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談錄：答中新網文化茶館之群訪

　　本文為：作家顧曉軍，答中新網文化茶館版主圓心、組織的網友群訪

　　專訪時間：2007年10月25日 13:00 至 17:00

　　整理：2007-10-25

　　[公告]解剖大師：顧曉軍專訪專帖（大家一起提問）。

　　“作家顧曉軍”在文化茶館裡發了不少原創短篇小說，質量上乘。

　　他以關注普通人、普通事為小說的基本點，倡導網絡文學扛起復興中國文學的大旗。

　　他自稱99歲，但明顯是虛歲，小說一貫老辣的風格又多少出賣了他的年齡。

　　他幾乎每周都有新作推出，但是極少參與討論，這一次他願意敞開自己的心扉，與大家共論“顧氏文學”……

　　精彩不容錯過。如果喜歡茶館澹澹的茶香，那就來吧！不拘一格的問題，看誰能把作家的內心深刻地解剖。哈哈！我們一起來解剖大師。

　　答：首先感謝管理員圓心親自主持這次群訪！

　　然，《解剖大師：顧曉軍專訪》的題，欠妥了。

　　朋友不知我最討厭自稱或唆使別人稱自己大師嗎？

　　我有一文叫《文人輕狂叄步曲》，說的就是“大師”，待會帖這裡。

　　我自己只是個普通的老百姓，所以我只愛寫老百姓。

　　ntrdcjh：我想知道是以怎樣的心態寫自己的小說，小說得到評價是否重視，是否對他人的輕視覺得失落？

　　答：寫小說的心態，就是：親近小人物、關注他們的命運與艱辛。

　　別人對小說的評價，當然是重視的！

　　如果別人輕視，是不會失落的。因為在網絡上，輕視別人是一種通病。

　　青蘿蔔：我想請大師談一談，如果他來編寫“當代文學史”，怎麼看待如今風行的‘網絡小說’。給他們以什麼樣的定位。而對諸如起點文學網上所謂的“YY小說”又怎麼看。

　　答：哈哈，“如果他來編寫當代文學史”，這是不能假定的。

　　怎麼看？大浪淘沙，寬容一點去看如何？

　　花滿樓：寫字是業餘愛好還是以此為生？

　　答：我個人覺着業餘沒有什麼不好，搞專業的壓力太大。

　　此外，有的年輕人，一舉成功了，生存不成問題了，也就無所謂“業餘”與“專業”了。

　　但，長期處在“專業”狀態，將來是有缺少生活的隱憂的。

　　我是村長：我想問顧大師叄個問題：

　　一、你是如何看待當今文學風氣的？

　　二、你是如何寫文章的？你寫文章的要件是什麼？

　　叄、請你淺評一下現在紅遍大江南北的《於丹<論語>心得》。

　　答：一、所以要“扛起復興中國文學大旗”，就是因為“今日中國文學的滑坡與沉淪”。“當今文學風氣”還用去說嗎？

　　二、寫我想寫的，有衝動才寫。

　　叄、她是央視很多節目的策劃人，炒作一下自己是很簡單的吧？她是大學教授，積累一些教學筆記也是很容易的吧？

　　還是不說別人為好，我提倡寬容。

　　ntrdcjh：文人自古皆清高，你有隱世的想法嗎？

　　答：哈哈，不需要“隱”呵！

　　我還沒有“出”世呢！

　　青蘿蔔：小人物的生活有大精彩。

　　答：寫好小人物，其實是件很不容易的事。

　　ntrdcjh：那麼你也會輕視別人嗎，你以後還會堅持自己的初衷嗎？

　　答：沒有必要“輕視別人”，中國人這麼多，世外高人也不少。對吧？

　　你說我會“改變”嗎？

　　青蘿蔔：現在的電視劇大都寫的是上層人物如何如何，動輒寶馬豪宅，看得我膩味得想吐，反倒是《貧嘴張大民》一類小人物更討百姓喜歡，作家想沒想過改寫劇本，救一下水深火熱中的電視觀眾啊？

