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京的大腦”杜金: 中俄必有一戰

俄羅斯國師亞歷山大·杜金，被稱作“普京的大腦”。他為俄羅斯的擴張主義奠定了哲學和意識形態基礎。普京圈內很多人都認同杜金的觀點，杜金的暢銷書《地緣政治的基礎》被指定為俄羅斯軍事學校的教科書。杜金為俄國吞併克里米亞提供理論背書，因而成為普京的智囊。2008年俄羅斯-格魯吉亞戰爭， 2014年俄烏衝突，以及2022年吞併烏克蘭，都是杜金思想的實踐，杜金都參與了策劃和指揮。

杜金宣稱：現代以來，主要有三大政治理論影響世界——自由資本主義、共產主義和法西斯主義。美國是全球自由主義的領導者，倡導個人自由，理性主義和市場競爭。自由主義在1945年戰勝了法西斯主義，1991年戰勝了共產主義，迄今為止是世界上最成功的意識形態。但是自由主義已經走入死胡同，正陷入“虛無主義後現代”的泥沼。一個末世的陰影正籠罩着全人類，資源枯竭，社會瓦解，民族消散。從廢墟中將建立一個嶄新的世界，一個不同於金融資本主義的新經濟形式、承認自然資源的有限性，並從全人類利益出發，有計劃地使用和分配資源。人類的生存不再是破碎的、分裂的原子式的個人，而是通過一種集體結構，發展世世代代的認同，這種認同最終是為了保存每個人的尊嚴，在此基礎上，民族和國家得以發展自主的、個性的、傳統的模式，人類將重新對未來充滿希望，而世界也將變得多樣和多元。

杜金提出了“第四種政治理論”。以權力的多極分配，取代美國的單極。杜金將俄羅斯定位為歐亞大陸聯盟的領導國，俄羅斯作為一個地跨歐亞大陸幅員遼闊的國家，它的使命就是創建一個兼具歐亞元素的權力中心。歐亞大陸聯盟的目標就是糾正歷史錯誤，吞併烏克蘭和芬蘭，復興一個從都柏林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偉大帝國。杜金把所有的歷史都看成沿海與內陸國家之間的鬥爭。歐亞大陸代表着保守的陸權哲學，其價值觀是法令與秩序，傳統主義和宗教。與其對抗的是海權的大西洋主義，一個由跨大西洋的歐洲、美國和加拿大組成的聯盟。其價值觀是自由主義和市場競爭。

杜金的新歐亞主義是保守主義、法西斯主義、共產主義、地緣政治、俄羅斯民族主義混合形成的一個怪胎，瘋狂如同希特勒的《我的奮鬥》。後者孕育出二次世界大戰，改變了世界。

杜金為俄羅斯在21世紀建立歐亞大陸體系勾畫了藍圖，同時還提供了打敗美國的具體策略。包括通過使用俄羅斯特種部隊和不對稱戰爭，開展擾亂及提供假情報的行動，瓦解美國與西歐等國的聯盟，同時挑起美國國內的動亂分裂。特別強調利用種族關係做文章。杜金寫道：“特別重要的是，要將地緣政治的騷亂引入美國國內活動，鼓勵各種類型的分離主義以及民族、社會和種族的衝突，支持各類持異見的行動——極端主義、種族主義，進而破壞美國國內政治進程的穩定。”杜金說俄羅斯-中國-歐亞集團已經成型。加盟國家包括俄羅斯、中國、伊朗、巴基斯坦、白俄羅斯、朝鮮、委內瑞拉、古巴、尼加拉瓜、敘利亞、馬里、中非共和國、布基那法索、幾內亞，以及尚未完全加入的土耳其、阿根廷和巴西。杜金認為中國總體上支持莫斯科的這種做法。普京與習近平在最近一次會面時清晰表達了北京在東歐問題上支持莫斯科，莫斯科在印度洋和太平洋支持北京，普京明確宣布了“台灣是中國的”。

杜金認為俄羅斯-中國聯盟只是權益策略，杜金的終極目標是西方的衰落，而俄國將會成為新的世界模範。杜金認可蒙古人在俄羅斯的統治，尤其注重蒙古帝國留給俄羅斯的強國家以及等級制服從的政治遺產，由此帶給俄羅斯的亞洲血統和價值觀念。他認為俄羅斯在文化上更接近亞洲而不是歐洲。實際上杜金的復興夢是俄羅斯化的蒙古帝國版圖。在與東方國家關繫上，杜金倡導構建俄國--日本軸心。日本在二戰時期的大東亞地緣政治實踐，以及軸心國聯盟給杜金留下了深刻印象。在他看來，日本有着反西方的歷史，並且占據亞太地區的戰略地位。儘管是個島國，日本卻是個有着大陸傾向和抱負的國家。作為交易，俄國將把千葉群島歸還給日本。杜金將中國視為威脅，主要是因為中俄相鄰的地緣政治，中國將來會與俄羅斯爭奪歐亞大陸聯盟的領導權；也因為歷史上中國不可靠，曾經背離蘇聯，親近美國，有再次發展為美國盟友的可能。為此，杜金提議將西藏、新疆、蒙古、滿洲劃為兩個國家的安全帶，失去新疆和西藏，中國向哈薩克斯坦和西伯利亞的地緣突破將不再可能。為了補償中國的損失，俄國將鼓勵中國向南發展，擴展在印度洋地區、菲律賓、印度尼西亞和澳大利亞的影響力。顯然習近平已經咬鈎了，所以中國近年來的戰略是北交南攻，側重在南海擴張。

雖然俄羅斯有着漫長的海岸線，杜金將俄羅斯視為內陸國家。因為俄國大部分海岸線都在北極圈內和北冰洋，主要的出海口-波羅的海和黑海都被不友好國家卡住了。除偏北的摩爾曼斯克和歸屬未定的北方四島外沒有不受限制的不凍港，極大地限制了俄羅斯的海洋策略。基於地緣政治，為了找到海洋出路，俄羅斯希望得到中國旅順的不凍港。這是杜金將中國東北納入俄羅斯勢力範圍的出發點。基於俄羅斯帝國的生存戰略空間和地緣政治，從長遠看，中俄必有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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