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面標題是作者的,我並不認同。劊子手和殉道者之間不可能是弟兄。當然了考慮該隱和亞伯的情況,勉強可以這麼稱他們為兄弟。
其實讀讀教會史,有些人的畫皮就很輕易地會被揭下。慈運理,路德,加爾文都是雙手沾滿自己“弟兄”鮮血的劊子手。主說,伸冤在我,我必報應。
弟兄殺弟兄的慘劇
吳主光
歷史告訴我們,宗教改革之父「威克里夫」和他的門徒「胡司約翰」都是受到弟兄會的影響,而起來提倡改革的;即使是馬丁路德,也是得到弟兄會的支持和鼓勵,才會成功脫離天主教;連瑞士的加爾文和慈運理也不例外,弟兄會對他們二人也有很大的供獻和影響。可是,說來叫人痛心,在宗教改革期間,不但天主教、連馬丁路德所建立的路德會(或稱信義會),和加爾文、慈運理所建立的長老會,都以最殘酷的手段來逼迫和屠殺弟兄會的領袖和弟兄們。
許多時候,這一派人士為強調真理的某一面,而那一派人士則強調真理的另一面,雙方都儘量引用支持自己見解的經文,而故事不考慮對方所認為重要的經文,於是就造成大分裂,和大逼迫的慘劇了。比方聖經明說「因信稱義」的道理,不須靠行為得救;可是,聖經亦同時指出,必須要有好行為,才能證明因信稱義的「信心」是否真信心,這就是聖經的「平衡性」。又比方犯罪墮落的人,聖經指出,這樣的人沒有良善、亦不能行善、不會尋求神,因此救恩純粹出於神對人的大愛和恩慈;但是在另一方面,聖經又顯示,人的良知會促使人對從上面來的真光和話語作出反應,叫人辨別得出,應該歸向公義,離開罪惡,從而使人有得救的可能性。可是,歷史上充滿了各執一詞的教派,導致你殺我,我殺你的慘劇。
例如弟兄會的着名領袖「漢斯登克」。一五二三年,當馬丁路德的改革運動逐漸興起時,「登克」非常盼望這運動能重整人們的道德和靈性,重申公義。可惜,「登克」漸漸發現不對徑,因為路德只主張「因信稱義」,完全撇開行為不談;在廢掉天主教許多陋習之後,卻又忽略了強調信徒必須捨己順服、跟隨基督。當時連支持馬丁路德的一位年青領袖「阿西安得」(Osiander),也漸漸發現路德的教訓,不錯能叫人穩妥得救,卻又會令人散漫鬆懈。可是,說來奇怪,等到緊急關頭的時候,阿西安得竟然向當局告發登克,以致當局將登克驅逐出境。理由是說:「登克的見解雖然深得基督真理的精粹……,但為了顧全路德派的合一,只得將他驅逐。」
此後,登克每到一個地方,就發現事前已經有人在該地故意誹謗中傷他,將莫須有的罪名加在他身上,以致人們都以為他是「危險人物」。但他禁止自己以惡報惡,他說:「人們中傷我,就算我心中柔和謙卑,也難以忍受。」又說:「我甚是痛苦,我竟然無法與稱為弟兄的,和諧共處。他們的神,也是我的神;他們的父,也是我的父。…我盡力不與弟兄為仇,也不以我的父為審判者,乃要與我的仇敵和好。」
可是,登克來到奧斯堡,發現路德派又與慈運理派,和天主教派,常有衝突。登克就以憐憫的心腸,召聚願意屬基督的聖徒,一起聚會敬拜神。使許多弟兄都受感於聖經教訓,起來受浸,教會日益壯大。到一五二七年,人數多達一千一百人之眾。後來逼迫又臨到奧斯堡,登克就逃到史塔司堡。當時支持路德派和慈運理派的,有兩個着名領袖,名叫加比多(Capito),和「布塞珥」(Bucer)。後來因為慈運理派主張以極刑對付異己,加比多就疏遠慈運理派了。當登克來到這裡建立教會,聚會人數大大增加,吸引大量重浸派的弟兄來聚會之時,加比多就來做了登克的好朋友。大家推舉登克為領袖。布塞珥見狀,暗自着急,因為他相信,任何派別若沒有政府支持,必定沒有前途。於是他起來,與政府的慈運理派聯合,設法引起市議會恐慌,逼登克離境。登克也就順服,逃往別處去了。
登克來到沃木斯建立教會,信徒又因他多起來,他與赫德瑣合作繙譯先知書,三年內再版了十三次之多。不久,他在奧斯堡帶領弟兄會的大會,公開反對用武力對抗逼迫。這次大會又稱為「殉道者大會」,因為當日出席的弟兄,後來多半都殉道了。登克又逃到巴色,就在此病逝了。死前他說:「我無家可歸,深感痛苦;但最痛苦的,還是我一生為叫弟兄和睦同居而大發熱心,可是我並沒有成功。」
