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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旅行家儒勒·凡爾納
送交者: 蘆笛 2023年03月19日11:22:46 於 [天下論壇] 發送悄悄話


從上初中起,我就是儒勒·凡爾納的死忠粉。國內翻譯出版的他的小說我基本都看過,諸如《格蘭特船長的兒女》、《海底兩萬里》、《神秘島》三部曲;《地心遊記》;《八十天環遊地球》;《機器島》;《從地球到月球》,等等,甚至還有本極度乏味的《牛博士》。這其中,我最喜歡的是《格蘭特船長的兒女》以及《神秘島》。兩本書我都反覆看過,尤其是《神秘島》,大概看了十來遍吧,其痴迷程度,絕不亞於後來的金庸小說。

 

最近油管播放的有聲書格蘭特船長的兒女》。聽第一部的前幾章覺得不對勁,趕快找到在線閱讀的電子書從頭細讀,發現儒勒·凡爾納完全是個紙上談兵的“地圖旅行家”。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的故事梗概是:蘇格蘭船長哈利·格蘭特(Harry Grant)為將蘇格蘭人從英格蘭人的暴政下解放出來,駕三桅船“不列顛尼亞”號出海,去蘇格蘭人尋找海外殖民地(他不用找了,新西蘭的達尼丁[Dunedin]早就是“南半球的愛丁堡”了)。帆船在南太平洋上撞上了瑪麗亞·特里薩島後沉沒,格蘭特船長和兩名船員爬上荒島,向大洋里扔下了個漂流瓶。瓶內有三份用英文、法文和德文寫的同樣內容的求救信,說明了他們的所在位置。

 

漂流瓶被鯊魚吞下。鯊魚游到蘇格蘭附近的大海中時,被蘇格蘭貴族格里那凡爵士Lord Glenarvan擁有的私人遊船“鄧肯號”的水手們捕獲。鯊魚胃裡的漂流瓶被發現,三份文件得以重見天日。不幸的是,海水和胃液腐蝕了三份文件的大部分文字,唯一確鑿的位置信息只有“南緯3711分”。

 

格里那凡爵士是個充滿俠義精神的人,在英國海軍部拒絕出海搜救後,他決定駕自己的船去尋找,他和妻子海倫娜、表兄麥克納布斯少校(Major McNabbs)、鄧肯號船長曼格爾斯(Captain Mangles)以及巴黎地理學會秘書巴加奈爾(Paganel組成了搜救團,帶着格蘭特船長的女兒瑪麗和兒子羅伯特一道出海,去把格蘭特船長救回來。

 

搜救團根據三份文件中拼出的殘缺信息,推定出事地點在南美洲,沿着37度線橫越南美大陸一無所獲。後來又認為出事地點在澳大利亞,再度沿着37度線橫越澳洲大陸,仍然一無所獲。不得已放棄搜尋。返回歐洲,卻在37度線上的 瑪麗亞·特雷薩島上,意外發現了格蘭特船長等三人。鄧肯號最後完成了沿南緯37度線的環球旅行,光榮歸國。

 

小說分為三冊,充滿了異國情調與驚險離奇的情節,搜救團在南美安第斯山脈遇到大地震在阿根廷草原上遇到紅狼與洪水,在澳洲大陸遭到匪徒暗算,在新西蘭被毛利人囚禁,次日就要被野人們吃掉了。對一個半大男孩來說,那真是拿起就放不下的讀物。

 

書中格蘭特船長棲息的荒島在英文裡叫瑪麗亞·特雷薩礁(Maria Theresa Reef),在法文地圖上標為達抱島(Île Tabor)。儒勒·凡爾納不但將其用為格蘭特船長的棲身之地,還在附近捏造了個最終因火山爆發沉入海底的“林肯島”,作為第三部曲《神秘島》的背景場地。因為他這三部曲是名著,被多次改編為電影,“達抱島”廣為人知。實際上,它是個幽靈島,亦即傳說中一直存在,但始終找不到的島嶼上世紀70年代,新西蘭海軍派出軍艦在這個水域進行了徹底調查,確定此地根本沒有什麼島嶼或礁盤,水深達5000米。但直到本世紀,仍有地圖標註了這個海島。

