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地獄

惡者要被逐鹿無盡的痛苦裡

死亡和陰間也被扔在火湖裡，這火湖就是第二次的死。

若有人名字沒記在生命冊上，他就被扔在火湖裡。

（啟20:14–15）

現代西方文化里以感性為訴求的世俗主義，對人性樂觀地高估，又將神的觀念予以縮小，再加上對個人道德是否真的要緊投以懷疑——換言之，良心式微了——這個傾向使得基督徒難以正視地獄的實在。我們很難理解聖經里所啟示的地獄，除非對神的聖潔、以及人和鬼魔的罪惡具有深入的洞見。但從另一方面來說，新約聖經視地獄的教義為基督徒的基要信仰，我們蒙召要試着明了這個教義，好像耶穌和祂的使徒們所了解的一樣。

新約聖經視地獄（耶穌稱之為Gehenna，即燒垃圾的地方，太5:22；18:9）為那些在最後的大審判里，命定要受永遠刑罰者的最後住處（太25:41–46；啟20:11–15）。聖經認為那是火焰與黑暗之區（猶7,13）、哀哭切齒之處（太8:12；13:42,50；22:13；24:51；25:30）、毀滅之域（帖後1:7–9；彼後3:7；帖前5:3）、及受苦之地（啟20:10；路16:23） 。換言之，那是全然哀苦與悲慘之境。假如這些詞彙是象徵性的（似乎也的確是的），而非字意的（火焰與黑暗就字意言，是彼此不相容的），那麼我們幾乎可以肯定地說，地獄實際光景之可怕絕非我們所能想像的，而是遠遠超過其象徵。新約聖經記載有關地獄的教訓，是要叫我們聞之膽寒、驚駭啞口，並使我們確知：天堂如何好過我們所能夢想的，同樣地獄也是糟過我們所能想像的。這些都是與永恆有關的事，是我們現在就需要實際面對的。

地獄的觀念是一種人與神負面的關係，不單是一種缺少祂同在的經驗而已，更是一種神以忿怒和不悅臨在的經驗。人經歷到神的忿怒如同烈焰（來12:29），經歷到因自己阻擋祂或眷戀祂所恨惡的罪，而受到公義的定罪，以及經歷到自己被剝奪了一切有價值的、可喜悅的、可戀慕的好事，這都是地獄經驗的雛型（羅2:6,8–9,12）。地獄的觀念是借着有系統地否定每一項人所能經歷到的神的良善而形成的，而神的這些良善是信徒借着恩典、以及所有人類借着神諸般恩慈的天命（ providence）得以知曉的（徒14:16–17；詩104:10–30；羅2:4）。誠如我們以上所說的，地獄的實情要遠比其觀念可怕得多；沒有人可以想像地獄有多惡劣。

聖經看地獄是沒完沒了的（猶13；啟20:10）。臆想人在死後還有“第二次”的機會，或到了某一階段不敬虔者的位格要遭毀滅，這些想法都沒有聖經的根據。

聖經視地獄是人的自我抉擇：去到地獄的人都心知肚明，那是他們因着愛黑暗甚於愛光明，不選擇造物主為他們的主，寧願自我放縱於罪中而不求舍己的義，還有（如果他們曾聽過福音）拒絕耶穌而不歸向祂（約3:18–21；羅1:18,24,26,28,32；2: 8；帖後2:9–11），因此而使自己落入的審判。神所賜的普遍啟示導致所有的世人都必須面對地獄這個問題，由此觀點看來，地獄似乎是神尊重人有自決權的一種表態方式。所有的人都必得着他們實際所做的抉擇：或是選擇與神永遠同在、敬拜祂，或是永遠不與神同在一處、只敬拜自己。舉凡留在地獄裡的人，不但知道他們的遭遇與他們所行所為的相配，而且知道這是根據他們心中所作之選擇而來的後果。

聖經教導有關地獄之事的目的，是要我們激賞基督救我們脫離地獄的恩典，希望我們以感恩之心擁抱這恩典，並以理性選擇它（太5:29–30；13:48–50）。神在聖經里這樣清楚地將地獄講明，對人類來說，實在是一種恩憐。我們因此不能再說，神沒有警告過我們了。

