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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主:奇異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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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災──走過我的婚姻 from Overseas Campus magazine
送交者: 5042 2004年01月27日13:21:55 於 [彩虹之約] 發送悄悄話

蟲災──走過我的婚姻
          文/溫 妮  圖/梁碧如


  我的白瑞德

  不知是不是小時候愛情或武俠小說讀得太投入的緣故,總幻想要愛上一個有點壞的男人,身上有些汗臭和煙草味,平日佩帶長劍行走江湖,幹些英雄豪傑的事。“他”在亂世來臨時,在我驚恐萬狀中,如《亂世佳人》中的白瑞德一樣趕馬車來尋找我,帶我走出戰亂。

  我的白瑞德出現的時候,沒有騎著高頭大馬,而是騎著一輛除了鈴鐺不響、其餘地方都亂響的破舊自行車。他身上沒有一絲浪子痕跡:沒有進過工讀學校,而是上了一所正規大學;沒有在黑社會裡當過老大,而在陰盛陽衰的文科班中當“賈寶玉”(雖然比賈寶玉胖了一點兒);而且因為色盲,他的衣褲鞋襪常極不協調地搭配著。

  記得讀大學時,我們這群女生在臥談會上最經久不衰的話題,就是浪漫的愛情。多年後回頭看去,似乎每個人都沒能兌現那會兒口頭上的浪漫。睡下鋪的小瑩,想像中的愛情就是嚴冬里與愛人依偎站在風口,小手在他寬大的衣袋裡,與他五指相繞著取暖。可她畢業後去了中國最南的城市,在那戀愛、結婚。這座四季溫暖的都市,從沒給過她“嚴寒中暖暖的浪漫”。

  健康活潑的阿波總想嫁一個飽經風霜,滿臉滄桑的冷酷型才子。可她最終嫁的是心地善良,白白胖胖,個性柔和的阿帆。

  我喜歡色彩濃郁的印象派畫家,因為我自己的繪畫中總是淺淺淡淡的顏色,於是,一直盼望有熾熱的色彩出現在身邊。

  然而,最後出現的“胖子”卻不是個色彩濃郁的人,他不是熱情似火的夏天,而是桔黃和深綠組成的秋天。我和胖子收穫了一季香醇的婚姻,一場蟲災催毀了我們全部辛勤的耕耘。婚姻中本該收穫的幸福與和諧,就在一陣尖牙利齒的蠶食後結束。

  隔壁的胖子

  當年我所在的雜誌社裡單身小夥子很多,但我從沒對他們有過任何幻想。他們不是我喜歡的風格,跟我一樣出了大學校門就進機關門,總在過份平穩和舒適的環境中生活,他們讀的書、看的電影都是我熟悉的,人生經歷也大同小異。

  嫁給一個跟自己差不多背景和經歷的人多沒意思!我知道的他也知道,我不知道的,他也不知道。沒有差異怎麽能愛,愛我自己不就可以了!世界這樣多姿多彩,一個完全另類的人對我才有吸引力。

  胖子是隔壁辦公室的同事,偶爾在雜誌社舉辦郊遊、卡拉OK一類的活動時,跟他說過幾句工作以外的話。對這類同事我一向以“健康活潑、嚴肅認真”的態度對待,不存非分之想。

  春節臨近,編輯部上下都忙著收拾行李回家鄉過年。到我忙完手頭稿子準備回家的時候,辦公樓里已經沒幾個人上班了。中午在食堂遇見胖子,他問我什麽時候走,告訴他是晚上。這人格外熱心地說:“我去送送你吧!火車站怪亂的,你一個女的不安全。”

  倆人站在月台等車開,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稀里糊塗間就給了他我家裡的電話號碼。本是出於客氣,心裡並不認為他會真的打長途給我。

  忍受了一夜臥鋪車廂里劣質香水與臭腳丫子、香煙混合的怪味,清早七點靜靜地摸進家門。媽媽還在睡覺,我開了門,拿衣服想先洗個澡,突然有電話進來,媽媽接的,說:“你的同事找你,是個男的。”心裡琢磨不會是總編讓我回去完成緊急採訪任務吧,單位里沒人知道我家的電話號碼呀。電話那頭是胖子的聲音,“你到了呀,一路還平安吧。”寒喧了幾句就掛了。

