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得剛覺志沒幾天,在網上碰到那個帶我信主的美國姐妹,她問我,你受了聖靈的洗嗎?我完全不懂什麼是聖靈的洗,就說,我在教會受了洗,算不算呢?因為沒有時間,也沒有多問她。
感謝神,一信主就特別渴慕多認識神。不但問教會中信主時間長一些的弟兄姐妹關於長進的事情,要他們推薦好的屬靈書籍,也自己上網去找好多的書來看。而且喜歡禱告,雖然最開始完全不知道怎麼禱告。那個時候,有着初生牛犢的衝勁與倔勁,遇到問題不弄明白不肯罷休,也什麼都願意親身去試。
那個時候,有些與我一起的弟兄姐妹認為說,神創造了這個世界和我們,然後就讓這一切在規律的支配下運行,神並不會來干預。可是我不信,認為,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禱告有什麼用呢?如果禱告沒有用,為什麼神要我們禱告呢?既然在主禱文裡面,主耶穌告訴門徒要稱呼,神是我們的天父,那父親與孩子的關係不是很具體很實在的嗎?因着這個緣故,我就想真的經歷禱告得着應許。而且我的學心理學的好朋友也時常說,你信神不過是有個精神寄託,是一種心理暗示。我就想,如果神不存在,那麼信什麼宗教都無謂。可是如果神是真實的,而且只有一位神,那麼信或者不信這一位神,就會有很不一樣的結果。既然聖經中告訴我說,神是又真又活的神,那我願意知道祂是怎麼樣又真又活的。記得信主後有差不多好幾個月,不記得謝飯禱告,每次想起來的時候,都是我已經吃完了飯。我下了很多次決心,都沒有做到。這讓我對自己很失望,連這麼一件小事都做不到。我就向神禱告說,主啊,求你提醒我,能記得每次吃飯前的謝飯禱告,能向你獻上感謝。結果,當天吃飯時,我正準備把飯送進嘴裡,就想起我還沒有做謝飯禱告,於是趕緊做。從那以後,幾乎沒有忘記過謝飯禱告。這事雖小,但因着禱告得着回應,我就繼續禱告。後來一件件事情都得着神的回應,我就完全地相信神確實是聽我們禱告的。再後來聖靈在我裡面開始一件件地提醒我得罪神的地方,都是我自己完全不覺得、反而認為自己做得很有道理的事情,但聖靈卻向我指出來。因着這些,讓我能承認,神是我們可以隨時到他面前的神。他是真實的,也是活生生的,雖然我眼不能見他,但卻不是我的想象。
後來讀靈歷集光,讀其它的一些關於教會復興的書,開始對聖靈的工作很感興趣,十分詫異聖靈的大能。碰到的第一個對聖靈的工作有了解的是一個弟兄。他向我講了一些見證,讓我印象深刻。而且知道了原來真有人會說方言。但我並沒有想到要追求什麼,因為覺得那些經歷是可望不可求的吧。
後來去一間美國教會的一個小組裡服事,發現他們那間教會中很多弟兄姐妹都會說方言,有人有智慧的言語或者知識的言語的恩賜,還有人有禱告醫病的恩賜,真讓我開眼界,也很羨慕。又聽到江秀琴講道裡面提到,等候神以後所能達到的與耶穌那種非常親密甜美的關係。我就開始操練,那個時候每天早上三、四點鐘起來禱告,一段時間之後,與神的關係確實是親近了一些,對聖靈的聲音很敏感,對罪很當心地遠避之,發現自已有什麼沒有對付的罪,就馬上在神面前對付,求主的寶血潔淨。儘管與神的關係更近了,卻遠遠未能經歷到這些我所看到的神跡奇事,也沒有得到什麼屬靈的恩賜(那個時候我以為屬靈的恩賜一定是要有點這種奇蹟性質的)。
我開始有些感到着急,繼續找書來看,記得看過一本書,裡面提到,只要我們相信,我們就是被聖靈充滿的。仔細想想,覺得這種說法有點可笑,我不反對得着聖靈充滿要憑信心。但是,如果真的被聖靈充滿,是一定會彰顯出來,看到不同的。我相信只要我繼續追求,一定能夠被聖靈充滿,但是我也很清楚,我沒有被聖靈充滿。