　　答：所以說，中國文學的方向出了問題。

　　沒有能力。

　　影視是錢堆出來的，還是群體作戰等等。

　　ntrdcjh：我寧願相信不會，但是世事多變，現如今又有多少人能耐得寂寞？

　　答：哈哈，我倒是覺着：有多少人能真的火起來？

　　而火不起來，不就只能是寂寞着嗎？

　　斬：是啊，大人物在台上揮揮手，底下就不少熱淚盈眶的，小人物的刻畫則要難得多。

　　作家最欣賞的作家有哪幾位？能否給我們推薦他們的作品？

　　答：推薦別人看些什麼書，是有自己以為老師、大師之嫌的。很多人都喜歡這麼做，我覺着很愚蠢。各人的路不同，為什麼要別人也走自己走過的路呢？就算前面的走出來了，後面還能在同一條路上走出一批人來嗎？

　　圓心：22樓這個問題魯豫問過李敖。

　　紅柳齋：如何定義文學？

　　我記得老顧說過文學應該寫小人物。為小人物寫，這個責任心很好；但是否這樣，就扛得起文學這竿大旗了呢？文學在一般的理解中，是屬於藝術範疇的；有人民可以共享的藝術，也有不屬於人民的藝術，如果限制了範圍，無異自縛了手腳，寫不出真正高於生活的作品來了。

　　答：是寫小人物的人太少了，才呼喚呵！

　　那些經濟上掙錢、政治上討巧的，就不需要呼喚了吧？

　　構成這個世界的主體是老百姓，文學的主體就是小人物；只有寫小人物、寫他們關心的事，文學才能重新回到老百姓的生活中去。

　　十叄億中國人，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潛在的讀者群；擁有了他們，扛起中國文學大旗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

　　將來，我們還要去領導世界文學潮流！就如同，現在大家看韓劇一樣；要不了十幾年，全世界就都會以看中國網絡小說為樂趣、為潮流、為榮耀。

　　紅柳齋：關於小說中的情色描寫。

　　基本你發到這裡的小說我都看過，其中也不乏情色描寫，我記得你曾說過，不少人以此為賣點吸引眼球。

　　那麼為什麼你又反覆用到呢？而且我沒有看出這些描寫於小說主旨的必要性。

　　答：你的問題很不規範，有“陷害”之嫌。

　　正面回答“情色描寫”：

　　一、對於“情色描寫”，不能一刀切。

　　二、“情色描寫”，我提倡服務於主旨。

　　叄、一篇作品是否需要用“情色描寫”、用到什麼程度，作者說了算。其一，他不可能事前徵求讀者意見；其二，任何一個個人讀者，不能代表廣大讀者、也不能代表審查機構？

　　四、“情色描寫”與我的小說的關係：

　　1、有人說我是“標題黨的領袖”，我的小說確實是在標題上下了功夫的。如“嘗試”、“遭遇”等，原都是冷僻之詞，是我用了《嘗試一夜情》、《遭遇婚外性》等後，這些詞彙才在網絡上泛濫。我巧用《嘗試一夜情》等“吸引眼球”，而引導讀者來讀塑造人物的小說有什麼不好呢？讀者到我這裡來了，就減少了去讀黃色垃圾的潛在可能。

　　2、“那麼為什麼你又反覆用到呢”，這是胡扯蛋！任何一個有創造力的作家，都不會重複自己或剽竊別人。

　　3、“而且我沒有看出 這些描寫於小說主旨的必要性”，這在上面說過了。再說一句吧！如果，我說：我佩服毛澤東。你偏要說我反對改革開放。我跟你有什麼好說的呢？

　　ntrdcjh：那麼你是還希望有所為，也可以說是揚名立望，說得難聽點就是追逐名利，語言中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答：如果說不想成名，那一定是欺騙你！