  媽媽很敏感,猜測是個在追我的男孩子,不然怎麽又是送上火車,又是惦記路途安全。媽媽習慣性地開始調查他的里里外外。我暗暗怨恨這個多事的同事,沒事打什麽電話呀,讓我媽又興奮一場。

  我極其惡劣地形容了他一番:“五短身材,體重超標,大鼻小眼,還是色盲,走鴨子步,講蹩腳普通話。”媽媽知道我胡謅,就懶得多問了。

  想哭又想笑

  胖子很“多事”,年沒過完又打電話來,問我什麽時候回去上班,說是要接我。理由,還是那句老話:“火車站怪亂的,你一個女的不安全。”媽媽給我裝的行李總是瑣瑣碎碎又大又重,實在需要有人幫一程,只好告訴他我的車次。

  火車剛一進站,就看見胖子站在月台,用焦急的眼神四處尋找我。這回我慌了,坐在車廂里遲遲不敢下去,心裡直犯嘀咕:“要是這個同事像蒼蠅一樣地盯上我可怎麽辦?”直到全車廂的人都下去了,我才磨蹭著下了車。

  坐車回宿舍的路上,我故意選擇客氣的用語,用“您年過得好嗎?”“勞駕您來接,真對不住呀!”這樣的句子,拉長我們之間的距離。下車時他手快,搶著付了車錢,弄得我更加惶恐,這人幹嘛待我這樣殷勤?下次不能和他單獨接觸了。

  我決定不再參加任何有胖子加入的單身集體活動,以免貽誤他的大好青春。周末雜誌社裡的單身們去釣魚、爬山、划船,我就在宿舍洗衣服、擦地忙個不亦樂乎。大夥回來看見窗明屋淨,直誇我大公無私,其實是不知道我另有原因。

  常言道:躲了初一,躲不過十五。

  老張的女兒結婚,社裡人全去捧場,我和胖子被安排坐在一桌。他大概多喝了幾杯,看我的眼神總是血紅,讓人害怕。

  喝完喜酒,他說回去有樣東西要給我。傍晚,他真拿了兩個紙盒來敲門。雜誌社裡的女單身們都先後結婚搬走了,宿舍里只有我一個人住。我站在門口本不想讓他進,免得瓜田李下,惹是生非。

  但盒子太重,還是要進屋打開才行。進了屋子,打開兩個盒子,是兩個很精緻的鬧鐘。他說想送我一隻,免得我上班老遲到。

  我笑了,說:“幹嘛!給我送終(鍾)嗎?”他嘿嘿地陪著傻笑。過一會低著頭,臉漲得通紅似乎想說什麽,我趕忙故作鎮定和大方地說:“我喜歡這隻黑的,另一個你拿回去用吧。”

  站起身送他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從身後把我抱住。胳膊緊緊摟著我的脖子,被嚇壞的我,腿直哆嗦,顫抖聲音問了一句“你要幹嘛?”他緊張地說:“我喜歡你!”

  那溫暖有力的聲音,立即打動了我,心裡什麽地方就動了,想哭,又想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次求愛,聽到的竟是句如阿Q對吳媽表白一樣愚拙和坦露的話語,一點不是盼望中的浪漫、躲閃和含蓄。

  從他捆綁式的擁抱中掙扎出來。看見一雙認真、坦誠卻滿是羞澀的眼睛,本想直接告訴他,我等的是另一種人,可是害怕這樣說會羞辱他的自尊心,就說:“你還不了解我呢!我們又不熟,再說我也不喜歡你呀!”

  “那我們慢慢熟悉不行嗎?沒準你會喜歡我呢!”

  我想了想說,“好吧。”

  沒有熾熱的言語和眩目的光彩,只因他眼中的真誠讓你沒法拒絕。

  我立即在電話里把這個消息告訴媽媽:“我跟上次打電話來家裡的那個男生約會啦。”媽媽突然說:“沒準他就是你要嫁的人!”

  “為什麽?你怎麽知道?”