這個問題一直地困擾我。我也一直拿這個問題去請教不同的牧師與弟兄姐妹,仍然不甚了了到底什麼是聖靈的洗,聖靈充滿是什麼樣的呢?後來我乾脆放棄,懶得去想這個問題,覺得神若想充滿我,那還不容易?我在這裡瞎折騰什麼呢。所以就花很多時間去服事,覺得只要盡心去服事神,照着神的話去做,愛神與愛人就行了。可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不易。時常心裡想愛,卻愛不出來。或者行為上愛了,但裡面卻覺得累。我真嚮往很多的書籍中提到,服事主那麼甘甜那麼喜樂,完全是自動自發,沒有一點勉強。但我卻不完全是這樣,有時候在服事上還是有掙扎的,有時候甚至很冷漠。記得有一次周四晚上在常青團契服事,那天因為天氣很不好,只來了兩個叔叔阿姨,我覺得這下可好了,我們聊一會兒就可以回家學習去了。所以也沒有想着向他們傳福音,只想快點結束談話回家去。後來同工的一位姐妹卻滿有愛心地向一位阿姨傳福音。這讓我很慚愧。象這樣時常體貼自己,不能住在主裡面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這樣的服事到一個時候,覺得擔子很重,要burn out了。有一次數了一下,周二參加教會禱告會,周四在長青團契,周五在小組查經,周六有時候有小組禱告會,周日主日崇拜,晚上還去另一家美國教會。然後有時候會帶兒童主日學,或者是參加教會見證集的編訂。我以為我很努力在服事了。就是這樣子服事,在開小組長會的時候,還被一位年長的姐妹當着大家的面批評,說我兜攬了太多事情,很可能什麼也沒有做好。倒不如只做一兩件服事,把它做好。我聽了很不服氣,覺得,怎麼做得多也要挨批評呢?我也沒有主動去找事情做,但是看到有需要沒有人做的時候,我就做了,這也算不對嗎?但我沒有當面提出我的不服氣,而是還是先接受下來,再慢慢思考吧。
後來想想她說的也有道理,我服事太多,至少一個很明顯的問題就是禱告的時間少了,裡面很空。但讓我更困惑的是,在讀經中讀到"我們若是靠聖靈得生,就當靠聖靈行事" (加5:25)。所讀到的很多屬靈書籍也說,我們不應當用天然人的力量或者血氣來服事神,而應當靠着聖靈的力量來服事神。這真讓人難以明白,什麼叫不用天然人的力量呢?怎麼才能靠聖靈而行呢?這讓我又回到了關於聖靈充滿的問題上來。
有朋友告訴我,我們要追求聖靈的洗。聖靈的洗的一個表現是,能說方言,並且告訴我,這種說方言的恩賜,我是可以求的,是每個人都能得着的。看了一位朋友推薦的《Acts of the Green Apples 》, 在這本書的最開頭說到,她發現自己裡面對主不夠愛,而她渴望能愛主。裡面還多次提到,當書中的主角為人按手禱告時,那個人就開始說方言。我也渴望這樣容易地得到方言。而且第一次,竟然是這樣容易地就找到作者的聯繫方式,我就打電話過去,那位老姐妹很有愛心,在電話的那一端為我禱告,並不因為我這麼冒昧地打電話要求她為我得着聖靈的洗禱告而表現出任何的詫異。她對我說,“因為我們無法面對面,所以不能為你按手禱告。你現在要發出一些無意義的音節,不是從任何你所知道的語言來的。” 我就開始發這樣的音節,她說:“繼續說,繼續說”。我就繼續說,然後她說,我得着了方言,並告訴我要時常操練。我操練了幾天,越來越疑惑,這就算得着方言了嗎?怎麼跟那些見證中說的都不一樣呢?難道不是舌頭不受控制的時候發出來的音節嗎?我這樣子,豈不是自己仿造出來的?這種疑惑強烈起來,我就自然不再操練方言了。
