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時每刻,從灶頭到皇宮,無時不在傳演人類至高之大戲,充分而且不斷佐證這hebai的終極論斷:人類是上帝的棄兒。
話說有位30餘年前認識的女性,進山修行已逾5年。她修行的那山中小村,80%為幾十年前從離城更遠的窮鄉僻壤避禍而來的居民,全是黑人黑戶。有兄弟二人,哥哥在本村娶了媳婦但無有生育,抱養了一女。弟弟未娶,與兄嫂分地而居。這位修行的女士從弟弟手中租用三間土房,相處甚洽。然哥嫂由於房子失火,不久也搬做弟弟鄰居,經常挑弟弟與弟弟房客的茬。
某日白天,哥哥還站在路口向路過的驢友要錢,晚上就死了,嫂嫂不久也因病不能行走,有小叔子照顧。下面摘自如今號稱是“南成北還”之北還的修行日記:
黃居士是小老陳家的狗,今年又下了五隻小狗,它每年都下這麼多。小老陳就又開始發愁了。小狗長大了是要吃糧食的,他實在養不了那麼多,可是,這種看家護院的土狗農村太多了,他想送人都送不出去。“我都想把小狗牽到山外遠遠的地方去,一扔就算了,可又不忍心,它們畢竟是條命,”小老陳說,所以他終究還是沒有遺棄它們。漸漸的,小狗們四個月了,吃得和它們的媽媽黃居士一樣多,小老陳那個煩呀。
還好,近來終於連續有人想要狗了。第一隻送出去的小狗是去了一個建築工地上班了,專業十分對口;第二隻離開的小狗去了山那邊的一戶農家,也幹了它的老本行;城裡人總習慣把這種土狗叫做笨狗,其實它們可不笨,非常聰明,而且人家有正兒八經的學名呢,它們的學名就叫做“中華護院犬”,可以說本來就是看門專業戶。第三隻小狗就有點不幸了,它剛到了新主人家,一不留神就給跑丟了,等待它的將是坎坷的命運,小老陳聽說後,非常心疼。今天第四隻小狗也離開了,它的命看起來最好,是被城裡人要去當寵物養了,土狗的身子洋狗的命。現在只剩下一隻小狗了。
我說了半天還沒說到正題上。其實我想說的正題是,每當一隻小狗離開時,小老陳的嫂子,就是那個老太太,都要大罵一通,沒完沒了的罵呀,一整天,有時還要多。她不是捨不得狗,是嫌當不了狗的家。別人只要和小老陳一說,就能把狗牽走了,她的重要位置在哪裡體現?“你媽了個×!把狗牽走了,通過誰啦?這家裡誰當家?太不要臉了!啥東西!……”過來過去就是這老三句。
小老陳任她罵,只是不理,自己幹活去了。老太太一看小老陳不理她,更加怒不可遏,脫光了衣服,一絲不掛地從炕上爬下來,坐在地上挪出了屋,赤裸裸地來到院子裡。她可能覺得只有這樣才更有威懾力,那意思是說:你們看看,你們大家看看,小老陳把我逼到什麼地步了!她來到院落里後就大喊:“不還!不還!你出來!你給評評理,這個家裡到底誰當家?”
我正在打坐,本不想理采,但老太太不依不饒:“不還!你也不理我是吧?你裝聽不見是吧?你和小老陳穿一條褲子是吧?你媽了個×!不要臉!啥東西!……” 很無奈,我只好下坐,也來到院裡,聽她述說自己的不幸:“啊?把狗都送人了,跟我連個招呼都不打,他當家?我還沒死呢!……” 聽老太太說了半天,無非是這個家誰當政、誰作主這個問題,老太太雖然已經癱了,走不了路了,但權力欲和控制欲卻絲毫不減。我勸道: “老嫂子,放下吧,就讓小老陳當家嘛,你看,你已經動不了了,這個家,如果沒有小老陳,你連飯都吃不到嘴裡。說真的,你夠有福了,小老陳做為一個小叔子,能這樣把你這個老嫂子養活到底,又出門打工賺錢,又回家種地,還要上山砍柴,還要放羊,然後還要給你做飯,最後把飯端到你跟前,多好啊!你還要當什麼家嘛?你就享清福就行了嘛,還執着個什麼嘛!”我好言好語地勸解了一大堆,老太太最後只回答了我三個字: “你放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