  “你說他是濃濃眉毛,矮矮胖胖的,你爸爸就是這個樣子。女人嫁的多半是有些像爸爸的男人。”媽媽一向第六感覺靈敏,事情也真是這樣成的。

  我們的戀愛就在幾場電影,若干次公園的手牽手中打發過去。等到單位同事紛紛議論我們的地下行動時,胖子就認真地對我說:“你嫁給我吧,我會使你幸福的!”

  一起回他的家鄉見過公婆。又到我家,媽媽激動得淚流滿面,不停地對他說“我把女兒交給你了!”婚事就這樣定下來了。

  被中的味道

  結婚的時候還問自己:明明是故意想逃避他的,怎麽還是嫁了?

  度蜜月去的是三峽,兩人的臉好像就在那時候開始越長越像。以後沒事,我就翻出那時的照片看看,總想不斷溫習我們的蜜月。那時他眼中只有我,我眼中只有他,倆人真正心手相牽,實在好時光。他總安慰我說:“我們的婚姻要度蜜年,年年都是甜蜜的。”

  嫁給他,才知道什麽是真實的婚姻生活。或許不是想像中的激情澎湃和晴空萬里,確也是平白中有絲絲刻骨的溫馨。

  睡個懶覺起床後,時常可以吃到他跑完步帶回來的早餐。冰箱裡的剩飯剩菜也全部由他狼吞虎咽地承包了。驚喜地發現有丈夫不僅多個伴,也能找個跑堂的和剩飯缸。

  一天晚上,睡夢中他突然從床上掉下來。醒來告訴我,做了個噩夢。夢到我們一起在海邊走,一陣浪打來,把我捲走了,他急忙伸手去抓我,就滾下了床。我聽了心裡得意極了!原來丈夫對妻子的愛,真是這樣魂牽夢縈地難忘!

  兩人都是記者,不得不時常面臨分離。我一出去採訪,他就開始牽腸掛肚。到了目的地,我的第一件事總得先打電話向他匯報,告訴他我平安到了。有時太忙,電話打晚了,就要被訓斥幾句。我知道那是他擔心我,耳朵里聽到的是責備,心裡卻甜蜜極了。

  他也常出差,卻從不肯讓我送,說不放心我一個人從火車站回來。他一走,我就肆無忌憚地睡懶覺,天天都是日上三竿才急忙往辦公樓跑。他不喜歡我的慵懶,我狡辯說被子裡有他的味道,經常夢中見到他,就捨不得從夢裡出來了。

  經常責備我的,還有我的粗心和丟三落四,所以每次出門前他都親自檢查煤氣、門窗和各類開關。兩人一起出門,我換了鞋子就邁步,他卻要滿屋子看看、各處巡查一遍,才肯鎖門。

  從待人接物的態度,到我的一篇小稿件,他都要親自過問,仔細修改,不停地督促、責備我。有時我也回嘴,不想聽他那套,他就氣得發抖,說:“你把我氣死了!”我連忙不敢出聲。

  他也生悶氣,幾天不理我。甚至有一次搬出去住,不回家了。但只要我裝作可憐樣,流點眼淚,說:“你真的以後不管我了嗎?”他就抱住我,什麽也不說了。

  他讓我覺得人生一點都不孤單。晚上可以摟著一隻寬大健壯的胳膊睡覺,心裡踏實得直想歌唱。

  也愛兩人一起騎車出行,他總在我疲倦的時候,放一隻手在背後推我。我的雙腳放在踏板上,卻不必用力氣蹬,跟他同一個節奏行進著。婚姻中的和諧與幸福莫過於此了吧。

  原以為這輩子,就這樣守著他,緊緊挽住他粗壯的胳膊,走一生的路,永不分開了。

  可是,幾年平靜如常的婚姻生活之後,災難來臨了。

  那一場蟲災

  有天晚上,我們一起看電視,是個歌唱節目,歌手和歌曲全是格調不高,謳歌社會主義之類的附庸之作。胖子很反常地一個人對著電視機悶笑,說:“學聲樂的人就是聰明!”以後,他常一個人無緣無故地竊笑,卻怕我看見。

  我無意中打開他的一個文件夾,裡面類似日記體地用激動的筆觸寫著他學聲樂的事情。他坦白地告訴我,經常清早和一個學聲樂的女孩一起練聲。我質疑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否逾矩,胖子振振有詞地說:“我一直就對聲樂比較感興趣,你別大驚小怪的。”

