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評：“稀土案”中國損失難估量 這筆賬應當要清算

北京時間3月26日，世貿組織公布了美國、歐盟、日本訴中國稀土、鎢、鉬相關產品出口管理措施案”的專家組報告，給出了對於本案的初裁結果，認為中方涉案產品（稀土、鎢、鉬相關產品）的出口關稅、出口配額以及出口配額管理和分配措施不符合有關世貿規則和中方加入世貿組織的承諾。

對這一結果，美國、日本和歐盟等一齊“歡慶勝利”，我國商務部等相關人士感到沮喪。商務部條法司副司長楊國華向鳳凰財經等媒體回應稱，目前商務部正在評估WTO專家組裁決報告，強調中國政府仍有權向WTO上訴，按照WTO上訴流程，中國政府尚有最多90天時間決定是否上訴。商務部相關人士稱，此案件如果最終敗訴，中國政府將不得不取消已實行數年的針對稀、鎢、鉬採取的出口關稅、出口配額等措施。接近商務部專家則分析稱，這將預示中國稀土敞開供應，政府亦無法約束企業的出口行為。

看得出，美國、日本和歐盟在彈冠相慶，而我國相關部門人士很苦惱。有句話是“早知今日何必當初”，我國當年擠破腦殼也要往WTO裡面鑽，如今釀出了苦酒卻只能啞巴吃黃連暗暗往肚裡吞。自作自受啊！

事已至此，發牢騷也解決不了問題。筆者覺得有必要梳理一下有關稀土問題的相關層面，探究我國在稀土生產和出口問題上的教訓，而引以為戒。

下面，筆者圍繞稀土和這次訴訟的有關情況，理清相關問題，探究個中的奧秘。

 

一、什麼是稀土？它有什麼重要價值？

 

稀土是指元素周期表第Ⅲ族副族的元素，是鈧、釔和鑭系元素共17種元素的總稱。稀土元素從18世紀末葉開始陸續發現，當時人們常把不溶於水的固體氧化物稱為土。據其物理化學性質的差異性和相似性，可分成三個組：輕稀土組（鑭～鉕）、中稀土組（釤～鏑）、重稀土組（鈥～鑥加上鈧和釔）。已發現的稀土礦物有250種以上，其中具有工業價值的約50～60種，最重要的稀土礦物有氟碳鈰（鑭）礦、獨居石、磷釔礦、離子吸附型稀土礦、褐釔鈮礦等。1894年由芬蘭化學家約翰·加得林在瑞典發現，由於貌似土族氧化物，故取名稀土元素。

由於特殊的原子結構，稀土家族的成員非常活潑，且個個身手不凡，魔力無邊。它們與其他元素結合，便可組成品類繁多、功能千變萬化、用途各異的新型材料，且性能翻番提高，被稱作當代的“工業維生素”、“工業味精”、“工業黃金”，是極其重要的戰略資源，在軍事、石油、化工、冶金、紡織、陶瓷、玻璃、永磁材料等領域都得到了廣泛的應用。

從最新潮的黑莓手機到最前沿的電動汽車，小到心腦手術用支架、半導體材料，大到尖端武器、飛機材料，稀土其實與我們形影不離。稀土是鑭、鈰、鐠、釹等17種金屬元素的統稱，近20年來，在新材料和高科技領域的稀土應用技術突飛猛進。由於稀土元素的電子結構非常特殊，具有極為豐富的光、電、磁、熱特性，幾乎每過三到五年就會發現稀土的一種新用途，平均每四項高新技術發明中就有一項與稀土相關。1999年，美國國防部宣布了未來與國防材料相關聯的35種關鍵元素，稀土元素占了其中的15種。

