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季刊微信專稿 近日來,被隔離在外地的武漢和湖北人的遭遇,引發不少媒體的關注。雖然,有一些善待他們的事例,但是,各種媒體或自媒體還是爆出了不少他們在外地遭到歧視或被不公對待的事件:有不給住店的,有直接從住所被趕出來的,有被拉到指定地點隔離自己支付高昂房費的,有派專人看守禁足卻不按時提供飲食的,有泄露武漢和湖北人詳細個人信息的,各種硬核做法花樣翻新,層出不窮。總之,被隔離在外地的不少武漢和湖北人,在吃、住問題上遇到了難處,更妄論各種言語、行動和情緒上的歧視。截至今天(1月29日),整個湖北省確診的病例不過3554例,武漢確診的病例也不過1905例,就算以病患人數放大十倍計,與湖北6000萬、武漢1400萬,這麼大的人口基數比,感染者依然是極少數,比例極低。固然,考慮到疫情的傳播以及嚴重程度,各地應該對疫情保持高度警惕,但我們要防的,終究是疾病,而不是哪個籍貫的人群。更何況,許多在外地的武漢和湖北人,並不是病毒的攜帶者。他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外出,如今又有家不能回,有店不能住,這份淒涼與困苦,應該得到同情與幫助,他們也是在為抗擊疫情做貢獻啊!即或其中真有患上新冠肺炎者,也應該得到當地政府和人民的妥善醫治和對待,他們是人,而不是帶有病毒的試驗生物!咱們有些同胞,總是能找到各種方法來歧視別人,以證明自己的優越:從口音,到長相,從學歷,到財富,從飲食習慣,到走路姿勢,都能找到自身優越或歧視別人的理由。好了,這回,找到了一個歧視武漢和湖北人的理由:你們是新冠肺炎的傳染源!在歧視別人的過程中,得到自我心靈的滿足,真實地暴露出部分國人的畸形心理。不用細想,我們就能明白,今天我們因着新冠肺炎歧視武漢和湖北人,或許明天就有人因着我們的什麼肝炎、腸炎、鼠疫,來歧視我們。為什麼要這樣彼此傷害呢?為什麼不能設身處地地替別人想想呢?這些在外的人中,有不少是拖家帶口的,上有老,下有小啊。為什麼不能在別人危難之時,伸出援助之手呢?在今天這樣一個大流通的時代,這樣的患難,說不定哪一天就臨到了我們自己的身上。思來想去,這種歧視,還是可以在我們的文化里找到點原因的。咱們中國人的文化(其實,絕大多數的文化都大同小異),都是在崇拜和敬仰強者,賦予強者尊敬與尊榮;而歧視、貶低或忽視弱者,使他們承受卑下與羞辱。而更極端的做法是:只有強者才有生存與話語權,弱者或失敗者,或許連基本的生存權都得不到保障(這就是咱們中國人骨子裡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文化)。或許有些人說,這難道不是應當的嗎?成功就是對成功者的獎賞,他們曾經那麼努力,歷史就應該由勝利者書寫。強者恆強,弱者恆弱,難道不是物競天擇的自然規律嗎?誰叫你弱小呢,誰叫你不夠努力呢?卻不知這種思維,會讓我們自己在成為弱者的時候,承受更大的報應。因為那些曾經的弱者,會把當初的羞辱與仇恨加倍地傾倒在我們(曾經的強者)身上。我們不要低估仇恨的力量。下面,我就在中國歷史的語境下,簡單推導一下這種歧視的後果。在這種文化思維慣性下,出於人趨利避害的本能,每個人都會渴望成為也必須成為強者(或成功者),而逃避也拒絕成為弱者(或失敗者),因為只有強者,才能擁有自己想要的一切,逃避所受的傷害。所以,在成為強者的過程中,人們為了成功,就會拼盡全力,不顧道德底線,不擇手段。於是,厚黑學,就成為競爭者們的必備技能。這就是中國歷史從某個側面揭露出來的歷史事實。在成為成功者之後,這些強者會竭盡壓榨弱者之能事。因為尊崇強者與歧視弱者是一體的兩面,凡歧視弱者的人,必尊崇強者。強者們認為自己今天的成就,都是當年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焉能不窮奢極欲,占有越來越多的社會資源?!於是,強者越強,弱者越弱,社會貧富差距越來越大。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直到,因着饑荒、旱災、水災或瘟疫,出現歷史的拐點,那些被壓榨得一無所有,也一無所懼的社會最底層,被迫揭竿而起、前赴後繼地走上戰場,去推翻原來的強者或強者的後裔,去建立一個新的王朝,開始新一輪的歷史循環。這就是中國歷史朝代更替的循環怪圈。讀史者經常驚詫於朝代更替時造反者們的殘暴,卻常常忘記當初的壓榨與剝削又是何等地殘酷與不屑。