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廈漂17年之:第三十章 徜徉書海,安貧樂道
送交者: 鷺島大俠 2022年11月14日14:16:12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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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的生活不是一地雞毛?只是有的人選擇沉默不語,有的人選擇歇斯底里。

面對突如其來的遭遇,逸津的心裡承受能力,遠遠超乎我們的想象。

這也許就是成長的代價吧,很痛,但我們需要學會默默承受。

我們在學生街下街的街尾,一棟三層樓的民房內租了一間。這地兒離教學樓近,去新校區很方便,所以租的人很多,我們去的時候,只剩下一樓的一間房間。二樓的中間那個房間,就是貞常去練習鋼琴的地方,我們就租在琴房的樓下。天天都可以聽聞琴聲的薰陶

房間還算寬敞,美中不足的是屋內沒有廁所,廁所在外面樓梯間的下面,佛龕的左側,出租屋人來人往,廁所經常有人用,有時候內急,憋得難受。

住的地方安置下來了,我跟貞懸着的心也落下了,那陣子,我們有空就會帶逸津去泉州玩、逛新舊學生街、逛書店等,這些活動在我們大學生看來,稀疏平常,但對於逸津而言,都是全新的生活,都是她之前幻想而不可得的。

在我們的引導下,逸津漸漸變得開朗樂觀起來,有事沒事會自己一個人去新校區玩,會去逛我們的校園,會去書店看書,她說儘管她沒能繼續學業,沒機會經歷大學生活,不過能這麼近距離地感受大學生的生活,她已經很滿足了。

仰恩大學依山傍水,自然環境很好,高低起伏的道路和建築,恰到好處地環繞,蜿蜒曲折,很有藝術感,層級跳躍間,植被豐茂。一年四季,綠草茵茵,空氣清新,堪稱天然氧吧。走在仰恩大學的校園內,幻如仙境。

我常常幻想着,等自己五六十歲以後,孩子們都長大了,不用為柴米油鹽醬醋茶牽絆的時候,去仰恩大學開個小書屋,看看書,領略領略學弟學妹們的青春,實在不行,去掃地也行。

仰恩大學地處深山老林深處,遠離鬧市繁華,不為外人所熟識,卻是我們所有仰恩學子心中最唯美的聖地。

跟市區的大學不一樣,仰恩面積很大,特別是新校區投入使用後,新舊小區,實際占地面積約兩千餘畝。

地方大,建築都很任性,一棟棟南洋風格的教學樓形態各異,遠遠地隔着,有個有趣的現象,仰恩的校園實在太大,所以舊區的食堂,儘管面積龐大、環境整潔,裡面的菜品也豐富,且價格適中,但是因為跟各棟教學樓距離太遠,逐漸被邊緣化,學生們習慣就近去學生街用餐。

學生街吃的喝的,非常齊全,價格還實惠,所以相比之下,食堂成了打醬油的存在,可有可無,儘管它雄偉華美、儘管它夏天免費開放空調。

馬甲牛肉店、阿波羅餐廳、川渝美食館、家家香等,都是我們愛去的地方,價格比食堂低一些,但口味勝出一大截,吃飽喝足之後,還可以去逛樹人書屋、靈感書屋、漁人碼頭、FIRST休閒吧等,學生街的服裝也是接地氣的便宜。

逸津去過廣州和南京,在外久了,原本清淡的口味慢慢加重了,2004-2006年,在仰恩的兩年多的時間裡,只要貞跟我第二天沒課,貞、逸津和我,常常起得很晚,洗漱完出門,差不多十點多十一點了,我們飢腸轆轆,就去川渝美食館,點上一隻三斤多重的草魚,現殺,做成水煮活魚,不用點湯,只需一瓶可口可樂,飽餐一頓,把早餐和午餐都一併解決掉。

水煮活魚好吃開胃,每次我們都吃得肚子圓滾滾的,飯後,我們三,會沿着餐館下面的村道,慢慢散步,談談理想,聊聊人生。

美好的記憶中,總少不了音樂,貞酷愛音樂,她自己對音樂節奏感的捕捉,也相當靈敏。一開始的時候,我們有一隻索尼的WOLKMAN隨身聽,莫文蔚的歌、梁靜茹的歌,都是我們常聽的,莫文蔚的《勇氣》,貞清唱着,教我們兄妹唱了很多遍,我們才勉強抓到了節奏。