應用方面，如大幅度提高用於製造坦克、飛機、導彈的鋼材、鋁合金、鎂合金、鈦合金的戰術性能，而且，稀土同樣是電子、激光、核工業、超導等諸多高科技的潤滑劑。稀土科技一旦用於軍事，必然帶來軍事科技的躍升。從一定意義上說，美軍在冷戰後幾次局部戰爭中壓倒性控制，以及能夠對敵人肆無忌憚地公開殺戮，正緣於稀土科技領域的超人一等。在超音速飛機中應用含稀土的АЦР1和ЖП207合金，可在400℃以下長期工作，它是現今高溫性能最好的合金之一，它的持久強度比一般鋁合金可提高1～2倍。鋼中加入稀土後，耐腐蝕性能提高60%，而每噸鋼只要加稀土300克左右，作用就十分顯著，可謂四兩撥千斤。稀土添加在酸性紡織染料中，可以提高上染率、調整染料和纖維的親和力、提高染色牢度、改善纖維的色澤、外觀質量及手感柔軟度、並可節約染料及減少環境污染和減輕勞動強度等。稀土元素可以提高植物的葉綠素含量、增強光合作用、促進根系的發育和對養分的吸收。

 

二、稀土在世界的儲量及其變化

 

稀土有這麼多這麼大的作用，真是寶中之寶啊！這樣的寶物，是不可再生資源，開採一噸就會少一噸。稀土在世界的儲量分布如何？

據百度百科上提供的“世界稀土資源儲量”顯示：

 

1989年時，儲量排序為

中國稀土儲量3600萬噸，占世界的80%；

美國儲量550萬噸，占世界的12.3%；

印度儲量180萬噸，占世界的4%；

澳大利亞儲量48萬噸，占世界的1.5%；

俄羅斯儲量45萬噸，占世界的1%。

 

到1993年，排序變化如下：

中國4300萬噸，占43%

俄羅斯1900萬噸，占19%

美國1300萬噸，占13%

澳大利亞520萬噸，占5.2%

印度110萬噸，占1.1%

 

而截止2011年，排序變化更大：

美國稀土儲量躍居世界第一，占全球稀土儲藏量的40%，

俄羅斯第二占30%，

中國第三占23%，

印度第四占7%。

 

從上可看出，原來儲量占世界第一的中國，排名落後到第三了；而原來排名第二的美國，卻躍居世界第一了。

 

三、美、日、中在稀土開採和進出口上的不同策略和狀況

 

美國：

美國在稀土戰略上十分精明，採用只探不採。

美國由於其自身的需求，曾經在中國稀土資源沒有與世共同分享的條件下，稀土消費和氟碳鈰礦產量一度居世界第一。八十年初，隨着中國稀土走出國門，美國“戰略礦物原料特別工作組”以總統的名義，向國會提交一份長達33頁的報告指出，必須採取行動，加強儲備，開拓全球資源。稀土儲量居全球第二位的美國，逐漸減少直至停止開採本國資源。2002年，美國封存了國內最大的稀土礦芒廷帕斯礦，鉬的生產也已停止，轉而每年從中國大量進口。到2009年時，美國稀土儲量為1300萬噸，占世界稀土儲量的13%，而產量很低，所需稀土資源主要從中國進口。到2011年時，美國稀土儲量已達世界第一，占全球儲量的40%。

 

日本：

日本是渲染稀土荒擔憂論調聲音最大的，日本沒有稀土礦，所需稀土全部依賴進口，卻身為世界稀土消費和生產、出口大國。雖然它已廉價從中國購買、儲備了能用100-300年的稀土，但仍然大張旗鼓地邁開了全球尋找稀土廉價供應商的腳步。日本外交官的身影頻繁穿梭於印度、越南、蒙古、哈薩克斯坦，這些國家有個共同點：擁有或可能擁有稀土。

近年來，日本在購得大量稀土後，並不急於使用，而是將之存於海底，以應對未來能源之需。日本、韓國通過進口和礦山購買，占有了世界稀土的30%以上的儲存份額，中國出口量的近70%都去了這兩個國家。

 