再後來,是去了愛修園參加深度醫治特會,第一次親身經歷所謂“靈恩”聚會,雖然是小型的(參見我的另一篇見證《我耶和華是醫治你的》),但讓我有很多得着,親眼看到並經歷一些奇事,並且得着了方言。我買了幾本書帶回來,準備繼續了解,其中有一本書是孫揚光牧師所寫的《絕處逢生》,裡面講到他自己如何從一個在傳統教會的牧者,經歷神的醫治,與聖靈充滿,生命與服事都被完全更新,滿有神的同在與能力。書中所見證的,我相信都是完全真實可信的,也是讓我非常嚮往的。在愛修園的經歷,以及孫牧師書中有一個集中的信息引起了我的注意,就是要饒恕人。若是心中有苦毒,有什麼不饒恕的,一定要靠着耶穌去饒恕,要宣告自己的饒恕。(說點題外的,這也是我親身經歷過的,當我因着順服主,而願意在主面前說,我饒恕某某並求神大大賜福那人的時候,心中的重壓立即完全脫落了。而那種不饒恕曾經困擾了我兩年,靠着我自己決無可能去饒恕。但順服神,神真的就幫助我開口來饒恕並祝福,而一開口,心也能饒恕了。)
有了這些親身經歷,我就再去對照聖經,究竟是如何說的,並且我想,歷史上那些屬靈偉人又是如何談到聖靈充滿還有聖靈的洗呢。後來又參加了2006年底在芝加哥舉辦的中國福音大會。各方面的信息與觀察不斷地衝擊着我,讓我反覆去思想,也從最初的急切地追求到現在慢慢地平靜耐心等候與盼望。歸納起來,到目前為止,這整個的尋求過程令我認識到這幾點:
1. 聖經中提到"非聖潔沒有人能見主”(來12:14),“你們要聖潔,因為我耶和華你們的神是聖潔的”(利19:2)。在宋尚節的《靈歷集光》中特別地提到這一點,要恨惡罪 ,“我第一年傳道,只注意方法,故不能領一人真正悔改;今方知除去教會及個人一切罪惡,乃靈工之根本。愈肯背十字架,愈得豐富的靈力;愈捨命救人,就愈得靈力。” 這些都讓我再次思考自己追求聖靈的洗,聖靈的充滿時,我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裡面,實在對於罪放鬆了應有的警惕,很多時候容讓罪在我身上,這樣子怎麼能見聖潔的神呢?聖靈又怎麼會充滿這樣污穢的器皿呢?昨天看到榮耀秀教士所寫的自傳《我在這裡,請差遣我》,裡面提到她得着聖靈的浸的經過,其中第一步就是,聖靈提醒她十幾年前撒過的謊,於是她一一寫信去認罪。神就這樣先潔淨並且預備她來得聖靈的浸。這也讓我思想這一陣子我有些走偏的地方,就是我在照着江秀琴牧師所說的方法,每天花時間安靜在主面前,操練等候神,但我卻沒有先追求聖潔。我的等候,會容易成為冥想,或者個人的神秘體驗,而不是真正地用心靈與誠實來親近與敬拜神。
2. 聖經中誠然提到了好多的恩賜與一些個人的奇妙經歷,比如保羅提到一個人被提到第三層天上去(林後12章2-4節),但是聖經從來不花什么篇幅去強調這些奇妙的經歷或者表現,更不談主觀的感受,而是強調這些東西所帶來的:歸榮耀給神,得着這些的人所顯出的為主做工的能力。總的來說,這些都不是為着個人享受的,而是為着建造個人與教會的屬靈生命的。我所嚮往的那種得着聖靈的洗以後,非常喜樂、電流通過等等各種主觀感受,都不算什麼。要緊的是,所有的一切都要是為着基督的緣故,為着做新造的人。
3. 在林前12章29-31節,“豈都是使徒嗎?豈都是先知嗎?豈都是教師嗎?豈都是行異能的嗎?豈都是得恩賜醫病的嗎?豈都是說方言的嗎?豈都是翻方言的嗎?你們要切切地求那更大的恩賜。”我從前不太注意這幾節經文,但最近重讀,我理解是,保羅用這樣的反問,指出一個事實,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說方言。每個人得着恩賜是不同的。這與我很天真的想法是不同的,因為我想如果每個人都得着聖靈的洗,那不就是人人都可以講方言了嗎?但看來,神所給人的恩賜不同。得着聖靈的洗,是不是就一定會說方言,還有待繼續去查考。但恩賜是可以求的,這是肯定的。所以不要怕去求恩賜。然而一定要注意自己求的時候的心態,不要是為自己來求,而是要為着造就、安慰、勸勉人,建造教會,就是為着服事神而求。