 

我迷戀這部書時還是個孩子,對他書中不厭其詳地交代的旅程細節根本就不上心。如今的視角就完全不同了,策劃旅遊時,最先考慮的就是路線,於是就發現了書中有許多地理知識錯誤不僅如此,那伙人決策時連常識理性都欠奉,簡直是腦殘。

 

先說地理錯誤。在格蘭特船長裝在漂流瓶里的求救信中,出事地點的經度被海水侵蝕了,只能辨認出它在南緯3711分。求救信息格里那凡爵士解讀如下

 

186267日,來自格拉斯哥的三桅帆船不列顛尼亞號在南半球的巴塔哥尼亞海岸沉沒。兩名水手和船長格蘭特正試圖登上大陸,但會被殘忍的印第安人俘虜。他們將這份文件扔進海里,經度……緯度為3711分。請給予援助,否則他們就會喪生。

 

書中還借曼格爾斯船長之口證實:巴塔哥尼亞正好碰到了37度線。它穿過了阿勞卡尼亞,在潘帕斯草原的北面通過,最後進入大西洋。

 

實際上,據英文維基百科,巴塔哥尼亞下圖中土黃色部分離南緯37度線遠着呢。

image.png 

一行人上路後便開始出錯。船過加納利群島,曼格爾斯船長和地理學家巴加奈爾都把特內里費島上最高的火山稱為“特內里費峰”(Peak of Teneriffe),其實那叫“泰德峰”,英文是Mount Teide西班牙文為El Teide法語為Le Teide泰德火山海拔3718,是西班牙和大西洋的第一高山,也是全世界第三高的海島火山不是他說的11,000 英尺(3352.8米)  

 image.png


在戈梅拉島上遠眺泰德火山。

 

到了麥哲倫海峽,問題就更嚴重了。作者描繪道:

 

美洲大陸的終點實際上是在弗羅沃德角,因為合恩角只是位於52度緯度的海中一塊沉沒的岩石。在莫馬克斯角,海峽變寬了,船得以繞過納爾伯勒群島向更南方的方向前進,最終在進入海峽後36小時後看到了荒涼島盡頭——皮拉雷斯角的岩石。在船頭前面是一片寬廣、開闊、波光粼粼的海洋。

 

這段話從英譯本中譯出,充滿了地理錯誤。首先,合恩角位於南緯555848秒。不是作者說的52度。其次,他說的莫馬克斯角Cape Momax),納爾伯勒群島Narborough Isles),皮拉雷斯角 Cape Pilares)根本不存在,而荒涼島(Desolation Island)在南極洲。最後,他描繪的航線與麥哲倫海峽不符:

 image.png

 

上圖中,左右兩個黃色箭頭標出了V字型的麥哲倫海峽的兩個出口。而V字底端的黃星所在就是弗羅沃德角船開到那兒時,海峽怎麼“變寬了”?相反,它變得更窄了,南面是密如蛛網的以多位探險家名字命名的狹窄通道。我們乘坐的遊輪在迷宮裡鑽了幾天幾夜。我還慨嘆,幸虧麥哲倫是從大西洋進來的。若是他從太平洋進來,肯定要困在那迷宮裡了。

 

作者 還說,海峽里的蓬塔阿雷納斯(Punta Arenas)的西南面的塔爾恩山(Mount Tarn)高達6,500英尺,頂上覆蓋了 終年不化的冰雪。其實那不過是個小山,高度僅2,707英尺 ( 825米)。下圖就是在該城制高點上向西南方向拍攝的,哪來的白雪皚皚的高山?全球暖化再嚴重,也不會把高山變成丘陵吧?