　　不過，追逐名利是有時段的。

　　去年的現在，我真的是很想出名；其實，那時我的作品的總體份量是不夠的。

　　而今，我對出名也有欲望，但已經無所謂了；因為，我知道：只要我踏踏實實地去做，成功已是必然！出點小名，真不算什麼。

　　ntrdcjh：那麼說，你是在等待黎明。

　　還有，你會有眼高手低的情況嗎？也就是你會有瓶頸嗎？你會有別的嘗試，而不拘於一格嗎？

　　答：“眼高手低”是最痛苦的。

　　我停筆了18年，下生活；生活的，都忘了自己曾是作家。是網絡“引誘”我復出的。

　　所以說，我可能是基本上已解決了“眼高手低”的問題。而且，我的生活面，目前開採的並不多。

　　“眼高手低”的本質，是缺乏生活。

　　至於“嘗試”，若是指風格，每一個作家在寫每一篇作品時，都是企圖去創新的。而若是指寫作品種，我年輕時已經都試遍了。其實，當年是企圖在中篇上有所成就的；如今老了，覺着還是短篇好把握一些。有國家級文學刊物約我寫中篇，我也推掉了。

　　做自己有把握的事，更容易成功些；被家人牽着鼻子走，會後悔的。

　　ntrdcjh：其實，你寫得很感動人，但是細細品來，所要表達的內涵都差不多，但是與現在這個社會還是有點脫節，我只是希望你把好的文筆用在更現實的東西上。有人說如今的社會是世風日下，也有人說是人性的沉淪，道德的淪喪，你是怎麼評價當今的社會呢？

　　答：文學作品與現在時太靠近了，是很難留得下來的。

　　復出後，我豈不想把過去的東西整理一下、弄到網上來？可只整理出了四篇小說。這應該說明一些問題吧？當然，我對自己要求也許太高了點。

　　好的文學作品，當抓住人性，從過去折射現在；同時，留下真實的昨天。

　　50、60、70年代的真實，能正確反映、寫得好的作家並不多。很多老作家寫不了了，而年輕作家是在臆想過去；沿着80年代的思路，把50、60、70年代寫的一無是處，是不可取的。那些個年代，至少真誠是真實的吧？

　　同樣，也不能說“如今的社會是世風日下”；這樣說，至少說明自己的心態已經老了。

　　“人性的沉淪，道德的淪喪”在任何時段的社會、任何國度里，都會有；只不過，有時表現得突出一些。

　　我是村長：前段時間郭敬明入作協褒貶不一，鬧得沸沸揚揚，你怎麼看待？

　　答：那麼年輕的年輕人，多給一些愛護吧！

　　作協又不是法院，何必過於要求她的公正性呢？

　　你就把這看作小朋友們吵架，他們帶郭敬明玩，不帶別人玩，所以別人着急了。因為，作協畢竟是小朋友中的班幹部呵！

　　紅柳齋：我不過在響應深刻剖析，並沒有陷害的想法。

　　另，我說的反覆，並非重複；而是說你很多小說（至少發這裡的），都有情色描寫。

　　我所理解的你的願望是教化民眾，雖然是以文學的名義；但終歸是走了流行的路，又要照顧民眾又要扛文學大旗，是不是有貪多不食呢？

　　答：那就相互多理解吧！

　　確實有人專門拿這當武器，煽動一些網站封我的號、刪我的文字。

　　讓更多的普通人接受、爭取最廣大的讀者群，與扛起中國文學大旗是同一方向的。

　　有人說“老百姓懂什麼文學”，他們喜歡寫只有自己懂的東西，那就讓他們自己寫、自己看吧！

　　文學，也需要多層面的東西。

　　冕翼十品：我問一個小問題，你為什麼在自己的名謂前加綴“作家”二字呢？

　　答：顧曉軍這個名字太一般了。

　　搜索一下，有攝影家、檢察官、搞船舶製造的、大學生等，我不過想區別於他人。

　　有網友指責我沽名釣譽，那我就釣吧！

　　嘯傲奇談：我覺得你的作品和王朔的有一絲共同點，雖然你寫的都是短篇。你能談談你對王朔作品的看法嗎？當今文壇你比較欣賞哪一位？有什麼理由？

　　答：與網友們開過一個玩笑，我說我是：流氓燕他爹——老流氓；李敖之戰友——“老憤青”；王朔他大爺——老牌痞子作家……

　　這說明，你的感覺還是有些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