4. 要追求聖靈充滿,但要等候神的時間。我信主時間不算太長,不能心急想一口吃成個胖子,反倒要紮根在神的話語上,老老實實地遵行神的話,憑着信心去追求聖靈充滿。因此,一是要相信神的信實,“因為凡祈求的,就得着;尋找的,就尋見。。叩門的,就給他開門。”(太7:8),神也說過,“你們親近神,神就必親近你們”(雅4:8)。神既有這樣的應許,就可以安息在祂的應許中,繼續尋求,直到得着所應許的。二是,要知道神有祂自己的時間。神知道我何時預備好了沒有,不要焦急。看那些屬靈偉人們,被聖靈充滿也是經過一段很長時間的預備與尋求。
5. 要安靜在神面前,順服祂每一步的帶領。順服與完全倒空自己是非常重要的。賓路易夫人的傳記《靈命深處》中提到她追求從上面來的能力的經歷。我引了下面這一大段,是因為這一段如此深的讓我看到,釘十字架,才是得着能力的最終之途。追求聖靈充滿沒有什麼捷徑,別人按手也好,自己去靜思冥想也好,都不是根本的,最根本的還是要釘十字架:
“那時神的聖靈開始盤問她,也照亮她心中的「思想和意念」,我們看她自己如何寫:
「神的聖靈拿兩三個問題來考問我:第一,「若我答應你的祈求,你願意成為不受歡迎的人嗎?」不受歡迎?被人厭棄嗎?是的,我願意。我以前雖未曾遇見這樣的事,但我願意。
我為什麼渴望滿有聖靈呢?是為了使工作做得成功,以便被人認為是神所重用的工人?若是聖靈充滿將使我遭遇明顯的失敗,以致在別人眼前成為被剝奪的人,我還願得着嗎?這個問題以前我從未想過,但我很快便同意了,無論主把我放在任何環境,我都願意。
問題又來了——若是沒有重大的經歷,我願否只相信神的話而依舊生活行動呢?我回應道,人們在受聖靈的浸時不是常有某些經歷嗎?芬尼和亞述馬漢不就如此?若是沒有經歷,我怎能知道自己得着了聖靈澆灌呢?「你願否永遠沒有一些希奇的經歷而先只信我的話而行?」我說「好吧!」神問完這些話後,事情就放下了。
然後整個過程到達了最高峰。有一天早晨我突然驚醒,在可怕的光中,我看見一隻手拿着一條污穢的破布,一個柔和的聲音說:「這是你以往事奉神的工作!」「但是主啊!我這些年都降服了,奉獻給你了,這是奉獻了的工作呀!」「是的,我的孩子,但這一切的工作,你都是奉獻給了自已,是出於你自已的力量、自已的計劃、自已的奉獻。我承認你一切是為我,但都是出於你的自已。』
這種揭穿對我而言太可怕了,引導我到極卑微的地步,求基督寶血來潔淨。後來在一個安靜的時刻里,一個小聲音來了,這次只是短短一小句話「釘十字架」。
釘十字架?這是什麼意思呢?我是求充滿,而沒有求釘十字架。幸而羅馬書六章11節作了我的力量,我領悟到「我們的舊人與祂同釘十字架……。」和保羅的「與基督同釘十字架」的意思(加二:20)。
我如同嬰孩安息在神給我的話語上。以後「主樂意將祂兒子啟示在我裡面,叫我傳揚祂。」——我認識了升天的主!」
這個升天的主的啟示——是靈雨的第一滴。這靈雨成了一條河——「可洑的河」。這啟示臨到是忽然而意外的,不是在「等候」神的時間,也不是和別人聚集求這福分的時候——二月一個早晨,在她家裡的餐桌上來到了。主的榮光啟示在她的靈里,如同保羅在往大馬色的路上,這光很厲害,能使人眼瞎,她趕快跑到自己房裡雙膝跪下,用說不出的尊崇來敬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