  這事以後,我心裡不祥的感覺多起來。他開始用各種理由逃避回家,諸如很忙,要出差拍片子等。

  他的幾個同學一直對我十分友好,每次見面都一口一個嫂子地叫著。突然間,他開始用敵對的口氣對待他們,還常在背後對我說:“你不要相信他們說的話,他們都是些瘋瘋癲癲的神經病。”好像擔心他們向我泄漏了什麽秘密似的。

  其實,我不願意相信別人說的話,我只想從他嘴裡知道真相。

  我在他的傳呼機上看到那女孩的留言。小女孩也當著我的面來找他,甚至有一次提出來要陪我逛街。我知道像她這樣年紀和經歷的孩子,是不覺得當第三者可恥的,他們認為愛戀無罪,只要有一句“我們是真心相愛的”,就可以遮蓋一切不道德和罪惡。

  很多時候看見他們倆人在一起,我心裡滿是妒忌和自卑。那個英姿颯爽,充滿活力的年輕人,舉止幼稚而率真,實在招人愛憐。我覺得自己像個醜小鴨,人生中鮮亮的色彩似乎全都褪去。“我怎麽活得這麽失敗?”我一次又一次地責問自己。

  我猜出他們之間的曖昧關係,他淡然承認。幾個月來,那件明知會來卻怕來的事情,終於來了——胖子用冷漠的口吻要求離婚。

  一陣肝腸寸斷之後,我尖叫著說:“好,我成全你們!”

  那一刻,一個妻子本能的怨恨和苦毒幾乎毀了我。我在爭吵中把人性最醜惡的一面,暴露給曾經最親密的人。在一次滿地碎片的吵鬧過後,他坐在沙發里嘆氣說:“離婚了,將來誰照顧你呢?”我嘴硬地說:“用不著你管!”心裡其實知道,他也不容易,縱然想投入地愛那個女孩,卻仍割捨不下我。

  熬過第一年,該說的刻薄話和責備都講完了。我平靜下來想求他回來。總是哭了又哭,求了又求,一遍又一遍地說:“回家吧!我們回家吧!”胖子有些不理解地問我:“你怎麽就不明白,我已經不愛你了!我是關心你,像對待朋友或同事,但這不是愛情!”

  我決定搬出那個滿是破口、殘缺的家,重新學習自己照顧自己。走之前,小女孩對即將到來的幸福蠢蠢欲動,天天打電話問他,我搬走了沒有。

  我真搬走了,胖子反而有些不放心我,惦記了好一陣子,總打電話來問:便秘怎麽樣?臉上的痘痘好了沒?腸胃的毛病還犯嗎?吃什麽藥呢?天冷了他還張羅著買件鴨絨服寄給我,怕我凍著。

  又過了些日子,他看我一個人過得挺好,忙時很快樂,靜時很文氣,也就放心了。他搬了家,換了電話、手機和傳呼,我也就不再打擾他們了。

  但我一直還是想不通,我們也是自由戀愛,也一起相伴走過人生中很多艱難和輝煌,為什麽愛情竟會夭折?

  我一直沒有想過離婚,也害怕離婚。過去每當在娛樂新聞里看到好萊塢明星或者什麽大腕離婚、分手,都覺得只有生活太成功或空虛的人才會離婚。我怎麽可能失去我的婚姻呢?我們不是經過了戀愛和了解,也共同走過人生的艱難和辛酸了嗎?那個總是擔心我、放心不下我的胖子,在我手術前,寧願自己輸血給我的人,那個答應要照顧我一輩子的男人,就這樣簡單地說一句:“抱歉,我已經不愛你了”,走了嗎?

  朋友們都說,婚外戀是這個時代的通病。我們這代人沒了上輩人的理想和追求,也找不到可盼望的將來。趁沒人的時候沉醉於肉體的享樂,是眼前能看見、能體驗到的快樂和滿足。我知道在這個墮落和世俗化的社會裡,人沒有力量抗拒誘惑。我們不再如老輩人有力量持守道德的完美。

  我也知道,如果不是自己一次又一次地做出不愛和不原諒的決定,任尖酸刻薄的言語和仇恨的心,把我變成為惡毒的婦人,傷害了胖子,我們婚姻的美好祝福也不會消耗殆盡。

  惆悵中我不停地問:我們的生活真的就如北島的詩所言,“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嗎?我們活著就是為了比賽誰承受的痛苦更多,褲腰帶勒得更緊嗎?為什麽災難和污穢充滿這個世界,浪漫、美麗的愛情不再有了呢?