94

天堂

神要迎接祂的百姓進入永遠的喜樂

你們心裡不要憂愁；你們信神，也當信我。

在我父的家裡，有許多住處；若是沒有，我就早已告訴你們了。

我去原是為你們預備地方去。

我若去為你們預備了地方，就必再來接你們到我那裡去；

我在那裡，叫你們也在那裡。

（約14:1–3）

“天堂”一詞無論在希伯來文和在希臘文里，都是“天上”的意思，這是聖經用來指神的居所的一個名詞（詩33:13–14；太6:9），那裡有神的寶座（詩2:4）；是神所在之處，即得榮的基督回去的地方（徒1:11）；戰鬥的與得勝的教會現今在那裡聯合敬拜（來12:22–25）；有一天屬乎基督的百姓要在那裡與他們的救主永遠同在（約17:5,24；帖前4:16–17）。聖經將天堂描繪為安息之地（約14:2），一座城（來11:10），與一家鄉（來11:16）。將來當基督回來審判時，它要成形為再造的宇宙（彼3:13；啟21:1）。

將天堂看成一個地方，雖然會使人誤會，但其優點勝過缺點。聖經里的天堂似乎是一個實際的空間，觸及了所有受造的空間。保羅在以弗所書裡，將基督在父神右邊的寶座（弗1:20），和基督徒在基督里的屬靈祝福與復活生命，都歸在天上（弗1:3；2:6）。以弗所書中所謂的“天上”（1:3,20 ；2:6；3:10及6:12“天空”）是“天堂”的另一種文學說法。保羅曾提到他在“第三層天上”或“樂園”的經驗（林後12:2,4）。無疑地，神寶座所在的天上，有別於敵對的屬靈勢力所盤踞的天空領域（弗6:12）。能適應天上生活的復活身體在等着我們去享用（林後5:1–8），我們要帶着那個身體見父神與子神（太5:8；約一3:2）。當我們還只活在現今的身體中時，天上的實際對我們而言，是不可見的，通常說來也是想不透的；我們只有憑信心去明白天上的事（林後4:18；5:7）。可是天和住在其中的——父、子、靈、聖天使和邪靈——與我們十分接近，這點信徒永不可稍忘，因為那是一件屬靈的事實。

聖經教導我們要借着以下三種方法，來思想天上的生活：（1）由我們目前與父、子、靈神，以及與其他基督徒，和其他受造之物之間那種不夠完美的關係中，去推想將來那種完全沒有任何限制、挫折與失敗的完美關係；（2）從我們所能想出如何為神而活的生活中推想，但由其中除去我們在這塵世里所經歷到之各種形式的痛苦、邪惡、衝突與煩惱；（3）將我們所知道各種觀念中的美好和神所賜的享受，以豐富的想像力加諸在將來的喜樂里。啟示錄里所描述之天上生活的異象，就是借着以上三種方式的想像而來的（啟7:13–17；21:1–22:5）。

按照聖經，蒙贖者在天上生活持續的喜樂來自：（1）他們從耶穌基督的面上看見神（啟22: 4）；（2）因為主牧養他們，他們不斷地經歷到基督的愛（啟7:17）；（3）與他們所愛的人和全體蒙贖者間的團契生活；（4）因着神給他們在天上所存留的，信徒得以繼續地成長、成熟、學習、才能和力量日日增長。蒙贖者渴慕所有這一切，一旦少了，他們的喜樂就不完全。然而在天上沒有實現不了的願望。

在天上的福氣和獎賞有程度之分，雖然所有的人都要蒙福到他們所能領受的界限，但是其度量有所不同，正如他們在世上的不同一樣。至於獎賞（這一方面，現今的不負責會帶來將來永遠的損失；林前3:10–15），有兩點必須說明：第一，當神獎賞我們的工作時，祂也是在激賞自己的恩賜，因為那些工作唯獨是因着祂的恩典才能做成。第二，每一個獎賞的本質都遠超過基督徒最渴慕的，它是一種與救主更深的愛的關係；這也是聖經上所表達之帶有尊榮的冠冕、袍子、筵席等所有意象所指向的屬靈實際。這獎賞的方向類似追求愛情的獎賞一樣，後者是透過婚姻使這種愛的關係更趨美滿。

由此看來，天上榮耀的生活是一種複合體：信徒在基督里、且透過祂看見神，加上蒙父神與子神所眷愛；有安息（啟14:13），而又必須工作（啟7:15）；是一種讚美敬拜的生活（啟7:9–10；19:1–5），加上與羔羊和眾聖徒的交通（啟19:6–9）。

天堂沒有終止的一天（啟22:5），

其永恆性正是它榮耀的一部分；

你可以說，天堂是無終無息的，是榮耀中的榮耀。

我們的心在地上喜樂經歷的過程中會說：

“我不願這喜樂經歷終止。”

然而它總有終止的一天。

我們的心在天上會說：

“我願這喜樂永遠不止。”

而那真是永遠不止息的，

沒有消息比這更好的了！

 巴刻, 簡明神學：傳統基督教信仰指南, trans. 張麟至, 二版. (Milltown, NJ: 更新傳道會, 2015), 219–2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