一五二七年,又有「撒特拉」(Michael Sattler)和幾位弟兄,在巴登(Baden)召開弟兄會大會,通過如下決議:1.教會只接納信主的人受浸;2.教會內要實行律己節制;3.主餐是為了記念主的死;4.教會信徒不得與世界相交;5.教會牧者的責任是作教導的;6.基督徒不得動刀搶,也不得訴諸法律;7.基督徒不能發誓。
可是,第二年春天,撒特拉就路德派政府拘捕,判以最殘酷的死刑:先在各處被割肉凌遲,然後解到城門口用火焚燒。他的妻子和妹妹都被「浸」死,其他弟兄被斬首。逼迫延至奧斯堡,有八十七位弟兄被斬首。其餘信徒被毒打,額上烙上十字架記號,然後驅逐出境。政府下令,所有「受浸」或「再浸」的人,不必經過宗教裁判所審訊,一律被火燒死,或被刀劍處死。凡不將嬰兒交來受洗的,同樣定罪;如果有人收藏這樣的基督徒,也要判刑。但各處信徒,仍然繼續秘密聚會。
當時有一位勇敢的福音派牧師「歐頓巴克」(Johann Odenbach)起來指斥那些法官,說:「……這些可憐的囚犯,罪名不過是受浸而已。他們並沒有得罪神,不該招至如此咒詛。他們沒有犯法,沒有理由因受浸而償命。他們認為浸禮並不是叫人得救,浸禮只不過是一種表記,表明受浸者是基督徒,向世界死,敵擋撒但而已。這樣的信念,就算有錯,也不應至死。他們尋求的,不是眼前的福,而是永遠的福。我這樣說,不是支持重浸。如果要廢止重浸,也得用聖經來教導,不能出動劊子手。你們為甚麽僭奪屬於神的權柄,將他們殺害呢?你們審問過不少盜匪、殺人犯、惡棍……,他們所得的判決,不過是坐牢;這些人卻沒有犯過任何重罪,只不過觸犯一些定例,一些小錯誤而已,你們竟然把他們處以最殘酷的極刑。……如果你們認為他們走迷了路,你們應該像基督一樣,把他們背在肩上,帶他們回到羊圈才對。……按理你們應該感到驚駭汗顏才對,因為你們根本不知道他們在那兒出錯,他們為自己信仰解釋的話,你們連一句也沒有聽進去。他們堅持說:『我們願意從聖經裡面得到更美好的教導;若有人能用福音指引我們一條正路,比我們現在所走的路更好,我們願意聽從。』……看這些人存着多大的容忍、愛心,和敬畏神的心,欣然接受死刑!他們死得何等英勇!啊!願我們也能像他們一樣,在神面前無愧……。」
宗教改革之前,不論馬丁路德創立的「信義宗」、加爾文和慈運理的「長老宗」,都受到弟兄會的弟兄們在真理上激勵,和在對抗天主教上的支持。可是,等到信義宗教會,和長老宗教會脫離了天主教,能以自立和得到一些北歐國家支持,並成為這些國家的「國教」之後,他們就以最殘酷的手段來逼迫和屠殺弟兄會的弟兄們,這是何等可悲又可惜的事。上一期我們報導過弟兄會的着名領袖漢斯登克、撒特拉、歐頓巴克三人,一直被人中傷、趕逐、逼迫、最後殺害。其實他們只不過是許多受害的弟兄中的幾個,所以今期筆者試圖簡介這時期各地着名弟兄會的領袖,怎樣為主殉道,好讓大家知道,弟兄會早就遍佈整個歐洲各地,非常興旺。只不過弟兄會從來沒有總部、沒有主教、沒有有形的組織、沒有參與政治、沒有發表過代表性的神學思想……,所以在歷史上一直鮮為眾人所注意。
當慈運理使瑞士以長老會為國教的時候,弟兄會的一位領袖穆勒爾(Muller)就被捕,帶到法院受審。他對法官說:「不要強迫我的良心……,任何人都不能干涉我的信仰。神的奧秘原是像地裡的寶藏一樣,只有一部份有主的靈引導的人才能找到。其餘找不到的人,沒有理由殺害那些找到的人。」但法官充耳不聞,將他處死了。