 

 image.png

 

諸如此類錯誤不勝枚舉,如果逐一寫下來,恐怕要寫本專著。

 

更難容忍的是航行路線設計錯誤,今日任何一位驢友,在規劃“旅遊攻略”時都絕不會像他們那樣,一拍腦袋就決策,而且是“高聚焦隧道眼思維”,眼睛只盯在一點上,據此制定遠航計劃,連個B計劃都沒有。於是在那點撲空後,便茫然不知所錯,再由地理學家巴加奈爾拍腦袋,臨時想出個B計劃來。

 

如上所述,搜救團出發前的計劃依據,是格里那凡爵士對那求救信的解讀。據此,出事地點既可能在南美東海岸,也可能在西海岸。任何腦筋正常的人,哪怕是航海外行也罷,都只會採取先近後遠的搜救方略,而從歐洲去南美,最先到達的是南美的東海岸。因此,鄧肯號應該先去阿根廷布宜諾斯艾利斯省的皮納馬爾(Pinamar,南緯375分,西經5651分,上面第一圖中右側黃星處)尋找。如果找到了,那就打道回府。若是找不到,再去西海岸的南緯37去找,此乃任何正常人的想法,省力省錢省時間。

 

然而搜救團員們卻一門心思認準出事地點只會在南美西海岸,直奔智利的塔爾卡瓦諾Talcahuano南緯36° 43′  西經73° 7′在附近打聽不到消息,便陷入絕望:瑪麗·格蘭特和她的弟弟無法抑制悲痛。 海倫娜夫人竭盡全力用愛撫來安慰他們。”上帝啊,不是還有東海岸的皮納馬爾沒找過嗎?這悲痛來得也太早了吧?

 

此刻地理學家巴加奈爾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認為格蘭特船長被印第安人擄走到內陸去了。那瓶子是他扔到流入大海的河流中的。此說連常識都沒有:被印第安人擄走,怎麼還能好整以暇地測量經緯度?

 

然而那伙腦殘也就相信了。由格里那凡爵士等七人從阿勞科Arauco南緯37° 15′ 西經73° 19′ 出發,一路向東,沿着南緯37度線騎行,直抵東海岸的皮納馬爾,在那兒與繞過合恩角駛來的鄧肯號會合。

 

這方案毫無實作可能:靠指南針一路向東,必然偏離原來的緯度,積累誤差很大。所以,途中必須時時測量緯度,及時糾錯,才能以之字拐方式,大致沿着37度線前進。然而我從未在書中見到巴加奈爾測量過一次緯度。

 

就連這背時方案,他們都採用了無腦方式實行,只知機械地沿着直線前進,卻不知道即使地理學家的假說為真,那也只需去37度線與入海河流相交處打聽,毫無必要不敢偏離直線一步。

 

image.png 

 

上圖中編號紅地標指示的地名如下:

 

1. 塔爾卡瓦諾這是鄧肯號開到南美後的停泊處。

2. 阿勞科這是搜救團的正式出發點。

3. 比奧比奧河37線相交處。  

4. 安圖科火山,南美分開智利與阿根廷的安第斯山脈上的火山。

5. 內烏肯河37度線相交處。

6. 科羅拉多河37度線相交處。

7. 德薩瓜德羅河37度線相交處。

8. 坦迪爾:即搜救團到過的“獨立堡”。

9. 皮納馬爾:37度線與東海岸相交處。

 

由上可知,紅色標記的地方才是他們應該重點打聽搜尋之處。其中第三地標位於流入太平洋的比奧比奧河(Rio Bio Bio)河岸。第五地標在內烏肯河(Río Neuquén)上,而該河流入科羅拉多河。第六地標位於南美的科羅拉多河(不是北美的同名河流),向東注入大西洋。第七地標在德薩瓜德羅河(Río Desaguadero)上。該河流入內格羅河(Río Negro),最終流入大西洋。最後一個地標就是他們一開頭就該去的地方。除此之外,其他都是無關景點。

 

然而搜救團是怎麼做的呢?第二地標阿勞科(南緯37° 15′ ,西經 73° 19′)爵士倒是派人打聽過。除此之外,他們壓根兒忘了出發依據——“漂流瓶扔在河裡”的假說。一行人只是在其下游漫不經心地渡過比奧比奧河。內烏肯河被他們當成純粹的宿營地,天黑時到達,過夜後就又上路了,未做任何搜尋探問。科羅拉多河倒是引起了爵士的注意,但那是因為他聽說有個歐洲人被印第安人擄掠到那一帶去了,並不是因為想起了扔瓶假說。就連假說的提出者巴加奈爾也忘了這茬。他只是在河裡洗了個澡,並做了測繪。德薩瓜德羅河的字樣根本就不曾在書中出現過,是我研究南美地圖找出來的。最荒唐的還是,等到吃盡千辛萬苦、九死一生趕到東海岸時,他們竟只忙着登上鄧肯號,接着就開船,根本不曾在該地搜尋打聽過。而那兒本該是他們最先搜尋的地方!

