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真的沒想過我會在彩虹上碼字,謝謝大家一路相隨,相伴。我想這就是為什麼我可以寫到今天。閉門造車的工作,不用嘗試,對於我一定失敗。
彩虹上有網友忠貞地吶喊,基督徒都是象天父一般寫作。我的朋友,自從我們的祖先從貪吃開始犯了罪,罪就是暴風雨來臨時,天上死黑的越積越厚的雲,它籠罩大地,沒有透露一絲光明。天父賜的文字,全被我們浸泡在罪里。原諒我,我的文字只能帶着沉重的腳鐐起舞,蹣跚的腳步,渴望邀你共度。
有一天,
花開敗了,
鳥啼厭了,
連星星也黯淡了,
黑暗再也不走了。
悲哀敲開了我的門。
是你的旨意,
要我獨自開始我的旅程嗎?
你沒有察覺我的掙扎嗎?
你容我懈怠一會,
風和日麗我再啟程。
你催我與你同行。
我追隨着你的背影,
我摸索着不知路在何方,
我失去你了…
我們一家將南方初夏的天氣打了包搬到了還沒褪去寒意的北方。
LG的同事問他要不要去他的教會,正好這個教會在師母給的單子上。一個星期天我們全家上了路。那個教會租借一所學校,教會的標誌不可能指示出來,加之我們又迷了路。花了一個多小時才找到。當時,崇拜已近尾聲。我只好一路打聽去了主日學的課堂。
中午,我置身餐廳人聲鼎沸的環境,熱鬧卻與我們無關。我注意我桌子的正對面,一位與我年齡相當的女士正餵他孩子吃飯。她的臉上看不見喜色,被疲憊布滿。她兒子應該比我的孩子大3歲左右,6,7歲的樣子,卻不似我的孩子對食物充滿熱情,早就不用餵了。我眼見她也失去了餵下去的耐心,端着一大盤兒子不吃的和她自己剩下的一盤食物走向遠處的垃圾桶。我想起我原來的教會,有一次飯沒蒸熟,師母吆喝着:“今天飯不收錢,請大家把飯帶一點回去煮稀飯,不要浪費了。”我的思緒被我LG的同事打斷,他在人山人海中找到了我們。他說,這個教會有2,3百人。牧師可能有事,他沒有找到,以後有機會再給我們介紹。他指着站在垃圾筒邊的那個女士,說她就是師母。
我們後來也零星去過幾次這個教會,輕車熟路也要50分鐘左右。相比我們原來幾分鐘的車程,這成了一種負擔。每次拖家帶口地趕到教會,敬拜早就開始。兒童主日學孩子太多,服侍的姐妹有點顧不過來,顯得有一點亂。我孩子就沒有多少安全感,一直要求寸步不離地陪着。我們被纏着沒法去成人的敬拜和學習。LG開始抱怨,一大早懶覺都沒法睡,就為了中午到這來趕一頓飯。並且這菜還裝在幾個大塑料桶里,應該是白色的桶,可能用得太久,黑一塊,黃一塊。也不知這桶原來是裝什麼的。我認真讀了桶外面的商標,但字跡斑駁,辨認不出來。桶放在分發飯菜的XDJM的腳邊,等桌上TRAY里的菜沒有了,拎起大桶嘩啦着再倒出來。我的想法和LG如出一撤,但我自認我是基督徒,不該同他一般見識。我安慰說:“這兒隨便添飯菜,不象原來的教會,吃不飽另外再買。師母從來都不認為你可以白吃或是浪費一點。這兒多自由。”LG朝我猛翻白眼:“跟餵豬一樣,太難吃,還不如在家裡下一碗麵吃得舒服。上帝就是教你可以多吃多占?!”