肯略加里布(Conrad Grebel)、腓力士曼斯(Felix Manz),和巴拉洛(Blaurock)三人都是弟兄會着名的領袖,在瑞士蘇黎世影響極多人接受浸禮。巿議會因此下令,全體巿民必須在八天之內,將兒女送來接受灑水洗禮,嚴禁浸禮。結果巴拉洛直斥慈運理,說:「你以前經常向天主教辯說:凡不是出於神的話語的,都亮無價值;但你現在所說的,許多都不是根據神的話語,你卻狡辯,說嬰兒洗禮是出於與神相交而得的啟示。你以前反駁腓伯主教那些有力的話語,現在都到那裡去了?」可是,巿議會將巴拉洛毒打,然後燒死;又將曼斯和其餘三十四人被「浸死」。
另一位弟兄會領袖雅各紇特(Jacob Huter),在帶領擘餅記念主聚會的時候,士兵進來捉拿全體會眾,幸好紇特逃脫,跑到奧大利,在那裡建立無數教會。可是不久,奧大利教會又遭到大逼迫,弟兄會因而四散。在泰羅和哥士有一千人被燒死、或斬首、或被浸死。紇特卻在樹林裡開聚會,有一次他和四十幾人擘餅記念主,士兵又來捉拿他們,紇特就被燒死。林斯城的施皮特邁亞(Ambrosius Spittelmeyer)為忠心看守教會之故,沒有逃難,因此他和七十多位弟兄一同被殺。
紇特死後,他的領導地位就給漢斯曼德爾(Hans Mandl)補上。他在泰羅為四百人施浸,三番四次下獄,又逃獄成功。最後他在樹林中領導一千人聚會,結果被捕,和幾個人一同被判燒死。死前,他寫信給教會,說:「他們要判我們死刑,我們就可以向神還願了。我們心中充滿喜樂,樂接接受這一切。」
這些弟兄們帶出美好的見證。但各地的弟兄會之中,也有壞份子的。一五三五年,閔斯特城(Munster)的弟兄會就有兩個荷蘭人,一個名叫馬提斯(Jan Mathys),另一個名叫李頓約翰(John of Leyden)。馬提斯自稱先知,他成功控制了該城的巿議會,通過一條法律,定規人人都要受浸,否則就要被放逐或處死。有人起來反對,結果,馬提斯就戰死沙場。他死後,領導權由李頓約翰掌握。他宣稱得了異象,解散巿議會,由他一人獨攬大權;又宣稱有一天要統治全世界。但他為想多娶一名美麗的妻子,突然宣佈實行「多妻制度」。雖然人們力力反對,城內也因而發生內戰。李頓約翰就乾脆稱帝,建立「鍚安帝國」。結果,天主教派來大軍,將全城三百多人全部屠殺。李頓約翰和其他領袖,則判以酷刑,屍首綁在鐵籠裡,掛在聖林拔大教堂的塔尖上。
着名的門諾弟兄會也是在這個時代產生的。當時因為閔特斯事件,各地弟兄會也因而有了嗅名。不少弟兄四散。門諾西門(Menno Simon)甘冒危險,四處探訪四散的弟兄們,扶持他們,重新建立教會,人稱他的教會為「門諾會」。他原是天主教一名神父,因着主持彌撒,而感到良心不安,認為那不可能是主的身體和血。後來從聖經中得到證實,餅和杯只不過是為「記念主」而已。有一次他看見一個弟兄會傳道人,勇敢地為堅持浸禮而被判斬首,他就研究聖經,要知道浸禮到底是怎麽一回事。結果被聖靈光照,到處以聖經真理來教導人。並且放棄一切,一貧如洗,並不貪圖安逸,甘心過着四處逃亡的傳道生活。最後到一五五九年才安然去世。
此外,為信仰殉道的弟兄會領袖,還有許多。就如德樂赫爾(Thomas Drucker Von Imbroek),他死前寫信給教會說:「他們向我們施以酷刑,要我們說出,在我們當中教導的人是誰……。他們又逼我承認嬰兒洗禮,但我一句也不回答他們……。主曾說:『人為朋友捨命,人的愛心沒有比這個更大的。你們若遵行我所吩咐的,就是我的朋友了。』現在看來,我還要受許多苦,但一切都在主手中,願主的旨意成就就是了。」
這些弟兄們,為了甚麽而被長老會、路德會、和天主教殺害呢?就是為了「浸禮」、「擘餅記念主」、「聖經最高權威」、「弟兄稱呼」、「自由敬拜」、「不讓教會世俗化,不參與政治」、「反對動刀槍和訴諸法律」、「反對隨便起誓」等。今天我們承受了從他們傳下來的使命,為持守這些真理,我們也應該擺上自己。但筆者非常擔心,今天我們所接受的神學教育,和面對四圍不斷影響着我們的「新福音派主義」,我們很快就隨波逐流,失去我們的信仰特質。但願主在我們中間興起勇士,以生命來維護真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