 

一行人在南美東海岸登上鄧肯號後,地理學家巴加奈爾再度眉頭一皺,計上心來,說格蘭特船長的出事地點其實是在澳大利亞,獲得大家同意。格里那凡爵士於是下令向東航行,歷經大西洋與印度洋兩個大洋,到達澳大利亞西海岸的伯努利角(Bernouilli Cape,南緯36° 58'  ,東經 139° 40' ,見下圖)。一共走了 56°51′ +139° 40' = 196° 31' ,繞過了大半個地球。

 

 image.png

這裡又犯了上面說過的錯誤:既然出事地點不知道究竟在東西兩端的哪一端,那就先從近端找起。澳洲離南美的近端當然是東海岸的伊登(Eden,南緯37°04′,東經 149°54′,見上圖)。如果搜索隊中有一個人腦筋正常,那就會從南美東海岸找起,到達西海岸的塔爾卡瓦諾南緯36° 43′  西經73° 7′,再繼續西向航行到達澳大利亞東海岸的伊登,最後到達西海岸的伯努利角。這樣,從南美洲西海岸到澳洲西海岸,也就只走了106°53′ + 40°20′ = 147°13

 

即使非要捨近求遠不可,堅持要從南美東海岸出發,開到澳洲西海岸,也應該向西開入太平洋。那樣的話,從南美東海岸的37度線處開到澳洲西海岸的伯努利角,也才一共走了 123°09′+ 40° 20′= 163°29′,比東進少走了33°02′

 

以上計算忽略了向西開入太平洋必須再度繞過南錐體,即使是走麥哲倫海峽,也還是多出了一大截路。我沒有算過繞過合恩角多出來的路是否與東進多走的路相當,或甚至比東進走的路更多。立體幾何忘得差不多了,想不起來怎麼計算切面周長

 

問題是,搜救團自格里那凡爵士以下,都是一拍腦袋就決定東行,根本沒有想過西行是否更。不過也難怪,那伙人不是貴族就是退役上校,要麼是地理學家,心中沒有效益觀念。如果去做生意,只怕賠得連底褲都要當了。

 

最不可思議的是,格蘭特船長連個救命呼籲都沒本事寫清楚。據他自己說,那漂流瓶里的呼救信息是:

 

1862627日,來自格拉斯哥的三桅帆船不列顛尼亞號在南半球距離巴塔哥尼亞1500里格(註:等於4500英里)的地方失事。兩名水手和船長格蘭特登上了達抱島,一直深陷於殘酷的貧困之中,他們將這份文件扔在了153度經度和3711分緯度的地方。請前來救援他們,否則他們將會喪生。

 

作為一個老船長,格蘭特居然會忘記了寫明出事地點的經度到底是東經還是西經,豈非咄咄怪事?

 

而且,據他自己說:沒有一天我不想起這些話,那是我們最後的希望。絕望的呼救信中竟然忘記了註明如此生死攸關的信息,他的頭是不是被碓打了?就算他處於嚴重腦震盪中,他不是還有兩個同伴嗎?他們怎麼就不提醒他必須註明那是西經153度?這裡唯一的解釋是,三人都害上了長新冠,都給腦霧弄得迷迷糊糊的。

 

最奇怪的是,他莫名其妙地把南美的巴塔哥尼亞扯進來。那地方遠在4500英里之外比澳大利亞遠多了,更不用說新西蘭了(見下圖),能起到什麼地標作用?他為什麼不用西伯利亞作為參考地標?他是怎麼想到南美的?想到他的老家蘇格蘭還更符合情理些吧?