後面,MP3開始興起,我們買了MP3,往裡面拷貝了多多的歌曲,貞喜歡班得瑞、久石讓創作的系列經典名曲,我們兄妹沒有那麼高的造詣,愛聽流行曲。

遇到貞之前的一兩年時間裡,雖然我混跡於各個社團,校團委實踐部、書畫社、乒乓球社、文學社等,結交了一些朋友,在擔任校實踐部部長和團委副書記期間,更是經常和一些社員出去,胡吃海喝,但等我離任後,人走茶涼,很少有人主動聯繫我。

一開始我感覺很糾結,認為大概是自己做人太差,直到有一天,在飯店遇到同來吃飯的陳雲鵬:2003信息管理專業的學弟,之前一直是我最得力的助手,我走後,力薦他上去,他如願以償頂了我的位置。

大家有氣無力地跟我打招呼,有的社員還假裝沒看到我,我明顯感覺到了落差。

吃虧要趁早,受傷要趁早,感悟要趁早。

校園,其實就是一個壓縮版的社會,社會上有的東西,校園也有,只是有時候看起來美好一丟丟。

那天回去後,我生了一個晚上的悶氣,原本以為大學會比以往更純潔美好,不想更令人失望,聯想到過往的種種,我很神經質地給自己寫了一篇《自傳》:

我的日記【十二】:

孩提伊始,身做狂兒。冥頑好動,鄰里左右,物皆遭焉;報知嚴母,一段痛揍,惡事仍為。

步入小學,邪氣未盡。前小後高,均為白眼,知己無一。六年學歷,不曾有得。

後即進,三載受感,略有所良,校桑行事,改劣向明,故眾另看,自亦懵懂:專於交友,剖心解肺;熱於寫意,專心致志。

貧地出身,最重名利,每與親提,趾高氣揚,母謂野志,吾自不服,孤芳自賞。

院內行事,性媲前冷,旁人無知:童心未去,只當吾熟。吾自明底。此謂志啟,親鄰遠戚,莫不藏喜。

功夫之下,愚子成材:四中新驕。四中之譽,漫於村野。然其校風,多圖功利,難合吾志。攻苦三載,揮手別校,清醇茫然。身無一物,慰懷之物,徒有痴意,點帶才情。

忝名本科,濟身仰恩。校多紈絝,其性多虛,附庸風雅:吾之最恨。每逢霄小,繞道避之,長此以往,終非良策。故特學法,以期合眾。兩載雖短,吾已圓滑。

空白童年,朦朧少年,茫然昨日,各有所獲。獨少關愛,親情已定,只盼秦晉,幾多紅顏,如風而逝。常作喟嘆:千林啼決。荒野悲歌,誰人憐我?

題外語:文中的指我初中在平海念的東湖中學

                                                                                                     20041113

逸津跟我都痴迷讀書,來仰恩大學之後,學生街就有兩家書店,藏書豐富,時下各種流行的書籍,應有盡有,逸津常常流連忘返。

我讀書的涉獵面要廣一些,大學期間,我超愛讀人物傳記和名人名作,人物傳記有:像《袁世凱傳》、《蔣介石傳》、《杜月笙傳》、《李嘉誠傳》等;名人名作有:余華的系列作品、賈平凹的系列作品、陳忠實的作品,尤其愛看有秋雨的《文化苦旅》,為此,我還在校刊寫過一篇《淺論《余秋雨文集》 》:

我的日記【十三】:

憂患始於識字時。

書籍,作為文學的集大成者。對於人,有着啟諦、引領乃至改造甚至誤導的作用。

選書,買書,看書。是讀者接受書籍的一般途徑。而在此後的評論,卻是一門藝術,一種品味。它有別於掉書袋式的簡單說教,更不同於敷衍式的隨意揶揄。畢竟,個人間的品位、修養差異迥殊。

因此,對於一本書的評價,只能說是仁者見仁。

初涉文學者也好,文壇精英也罷。誰也不能逞一己之見對一本書的內涵蓋棺定論。

且不說浩如煙海廣袤的讀書群體,單說和眾多年輕人一樣好書的我,嗜說如命。對書的喜好,可以用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來形容。

古香古色的中外名著;亦真亦幻的網絡作品;撲朔迷離的紀實文學;還有文學巨挈、國學大師們精心雕飾的美文——皆是吾之所愛。而徜若有人問我最喜歡的書籍是什麼,我定會不假思索地回答:《余秋雨文集》。

