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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與強
送交者: 美美 2005年02月22日11:08:15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小美介入了一場婚外戀。完完全全並非她的初衷,只因見過太多隆重上演,黯然落幕的故事,明白自己從來不是超脫的人,既做不到揮揮手不帶走一片雲彩的瀟灑,又何苦沒來由地傷人傷己,傷心傷神。

但與強的開始卻是在完全不違背她的初衷下,也沒有誰欺騙誰的情況下,發生的一段完全違背她本意的故事。如果一定要說有誰欺騙過誰的話。剛認識的時候,強告訴小美他是離過婚的,並讓這個說法維持了一年半。小美直到現在都是相信他那時說這話的誠意的。畢竟他們那時的婚姻只是一個形式而已,將離而未離。究其原因是那時他妻子因為一些經濟問題正在監獄服刑。而他其時已出國留學幾年。如果說夫妻關係還有存在的紐帶和意義的話,便是他們的小孩。

小美與強的故事便是發生在這樣的背景下。第一次的相逢是在水上城市威尼斯,這是小美的夢中城市,最先認識這個城市是在電影“尼基塔”中,劇中的女主人公戴着白色寬沿陽帽,身着白底黑點連衣裙,在陽光照得泛着粼粼波光的玻璃遊船中挑起一雙媚眼。又因為小美從小在江南小鎮長大,那裡有許多民居也是依水而建。神韻上的相通讓小美在那一刻便愛上了這個城市。

於是,不期然的小美在她的夢中城市遇到了她夢中的白馬王子。在那偷閒的九日裡,威尼斯的小街水巷無不印下他們相偎的身影。白天密集地趕路看風景,夜晚不知疲倦地做愛。因知道九日後,又將各奔東西,他留在他的歐洲,她回她的北美。每一次的接觸都好像要把對方刻進身體裡,留下烙印,好讓以後分離的日子裡,有一個痛並快樂的源泉。

人的一生里總有一些鏡頭是終生難忘的,在那一次的假期里,黃昏時分,聖馬可廣場邊的餐館裡,在搖曳的燭光中,在樂隊演奏的悠揚的樂聲中,相依相偎,翩翩起舞,紅衣黑服的老夫婦便永遠地留在了小美的記憶里。“如果我們老了時,也能這樣麼?”小美在強的耳邊低語。強輕握她手,傳遞讓她寬心的力氣,但並不語。是啊,我們正擁有這個假期,但那麼遠的將來,即使兩人都全力以赴,又有多少不可知的因素阻擋其中呢。小美就也讓他輕輕過去。

再見面已是八個月後,從輕寒的晚春到了白色的聖誕節,這其間兩人飽受思念之苦,再見面的欣喜又因着兩人的更加熟悉而更加親密。躺在強瑞士家中床上的小美在強俯視的燃燒着欲望的眼神中融化,強也盡情地用他的行動述說着對小美的感情和思念。這一個月的假期顯然比意大利的九日假期奢侈了很多。他們游遍了瑞士的群巒山川,盡享魚水之歡。

然後又半年過去,在分開的日子裡,各人忙着做各人的事情。他在完成他的博士學位,她也繼續她的學習。思念在電話中延續,感情在流失的時間中更加增長。每一天她都在計算着見面的時間,每一刻的時間,不管她做着什麼,總有一半心分着在想他。他也是一樣,倆個人在拼命的努力,覺得只要不管不顧地投下去,總歸會水到渠成。

命運似乎也開始青睞他們,這個薄衣輕裳的夏天,他們有了在一起的兩個月的時間。他帶着她四處去玩,荷蘭,德國,他們在積累着數碼相機里的相片,共同地發現新的事物,共同地做更多的事,希望能用它們來填補分離的日子的黯淡。強曾經笑說:“我們在一起做的事情比人家幾十年的夫妻做的都多。”他們會在誤站後濕熱的車廂里依然輕言笑語,他們會肩並肩騎車去黃昏的森林,他們會在開了一半的地鐵里跳下來看煙花...

開心的日子總是過得特別的快,轉眼又一個假期又將結束,再分別又是蘇黎士機場,他們縱有千不肯萬不願的離愁別緒,也在嘻笑中讓它過去。眼淚很少出現在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只有這個機場的曲折婉轉如實地記錄了他們每一次的悲歡離合。她自離去,不敢回頭,留下匆匆的背影,淚珠終於滴落...

事情似乎真的越來越好,因為分離的日子越來越短,四個月後,便又是另一個聖誕節了。而這個聖誕與以往不一樣的是,他的室友回家不在了。家因為沒有旁人的存在而更象一個家。他平時早出晚歸,她在家做着他愛吃的飯菜和壽司, 享受着做一個小妻子的嗩碎和辛福。節假日,他們依然四處去玩,去阿爾卑斯山看小木屋,泡溫泉,在溫泉水中,強把小美橫放在水中,輕推着看天,天空碧藍,空氣清冽,大朵的雪花飄落在鼻尖,人語聲隔着泉水不明確地傳來,小美想:“這裡如果不是天堂,也離它不遠了吧。”

在其後的那個夏天,小美因為要回中國,然後再返歐洲,去時便定了從歐洲過的機票。這樣,他們在去時便可有一天的相聚,他們定了機場邊最喜歡的ibis旅館。一天的相聚對戀人來說是怎麼也不夠的。但是因為一個多月後又將見面,這次的分別便少了幾分傷感,多了幾分期待。

這時候,他與他妻子的離婚手續已辦得漸近尾聲,他們的婚期也開始提上日程。趁回國的時候,小美去銀樓買了對白金磨砂的婚戒。想象着戒子套在兩人手上的滿足。

然後是一月後的重逢,去了法國巴黎,依然開心,只是發生了一些事情:
1。強與妻子辦妥離婚,拿到離婚證。2。小美沒有來得及辦妥在瑞士結婚所需的煩瑣的文件而使倆人不能在那個夏天結婚。3。強面臨畢業而找北美工作未果(畢業後去北美是他們原先的打算)。他們不得不開始正視一些現實問題。

然後是又一次的分離,他們說好聖誕節強去加拿大結婚,分手的時候他們仍然在機場卿卿我我,卻不知道這是最嚴重的一次分手...

也許你已猜到了這個故事的結局,幾家歡喜幾家愁。對小美來說,起碼不是一個她想要的結局。儘管每次在佛前跪拜的時候,她曾那樣感恩於佛讓她遇見強,那樣虔誠地求一個好結局,看來佛這次沒有那麼容易就隧了她。

小美在經過了無數的眼淚,無數個失眠夜,無數的酒精和安眠藥的麻醉後,
終於認清在生與死之間,她唯一能選擇的只能是前者。星座說她是在下沉的郵輪中也要緊抓扶欄的人,那是她的本能和不能放棄的責任。但是每次在飛機的航行中,在惹起驚慌的寒流中,她心中總會升起一股病態的瘋狂,讓我掉下去,讓我掉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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