  世界沒有真正的幸福和愛嗎?人間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眼淚,我們絕望的哭泣,都得不到任何回應嗎?

  黑暗中的我,渴望看見光。

  最後的希望

  最後才明白,人與人的愛就是這樣有限:死亡能分隔愛情,人心說變就變。難怪錢鍾書在《圍城》中總結婚姻是“城裡的人想出去,城外的人想進來”。

  與胖子相愛一場,結局不是幻想中的浪漫美好。但五年婚姻畢竟造就了我。那個掏心掏肺愛過我的男人,用婚姻雕刻我,塑造我,教導我,指引我。我對胖子還是挺感激的。雖然後面的幾年,太多眼淚和爭吵,但曾經有過的三年多美好的婚姻生活,畢竟豐富了我的人生。他那沉靜的性格,穩重的言談,永不磨滅地在我生命的圖畫裡配上了桔黃和深綠的秋色。

  走過二十多歲“為賦新辭強說愁”的歲月,我也來到“卻道天涼好個秋”的人生境界。原來經歷過風雨才能見彩虹,人的成長和成熟要付出那樣多的忍耐和眼淚。

  在失去婚姻的歲月中,多少個夜不能寐的晚上,我對著黑暗流淚、傾訴。人生最可怕的不是失去什麽東西,而是絕望,覺得再沒有力量相信愛情,相信男人了。那時,我一再對自己說:“生命是個悲劇!我們的夢想、渴求、奮鬥、努力,全是白費。”我無心工作,無心學習,無心任何事,只想躲在暗處哭泣。

  最後給我希望的是神。是他拿走了我心裡的恨,因為栽種和澆灌了一棵愛的小芽在我心中。現在我知道宇宙的創造者是神,他在掌管我們每個人的命運。神說他要在我們死後公義地審判每個人。我們的一言一行、所思所想,全是將來受審判的憑據。

  此刻,我相信愛不是生日時有人送我件禮物,不是男女之間親熱的舉動。愛是種寶貴的品質,是內心的流露,是自身充滿這種品質後自然的表現與流露。

  現在,我所理解的愛:就是德國總理淚流滿面在以色列的猶太紀念館前下跪;愛是媽媽看著心愛的兒子即將死去的時候,微笑著唱首他最愛聽的歌;愛是當我們看到媽媽的皺紋和滿頭白頭髮時,心疼的感覺;愛是《泰坦尼克號》裡的傑克把生存的機會留給露絲。“愛是不求自己的益處”,愛是心裡那種只想付出不想得到的激動。

  我立下心志要用愛去澆灌人生。少女時代,美麗的愛情是我的人生目標和追求,幸福的家庭是我不懈的努力。那時,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件事情,就是在浩瀚的人海中遇見造物主獨獨為我創造的另外一半。如今我才知道,幸福不在於外界的得或失,幸福在心裡依然有盼望,依然有勇氣付出愛。

  那一天,當我找回愛的眼淚,不再用恨的目光來看胖子和他女友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什麽是“恆久忍耐,不求自己益處”的真愛。

  神醫治我的記憶和心靈的傷痕,心裡的那份火熱抓住我的手寫信給胖子:“我原諒你們,不僅原諒,我還愛你們,真誠地愛著你們。”胖子和我在彼此的祝福中揮手告別婚姻。

  縱然有段失敗的愛情和婚姻,如今,我依然有勇氣盼望遇見白馬王子,我依然堅信有美麗的愛情在人間。經過幾年的磨練,我知道一個女人該如何做妻子,如何存一顆長久溫柔謙卑的心去愛丈夫,這顆心只有神能給我,人沒力量自己行善。

  我祝福了胖子和那個女孩,神也就要祝福我了。□

  作者來自北京,為原新華社記者,現住美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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