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篇小說：七重夢

文/紅葉

第十一章 錦繡姑娘遊船驚魂

“ 錦繡姑娘，請再陪在下喝一杯。” 王公子說。

這時人都已散去，宴會廳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就連錦繡姑娘帶來的老嬤嬤和春梅也不知鑽哪裡去了。

“ 不能再喝了，再喝我就要醉了。” 玉葉公主推辭道。

王公子勸道：“ 一杯淡酒，聊表寸心而已。我親自為你斟酒，你不喝就是不給我面子。”

玉葉公主被央求不過，只得喝了半盞。

王公子這時磨磨蹭蹭挨到她身邊坐了，將着一杯酒， 喝了一口，親熱地說：“ 錦繡妹妹，來，我餵你喝。”

咦， 膩膩歪歪的，這是幹什麼？她忽然發現畫舫在移動，已經離開岸邊了。

這時有個小姑娘提着燈進來，說：“ 浴湯準備好了，請姑娘洗浴。”

深更半夜的，洗什麼澡？ 玉葉公主想。她是洗過澡來的，她推辭說：“ 不用了。”

王公子覺得錦繡姑娘今天有點奇怪，平日裡他送去討取她的歡心的厚禮，作為回報，她總是費勁心思地挑逗他。

她穿着輕薄的色彩艷麗的紗裙， 在看似不經意之間，露出衣領下的雪白誘人曲線，雙峰的旖旎風光。讓他神魂顛倒，慾火中燒，控制不住地想將她推倒放肆一番。

今天她卻是冷冰冰的，王公子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是她嫌自己的禮金沒有送夠？

“ 我新建的浴池，豪華無雙。錦繡妹妹，你不想看看嗎？”王公子說。

玉葉公主不免被勾起了好奇心，她是好奇心很重的人，看看就看看吧。 

浴池果然裝飾得金碧輝煌，一池溫水，又清又亮。王公子順勢將錦繡姑娘往浴池裡一推，然後他自己也假裝腳下一滑跌落水中。

這種遊戲他們以前也玩過，下一步錦繡姑娘會象蛇一樣貼過來，他順勢扒掉她的衣服，然後兩人做一些不可言說的事情。

但是她沒有象他預想中的一樣，她一把推開他不說，還迅速逃離了浴池。

王公子在後面追趕着， 咯咯淫笑道：“ 別跑啊，錦繡妹妹，看我追上你以後會怎麼罰你。我要把你按倒在地，就地把你給懲辦了。” 

他伸手去抓她， 沒想到，啪，隨即一個清脆響亮的耳光扇在他的臉上。

“ 你一個青樓賤女， 裝什麼高貴公主千金小姐？” 王公子愕然，頓時大怒若狂。他撕破了文質彬彬的麵皮，破口大罵道：“ 不受抬舉， 你還敢打我，活得不耐煩了是嗎？”

聽了這話， 玉葉公主瞬間炸裂了。

什麼，青樓？。。。 賤女？。。。  

她從小在錦繡堆中長成，被當做珍寶般供養，何曾受過如此凌辱輕賤？

王公子大聲喝叫手下人過來， 重新擺設酒宴，他坐在一把椅子上，氣哼哼地罵個不停：“ 小賤人，小婊子，不受抬舉! 還不過來陪酒! 惹得我惱了， 打一頓丟進湖里。” 

玉葉公主哪裡肯過去？

王公子自斟自飲了一杯酒之後，也覺掃興，“ 啪”他重重地放下酒杯，就過來拉扯她。

她抱着一根柱子，掙扎着，寧死也不鬆手。

王公子拉扯不動，大怒，令侍從：“ 拿來棍棒，好好打她一頓!” 

