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華》:我們為什麼會漸行漸遠? |
送交者: 墨染流年 2017年12月19日18:59:24 於 [戀戀風塵] 發送悄悄話 |
這是我們在心裡想過無數次的場景還原,也是電影《芳華》最大的主題。 它最大的痛處在於再也回不去了,人間有多少芳華,就有多少遺憾,一個人在經歷了許多事情就會發現,青春真的是一個人擁有過的最美好的東西。 文工團解散的時候,所有的人哭得稀里嘩啦,舞蹈指導老師抱着政委哭着說:“政委,為什麼要解散文工團?為什麼?” 這讓我想起每次初中、高中、大學畢業的散夥飯,我明明覺得這樣的學習生活無趣又累得要死,盼着它快點結束,可是真的快要結束的時候,又非常捨不得,這裡埋葬着我的整個青春啊! 何小萍穿着病服在月下獨舞那一段,是全片最美的片段。 劉峰被人陷害,被開除出文工團,幾乎所有人和他劃清界限的時候,那是全片最殘酷的片段。 劉峰唯一一次釋放,就是對林丁丁表白,擁抱了她,這個擁抱讓他萬劫不復。 何小萍唯一一次釋放,是拿了林丁丁的軍裝去拍照,作為新人的她,永遠被室友們釘在恥辱柱上面。 《芳華》懷舊美好的畫面背後,展現出來的,是無奈、醜陋和血淋淋的現實。 “一個從來不被善待的人,最能識別善良,也最能珍惜善良”,這句話是我在全片中印象最深的一句話,也是把何小萍和劉峰緊密聯繫在一起的一條線,因為他們兩個人都是善良的人。 劉峰被迫的離開文工團,只有她一個人去送行,臨走前賭氣似的大聲喊,想讓所有人都聽見:“我明天早上來送你!” 在那樣一個集體主義的時代,文工團的所有人集體背叛了劉峰,而只有何小萍覺得他是一個好人。 人與人之間為什麼會疏遠?因為三觀早已不同。 劉峰和何小萍都是那個時代特立獨行的人,何小萍早已看穿了文工團所有人的勾心鬥角,利己主義,即使給她跳主角的機會,她也不屑與那些人為伍。 後來她從文工團離開,跟隨劉峰的腳步去當了一個戰地護士,她在病榻前,那個十七歲的士兵問她有沒有心上人,她說:“我配不上他(劉峰),他是個很好很好的人”,看得我眼淚差點掉下來。 當劉峰和何小萍坐在車站那裡的時候,何小萍說,有句話在嘴裡含了十幾年沒說,我在想,她會說什麼? 我第一反應是,我喜歡你。 因為大家都看得出來,她是喜歡劉峰的,只是一直藏在心裡。 而何小萍說的是:能抱抱我嗎? 這句話一出來就完全震撼到我了,想來我的格局和嚴歌苓老師的格局完全不在一個量級上。 為什麼是能抱抱我嗎? 因為這裡面包含太多太多含義了,劉峰因為抱了一下林丁丁,毀了他一生,還有他在戰場上斷了一隻胳膊陷入自卑,而這句話是何小萍對劉峰在困境之中伸出的援助之手。 “你抱林丁丁被稱耍流氓,能抱抱我嗎?” 這是她真實的想法,也是她愛的表達,體會一下這其中的微妙,實在太美了。 兩個觸不可及的人,在那一刻卻有着無比接近的靈魂。 多年之後,蕭穗子成了知名記者,林丁丁嫁給了華僑,陳燦變成了地產商,郝淑雯跟他有了孩子,過着錦衣玉食的生活,而劉峰斷了一隻手之後,變成了一個從事書籍運輸的小販,他的車子還讓城管收了,自己沒錢交罰款。 劉峰的日子雖然不富裕,但是自足而充實,他和何小萍相約着一起看望那些在戰爭中死亡的戰友。 電影在最後用蕭穗子的角度說: 我是在2016年的春天,孩子的婚禮上,見到了那些失散多年的戰友的,不由得感嘆,一代人的芳華已逝,面目全非,雖然他們談笑如故,但是不難看出歲月對每個人的改變,和難掩的失落,倒是劉峰和小萍,顯得更知足,話雖不多,卻待人溫和。 