中國：

唯獨中國，擁有千軍萬馬的開採大軍，一齊開動馬力，大采濫采，留下了嚴重的環境污染，然後低價出口到它國。

從上個世紀80年代開始，中國開始大規模出口稀土，一度採取過出口退稅這樣的鼓勵政策。後來，中國就成為了全球最大的稀土生產國，供應着全球九成以上的稀土。

日本、韓國、美國都大量從中國進口稀土。西歐國家儲量本就不多，就更加珍愛該國稀土資源，也是中國稀土重要用戶。發達國家的貪婪表現在，除了生產所需，它們不但通過政府撥款超額購進，存儲在各自國家的倉庫中——這種做法，日美韓等國行之有年；除了購買，還通過投資等方式規避中國法律，參與稀土開發或者直接引誘中國稀土走私，行公開掠奪之實。

根據相關政策，出土含有稀土的加工品不受配額限制。這個政策為外商通過加工半成品的方式變相無限制地轉移中國的稀土資源提供了便利。早在2010年，英國《金融時 報》就報道過，全球約有95%的稀土產出來自中國，但中國也占了全球需求的65%左右——不過這些需求之後幾乎都被製造商再出口到國外，中國不過是外商的一個超級加工廠和中轉站而已。

早在2010年10月16日，商務部對外貿易司工業品處處長晁寧就在北京公開表示，中國稀土儲量在1996至2009年間大跌37%，只剩2700萬噸。按現有生產速度，我國的中、重類稀土儲備僅能維持15年至20年，不排除有一天需要依賴進口稀土。

到2011年時，我國的稀土儲量只占到世界儲量的23%了。

 

四、開採稀土會對環境和資源造成哪些嚴重破壞？

 

中國不僅沒有從寶貴的稀土資源中獲得應有的利益，反而付出沉重的環境和資源代價。浸取礦石用的濃酸、開採伴生的放射性元素、製造的有害有毒氣體液體……從開採到冶煉的整個過程都伴隨着嚴重污染，這些污染甚至直接威脅着地下水安全，危及人體健康。更不用提，開採可能帶來的山體鬆動、滑坡等問題。

中國國內稀土界素有“南贛州、北包頭”之說。在重稀土資源豐富的贛州，稀土開採一度使用的池浸工藝被稱為“搬山運動”：先砍樹後鋤草，然後剝離表層土壤，所到之處山體植被都會遭受難以修復的破壞，浸出、酸沉等工序產生的大量廢水富含硫氨、重金屬等污染物，嚴重污染飲用水和農業灌溉用水。而在包頭，雖然輕稀土為主的稀土礦開採過程對環境的破壞力相對較小，但礦石的分離和冶煉過程仍不可避免對環境造成污染。

不僅如此，我國開採稀土過程中的浪費更為驚人。據悉，包頭主東礦年開採鐵礦石1000萬噸中含稀土50萬噸，其中利用10%，浪費10%，其餘80%進入尾礦壩。

大規模開採下，我國稀土出口增長很快，走私也很嚴重。2010年我國出口稀土39813噸，比原計劃高出9555噸。與此同時，稀土走私繼續泛濫，在2009年前後不到一年的時間裡，我國海關連續破獲稀土走私大案，涉案稀土總量上萬噸。

大規模開採，造成中國的稀土儲量消耗很快，官方的數字是，包頭稀土礦主要礦區資源僅剩三分之一，南方離子型稀土礦（即江西、福建產區）儲采比已由20年 前的50降至目前15。如果繼續不加限制地開採，我國的稀土資源將會日趨枯竭。早在2009年10月，“稀土之父”、中國科學院院士徐光憲就指出，我國南方五省蘊藏着非常寶貴的中重型稀土，如果按照當時的開採速度，10年就會開採完了。而按照目前的狀態開採稀土，世界最大稀土礦白雲鄂博礦稀土資源甚至可能在30年內消失。

網友碎星高聲疾呼：大規模非法開採稀土礦，經硝酸銨、硫酸等劇毒化學藥水洗礦的廢水不作任何處理，直接排入河裡。從各個挖礦點看到，大量機械在幾個山頭全面開工，大片青山變為黃土高坡，大片樹木已被砍伐，山下的洗礦池裡硫酸硝酸銨等化學品的臭味在一公里之外也可聞到。大量有劇毒的廢水直接穿過水稻田而排入小河流入西支江。廢水所到之處，農作物全部死亡，小河中的魚蝦因死亡也發出一陣陣的惡臭。此外，每逢大雨來臨，山上大量裸土被洪水衝下山，造成大量農田被淹沒。如果這樣，以後子孫後代就再也無地可耕；上下游其他地方人民與政府為保護水源所做的努力將會白費。

