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对她大加赞美以外(她在下乡之前的74年就已经是团支部书记了,不简单呐),其中还有一些与程虹的信仰有关联的叙述,引起了我的注意;摘要如下,谨/仅供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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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8年,考上洛阳解放军外国语学院的程虹将自己的名字由“红”改为“虹”。从“红色”到“多彩”,她也迎来自己作为学者的丰富人生。与李克强结婚后不久,程虹到北京经济学院(首都经贸大学前身)外语系任教,后又到中国社科院攻读博士学位,师从社科院外国文学研究所研究员赵一凡。她主要研究美国文坛新流派自然文学,2000年获文学博士学位,次年晋升教授,当时只有44岁。
此后,这位经历过上山下乡,人生由汝河走向书斋的“铁姑娘”气质愈发沉静。正如2010年她在《寻归荒野》增订版的序言中所说,“去寻求自然的造化,让心灵归属于一种像群山、大地、沙漠那般沉静而拥有定力的状态”。
如今,程虹是首都经贸大学的学术委员会委员,这只是个学术职务。据同事回忆,此前上级曾有意提拔程虹担任领导职务,但她不同意,她宁愿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自己钟爱的自然文学研究之中。她成了自然文学的领路人。
1974年,在郏县知青积极分子代表会上的发言中,程虹说自己想象中的农村,有惊心动魄的阶级斗争,可是一到公社,眼前呈现的却是“银光闪闪的汝河,宽阔的河滩,碧绿的原野,粉红色的桃园”。
21年后,程虹在美国看到了另一种风景——海洋、高山、荒野。那是1995年,她作为访问学者来到布朗大学——一所濒临大西洋,位于山坡之上的美国常春藤大学。在那里,她第一次接触到美国的自然文学课题。这种关注自然与生态的文学形式,当时在国内鲜为人知。程虹沉浸在发现新课题的兴奋中,听了大量英美文学、文化艺术及美国自然文学的课程。
程虹还参观了新罕布什尔州的白山等自然景观。归国前的一个雪天,她在纽约大都会博物馆美国哈德逊河画派的展厅中流连忘返。哈德逊河画派由1801年出生的托马斯·科尔创立,其表现主题就是自然及其与人的关系,因此该画派的作品也成为自然文学的一种艺术图解。
1996年回国后,程虹在杂志上主持专栏,翻译出版自然文学的名著,把这一学派介绍到中国来。她在博士论文《自然与心灵的交融》的基础上,完成了一部学术著作《寻归荒野》,这也成为国内较早对美国自然文学的源起、发展与现状进行系统论述的著作。在书中,程虹写道:“在人的一生中,他应当跟尚在记忆之中的大地有一次倾心的交流。他应当把自己交付于一处熟悉的风景……他应当想象自己亲手去触摸四季的变化,倾听在那里响起的天籁。”
从2002年起,程虹耗时10年左右,翻译了4本美国自然文学经典著作,分别为《醒来的森林》《遥远的房屋》《心灵的慰藉》与《低吟的荒野》。
程虹曾与同事分享过美国女作家安妮·林登伯格《大海的礼物》一书中的一段话:“大海不会馈赠那些急功近利的人。为功利而来不仅透露了来者的焦躁与贪婪,还有他信仰的缺失。耐心,耐心,耐心,这是大海教给我们的。人应如海滩一样,倒空自己,虚怀无欲,等待大海的礼物。”
程虹曾两度寻访美国作家、自然文学先驱梭罗隐居过的瓦尔登湖。这对所有梭罗的读者来说,是梦寐以求的精神体验之旅。梭罗是一位自然主义者,他提倡回归本心,亲近自然。1845年,梭罗在美国马萨诸塞州距离康科德城两英里的瓦尔登湖畔隐居两年,自耕自食,体验简朴和接近自然的生活,并以此为题材写成长篇散文《瓦尔登湖》,深受读者的喜爱。
2000年盛夏,程虹初次来到瓦尔登湖。但她发现,梭罗书中宁静神圣的场所变得人满为患,于是扫兴而去。4年后,她再次来到这里,情形大不相同,深秋的静谧扫去了夏日的浮躁。从湖畔一位晒太阳的老人那里,她打听到梭罗小木屋遗址的确切位置。她沿著湖边小道一路走过去,感受到书中所描绘的宁静简约之美。程虹认为,梭罗不去追求人们习以为常的欢乐与享受,一生都在寻求那种常人望而却步的美。
有一段时间,程虹的心也难以平静。当时,她正在翻译特丽·威廉斯的《心灵的慰藉》。该书讲述了作者陪同癌症晚期的母亲在美国西部犹他州的大盐湖走过人生最后一程的经历。而当时程虹的境况与作者的经历相似——家住闹市区,不仅要教书持家,还要照顾身患癌症的婆婆,并陪伴她走完生命的最后一程,这个过程持续了5年多。
“凡是经历过亲人重病离去之痛的人,都会对生和死发出感慨。有几年,程虹也经历著这样的阶段,她说,这时候,沉浸在翻译和文学的世界里,是一种最好的心灵安慰。”李学军说。
程虹称,通过翻译自己喜爱的作品,她体会到了这样的生活态度:真正懂得人生的人,是为了欣赏而赶路。这正是她推崇的梭罗的人生选择:“走一条在研习自然、体验自然之中探索生活真谛、寻求精神升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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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节选自《环球人物》杂志2015年第15期封面文章《知性程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