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石家莊新政流產看清零防疫的死穴

雷歌 2022年11月22日

全世界球迷都在卡塔爾的沙漠裡為世界盃狂歡時，中國百姓還在清零的泥潭裡掙扎。國人從電視轉播中看到，在那個彈丸之地湧入了過百萬球迷，他們聚集在一起，載歌載舞親密接觸，而且不戴口罩，一時百感交集。戰狼們自信滿滿，等着外國佬自取滅亡。腦殘們只會憤憤地罵一句“作死”。而明白人只好調侃，說卡塔爾世界盃的吉祥物“小白”正用特殊的方式向中國的清零防疫致敬。而堅信清零的國人看到開幕式主席台上站滿了卡塔爾的大白，也終於放了心。

                一

廣州、重慶、北京、武漢、鄭州……一個個中心城市正進入封控狀態。但這幾天清零漩渦的中心還要數河北的省會石家莊。

20日深夜，石家莊市發布最新通告，宣布21日起連續5天，將在全市主要6區啟動全員核酸，並要求居民非必要不外出、非必要不離石。

一周前的13日，為呼應國務院11日發布的“精準防疫”新政，石家莊率先推出了本市的防疫新政十二條，包括宣布取消常態化核酸檢測，進出小區、商場和地鐵公交等場所不再查驗核酸證明，同時大面積撤銷了市內核酸檢測網點。一時間，石家莊被認為是敢為天下先、衝破清零桎梏的急先鋒。有人甚至站到歷史高度，大膽預測未來，稱石家莊新政將成為改變中國清零防疫的標誌性轉折點。

但是，沒過一個星期，石家莊的防疫維新就夭折了。

據內部消息，國家衛健委督察組18日進駐石家莊，認為石家莊曲解了中央防疫新政，在沒有達到防疫標準的情況下，“一刀切”地對封控地區直接解封並取消了常態化核酸檢測，導致諸多混亂，必須立即糾正。這就是20日深夜石家莊決定重新封控，恢復全員核酸的原因，妥妥的“一夜回到解放前”。

不僅如此，這兩天網上風傳石家莊口碑不錯的市委書記張超超和市長都被“擼了”，河北省常務副省長張國華將接棒張超超。只是現在尚未官宣。這標誌着這一輪石家莊防疫維新完全失敗。

皇上14日-19日出門不到一周，國內防疫就亂作一團。總理強哥和幾個副總理在二十大上全部出局，現在都躺平了，人影都見不到。主管防疫的孫二娘據說是被剛回來的皇上臭罵了一頓，才翻着白眼去了重慶，讓半躺平的陳敏爾（也是二十大的失意者）在重慶加碼封控，堅持清零不動搖。新上來的李強門都摸不着，平時聽慣了皇上的聖旨，這幾天皇上不在也是不知所措。而皇上自己呢，興高采烈地去巴厘島和曼谷為世界各國指明方向，一時顧不上國內。照新華社的說法，還在中美峰會上皇上還“語重心長”地給老拜登上了一課，拜登同學“不時低頭記錄”，從此對如何領導美國與中國合作豁然開朗。

但就在巴厘島和曼谷指點江山的這麼五六天，國內的防疫就出了幺蛾子。看來皇上不親自指揮親自部署真的不行，全國人民是須臾離不開皇上的領導啊。

精神病專家說，神經病患者的最大愛好就是在十字路口煞有介事地指揮交通，儼然站在世界權力的巔峰，恰如皇上。而全國人民包括新上位的常委們和各級領導都有皇上依賴症，一離開皇上就會迷失方向。按精神病專家的邏輯推理，厲害國不是很像一個超級精神病院麼？

本月11日國務院發布的防疫新政二十條，主旨是“精準防疫”，要求對過度防疫鬆綁。全國人民苦清零久矣，各地財政也基本被清零掏空了，因此眾望所歸，全國確實出現了一大波防疫鬆綁潮。石家莊也算是全國第一個吃螃蟹者。即使確有一些政策不配套引發了混亂，我依然覺得石家莊市的嘗試值得肯定，因為大方向是對的。而現實中的混亂，從根本上講，是清零思路與鬆綁要求之間存在着難以調和的矛盾。不去除清零思維，混亂永遠存在。

                二

清零模式的三大法寶，就是全員核酸、流調追蹤和隔離封控。嚴格執行清零三板斧，代價就是經濟困頓、自由剝奪、人權喪失，甚至直接威脅到百姓的基本生存。過度防疫的殺傷力遠超疫情本身。清零防疫的結果，不是病毒清零（因為不可能），而是人權清零、財產清零、經濟清零，終將導致社會全面崩潰。因此清零不可持續，鬆綁勢在必行。