更嚴重的是稀土開採造成了放射性污染，嚴重時導致疾病。如贛南稀土礦區白血病病例對照研究的結論是稀土環境暴露史、有機磷農藥接觸史與當地白血病發病有關。趙福祥、 張伯明、吳小平《江蘇省稀土礦開發利用中的環境放射性污染初步調查》披露：目前， 全省稀土礦開發利用單位有15個，按環評設計能力運行，年分離南方離子型稀土精礦15.6 kt、北方稀土精礦14.8 kt、北方氯化（或碳酸）稀土21.9 kt。稀土礦在其開發利用中的放射性對環境和 人的影響是不可忽略的。核技術及應用碩士賀歡的論文《攀西稀土礦開採中氣載放射性污染研究》披露：稀土礦是伴生放射性礦物之一，其除了含有所需的稀土礦用成份外，同時伴有高於規 定水平的天然放射性物質的礦物資源。礦石中的天然放射性核素以天然釷為主。以攀西典型稀土礦空氣中粉塵放射性數據，計算結果表明僅僅是吸入232Th所造成的劑量，而232Th是不斷衰 變的，它的一系列子體核素的內照射危害不容忽視。

2005年6期《中國科學院院刊》刊登了由徐光憲、師昌緒、王淀佐、趙忠賢等15位院士的《關於保護白雲鄂博礦釷和稀土資源，避免黃河和包頭受放射性污染的緊急呼籲》。15位院士在《緊急呼籲》中指出，一多年來白雲鄂博的釷礦和稀土資源並未得到有效的保護和合理的利用，長此下去，不僅會造成資源的巨大浪費，還將使黃河和包頭面臨放射性污染的威脅。《緊急呼籲》還指出，目前萃取分離釷和稀土技術已很成熟，成本增加很小，2005年計劃生產5萬噸稀土，則可附帶提取300噸二氧化釷。若國家以每噸1萬～2萬元成本價加以收購，作為戰略能源儲備，待釷―鈾233反應堆技術成熟時，就可利用儲備的二氧化釷製備核燃料。

2011-08-04人民網記者張彬分文：《“稀土之都”變成“輻射區” 環境代價誰來買單？》報道指出：中國在以“白菜價”賤賣稀土的同時還付出了巨大的環境代價。占全國的97%稀土資源儲量的內蒙古白雲鄂博礦，其稀土開採的利用率僅為10%。在開採過程中，大量的尾礦漿排入窪地，形成11平方公里的“礦湖”，堆放尾礦漿1.35億噸，其中含有約7萬噸的放射性金屬釷。釷和 鈾有着極其相似的特性，所以在包鋼“稀土湖”正西2公里處，就有一處遠近聞名的“癌症村”。

 

五、中國為什麼會大量開採、出口稀土？為何稀土的價格低廉？

 

我國開採稀土的企業很多，規模很大，還有偷采的黑礦，用千軍萬馬來形容毫不誇張。而出口量占全球的90以上，可以毫不謙虛地獲取“世界出口冠軍”的“桂冠”。

之所以出現這種局面，與市場經濟環境下，高層盲目追逐GDP指標、地方和個人熱衷於追求集團利益和個人蠅頭小利有關。只講政績，忽視環境和資源的破壞；只看眼前和局部，不顧長遠和整體；利益驅動下鋌而走險，違法開採和走私，等等，這些必然造成開採隊伍雲集、出口數量龐大的局面。

當前純度為99.9%的氧化鈰為18元/公斤，過去最高賣到30元/公斤，有時稀土的價格甚至賤過豬肉。就拿提價的氧化釹來說，它的售價最少應該在110至120元/公斤之間，才能夠補償鑭、鈰、釔和部分重稀土元素積壓造成的損失。

