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之福(一)
[博主按:“笑談我的化放療”發表後,許多弟兄姐妹鼓勵我繼續寫,特別是關於我的太太,人人誇我有福氣。每每如此,我就聽見一個聲音在對我說:小子,你不配!]
放療快要結束的時候,我和萍兒例行去看放療科的生普森醫生。在病房等候的時候,敲門進來了一位叫傑夫的華大實習醫生。握手之後,他仍然盯着萍兒看。
“你看上去非常地面熟,似乎在那裡見過”?傑夫繼續看,邊看邊說。
“真的?我卻想不起來了”。萍兒答道。
萍兒的記憶力超群,在我認識的人中數一數二。我想連她也想不起來,大約沒有。老美也客套了?看來咱們中國醫生多起來了,活活地把老外同化了。
傑夫接着便開始實習生式地問寒問暖,忽悠了一陣後,就離開了。不一會兒又隨同生普森醫生一起進來,眼睛又盯着萍兒看。
“我想起來了,我幾個月前在加固病房見過你一次”,他轉過身來,對我說,“那天,我隨腦神經科查房,你正昏睡在床上,而你的夫人就站在你的旁邊。。。”
病人沒記住,卻記住了病人的老婆,安什麼心?我心中有些憤憤然。
不知是有意還是故意地,萍兒伸出手來,把我的手拉進了她的懷裡。握着她那嬌柔溫暖的小手,仿佛母親把自己豐滿的乳頭送進了正在啼哭的嬰孩的小嘴,我頓時感到舒坦、踏實,心也不鬧了。
那是一雙我永遠也拉不夠的小手。我活過來後的第一次散步,也是拉着這雙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