侍從猶豫不決，勸解道：“ 公子，錦繡姑娘細皮嫩肉的，哪經得起棍棒？如果打壞了，定會惹來禍端。”

這時玉葉公主趁人不備，跑到船頭上，就要跳下湖去，被侍從們攔住。

王公子說：“ 你敢用投湖來威脅我？ 你以為你撒潑耍賴我就怕你嗎？你要跳儘管跳，就是你今夜投湖死了， 我也就是多花上些銀子，派人打點消災，了結此事而已。”

侍從又勸阻道：“ 公子，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為了這點小事送人一條性命，也是罪過。公子平日最是仁義心善， 憐老惜貧的，連螞蟻都捨不得踩死。公子寬宏大量，就饒了錦繡姑娘這次酒後失德吧。”

“ 那好吧。 既然如此，開船。送她去湖邊的蘆葦盪。” 王公子吩咐移船。

畫舫駛到湖邊的偏僻之處，那裡有一片茂密的蘆葦盪，泥濘難行，平日連白天也極少有人來。 

王公子令侍從將錦繡姑娘推上岸去，罵罵咧咧地說：“ 小賤人，你有本事，自己回家去。如果不幸在荒郊野外被野狼吃了，那也是你的命數。”

然後吩咐手下撐船離去。

留在岸上的玉葉公主嚇得心驚膽戰，此處僻靜絕少人來， 就連飛鳥也繞道而行。漆黑的深夜，在黑暗中不辨方向，蘆葦叢高過頭頂，茂盛生長，密不透風。

泥濘的地里寸步難行。偶爾一聲野獸低低的嚎叫傳來，她全身的汗毛頓時豎立起來了。

她怎麼會落到這個悲慘的地步？難道今夜她真的要命喪於此？

“ 救命啊!” 她放開嗓子，大喊道。

仿佛嘲弄她似的，“ 救命啊! 救命啊!” 蘆葦叢中迴蕩着的只有她自己的回聲。

真是叫天天不應， 喊地地不靈。 天哪，怎麼辦？

時間過得仿佛比螞蟻爬還慢，不知過了多久，她喊救命喊累了，卻連半個人的影子也見不到。只有荒郊野獸的嚎叫聲此起彼伏地傳來，嚇得她心膽俱裂，蹲在地上，用雙臂抱住自己，蜷縮成一團。

一代佳人，竟然落得如此下場。難道真是紅顏薄命？ 此時就是平凡家庭主婦， 相夫教子，一輩子過着安安穩穩的日子，老死床榻，也比她強些。

她越想越悲傷，不由得放聲大哭。

事有偶然，這天正好有位俠女，江湖名號千飛雪，晚間到湖邊練功，步行經過蘆葦盪。

聞聽得哭聲，千飛雪尋聲前來。她打開火摺子，上前察看時，只見蘆葦叢中的泥地上蹲着一個人。

雖然蓬頭垢面，衣衫不整，但那女子抬起頭來，滿臉啼哭的淚痕掩不住花容玉貌，楚楚風姿。

千飛雪吃了一驚，問：“ 錦繡姑娘，如何深夜在此？這般模樣？”

玉葉公主聽得聲音，抬頭看之時，原來是一位英姿颯爽，身手矯健的姑娘。一身俠女打扮，背着寶劍。

“ 你認得我？” 玉葉公主問。

“ 花魁錦繡姑娘的鼎鼎大名，城中誰人不知。我有幸與姑娘幼時是鄰居，怎會不認得!” 千飛雪說。

當此落難之際，見到故人如同見親人。玉葉公主不由得傾心吐膽，原原本本地告訴千飛雪今日被王公子羞辱的緣故。說着說着，不知不覺又流下淚來。

千飛雪聽後亦是非常同情，親手拿出一條汗巾來，給玉葉公主擦眼淚。又為她梳頭，再三以好言安慰。

“ 錦繡姑娘不要害怕，我這就送你回家。”  

千飛雪攙扶她走出蘆葦盪，湖邊的大柳樹繫着一條小船。

“ 錦繡姑娘，小心腳下滑。” 千飛雪扶着她上了船，撐船，雙槳劃開碧波。

回到對岸繁華之地，恍若隔世。千飛雪在街上雇了一輛馬車，送她回家。

“ 去皇宮。” 玉葉公主吩咐車夫道。

“ 錦繡姑娘，你要去皇宮幹什麼？” 千飛雪聽聞，奇怪地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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