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在教堂的招待柜台边,同时间看见两个老人。一个佝偻含胸,徐步走进厕所,比电影里的慢镜头还逼真。一个拄着拐杖,踽踽独行,走出电梯。我为他们风烛残年还来参加礼拜,心中油然感谢神。
上周去水牛城的飞机上,不期邻座是一位昔日超级模特。她从八十年代开始红极一时,先后当了多达七百份杂志的封面女郎。如今固然高人一头,风韵依稀,但难免徐娘半老。她得知我专职制药又兼职传道,询问了许多医疗保健的问题,谈题小至抗生素,大到抗体。我不得不直言,保健涉及身体情绪与信仰多个层面,纯粹物质层面的抗衰老努力,其实是一个推石上山的必败结局。人最后仍然得面对永恒。她坦言,她也回到上帝的面前。我心里默默祝愿这位超模先锋元老,外体虽然不断毁坏,但内心却日日更新像主。
将近三年前,我因为耳鸣数日,去看一位医生。当时我躺在诊断室内的床上,指望医生有什么良方可施。哪知他没作什么深入细致的望闻问切,就实话实说:人到了这把年纪,耳鸣是难免的,医生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我心里暗笑:我才四十四,正当壮年,何来老迈一说?这样当医生不帮人反赚钱,也未免太轻松了吧。看完病回家路上,琢磨以前怎么就没听老人们讲述自己承受长期耳鸣的痛苦经历,自以为从此会在自行制造的内在噪音环境中生活到日薄西山。想了想,无奈其何,只好认命了。不料耳鸣却很快消失了。
今天在教堂还见到刚从德国宣道归来述职的徐立传道。跟他握完手,他就跟上次一样习惯性地摸了摸我的肚皮,估摸中厚老实的时过境迁。
曾经的翩翩少男美女,如今不是肠肥脑满,也是骨松发白。人生几何,谁能数算?
以色列先祖雅各年纪老迈,仍在床边扶着杖头敬拜上帝。老传道者所罗门王说:你趁着年轻,衰败的日子尚未来到,就是你所说,我毫无喜乐的那些年日未曾临近之先,当记念造你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