中國稀土價格仍徘徊在低谷。從1990年到 2005年，中國稀土的出口量增長了近10倍，可是平均價格卻被壓低到當初價格的64%。在世界高科技電子、激光、通訊、超導等材料呈幾何級需求的情況下，中國的稀土價格並沒有水漲船高。一些來自稀土企業的代表說，按照當前的價格，稀土企業的利潤只是在1%至5%之間。

中國稀土產業在世界上擁有多個第一：產量第一，占世界稀土商品量的80%至90%；銷售量第一，60%至70%的稀土產品出口到國外，但為什麼我們卻沒有價格話語權呢？

專家指出，中國稀土產品價格長期以來一直受國外商家控制。國外一些有實力的貿易商和企業在低價時大量購進中國稀土產品，價格上漲時則停止採購、使用庫存，待再次降價時再行購進。這就逼着國內企業競相降價出售。國外都是大買家，而我們是100多家企業對外銷售。中國出口企業之間的惡性競爭，使寶貴的稀土短線產品釹、鋱、鏑、銪等低價外銷，而鈰、鑭、釔等大量積壓，企業在微利線上掙扎。

 

六、歐盟、美國、日本為什麼要起訴中國？

 

由於我國盲目、無序、大規模地開採和出口稀土，加上違法分子大量地偷采和走私，產生了許多問題，如環境污染、資源破壞、價格低廉等等。嚴酷的現實迫使高層採取應對措施，以求改變這種混亂、嚴峻的局面。

高層採取的措施為：削減稀土出口配額及產量。

根據商務部下發的2010年稀土出口配額文件，2010年全年的稀土出口配額總數為3.0258萬噸，比2009年的5.01451噸少了近40%(世界需求為4.8萬噸)。2010年7月初，中國更是宣布將2010年下半年的稀土出口減少72%。這是中國首次大規模減少稀土出口。

限制政策一出，猶如捅了馬蜂窩，美國、日本等國紛紛跳出來公開指責中國破壞自由貿易精神，強硬地在外交上逼迫中國放寬稀土出口政策。2010年10月18日，中國稀土學會一位人士表示，日本和美國正計劃對中國採取進一步施壓措施，要求中國放寬稀土出口。但中方不為所動，繼續堅持削減稀土出口的立場，同時表示對國內稀土行業的整頓將更嚴厲。 

中方的措施，攪黃了歐盟、美、日等低價狂購中國稀土的美夢。為了恢復以前那種肆無忌憚地狂掃中國稀土的狀況，它們聯手夾擊中國，想通過WTO這隻黑手，來擊垮中國最後一道防線，所以，它們向WTO起訴了中國。

 

七、起訴的基本情況

 

從2010年2月開始，美國貿易官員就對外“放風”稱，“將就中國的稀土政策上訴到WTO。”同時，《紐約時報》等媒體報道，“許多美國企業都對中國下調稀土資源的出口量表示不滿。同時，中國限制稀土資源出口的政策使中國的製造商獲益，並讓國外對手處於不利境地。”

歐盟企業界屢屢訴說受到中國限制稀土出口影響，並要求歐盟採取措施。德古赫特要求中國保證滿足歐盟對稀土的需求。2010年11月，德國經濟部長布呂德勒表示，世界上面臨一個稀土歐佩克的危險，因此號召德國企業組建一個“原材料合作組織”，來對抗中國對稀土的壟斷。　　

2012年3月13日，美日歐將中國稀土、鎢、鉬相關產品的出口關稅、出口配額及出口配額管理和分配措施訴諸WTO爭端解決機制，雙方磋商無果，同年7月23日，WTO成立專家組作為該案裁決機構。

美國總統奧巴馬將在當地時間2012年3月13 日發表聲明，擬聯合歐盟和日本針對中國限制稀土出口向世界貿易組織(WTO)提出貿易訴訟。這次“告狀”距美國成立主要對付中國的“跨部委貿易執法中心”不過15天，距WTO裁定中國限制9種原材料出口違規也僅一個月，美國似乎正“有條不紊”一刀一刀“割中國的肉”。《紐約時報》稱，“汽車部件、整車、太陽能板、補貼和稀土都是本周對華下手的對象”，要不是避開中國領導人上月訪美，歐美早就下手了。歐盟官員13日確定不久就將遞交“狀紙”。日本的表態略顯謹慎，內閣官房長官藤村修表示“正在考慮”。

