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2025年12月28日)晚,作家和評論家弗朗西斯·P·森帕(Francis P. Sempa)在《美國觀察家》發文稱,歐洲從未從戰後災難中恢復過來,川普正試圖迫使他們這樣做。森帕先生著有《地緣政治:從冷戰到21世紀》和《美國的全球角色》。他作品發表於《戰略評論》、《外交官》、《聯合部隊季刊》、《克萊蒙特書評》、《亞洲書評》、《南華早報》、《國家利益》等刊物。下面是他對歐洲政治崩潰的評論:
1951年,耶魯大學教授哈約·霍爾伯恩寫了一本書——事實證明,這是一份驗屍報告——題為《歐洲的政治崩潰》。歐洲至今仍未擺脫這場崩潰,而且在可預見的未來也沒有任何跡象表明它能夠擺脫。自1945年以來,川普總統是第一位真正嘗試迫使歐洲克服其20世紀政治崩潰的美國總統。然而,歐洲政治復甦的前景並不樂觀。事實證明,霍爾伯恩的書既具有描述性,又具有預言性。
川普總統正試圖重振舊歐洲政治秩序的某些方面,使歐洲國家能夠自衛。
霍爾伯恩所寫的“崩潰”是指歐洲“政治秩序”的崩潰,這場崩潰始於第一次世界大戰,並在第二次世界大戰中達到頂峰。這兩場世界大戰的結果使歐洲從世界事務的中心淪落到邊緣。八十年後,即使在1991年蘇聯解體之後,歐洲仍然處於世界地緣政治的邊緣。事實上,隨着中國和印度的崛起,歐洲在世界事務中的重要性從未像今天這樣低。在美蘇冷戰期間,歐洲是一個重要的獎品——也許是最重要的獎品。如今,對印太地區的控制權之爭主導着全球政治。如果俄羅斯沒有入侵烏克蘭,歐洲在世界新聞頭條中幾乎會消失殆盡。歐洲主要國家的領導人及其在美國的親大西洋派支持者不願接受21世紀歐洲地緣政治重要性下降的現實,這就是北約不僅在冷戰結束後得以存續,而且還擴大了其地理範圍的原因。俄羅斯對烏克蘭的侵略使歐洲領導人和美國的親大西洋派人士重新認識到歐洲的地緣政治意義,他們將俄羅斯今天的威脅等同於冷戰時期蘇聯的威脅。但這種威脅根本不一樣——兩者相去甚遠。
今天的歐洲擁有抵禦俄羅斯的經濟和人口能力,但卻缺乏這樣做的意願。八十年來,歐洲一直將國防委託給美國,而美國在很大程度上也樂於接受其作為西歐主要防禦者的角色。在冷戰期間,尤其是在冷戰初期——霍爾伯恩撰寫《歐洲的政治崩潰》一書時——這可以說是美國的地理政治需要。但如今,這已不再是地緣政治的必然。
川普總統正在努力——儘管面臨着巨大的官僚阻力和親大西洋派的反對——將美國的歐洲保護國轉變為盟友。他也在中東,並在一定程度上在亞洲做着同樣的事情。川普在這方面的政策在某種程度上讓人想起尼克松主義,該主義為我們在中東和亞洲的盟友提供了抵禦潛在侵略者的手段。
尼克松在20世紀70年代初應對的是東南亞曠日持久且不受歡迎的戰爭以及中東的衝突,就像川普正在應對伊拉克和阿富汗曠日持久且不受歡迎的戰爭一樣。然而,尼克松當時仍然需要與蘇聯進行冷戰,這就是他沒有將該理論應用於歐洲、而是促成與中國關係正常化並與蘇聯緩和關係的原因。川普正在與中國進行冷戰,這就是他試圖擺脫在歐洲和中東的保護國角色、改善與俄羅斯的關係,同時努力避免與中國發生軍事衝突的原因。
霍爾伯恩無疑是一位親大西洋派人士,他堅持認為歐洲需要美國的保護才能抵禦潛在的蘇聯侵略。但那是1951年的事了。七十四年後,隨着蘇聯威脅的消失以及歐洲完全有能力自衛對抗俄羅斯,地緣政治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俄羅斯甚至無法征服烏克蘭,更不用說整個西歐了。美國在印太地區的利益比在歐洲更大,因此應該相應地分配其有限的資源。
霍爾伯恩在《歐洲政治崩潰》一書中宣稱,1914年之前的歐洲政治體系“已經死亡,無法復活”。川普總統正試圖復興舊歐洲政治秩序的某些方面,以便使歐洲各國能夠自衛。為了美國,也為了歐洲,我們希望他能夠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