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獨自開車，前往紐約法拉盛，送進進兄最後一程。

按理說，無論是叢人生閱歷，還是從理性修為來說，我都不應該有此反應。在當天來迴路上的十個小時的路程，我陷進了悲哀和遺憾的情緒中。

悲哀的是，進進兄的鮮血，沒有灑在推翻暴政的戰場上，卻毀在一個無名小卒的兇手裡。人生若塵，誰主浮沉？

遺憾的是，我是失去一次與進進共處兩天的機會。

進進是在3月14日遇害的，但兇手張曉寧，早在3月11日，就已經在辦公室，意圖用手掐死進進，只是未得逞而已。

3月11日，是兇手張曉寧埋下殺機的日子，也是進進的宿命日，更是我終身的遺憾日。

早在宿命日前兩周，陳小平、進進和我，預約好另外幾位朋友，在著名藝術家劉水石家裡，聊天歡聚兩天。

其中的安排之一，是由我講演半個小時，回答問題半個小時。 我欣然接受邀請的主要原因，就是因為有小平和進進兩位好友都在場。

佛家有云：萬事皆天定，半點不由人。我無意推銷宿命論，但事實就是如此：在赴約前，我突然得病，進了醫院，這是誰也無法預料之事。

我數十年來，都是身強力壯，從未得病，卻在赴約之前，硬是得病，硬是要入院治療，人生有這麼多的巧合嗎？

朋友們決定，因為我的缺席，將聚會改期。我們預定的聚會時間，就是進進的宿命日 — 3月11日！

如果我不得急病入院，進進那天就不會去上班，兇手張曉寧也就不會有機會掐他的脖子，有可能就不會發生3月14日的慘劇！

驚聞噩耗，我在推特上寫了三個字：疼！疼！疼！是進進親友永遠之疼，是進進的永遠之疼，也是我的終身之疼。

今天是進進兄入土為安的日子，草書數字，懷念進進。

進進兄安息。

高勝寒  2022年3月28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