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讓我們天國再相聚
父親節感懷(舊文重拾)
父親走了……病逝台灣屏東。兩地相隔,沒有見上最後的一面,他代着無法彌補的遺憾而去:我懷着無法彌補的遺憾,喊一聲爸爸……
他是黨國的軍人,民國三十七年(一九四八年)去了台灣。從此以後,杳無音信。雖然一水之隔,這思念之苦,痛徹心肺,難以夢𥧌……
祖母她老人家,因自己的兒子是反動派,從解放初期的土改,鎮壓反革命,四清運動,到文化大革命,老人家成了,貧下中農的批判杷子……面對着那種煎熬 ,祖母在絕望中曽想過自殺,祖母不甘心,因為她的兒子生死未訃,對兒子的思念,成為她活下的勇氣,支撐着她衰老的身體……年復一年,日復一日 ,直到她九十六歲的那年,她輕輕地呼喚着兒子的小名,走了……
我的母親,為了撫養我成人,無奈改嫁他人 ,人生的苦難沒有放過她,因前夫是國民黨員,在工廠或亍道,她成了無產階級的專政對像,儘管鞭打謾罵,但是,母親從無氣餒過,頑強的活着……為了那一天,能在自己的丈夫面前,告訴他,為了咱們的兒子,我盡力了……面對着苦難,無法釋懷的母親,唯有在夜深人靜,禱告在阿爸父面前,懇求主耶穌基督加添她的力量,把自己的“信念”、盼望,交託給神……
因着我的父親,這位黨國的軍人,給家族幾代人,代來的苦難和不辛,真的是一言難盡,他們讀書無法選擇學校,他們就業永遠是最卑賤的崗位,作為他的兒子,愧對自己的親人……
感謝神,蒼天有眼,時間填平了,那人為的“楚河漢界”,終於在四十年後,一九八九年金秋時節,父子們重逢在廣州。那“近鄉情更怯,不敢問來人”,父親的“拳拳戀子之情”,掛在他的臉上,父子們相對着,泣也、笑也……那斬不斷的骨肉之情,如今仍然讓我,夢魂縈繞,仿佛就在昨天。兒子的感恩,眼角里閃着歡愉的涙花;父親的愧疚,流淌着那是無奈的淚水,兒子的諒解,使他如釋重擔……面對着歷史大潮的衝擊,誰能迥避得了呢?
父親走了……逝者如斯,他與我聚少離多 ,兩地相隔,偶有往來,五年前我曽接他老人家,來洛杉磯小住半年,他接受了福音信了主,在他受㓎的那天,當他從水裡站岀來舜間,面對着嶄新的一天,父親老淚縱橫,感慨無限,後來他對我說了一句:“信主真好” ……那是我們父子最快樂的日子。父親走了,逝者如斯……遺憾的悲哀,捎去我的思念。
讓淚水化為奠祭,獻給他…
父親,讓我們天國再相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