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衛理公會的老牧師下棋
有一位退休的衛理公會(又稱循道宗,或稱美以美會)牧師,住我家附近。該牧師出自基督徒世家,從小被其父親奉獻給教會作傳道人,說來頗為自豪。其退休賦閒在家,沒事就會讓師母叫我過去陪他下棋。老牧師自稱當年在香港讀神學院時是學校冠軍。我對下棋沒有興趣,但是我家“老總”說我應該去關心關心老牧師,讓他練練腦子,不止於衰老的太快。
好吧,那就去吧。到了他家,開始下棋。我對下棋不精,不懂什麼開局啊,中局啊,殘局什麼的。我的理解,下棋無非就是楚河漢界,兵家相爭,你吃我一個子,我吃你一個子地互相廝殺,拼個你死我活而已不是嗎(下成和棋那叫“不得已”)?既然如此,我就同老牧師開了廝殺,每一個回合,大家的子就都被吃的差不多了。很多時候,這棋到了這會,往往就下成了和棋。老牧師不甘心和,總說再來一局再來一局,我就陪着他,一局又一局的繼續下。
下着下着,我的腦子開起了小差。基督徒不是講究要和平不殺人的嗎?怎麼這下起棋來,都非得把對方一個一個吃光了才高興呢?聖經不是說,不要說真動手廝殺了,這事連想都不能想;如果有了這個念頭,即使沒動手,也算殺了。我們兩個在這裡,吃啊,殺的,這算什麼呢?
想着想着,我不由得抬起頭,看了一眼老牧師,發現他也正在瞅我呢。他是否也在想,這基督徒平時道貌岸然的,現在卻滿腦子的廝殺,算不算犯罪?
以後去他家下棋下多了,我從那老牧師那裡學到了不少下棋的招數。
慢慢地,我倆下棋的回合越來越多,雖說我常常輸,但老牧師的臉上總掛着笑容,這個時候,老牧師就會對我回憶當年他在香港神學院,下棋如何地贏,如何地當冠軍,如何地得獎,...... 。
再慢慢地,我倆和棋的次數越來越少,我贏得次數越來越多。我發現老牧師不再對我回憶當年他在香港神學院贏棋的情形了。取而代之,他會對我說,棋逢對手,棋逢對手啊。可是,他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笑容不見了,顯得格外的嚴肅,神情也格外的認真,盯着棋盤,長久地思考,久久,久久地,也不落子。這個時候,我腦子又開起了小差。基督徒不是講究要喜樂嗎?講究喜樂,喜樂,再喜樂嗎?與着大試煉,也要喜樂嗎?怎麼下個棋,本來是高高興興的玩嗎,怎麼現在就只見嚴肅,不見活潑了呢?
再慢慢地,我漸漸地又發現,老牧師時不時地會瞄我一眼,看看我的眼睛在注意着棋盤上的哪一塊地盤。漸漸地,我明白了,老牧師是在琢磨我會在哪兒下哪一手棋呢。下棋講究策略手段的,那麼在教會呢?基督徒是不是在講話的時候,也得看看對方的眼神臉色,琢磨琢磨,什麼話要說,什麼話不要說呢?可憐那些在教會作牧師作領袖的,吃人家的飯,說人家的話。難怪那個《號角》,每一期都有一個棋譜放在那裡,供這些人琢磨下棋之道,領悟人間哲理呢?
聯想到這位老牧師所在的教會和宗派,我問上帝,這就是你要的人神合作嗎?求上帝恩待。
(順便做個廣告,這個衛理公會的教會正在招聘牧師,條件有神學院畢業,五年北美牧會經驗,會說粵語國語英語,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