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夢佳人》 長篇情愛小說連載 （59 A）

作者    若雲

許薇下決心要回去，心裡老惦着韋關，不知在牢房裡是死是活。也不知媽在哪裡，如果丈夫是偽區長，恐怕也在監牢裡。越想越睡不着。兒子這兩天忙着找便宜的學校，還不想和他多談。她找到護照，早已過期。她不知有綠卡能不能回國，她戴着老花眼鏡一看，綠卡也已過期幾個月了。這下麻煩了，過去這些事是公司辦的。現在，這些公司不僅找不到，連給他們的房子也拿走了。兒子的護照也是公司辦的，估計也過期了。許薇不會說英文，所以，綠卡要請律師辦。護照可以自己到領事館辦，她不敢開車上高速公路，只好等兒子讀書的學校有着落後再說。等許華找到學校，正式上課一周后，周五放學回來，許薇說：

“華兒，能不能找一天或半天，你沒課時，把媽送到領事館，媽要換新護照。”

“星期二上午二節課，移到周三下午。所以，周二隻剩下下午一節課，是四點。所以，我們有很多時間。如果時間不夠，學校在城郊，媽在校園玩四十五分鐘，我去上課，然後一起回家。”周二，到了領事館，許薇叫許華找地方停車，自己去排隊。人很多，在領事館外面，一直排了二條街。許華停好車回來說：

“媽，你到大樹下坐着休息，我來排隊。”

“都一樣，我看你回學校複習功課，到下午上完課，到這裡來接我。我要麼在門邊，要麼在裡面坐着等你。中飯，我就在對面小攤買一點就行。”許華覺得也有道理，就開車回學校。許薇這裡，排隊很長，但時間不多。原來，裡面開了六個窗口，一小時多一點，就輪到許薇。她把舊護照，申請表，和二張照片遞進去。服務生說：

“沒問題，二小時後，到六號窗口拿新護照。”許薇一聽，很高興馬上能拿到，下周回國內。正要走時，那女的把玻璃窗拉起來，伸出頭對她一邊招手，一邊喊她：

“許女士，等一等！”不到二分鐘，一位不像保安，又不像警察的女士過來，扣着她的手說：

“跟我走！”話音末落，許薇已昏倒在地上。那女士，一手拉住許薇，一手用力敲打窗戶。服務生伸出頭來，她說：

“快，快叫保健醫生，快！”一會，二位女士到了，又摸脈，又量血壓，又翻眼瞼。好一會才說：

“快抬進醫務室！”不知什麼時候睜開眼睛，四五個人圍着她。兒子跪在床邊，亂叫“媽媽”。又過了半小時，領導來了，像是醫生的女的說：

“許薇小姐，總領事來看你了.。”一位文質彬彬，態度嚴肅的中年男人，牽着她的手說：

“你身體不好，就住在領事館。等好了，我有重要的事和你談。”話剛說完，她又臉發青，眼發直，眼睛一閉又昏過去了。醫生趕緊聽心臟，並對總領事說：

“快送醫院急診室。”這時，許華又哇哇大哭，亂喊“媽”。真是亂透了，總領事親自打電話叫救護車。不到十分鐘，救護車送到急診室。只准女保健醫生跟着，急診醫生還不見。全是護士，安裝輸液管道，量血壓，又做心電圖，都末見異常，查腦CT和胸腹透視。這時，醫生來了。左查又摸，看完全部檢查結果，他說：

“一切指標都正常。這是‘異常刺激突發症’，觀察三小時後，可以回去。”女保健醫生問他：

“什麼異常刺激，根本不存在。”急診醫生說：

“這是我的診斷，不會錯。至於要弄清什麼是她的‘異常刺激’，出院後，可以去看看心理醫生和精神醫生，他們會給你正確答覆。當然，要得到病人簽字同意，才能告訴你。”保健醫生出去，向總領事匯報。她建議：

“總領事，你回去休息。我保證，三小時後送到你辦公室。”總領事毫不猶豫地說：

“不，你和我一起陪她，其他人回去。”看這架勢，保健醫生有點莫名其妙，但又不敢問，只好倆人坐在許薇觀察床邊。這時許薇已清醒多了，她說：

“真麻煩你們了，叫我兒子來，你們都回去。出院後，我自己去拿新護照，謝謝。”女保健醫生說：

“不客氣，這位是總領事，在這裡陪你。”許薇心想壞了，喊了一句“天呀”，又昏過去了。保健醫生趕緊按鈴，護士，醫生，心電圖機又來了。查了近一小時，醫生吩咐護士打了一針，不到三分鐘，許薇就睡着了。這時，急診醫生說：

