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荊棘鳥

作者：朵朵 

  題記：傳說里，有一種鳥，自出生起，一直流浪飛翔，不停。她從來不歌唱，天空任何一個角落，都留下她流浪的足跡，直到看到她心屬的荊棘，才會落腳，將自己的胸膛插入荊棘，自流出鮮血的歌喉，唱出一生最動聽的歌曲，直至死亡。 

  荊棘鳥也叫刺鳥，荊棘樹也叫刺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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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陳夜裡的星子不大不光亮，群星是我的夥伴，也有相伴相送；其實在白晝的天上，我也在眨眼，也會流淚，只是，他們，看不見。 

  畢竟，這夜太古老；而我，仍很年輕，仍可玩笑。 

  我經常在靜謐的夜裡，向遠處眺望；也經常看着天上的星星，想我遠走的心情。不是我喜歡流浪，是從最起初，我就只能是一隻刺鳥，做我一世的追尋。 

  一天黃昏我終於啟程，在雲與雲之間飛翔，日光與月夜交替流轉，忽明忽暗如我起伏的心情。 

  我日夜前行，飛過許多高山和曠野，也曾注視過很多林木，在那裡我可以駐足，稍作歇息，卻不可停留，因我有我的行期無法割捨，我有我的旅程不能不銘記。 

  我仍記得我刺樹的模樣，他必立在山間等候，也許就在下一個山嶺的轉角，他會悄然出現，如我一如歸人投向他的懷抱，那一剎那，必有鮮血流出我的胸膛，映出這世界最柔美的斜陽顏色，從此可以生生相伴，不再稍離他的氣息。 

  不知走了多久多遠，慢慢的，我的羽翼漸落，我的視線也漸漸模糊，只能分清清水和藍天。清水是我曾明亮的眼睛，藍天是我的翅膀，而飛翔是夢的主題，不可變改的，還有這顆執着而固守的心…… 

  陽光下我看到，我終於看到了你挺拔的身影，你看，那些山脊是你的葉脈，那些湖泊是你掌心上我的淚滴，我要帶着我一世的飄零奔向你，不再離去…… 

  …… 

  不錯，我是一棵伸展手臂的刺樹，我也一直在等待着你的來臨；可是我的愛，我們並未相逢，我只出現在你的夢裡，看着你墜落在山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