 

image.png 

 

當然,最後這一條倒不是儒勒·凡爾納不會看地圖,而是為了把角色們弄到南美大陸去,不得不讓格蘭特船長和他的兩個同伴都害上長新冠,以致連說明落難地點時,都要把萬里之外的巴塔哥尼亞拉進來。後來他寫續篇《神秘島》時,就用不着把巴塔哥尼亞當成林肯島的參考坐標了,而是說林肯島距離塔希提島和 Pomoutous 群島至少一千二百英里,距新西蘭一千八百多英里,距美國海岸四千五百多英里。而林肯島距離達抱島並不遠。

 

《格蘭特船長的兒女》1867首次出版,至今已有一個半世紀,據說是世界上譯本最多的小說之一。上述一系列錯誤,為什麼在這麼長的時間裡都沒人發現?看來全世界讀者都和我當年一樣,只熱衷看故事,不關心技術細節。

 

年輕時不知從哪兒讀到,俄國作家屠格涅夫很看不起儒勒·凡爾納,說他為人非常乏味。他的書上寫的那些地方,他自己一個都沒去過,一生只在書齋看着地圖旅行。

 

上述簡單地理錯誤表明,屠格涅夫此言不誣,儒勒·凡爾納確實沒有遠洋旅行的實際經驗,全憑參考地圖與各種遊記寫作實際上,他已經借地理學家巴加奈爾的口說出來了,他是“坐在安樂椅上”週遊世界的。這才會犯下上述簡單錯誤。像我這種具體走過歐洲至南美航線的人,還不用看地圖,光聽手機裡的朗誦就立即覺得不對勁——咦,穿過麥哲倫海峽去西海岸幹什麼?怎麼不先到東海岸去搜尋?這就是實際旅行與地圖旅行的區別。

 

據英文維基百科,儒勒·凡爾納因為是高產作家,而且是小說被翻譯成外文最多的作家,發了大財,買了私人遊輪。但他好像也就只去過地中海,其他各大洲似乎沒有去過。白讓他有錢,去過的地方還沒我多。起碼我既去過麥哲倫海峽,又去過合恩角,澳洲和新西蘭也沒拉下。總之,鄧肯號去過的那些地方,我全都去過了。

 

當然說起來這也是他的功勞——是他那些小說最先引動了我對世界的好奇。而且,去那些地方觀光時,我心裡還時時想起那些小說。如果不是他告訴我,南半球的星空與北半球不一樣,我也不會因為尋找南十字座,夜夜在甲板上痴望星空,以致被海風吹病,錯過了斐濟的自費旅遊項目。

 

而且,僅靠前人的遊記、地理書籍和地圖,他就能把遙遠的異國風情人物描寫得如此繪聲繪色,這份虛構功夫還真不尋常,出點錯誤是難免的,瑕不掩瑜。我必須以老杜的名句提醒自己:今人嗤點流傳賦,不覺前賢畏後生。

 

只是我不明白,儒勒·凡爾納為何如此痛恨英格蘭人,不遺餘力地鼓吹蘇格蘭獨立我記得他在好幾本小說中都醜詆英格蘭人。在《格蘭特船長的兒女》中,他醜化英國在澳大利亞的教育,捏造英國教師講世界地理,把全世界都說成是英國的領地的荒唐笑話。在《機器島》中,他臭罵約翰牛(John Bull,國際上對英國人的辱稱,英國人自己也知道,但並不介意)把獅子老虎放到機器島上去,破壞島民的幸福生活,等等,等等。他到底跟英國人結下了什麼梁子?

 

不過,英國也並沒有因為這些辱英宣傳”,就把他打成敵對勢力,全黨共誅之,全國共討之。他的書與史蒂文森的書一樣,從來是英國青少年的熱門讀物,直到近年才被《哈利·波特》等書取代。看來,所謂大國,首先必須是氣度大。玻璃心巨人比泥足巨人還悲催。

 

反過來,他對蘇格蘭人又非常有好感。據說他母親有蘇格蘭人的血統,或許這就是他喜歡蘇格蘭人的緣故而他的“仇英情結”則是由他母親自幼培養出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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