“你們倆人最好先回去，讓她親人在旁邊。這樣，我可以保證，她醒後，馬上回家。”保健醫生問：

“為什麼？這是我們總領事，關心她，保護她。”醫生說：

“原因我不知道，但她肯定心裡有什麼問題，怕見你們倆人。具體要去看心理和精神醫生，才知道為什麼。”總領事英文也不錯，他想了一下說：

“可以，我們回去，叫她兒子來。”到了外面，他寫了一張字條，折好放在她兒子口袋裡，對他說：

“你去照顧你媽，等好了，把這條子給她看。然後，你帶她到我辦公室，我會叫人在門口接你們。注意，你不可以看這條子。”許華知道，這是總領事，是這裡的“皇帝”。所以，頻頻點頭，然後忐忑不安地進去。靜靜地坐在媽床邊。

鍾芳接到通知，叫她到管教所去接方娜。她馬上打電話告訴方岩，方岩考慮再三說：

 “接出來後，住在原宿舍。你賠她住幾天，同時聯繫一所大學附中，或中學讀書，暫時不要見方剛和方娟。當然，更不能與李輝來往。我想，一周左右，你能看出有沒有改變。”鍾芳先叫方娟的傭人，過去收拾方娜的房子。然後，她自己去接方娜。到家洗澡後，吃晚飯時，鍾芳問小娜：

“下步準備幹什麼？”小娜瞪着大眼睛，搖搖頭：

“不知道，反正我不回原來的流氓學校。”鍾芳開導她說：

“學總要上，不能沒有知識。讀好書，才能找到工作，才能在社會上受人尊敬。”小娜笑問阿姨：

“尊重是什麼？很重要嗎？值多少錢？”鍾芳這時便意識到，她很需要監護人，但又想不出什麼辦法。她告訴小娜：

 “人生中，不能用錢來衡量一切，比如‘尊重’二字，雖然不是錢，是一個概念，是一個單詞，表述一個意思。但是，它比錢重要。簡單說，你受到大家的尊重，說明你讀書認真，對人又好，作風正派，未來容易找到好工作，遇到好對象，會有更好的家庭；相反，不受人們尊重的人，會受人欺負，他或她會被人瞧不起，往你身上吐唾沫，不能找到好工作，總之你會活得很可憐，很受氣。”

“我明白了，受大家尊重的人，有事人家會幫你，有糖和巧克力會分給你吃. ”鍾芳忍不住笑着說：

“小乖，也可以這麼說·····”這時，鍾芳想起憐姐，就把小娜摟在懷裡，眼睛紅紅的，萬分憐愛地說：

“小乖乖，以後你叫我小姨媽，好嗎？”小娜轉過身抱着鍾芳：

“好的，小姨媽。你為什哭了？”

 “我想起你媽，她是我姐·····”鍾芳說不下去了。小娜站起來，用手幫她抹去眼淚，嘴裡說：

“不哭，不哭，好姨媽。以後你叫我幹什麼，我就幹什麼，保證聽姨媽的話。”鍾芳吻着她的臉說：

“我們吃飯去。”鍾芳很快找到學校，質量較高，是紐西大學的附中，離家不遠。她不準備讓小娜住學校，自己每天送她去學校。一二周后，一切正常，再讓她來回坐校車上學。

二周后，鍾芳告訴方岩，至今末發現什麼問題。看來，在勞教所受到一些教育。另外，也提到監護人的問題，方岩要鍾芳當監護人，並請律師辦了一份正式公文，分別交給方剛和方娜學校。鍾芳的工作量越來越大了，但又義不容辭。

時間過得很快。不知不覺情人節到了。艾肯來電話約好到西珠飯店旋轉餐廳吃飯，他請客。她洗完澡，總會在鏡前左右前後欣賞一下自己。她從不用化妝品，認為是多餘的，非天然的東西，會損減自己的青春美。從十三四歲到三十歲前，這極有限的時間段里，女人身上的一切，都是上帝安排的。最美，最自然，最極致，不需要任何修飾。即使穿件破破爛爛的衣服，也無法遮蓋她的美。所以，鍾芳認為，只要洗淨身體以外的東西，保持肌體乾淨，加上穿着得體，就最美。

她開車來到停車場，沒想到，艾肯等在停車場總出口處。今天，這裡是人山人海，而且全是年輕的俊男美女。若有一位聰明的攝影師，只要在這裡里外外，攝影一遍，稍加剪貼，肯定是最美的天然影片，可取名為“西珠情人節，”不知要掙多少錢。她們一見面，好像上帝安排好的一樣，先擁抱接吻。然後牽着手，沉浸在少女少男的清香中。沿着人行道，湧向並列十六個電梯，人們坐上電梯再流向各層。她們坐到底，才到旋轉餐廳。這裡平時就最貴，由於節日，現在價格升高四倍。大半杯啤酒，要價三十九麗元。問題是，今天都不好意思問價格。門外的價格表上方，貼了一張心形紅紙，上面寫道：全部價格不適用於今晚。男女雙方都是為情為樂，為雅而來，誰會問價格？喜歡什麼就要什麼，今天的錢最不值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