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交白卷的狀元
 
巴黎 陳湃
 
我以前曾寫過一首 七言古詩，描繪中國文革期間烏龍的升官圖：
 
平步青雲系小球，翰林學士靠歌喉。
紡織姑娘官副相，科場白卷狀元侯。
 
詩中說乒乓球打得好的莊則棟當上中共第十屆中央委員、國家體委主任；於會詠靠歌喉做了文化部長；紡織女工吳桂賢升為副總理；考試交白巻的張鐵生做了全國人大常委的大官。
 
當然，說張鐵生考上狀元，只是一種比喻，但中國古代真有交白巻的狀元，據我所知已有兩個。
 
第一個發生在唐玄宗天寶二年，事件背後的黑幕是這樣：李林甫宰相把科舉監考之事交給他兩個心腹手下去辦。
 
這兩個手下看到有個叫張倚的人，近來特別得到唐玄宗的青睞，剛好張倚的兒子張奭也參加了這次科舉考試，為了巴結張倚，於是將他兒子張奭列為科考第一名的狀元。而張奭是個不學無術的草包，自然使朝野譁然，但滿朝文武在李林甫的專權下噤若寒蟬，誰也不敢開口。
 
此事後來讓安祿山知道了，而安祿山是個無法無天，連他乾媽楊貴妃之乳都敢抓傷的人（《幼學瓊林》卷二·衣服篇“貴妃之乳服訶子，為祿山之爪所傷。”），哪裡怕你李林甫？於是當即告到玄宗皇帝那裡。皇帝把張奭召來，重新出題考試，張奭只能交白卷。於是揪出一個千古罕聞的“白卷狀元”。
 
第二個交白卷的狀元是學富五車，才高八斗，而且他真以自己的真才實學考取狀元的。那為何會得了個“交白卷狀元”之花名呢？原因如下：
 
清朝時候，江南有個馬世琪，文章寫得特別好，人稱為“江南才子”。有一年他去省城考舉人，主考官出了一道古怪的考題叫“淵淵其淵”，這是古代書經的一句話，意思是河水深不可測。馬世琪自認為自己有狀元之才，不肯屈居人後，一心想寫出一篇好文章，來個一鳴驚人。但他被這考題難住了，想了大半天都無法下筆。眼看交卷的時間快到了，他只好揮毫寫了如下的四句詩交卷：
 
淵淵其淵實難題，悶煞江南馬世琪。
一本白卷交還你，狀元歸去馬如飛。
 
馬世琪寫好交卷後，就騎馬飛快地回家了。
 
主考官看後哈哈大笑地說：“這個人太自負了，哪有交白卷的狀元呢？”旁邊的人也附和地笑馬世琪是“交白卷的狀元”。
 
馬世琪回家後繼續苦讀，到下一次科考時，他先考上舉人，名列榜首。接着他上京考試，果然考上狀元。這時，人們才知道馬世琪不願考得不好，屈居人後，故上次寧願交白卷也不經易動筆之原因。儘管如此，“交白卷狀元”之花名卻揮之不去，成為世人的一段美談。
 
2021年12月7日於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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