美聯社12日引述白宮高級官員的話稱，美國尋求WTO幫助的目的是向中國施壓，促中國政府解除對稀土出口的限制政策，為美國企業創造公平競爭環境。

路透社13日稱，美國與歐盟早就準備對中國的稀土出口限制向WTO 提起訴訟，但他們一直在等待針對中國其他原材料出口限制的訴訟結果。今年1月30日，WTO裁定中國限制鋁土、焦炭、螢石、鎂、錳、金屬硅、碳化硅、黃磷和鋅等9種工業原材料出口違反國際貿易規則。此裁決後，“各方看到了勝算”。

德國《金融時報》13日的文章說，歐盟不久就將遞交控告書，理由是中國限制稀土出口。歐盟議會綠黨黨團副主席彼蒂科菲爾表示，“估計（歐中）很快將出現新的爭吵。”在上周五歐盟貿易委員會會議上，所有27個成員國都同意重新啟動訴訟程序來對抗中國。

日本《每日新聞》13日稱，中國在2010年7月大幅削減稀土出口量，導致稀土國際價格暴漲，2010年9月又因為釣魚島撞船事件導致中國停止對日本稀土出口。而日本稀土9成以上靠從中國進口，因此日本對此非常不滿。日本富士電視台稱，國際社會早就應當聯合起來，對中國自私的做法予以制裁，“讓中國想憑藉稀土妨礙別國正常發展的陰謀敗露”。《產經新聞》13日稱，面對國際社會嚴峻的包圍網，中國將不得不重新制定戰略。 

美聯社稱，奧巴馬這番舉動是想表明，自己領導的政府正在打擊“來自中國的不公平貿易”。路透社說，奧巴馬近期創建了一個“跨部委貿易執法中心”，該中心預計在未來幾個月內開始運行，首要目標就是確保中國尊重WTO規則。

 

八、WTO初裁結果和美、日、歐盟的狂歡

 

2014年3月26日，世界貿易組織(WTO)經過兩年權衡，於2014年3月26日裁定中方涉案產品的出口關稅、出口配額以及出口配額管理和分配措施不符合有關世貿規則和中方加入世貿組織的承諾。商務部披露，專家組報告認為，中國對於稀土、鎢、鉬產品的出口關稅、出口配額以及對相關出口企業施加的出口業績和註冊資本要求不符合《1994年關貿易總協定》及《中國加入議定書》的相關規定。

WTO裁定世貿組織公布了美國、歐盟、日本訴中國稀土、鎢、鉬相關產品出口管理措施案專家組報告。這份報告長達257頁，但核心結論被多家國際媒體歸納為兩方面——專家組認可中方對稀土、鎢、鉬採取的綜合性資源與環境保護措施，但裁定中國對於稀土出口配額的作用與保護資源無關，認為出口配額不是防止走私或出口非法開採稀土產品的必須措施，不能防止非法開採或生產稀土的國內消費，反而會對國內消費者傳遞刺激消費的負面信號。

 

初裁結果公布後，美國、歐盟和日本等歡呼雀躍。

“這是美國、歐盟和日本取得的重大勝利”，英國《金融時報》說，WTO的裁決受到美日歐貿易官員的歡迎。歐盟貿易委員德古赫特表示：“裁決表明，沒有哪個國家能夠從全球市場囤積稀土，而讓其他WTO成員國付出代價。”美國貿易代表弗羅曼說，美國製造商為同樣的稀土支付的價格比中國競爭對手高出3倍，“裁決將意味着美國製造業企業和工人將能夠公平競爭了”。日本經濟產業大臣茂木敏充27日稱讚WTO全面承認日方主張，“強烈要求中國儘早糾正稀土出口限制”。至於他們為什麼這麼高興，《金融時報》說，北京方面2009年出台稀土出口限制政策，在2011年導致全球稀土價格飆升，部分稀土價格漲幅一度高達500%。