教會也沒有去了,理由當然只是距離太遠。所以對牧師印象模糊,師母只有幾次擦肩之緣。無法細談。
小組聚會,我家除了慣性地堅持(原來的教會我們全家從不缺席),還想順便看看XDJM的房子,我們也打算買房安定下來。一次,話題談到師母,有人開口:“師母說她自己又要上班又要教兒童主日學,還要管自己的兩個孩子,象是兩頭燃燒的蠟燭,她感嘆她自己的生命燒得過快。”
幾個月過得很快,我們想要的房子大概有了數,我們的慣性也越來越弱。深秋的天氣在這裡竟有南方寒冬的凜冽。晚上查經定在7點開始,一般兩小時。可華人的聚會什麼時候準時過?連崇拜時的禮堂都象共公洗手間,來來去去的人流不是象大河就是象連綿的溪水,川流不息。回到家已11點過。LG開始替我說出我的心裡話:“太晚了,又這麼冷。”漸漸的,我們也不去了。
我的孩子在一個西人教會上PRESCHOOL,我就帶孩子去了這個教會直到今天。教會的活動孩子覺得很有趣,很喜歡去。但對我的幫助有限。那時,我讀中文版的聖經,每章每節我都需要拿出吃奶的勁去理解。聽美國牧師講到哪一卷,我得吃力的對照目錄才能找出來。我還是想找一個不遠的華人教會也許對我的幫助大點。
我從報紙《號角》上找到了本地的教會信息,讓LG看哪個離家近點。一天,LG心情較好,全家出動去了這個教會。車程在25分鐘左右,租借一個美國教會下午崇拜。
我們快4點時闖了進去,走到飯廳,只有幾個XDJM在,自我介紹說我們才搬過來,是不是我們把時間搞錯了,聚會結束了。有姐妹說:“先是主日學,然後才崇拜。時間還早。”她熱情地帶我們去了兒童主日學的房間。我只看見幾個孩子,有倆在地上打滾,有四個在吃零食,有仨10歲左右的孩子盯着黑板聽一姊妹用磕磕絆絆的英語講耶穌的故事。我疑惑我進錯了房間,我孩子的年齡小他們太多,不應該屬於一組。帶我們來的姐妹肯定沒錯後離開了。我孩子聽不懂,吵着離開了。我們來到禮堂等着。LG說這禮堂不開窗,霉味太重,他受不了,他帶孩子去附近轉一轉,看一看附近的HOUSE。等到星羅棋布地坐了幾十個人後,有一個子不高,黑黑瘦瘦的中年西裝男子快步走到講台前,開始了敬拜。我猜得不錯,他是這個華人教會的牧師。我那時一直緊抱着原來教會的溫暖,證道之前我不停地和原來的教會比較。這兒的主日學居然是可參加可不參加,所以就沒幾個人參加。牧師居然不是聚會前在門口歡迎大家。聚會完後,他會不會搶先站在門口和大家握手告別。這牧師的出場很有主角出現壓軸的味道。
等到Y牧師開始證道,聽着他清脆的男音(不諳音律,不清楚算中還是高音)抑揚頓挫地傳來。我覺得這個教會是來對了。我聽過無數名牧的證道錄音或現場,沒有一個趕上他的。他時而是工整的排比,時而是精彩的對仗,時而是氣勢磅礴的疑問反詰,時而是千迴百轉的低吟淺唱,知古今,通中外。我想起我曾有一次全校講演,只得了第二名。我要早來這個教會,只用聽過幾次Y牧師的證道,我一定一人獨霸前三名。這時,鋼琴聲傳來,我見一豐腴的披肩捲髮的女士着大紅的緊身花衣,緊身的金色褲子,披着黑色的象魚網的披肩在彈琴。那琴聲和着牧師的聲音如琴瑟共鳴,相得益彰,珠聯璧合,渾然天成。我真的陶醉了,堪稱一場聽覺的盛筵。我那時才體會到了什麼叫“餘音繞梁,三日不絕”的意境。
快一個小時的證道在我的痴迷間如閃電般驟然掠過。我遺憾的對不知什麼時候溜進來的LG說:“可惜你沒聽到。下次你別走了。”LG 竟不以為然地回我:“我聽到後面了。”我們隨陌生的人流來到飯廳。那個教兒童主日學的姐妹問我們要了電話,歡迎我們到這個教會。我心想不用歡迎我也會再來的。
下個周日,LG竟不想去,孩子要去那個美國教會。我誠實地哄孩子說上午的教會結束了。我又軟硬兼施的把好脾氣的LG推上車。來到教會,等着我的聽覺迎來真正的享受。真的沒讓我失望。Y牧師的證道是那麼的精彩,那詞,那琴,甚至比上一次還要異彩紛呈。我就有了一定要讓我孩子學琴的念頭,彌補我在音樂上的缺陷。
晚餐的時候,被一個弟兄發現。他熱情地和我們打招呼,說我們今天第一次來,是怎麼知道這個教會的,老家在哪。接着就去給我們找老鄉。他非常抱歉,我們的幾個老鄉今天都沒來。我嘴上道着謝,心裡奇怪怎麼這教會還得按籍貫劃成同鄉會吃晚飯。
回家後,LG憤憤地抱怨這教會的菜不但難吃,還是生的,更難下咽。都晚上7,8點了,他快餓死了,還得自己下面。聽得我肝火往上串,我惡狠狠道:“以食為天只能赴黃泉,以天為食才能得永生!”他反唇相譏:“你永生好了。我等死。”架,開了場,能不吵下去嗎!還必須是我吵贏。
那個要我電話的姐妹邀請我參加她們的姐妹會,地點離我家不遠。我說:“車,我有,也會開。但我不辨東西和南北。”她來接我。路上,她介紹說,這個教會很年少,但快100個會員了。我盤算:比我的教會都年長几歲,永遠拿小當藉口,永遠長不大。人數比我們教會還多,為什麼聚會的人那麼少。會員,這詞難住我了,我記得我受洗後,學習過會員章程,但我們教會多少會員我還真不知道。
到了一位姐妹家,她家是一個舊舊的,小小的TOWNHOUSE。被X姐妹布置得簡單大方。帶我來的姐妹給我介紹說,“這是師母。”
我想起她就是那個給Y牧師伴奏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