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日报》1951年11月13日

【努力改造思想，做一个新中国的人民教师！ 我要彻底改造我的思想】

燕京大学新闻系主任 蒋荫恩

听了周总理关于知识分子思想改造问题的报告，感到万分的惭愧。解放以来，我看了不少马克思、列宁主义以及毛泽东思想的书，也参加过校内的政治课，和同学们一起学习，新理论吸收了一些，思想也提高了一步，当时就以为有了这一点“本钱”，以后再继续“补充”，对于应付教书这件工作大概不致有问题。

》编者注

蒋荫恩(1910年-1968年)，新闻学教授。1935年夏，蒋荫恩因在燕京大学新闻系成绩优秀，毕业后留校当助教，1936年初，经人介绍，到天津《大公报》任编辑。①抗战胜利后，他回到北平继续在燕大教书。1952年院系调整后燕京大学被取消，蒋先生来到北大，担任北大总务长，兼任新闻专业教授。②

“反右”运动中为紧跟形势，蒋先生说：“对敌人来说，我们的报纸是阶级斗争的工具；对人民来说，我们的报纸则是教育群众、引导大家走社会主义正确道路、鼓舞大家积极建设社会主义社会的宣传工具。”③这类热情的表态使他躲过了“反右”运动。

但蒋先生没有能够躲过文革，在批斗中被迫害致死。躲过“反右”运动的知识分子很多都死于文革，像翦伯赞、老舍等知名学者，以及众多的电影界以及戏剧界的明星。因为“反右”运动基本没有触及肉体，而到了文革，尽管表面上不断强调“不要动手打人。武斗只能触及皮肉，文斗才能触及灵魂。”④但是真正能够“触及灵魂”的还是戴高帽、挂铁牌、拳打脚踢、捆绑游街。中共在井冈山时期就吃准了这一套，对此心领神会运用自如。从建政前的“土改”运动开始，一直到文革，毛泽东所发动的这些政治运动，使许多人不再相信温文尔雅的“文斗”，因为毛就说过，“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做文章，不是绘画绣花，不能那样雅致，那样从容不迫，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⑤既然文化大革命也是“革命”，那么暴力怎么能够消失呢。毛泽东不是早就认定这一点的吗？“革命是暴动，是一个阶级推翻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⑥

57年的“右派”到了文革时期，这些人对毛泽东来说已无油水可榨。而那些仍旧活跃在文艺界、文化界的名角和名人们，毛泽东认为不清算这些人“革命”就不算成功。这是一个冷酷的事实，早期受了迫害可能躲过文革致命的一劫。而遭遇文革一劫的人，很多人都没有挺过来，因为这时的“革命”到了真的要“命”的时刻，全国到处都充满着法西斯式的“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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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炎黄春秋 2013年第4期》“蒋荫恩其人其事”中“成为‘大公报人’”一节

②《炎黄春秋 2013年第4期》“蒋荫恩其人其事”中“新闻教育的中坚”一节

③《人民日报》1957年9月13日“报刊论文摘要”

④《人民日报》1966年12月4日“首都举行文艺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大会”

⑤《毛泽东选集 第一卷》“湖南农民运动考察报告 （一九二七年三月）”

⑥同上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