“美國贏得與中國圍繞稀土出口的爭奪”，美國麥克拉齊報系26日說，由於從混合動力汽車電池、智能手機，到平板電視和高質量鋼鐵，稀土在高科技領域的幾乎方方面面都至關重要，而中國的稀土產量占世界總產量的95%，因此美日歐與中國的稀土貿易爭端可以說影響着當今世界幾乎所有電子設備製造領域。2012年，美國最先向WTO起訴中國，隨後歐盟與日本加入。中國則提出“保護環境”這一非常西方式的說法來抗辯。而WTO最終站在了美國等一邊。

在美日歐媒體過去多年描述中，坐擁全球最大稀土儲備的中國總像是壟斷資源的“地主”。日本媒體抱怨中國2010年因釣魚島問題大幅減少對日稀土出口，英國《金融時報》宣稱在分配稀土資源時，中國得到了“上帝的垂青”。美國一家網站曾說中國控制稀土“讓我們戴上鐐銬”。

 

九、中國為什麼會敗訴？

 

WTO專家組裁定中方敗訴：中方涉案產品（稀土、鎢、鉬相關產品）的出口關稅、出口配額以及出口配額管理和分配措施不符合有關世貿規則和中方加入世貿組織的承諾。

簡單說，就是兩條：一是不符合有關世貿規則，二是中方違背了當初加入世貿組織的承諾。

世貿組織本來就是為美、歐等服務的組織，其規則當然會傾向於美、歐等。事實證明，中國想從WTO中分一杯羹，卻往往適得其反，總是以吃虧收場。另外，打鐵先要自身硬，中國嚴重的腐敗催生出稀土開採和銷售上的一系列問題，這客觀上為他人找到不利於己方的口實。

中國由於無節制地開採稀土，造成巨大的環境破壞和資源浪費，出台相關舉措本來天經地義，可裁決的專家組卻認為中方“為環保”並不令人信服，限制出口是為“產業政策”而非“環保”，不能以環保為藉口控制稀土國際貿易。

WTO 的專家組由三位成員組成，分別來自摩洛哥、烏拉圭和贊比亞。在《入世議定書》中，中國已經承諾不再對附件中沒有列舉的產品徵收出口稅，也不再提高對列舉產品的出口稅幅度，如果遇到特殊情形必須徵稅或提高徵稅幅度，中國應該事先與其他相關國家協商，尋找共同接受的解決方式。不知為何，當初中國參加入世談判時，“稀土”這麼重要的產品並不在附件列舉的產品中，這到底是由於當初中方談判代表疏忽大意還是無知還是別的什麼原因？

專家是基於兩個理由來判斷環保豁免的：1.得證明中國的出口限制和保護人類、動植物生命和健康，保護可竭自然資源有着密切的關聯性。2.得證明在中國國內也一同實施了限制開採與銷售的措施。

結果這兩條，專家組都認為證明不了，且表示不能藉口保護資源而試圖控制國際市場。專家組在全面研究、衡量了中國國內稀土政策後的結論是，整體來看，其實是鼓勵國內稀土開採，並且以保護中國製造商的優先使用為前提的。

對專家組上述結論，筆者認為否定第一項，即“不能證明中國的出口限制和保護人類、動植物生命和健康，保護可竭自然資源有着密切的關聯性”，純粹是專家組站在美、歐立場強詞奪理；而否定第二項，即“不能證明在中國國內也一同實施了限制開採與銷售的措施”，這是專家組抓住中方的軟肋借題發揮。

