同，除了這個因素外，我個人觀點還有一個重要因素，是對待疫情的社會態度和社會情緒。

醫生治療疾病有時採用安慰劑，這個方法古已有之，長盛不衰說明安慰劑會起到一定的作用。反過來說，恐嚇劑也會起到一定的反作用。我不知道以色列政府和媒體是否像美國一樣，歇斯底里煽動恐疫情緒，不過看到以色列當局急促推出全民第3針，還揚言做好準備打第4針和增加劑量等等，這些動作無疑會增加社會恐懼氣氛。英國政府則沒有急着打第3針（雖然最近有新聞說英國開始考慮第3針了），沒有揚言以後還要一針接一針打。英國首相向老百姓喊話，該採取的措施都用過了，疫苗也打了，現在你們必須要學會與病毒共存（people must learn to live with coronavirus）。社會情緒平靜，輕鬆地接受這個結論，而死亡病例也沒有急劇上升。

實踐已經證明，如果醫療系統運作良好，新冠肺炎病死率比流感高不了多少。而恐慌會造成醫療資源擠兌崩潰，不能有效率配置，以至形成惡性循環。

像英國和以色列這類疫苗充足的國家，疫苗開放初期人們爭先恐後，預約要排很長的隊，漸漸到現在無人問津。就是說，想要接種的人都接種了，不願接種的人任你說服也沒用，疫苗接種率上不去了。其實接種沒有停滯不前，自然接種還在繼續，除了給未接種疫苗者自然接種，也給接種疫苗無效或效果不佳的人順便補上一劑“加強針”。人工接種和自然接種雙管齊下，親密合作，慢慢也就達到了群體免疫需要的接種水平了。關鍵是政府的政策切忌助推恐慌，以至影響醫療系統正常運作。英國現在的政策，很有可能成為疫情向群體免疫軟着陸的典範國家。

（八）

當今世界最愚蠢的政府恐怕非拜登政府莫屬。這個政府行事孟浪冒失，進退失據，而且總是哪壺水不開，偏提那壺水。就新冠疫情來說，在需要人們保持警惕防止疫情反撲時，它猛下安慰劑還加迷魂藥；在需要打安慰劑時，它則拼命注射恐嚇劑。

美國7月初疫情開始反撲，很快朝以色列模式發展，現在日新增病例和死亡數已幾乎同疫苗上市前的峰值比肩了。拜登政府除了恐嚇未接種疫苗者，其它一籌莫展。政府官員、媒體、所謂的“專家”成天狂轟濫炸，狂呼現在是未接種者的疫情，處處暗示不接種就去死，人為製造恐懼風暴，除了促使情況變得更壞，於事無補。

最令人髮指的是消費未接種疫苗的垂危病人，利用他們的死做宣傳。這兩個月大大小小的新聞媒體整天充斥了未接種病人臨終前的“懊悔”畫面，不厭其煩地播放所謂的“臨終囑託（去接種疫苗）”。完成疫苗接種之後遭感染致死的人也不是懸殊的少數，我用7月份麻州衛生部公布的數據計算出“完全接種者在新增病例中占36.55%；在新增死亡病例中占37.93%”，見《六談新冠疫苗》一文。因為疫苗接種後效率隨時間衰退，這兩個月的比率應該比7月份高。所以並不能保證這些“懊悔者”如果接種了疫苗就不會病死。但為了取得恐怖性的宣傳效果，硬是將這種不能確定的事當成確鑿的事實灌輸給病人，媒體又進一步利用他們的死大肆渲染。從電視畫面看，遭灌輸的對象大多是文化程度不高易於被洗腦的“低端人口”。這是殘忍地迫使病人臨終前遭受加倍的（生理的和心理的）折磨，惡毒地迫使他們懊悔無比，死不瞑目。也是給家屬傷口撒鹽，製造二次受傷。

新冠肺炎迄今沒有特效藥，主要靠病人堅持住，等身體慢慢產生抗體戰勝病毒，這種情況下尤其需要精神上安慰劑。如果醫生對病人說，你現在就是一次自然接種，反應比較大，過了這一陣就會好的，要挺住！病人也許就拼命頂住，慢慢有生機了。但是如果醫生說，“看看你，要是你打過疫苗，現在就不會死了！我很抱歉，但是你現在懊喪沒有用，已經太晚了。”（這裡插一句：不要以為我在惡毒編造醫生的話，你試試在Google鍵入醫生的原話“I hold their hand and tell them that I’m sorry, but it’s too late.”你會看到什麼？只見滿屏滿目都是這種消費死人的故事！）本來這個病人也許病不至死，被打了這一針恐嚇劑後，同病毒戰鬥的意志被嚇跑了，兩腿一蹬就上路了。若是再有煽情高手導演成淒悽慘慘戚戚的“臨終囑託”或“臨終懺悔”，可以恐嚇大量人群。以政府為首蓄意煽起的這股恐嚇風暴，恐怕使不少病不至死的患者枉死了。

另一方面，今年5月疫情剛剛有些好轉，政府沒有科學依據就輕率地宣布民眾可以從口罩下“解放”了。而拜登本人自從1月份上任以來直到這次疫情反撲，一有機會就諄諄教導“你們要相信我的話，只要有70%的成年人打了一劑疫苗，我保證你們就可以恢復疫情前的正常生活！”不知他是哪來的底氣說這個話。現在看來，即使接種兩劑疫苗者占到全體人口的70%（即打兩針，而不是一針；占全體人口的70%，而不是只占18歲以上人口的70%），拜登也兌現不了這個保證。

拜登政府的抗疫就是如此，不該用安慰劑時用安慰劑，該用安慰劑時用恐嚇劑，不僅反向用，而且還用得歇斯底里。於是乎，疫情也歇斯底里陪你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