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说到洗澡喝茶,这回说喝酒抽烟,咱就充把八旗子弟,把坏事儿说说完。
喝酒这事儿做好了就叫广交天下,不过我这次回去,还真有点儿不太习惯那股子猛劲儿。喝酒必然有喝罪这种下场,醉酒百态着实有点儿意思,我属于文醉,喝高了就找一旮旯迷糊去了,以往跟朋友们痛饮的时候,每每收摊的时候都是给别人叫醒了扔出租车上回家接着睡。过后谈起来谁谁谁的醉态我都一无所知,一般来说我比较早就阵亡了。
再后来,大家伙儿定了点儿小说月报、读者文摘这类的小资画本儿,自诩文化青年,喝酒也改革了,一扫以往饭桌上东倒西歪的糗态,这往后咱都吐在酒吧的洗手间了。
我们那儿喝酒,主要喝四大类,啤酒、红酒、黄酒和白酒。啤酒,最好的当然是现酿的,以前在汉中路有一家、中山北路由一家,叫做好莱坞,还有一间也是现在硕果仅存的,就是金陵饭店楼下的。汉中路那一间虽说是最常去的,可惜当年的酒客太少,硕大的大厅每每是我们一桌人的包场,没撑两年就关门了。中山北路的也好不到哪里,虽然它的黑啤独树一帜,颇有GENIUS之味,最终还是正寝了。这以后想喝现酿的就只能去金陵饭店的地下室,动作快点儿,7点之前半价,这之后的价钱就不是喝酒,感觉上像喝血。啤酒还有个喝法,一定要在夏天的晚上,坐在大街上的排档,要一盆酸菜鱼或者螺蛳,地产的啤酒流水价地上,这种喝法唯一的缺陷就是您得事先观察好地形,找好厕所的所在。
喝红酒,一般是在晚饭后,有钱就去奥杰酒吧,没钱就去南京大学的留学生楼下,有个小屋,叫做“来吧”。一人一瓶干红,做牛饮状,所以我有个广东的兄弟说什么也不请我喝功夫茶,没品味。这次回去,在新年夜哥几个重回奥杰酒吧,可惜,太吵了,按老婆子的话,我们已经过了泡迪吧的年龄了,欢畅变惆怅。不过,老友相聚,我还是首推红酒。
黄酒颇有怀旧之意,我们这个年纪的,喝酒的历程大致可遵循:汽酒(小香槟、麦精露),封缸酒,黄酒,然后红酒(山楂酒),啤酒,白酒,最后才是干红。黄酒要不配大肉,要不配小食。在家的时候,外婆是浙江人,每到入冬家里就常备黄酒,就着咸菜黄鱼汤、笋干烧肉这样的浙江菜,我陪阿婆,其乐融融。最过瘾的一次是在绍兴,咸亨酒店,中号碗温好的黄酒就着茴香豆,出门奔沈园,坐在“红酥手,黄澄酒”的白墙之下,一点儿伤感没有,只想脱下棉袄找找看有没有虱子,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白酒不可多喝,乱性,误事。
烟酒不分家,这句话害人不浅,多少燎原的烈火就是始出于此。回去的这段时间领导放话,放开,不许搞活,于是闷声大发财,猛抽了一气。没啥别的感觉,就是觉得高档烟有点太奢侈了,50块买包烟?灯芯绒的裤子我能穿3、4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