我們把視野放寬到世界。二戰時期,希特勒領導的納粹政府,就是有計劃、有預謀、有組織地消滅一些社會弱勢群體(包括殘疾人、有精神疾病的和街頭流浪人員等。德國電影《八月的霧》對這些內容有充分的描寫)。那些本該救死扶傷的醫務人員也成為政府的幫凶,用當時先進的醫療科技來除掉這些所謂的“社會渣滓”。這是何等可怕的文化,以致引起其他文明國家的警惕,一起聯合起來對付這個第三帝國,把他們釘在了歷史的恥辱柱上。所以,歧視弱者,可不是一件小事。大到關乎政治、政體,小到關乎個人修養,鄰里和睦。還有一層,很多人認為,只要我們對弱者不落井下石,不雪上加霜,就算是仁慈了,孔老夫子不也說:己所不欲勿施於人。我不否認,這對在“痛打落水狗”教育下成長起來的人來說,或許是一種“仁慈”,但這種“仁慈”遠遠不夠。在兩千年前的西方,當時的羅馬帝國也奉行崇尚強者的文化,當他們發生瘟疫的時候,他們中也有不少人拋棄病患中的親人,視他們為累贅,自己遠避他鄉。這時,許多的基督徒卻開始主動照顧這些被親人拋棄的弱者。有些病患因此得着痊癒,但也有不少基督徒因此染病離世。不過,基督徒的行為,最終還是受到當時異教世界的尊重與肯定,因為他們體現出了超出常人的勇氣與善良(參《基督教的興起》第四章“瘟疫、社會網絡與歸信”)。那麼,基督徒們為什麼有如此卓越的行為呢?因為他們有主耶穌的標準:你們願意人怎樣待你們,你們也要怎樣待人(路6:31)。這是一個更高的標準:己所欲,施於人。當然,要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尤其對於擁有資源的強者而言,更是如此,並非簡單地說教、示範,設身處地為他人着想就能做到的,它需要至少兩個前提。第一個前提是,強者(或成功者)必須知道並承認:他之所以成為強者是由於恩典,而不是自己的努力。這當然不是說成為強者不需要努力,而是說,在成為強者的諸多因素中,努力或許不是最不關鍵的因素;因為大家都很努力,而成為強者的,終究寥寥無幾。在成為強者(或成功者)的諸多因素里,有太多自己無法掌控的東西,其中有家庭背景、天分、機遇等。第二個前提是,這個強者知道並且承認:他強大的目的,就是為了幫助弱者,而不是為了讓自己擴充實力,爭取更多的資源。這就更難了。很多強者不去害人就不錯了,怎麼能舍己幫助別人呢?除非他認為自己所擁有的,是一個比自己更強者賜予的。憑着他自己,他也一無所有。這真的是太難了!說實話,這兩個前提,在世界絕大多數的文化中,是找不到基因的。哪一個強者不認為自己的強大,是自己艱辛努力得來的呢?哪一個強者會主動放棄自己的優勢,而去俯就那些卑微的人呢?這樣的文化基因,只能在十字架上找到:至大全能的神願意俯就卑微的人類,為了赦免人類的罪,甘心樂意地被釘在十字架上。很多人嘲笑基督教的神,他們說,你們的神連自己都救不了,還能拯救別人嗎?他們無法接受一個自己軟弱,放棄自己的權利,也要求祂的子民軟弱,放棄自己權利的神。卻不知這看似軟弱與愚拙的十字架,這麼智慧與奇妙地解開了中國以及全人類發展中彼此相恨的死結。這種強者對弱者的愛,激勵着一代又一代的基督徒,願意嘗試在這個充滿恨的世界去播撒愛的火種。回到我們今天的這個話題。希望通過以上的勸勉,大家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不要再歧視武漢和湖北人,並給予他們力所能及的幫助。願這場瘟疫讓我們中國人走出彼此傷害的惡性循環,走上彼此相愛,彼此舍己的良性循環。讓我們在別人需要幫助的時候,願意伸出自己溫暖的雙手,去接待那些沒有染病的,需要幫助的武漢或湖北人。而那些已經患病的武漢和湖北,也希望醫院、政府、社區可以善待他們。染上這個疾病並不是他們的錯,他們漂流在外,已經是對抗擊疫情的貢獻了,他們有權利得到該有的照顧。大家不要嘴上喊着“武漢加油!”、“湖北加油!”,背後卻冷漠以對,甚至落井下石。求神帶領我們國人,能通過這次的疫情,學會善待弱者,因為我們本是弱者,或者哪一天也會成為弱者。求神引領我們迴轉歸向祂,阿們! ============= 如果您是在朋友圈中看到這篇文章,請點擊手機屏幕的右上角,然後“查看公眾帳號”,點擊“關注”即可。 您若有任何問題,可以直接回應或評論。“生命季刊微信平台牧師團”將為你解答疑惑。 生命季刊微信公眾號:cclifefl 生命季刊網頁:https://www.cclifefl.org/ 擊點左下角“閱讀原文”,即可看到生命季刊的視頻短片及文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