第一項，是由專家組的美、歐立場決定的，帶有先入為主的流氓做派，筆者覺得不值一駁。

而第二項，中方自身嚴重的腐敗問題催生的亂象，為他人找到口實。

客觀上，雖然中國近年來對稀土的產銷管理越來越嚴，但由於腐敗根深蒂固，造成稀土在開採、生產、銷售上形成了一條黑色的利益鏈條，很難斬斷。

2010年開始，中國大幅削減稀土出口配額，並且推動行業整合，大魚吃小魚，淘汰落後的產能，也加大了對非法開採的打擊，組織了專項行動。然而，采“黑礦”依然很嚴重。《法制周末》的記者去年去了稀土主要產地之一的江西贛州採訪，報道這麼說，“作為南方稀土老大的江西省，2013年第一批生產指標卻僅為3950噸。指標與產能的巨大差額，使得‘吃不飽’的稀土分離企業大量使用黑礦來‘充飢’。”還有那些想要逃脫資源稅等各種稅費的“地下礦”就更不說了。無序亂采不僅僅是環境災難，也是資源魔咒，2011年是稀土資源價格暴漲的一年，而國外海關統計的從中國進口的稀土的量比中國海關統計的出口量高出足足120%。可見，腐敗催生的稀土產銷的亂象，成為難以抹去的陰影。

再則，中國當年受美、歐誘惑，不惜一切代價地往火坑裡跳，參與談判的高官在關鍵談判中連連讓步，這使日後中方在涉及到爭端時變得非常被動。果不其然，現在終於被WTO專家組裁定為“不符合中方加入世貿組織的承諾”。對此，中方似乎有種“打落牙齒往肚吞”、“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的味道。教訓慘痛啊！

 

十、學者觀點

 

中國人民大學經濟學院教授、博士生導師賈根良2014年3月27日在《對WTO裁定“稀土案”中國敗訴的簡評》一文中說：

今天媒體發布了WTO裁定“稀土案”中國敗訴的消息，這再次暴露了 WTO作為發達工業國御用工具的本質，凸顯了WTO、美國、歐盟和日本在中國稀土問題上的強盜邏輯。近兩年來，筆者觀察到，在調解國際貿易爭端上，WTO 實際上已經不起作用，美國、歐盟對中國光伏產業的“雙反”、巴西對中國製成品徵收高關稅等都說明誰願實施保護主義就實施，WTO實際上已經失效。因此，中國不用理睬WTO的裁定，想怎麼做就怎麼做。筆者認為，實施出口配額是遠遠不夠的，我還是堅持三年前在下面這篇舊文等文章中的觀點：完全禁止稀土出口，把資源行業(包括稀土)的外資企業全部國有化，對稀土等出口行業徵收禁止性的資源租金稅和環境污染稅。

筆者曾提出取消 出口退稅等一系列措施，目的就在於調整經濟結構，為中國高端產業的投資保護和貿易保護創造條件。我國加入WTO是在新自由主義支配下做出的決策，我國應該藉此WTO裁定“稀土案”中國敗訴的機會對我國加入WTO對國民經濟造成的危害進行政策辯論。

 

十一、結語

 

筆者認為，對我國稀土開採和出口的問題，完全是我國自己的事，歐盟、美、日卻橫加干涉，這樣可笑又可鄙的事，居然得到WTO的認可，可見WTO的規則有多麼荒唐。這也清楚地表明WTO純粹是與美國等西方國家一個鼻孔出氣的傀儡機構。基於這樣的認識，歐盟、美、日向WTO起訴中國，WTO判中國敗訴，也就不奇怪了。

同時，通過梳理我國稀土行業產、銷的狀況，確實發現存在不少由腐敗催生的嚴重問題，造成我國環境和資源的嚴重破壞，需要下狠手進行整治。

對稀土的出口問題，筆者同意賈根良教授“完全禁止稀土出口，把資源行業(包括稀土)的外資企業全部國有化，對稀土等出口行業徵收禁止性的資源租金稅和環境污染稅”的觀點。

當初美國等西方國家引誘中國加入WTO，又不斷設置障礙，吊足了一些高層官員的胃口，在高官動心後，又設置多種障礙，撩撥得高官欲罷不能，以致擠破腦袋也要加入進去，實則讓對方套上了枷鎖。在當初世貿談判中，中方代表的連連讓步，造成難以挽回的損失，嚴重損害了國家利益。這筆賬一定要清算！

筆者強烈呼籲我國趕緊退出WTO，擺脫西方的陷害，早日走上獨立自主發展壯大的社會主義康莊大道！（2014年3月31日）

 

原題：稀土、WTO及其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