青春就像是一場盛大的流離失所,在洗盡鉛華之後,許多人對人生滿是失落,而只有那兩個相同的溫暖靈魂靠得越來越近。 之前,我被一張圖片感動的淚流滿面。 “畢業那天,六個人的背影,分別回到五個省,最遠新疆,最近河南,宿舍里我是唯一一個本地人,把她們依次送走,送走最後的室友之後一個人在火車站哭到起不來。 不知道這輩子還能再見幾次,願我愛的這些姑娘,一個個都能過得好。每次看到這張照片都很難受。” 千山獨自行,不必再相送。 下一次再聚,不知道會是何年何日。 有一段話說好: 當我們長大了,社會角色不斷變化,這些朋友都莫名地散了。 第一波散在大學那關 彼此去了不同的城市,甚至不同的國家,時間和空間的差異,讓我們的關係自然從朋友變為舊人。 第二波散在工作那關 工作後,能聊的話題真的太少了。 上學的時候,畢竟可以吐槽一下舍友和老師,現在能聊什麼呢? 我們工作的內容完全不一樣,職業規劃也南轅北轍,你現在喜歡和討厭的人我都不知道。 除了將過去反覆咀嚼,勉強維持着點讚的情分,似乎也無話可說。 第三波散在婚姻那關 成家立業後,有太多的事情要操心了。 柴米油鹽,人情往來,這些瑣碎占據了全部的閒暇時間。 你的一切我都是從朋友圈知道的,甚至無暇去問問老友,最近過得好嗎? 是你變了或者我變了嗎?都不是。 你忙着嫁人生子,為了柴米油鹽而奔波,而我還在求學深造,希望有個好的職業發展,兩人的人生軌跡就此往兩個方向發展,逐漸疏遠,而真正漸行漸遠的不是距離,而是三觀。 前段時間,我從小玩到大的朋友結婚,很多年沒見,我特意抽空去參加她的婚禮。 和她的見面,我期待了很久,結婚前的那個晚上,我和她一起聊天,卻有了雞同鴨講的感覺。 讀書時候的我們,只要一個眼神交匯就知道對方要幹什麼。 但現在我講的東西她不太感興趣,她講的時候我也不能專心聽,我們再也無法理解對方,再也無法聊到一起去了。 參加完她的婚禮,我們匆匆告別之後就各奔東西,在回去的時候,我感覺無比失落,想起曾經的往事,不知不覺淚流滿面。 這無關於我,也無關於她,只是我們各自的三觀和選擇的生活方式讓我們漸行漸遠。 最遠的距離不是路程的距離,而是心與心之間的距離,如果我和你隔的很遠,坐個飛機就可以很快來到你的身邊,而我們聊不到一起,就再也無法走入你的內心世界了。 記得小時候在課本中讀到魯迅的文章《故鄉》時,他說自己和少年閏土的關係,當閏土叫了一聲“老爺”之後,“我似乎打了一個寒噤,我們之間似乎隔了一層可悲的厚障壁了,我也說不出話”。 那個時候讀了很多遍始終不懂其中意思,長大後,再次讀到這篇文章,卻是感慨不已。 小的時候,我們都好像生活在蛋殼中,懵懵懂懂的唱着“朋友一生一起走,一輩子,一生情”,天真的以為我們會一輩子廝守在一起。 後來,我們在不同的環境裡孵化,破殼而出,有的成了麻雀,有的成了蟒蛇,有的成了鱷魚,甚至有的成為了恐龍。 這個時候我們才發現,我們都是來自於山川湖海,卻有各自的征途要走。 鱷魚只能和鱷魚一起走,麻雀只能和麻雀一起飛,因為他們的三觀相同,正如《芳華》中何小萍和劉峰。 人生就是一趟開往墳墓的列車,有的人陪你在始發站出發在中途下車,有的人在中途上車卻會陪你坐到終點站。 不必把所有人都請進生命里,生命歸根到底是一場不能所有人一起走的獨自修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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