現在想鬆綁減壓，搞“精準防疫”。但清零的基本思路沒變，就徒勞無益。

面對奧米克戎如此強大的傳播能力，即使不惜一切代價地全力隔離封控，至多也只能暫時“清零”。過不了多久，病毒又會此起彼伏地來一波新的，沒完沒了。這幅圖景就是近幾年中國清零防疫的真實寫照。

鬆綁的結果，一定是大大增加傳播的可能性，一定是確診暴增，醫院爆滿，死亡人數迅速增加。即使現在奧米克戎的致病性已經輕如流感，甚至只像一般的感冒，但在巨大的人口基數上，死亡人數一樣怵目驚心。據權威國際期刊《柳葉刀》於2019年發表的一項中國專家的課題研究，僅在中國，每年因流感而死的人數就超過8.8萬，其中80%以上為超過60歲的老年人。你覺得一年死8.8萬人多不多呢？中國為什麼沒有因流感而實行防疫封控呢？

這就是中國清零思維的死結。一封就死，一放就亂，一個永遠也走不出的怪圈。

                 三

但是，除了清零，歐美社會和全世界絕大多數地方都在執行“與病毒共存”的防疫策略。“與病毒共存”的防疫思路並不是國內清零流腦宣傳所說的“躺平”，什麼都不干，而是把防疫重點放到保護高危人群、確保醫療資源不擠兌不崩潰。而對社會一般人群，則通過疫苗和自然感染達到“群體免疫”，從而建立起社會免疫屏障，最終實現對疫情傳播的控制。

因此，“與病毒共存”的思路，就不再是花大量人力物力財力去防感染，搞什麼勞民傷財的核酸篩查和追蹤隔離。在“與病毒共存”的思路中，傳播性強但致病性弱的奧米克戎非但不是洪水猛獸，反而是“上帝的禮物”，自然感染是一種成本最低、效果最好的走向群體免疫之路，甚至好於人工疫苗本身。

世衛組織和多國的大數據已經顯示，奧米克戎的死亡率已與流感持平甚至更低。但在巨大的人口基數上，大量的自然感染依然會導致相當數量的人口死亡，這是權衡之下無法避免的代價。這也是大多數國家面對新冠死亡人數能保持平靜、依然堅持開放社會、恢復經濟的主要原因，背後有科學理念和數據的強有力支撐。

                 四

反觀中國的清零模式，號稱“生命至上”，卻一方面把“生命至上”理解為“好死不如賴活”，似乎只要活着，人的尊嚴、自由權利、財產利益等等所有關乎生命質量的東西都可以忽略不計。濫用權力打罵、污辱、欺壓百姓的案例層出不窮，令人髮指。近幾天刷屏的寧夏幾個防疫人員對一個出門買藥的男士濫用暴力跪壓脖頸野蠻污辱虐待事件，以及廣州侖頭防疫人員因瑣事口角而野蠻抱摔兩個東北美女，並捆綁跪立示眾的事件，只是無數惡性案例中的最新兩個。另一方面，又連生命本身也不尊重，奧米克戎本身死不了幾個人，過度防疫造成的有病難醫而死、老人和孩子活活餓死、跳樓上吊和各種自殺而死的數量已經多到難以統計。

那麼中國怎麼才能走出這個清零死結呢？無非以下五條：

1）承認科學，徹底摒棄反科學、反人性的清零模式，走科學的“與病毒共存”之路。這是最根本之點。

2）儘快推廣使用優質疫苗，讓國內人群儘快形成疫苗防疫屏障。

3）廢除勞民傷財的全員核酸、流調追蹤和封控隔離。

感染多少已經不再重要，防疫的重點在控制入院率和死亡率。因此，要通過科普，倡導一般性感染立足於自愈的防疫理念，把醫療資源留出來用於少數新冠重症，並保障其它疾病的正常治療。而重點保護好高危人群，則是降低死亡率的核心。

4）消除國人因長期清零洗腦造成的病毒恐懼，通過科普讓國人正確看待疫情造成的不可避免的死亡，還新冠病毒以本來面目。同時消除視感染者、密接者為洪水猛獸的極端心理，把新冠當作一種正常的疾病，給予患者應有的人文關懷。

5）完全開放社會，恢復經濟和人們的正常生活。（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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