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可以活如此久！

聽來自金三角地帶的宣教士說
當地佤人平均活不過四十

孩提時代一河之隔的一對兄弟玩伴
最後一次游到了激流中
他們的父親在河堤上呼天喚地的哀嚎
仍然激發我連番的腦震

我自己也曾淹昏在堰塘深水坑
所幸有那位同村青年及時相救
他用手掌連擊我後腦直到我哭醒
不幸他後來承受不起生命之輕
用腳趾扣動長槍的扳機
他第一次與開花子彈飛吻

雖然死神三番五次地召魂
我在恍惚中拒絕了病魔的花言巧語
我終於活過來了
幫母親贏得七生四活的小勝

我活得比父母親都滋潤
既沒有勞改時的孤苦伶仃
也缺乏逃荒中的顛沛流離
父親種的香稻
母親煮的熱飯
把我餵養成人

洪水
與我的生命格外有緣份

午夜洪水衝垮了父親原先的家庭
他去大西北九年望星
等到大西北上升起首團蘑菇雲
又是一個洪水之夜
打攪臨盆的安寧

沒有被洪水傾覆的方舟
終於迎來雨後天晴
生命的三原色
原來鑲嵌在彩虹里

既然活過了耶穌的年紀
曠野漂流後的年月
就更加不再屬於自己

誓用信心的腳步
去踏遍那應許之地

(寫於四十歲生日之際)

後記：仨孩子昨日請我到一個有290年歷史的餐館吃晚餐，今天一早又集體預備兩份早餐給我和妻子，每份含一小碟炒雞蛋、五小條臘腸、五小塊夾心巧克力餅乾、一片薄脆餅、一杯橙汁。孩子們同小狗MEI一齊上到我們的臥室。我們禱告後用膳，媽媽的一份都分給孩子吃了，嘴饞的MEI也在搖頭晃腦之中領到一片薄脆餅。孩子們不適時機地在媽媽前請求，容他們今天少做功課，以便好好地陪父親一起玩耍，包括玩遊戲，看一場最新卡通電影等。下樓前，樓下傳來兒子讀中文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