《余秋雨文集》,集中了余秋雨大師作品中的《文化苦旅》、《尋找文化的尊嚴》、《千年一嘆》、《霜冷長河》、《山居筆記》。句句珠璣,是一本不折不扣的美文肌體。它可以用兩個字來概括:冷艷。

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為此書行文華麗美艷卻不浮誇吹噓;意象宏遠精深卻不失理性悟性。它是一代國學大師對中華文五千年文化的重新慰藉、歌頌、補充乃至批判、拷問;對民族風情的重新探索、感喟乃至對世界風土人情的重新解剖、釋析;對主宰天地六合的人類的價值取向的重新挖掘、定義的著作。它是一部內容超越國界、框架逾越時空的融合中西文化、糅合哲學和散文的作品。

走進了余秋雨的著作,就如同走進一個色彩紛呈的時空隧道。置身其間,在品味其中的異域風情、古今傳奇的同時,我們會感到自己的心力因受到空前的透失而疲憊。因為,在那裡,這當兒,我們還是和現代主人公對話的年輕訪客;那當兒,我們又成了遊逛西湖湖畔、觀賞古聖先賢飲酒作賦的耄耋游者。我們一會兒哭,一會兒笑。我們仰嘆帝王英豪的凌人氣魄,我們鄙視俗人媚奴的隨意折腰。我們嚮往個性飛揚的自得其樂,我們排斥行屍走肉的妄自菲薄……

《余秋雨文集》,與其說它是一部傾注大師心血、震撼文壇袞袞諸公的一部文學著作,倒不如說它是一個色彩斑斕、張弛有度的綜合國度。

因為,在這個國度里,我們可以以百變金剛的態勢反省過去、品味現今、憧憬未來;我們可以以旅人的身份品嘗感性、理性、哲理相互調味的美味佳餚……,這是個讓人時刻感到熨帖的自由國度。你可以象憨厚的幼兒沖英雄美女傻笑;你可以象蹣跚的老者睿智的對山河湖海昂嘯。你可以獨秀風采,也可以附庸風雅。你可以氣沖霄漢,也可以低聲啜泣。因為,不管我們怎樣變臉,在這個曲徑通幽的國度里,總有相應的場景供我們立足,總有相應的人物和我們相伴,陪我們歡笑,陪我們悲泣。

因此,在《余秋雨文集》這個文學構築的國度里,我們才可以體會到什麼叫真正的純粹,什麼叫美,什麼叫缺陷。

這,就是我鍾愛它的理由了。

                                                                                2004 .8.14

我看的一些書,書店裡並沒有,只能去仰恩大學圖書館借,圖書館跟我們租住的地方比較遠,因此,每一次去,我們都儘可能的多借幾本。

所謂的書非借不能讀也,大學時期,囊中羞澀,卻多了許許多多的書籍,上了社會,有了自己的積蓄,看到精彩篇章的書,就不暇思索地掏錢買下,把書帶回家後,理所應當地認為自己擁有的書籍,哪怕買回來的書籍已經布滿塵埃、束之高閣。

我從圖書館借出來的書,有很多都是逸津第一次看到,《穆斯林的葬禮》、《不能承受的生命之輕》、《晚清七十年》、《狼圖騰》等,逸津喜歡的不行,每次我們要睡覺的時候,她都把書拿到過道上看,我怕她着涼,特意給她買了一盞讀書用的小床頭燈。

好多次晚上起夜,看到逸津還在痴迷地讀書,每次我都眼眶濕潤。如果不是為了我的學業,如果家裡條件稍稍好點,她在學業上,一定遠勝於我。

所以在仰恩大學校園的那些日子裡,對於逸津,我和貞,都算是極盡呵護了。我們把我們能給的所有愛和溫柔,都給了她。

從被愛到愛人,是每個男孩子終生都要修煉的功課。

不管我情不情願,逸津都為我付出了太多,她背負了太多原本不屬於她這個年紀的重擔。

所以我告訴自己,不管到什麼時候,人一定要學會表達愛意。一個人對你重要的話,就要及時表現出來,要記得她的喜好、她的生日,要抽時間一起吃飯逛街……就算很忙,也別忘記了問候。

我們的一生太短了,身邊的許多了,走着走着,就漸行漸遠漸無書。要把時間和精力花在重要的人身上,要學會表達愛意。這樣我們才不負期待,不枉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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