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許多年前見過一面,最多十秒鐘: 嗨,微笑,再見。
黃昏,在三教二樓的自習教室里,偶然碰見。高高的,有點黑,坦誠的臉。在此之前,這個組合已被我說過千遍,從高中到大學,被室友戲謔為“黑馬王子”。前一晚也說過,說什麼相遇的不大是所設想的,我的高高的,有點黑,坦誠的臉從未遇過,或許不存在。第二天就見了,最多十秒。而他竟是故鄉鄰鎮,大學鄰系。從此再沒有關於“黑馬王子”的談話。
作介紹的人是我當時的男友。他對我很好,我亦有些喜歡。是“白馬”,只是不是我的“王子”。許多年後,終是分了。
一年後,聽說他去了美國,又一年後,我也來了美國。若干年後,我來到了他所在的城市。瀕臨分手的男友托他“照看”(或是監督),他卻不得已要離開這個城市,又托他的朋友前來探望。終於是有了他的號碼。撥過去,聊聊這個城市,故校舊友,然後就聊到我和男友。他說這麼跨國了多年的感情真是不容易。我說如今我也不知道了。他無語,然後說他打算寒假回國相親。我無語,然後說這樣也好。
後來聽說他真相中了,成了親,簽過來了。我撥電話在白天,女子的聲音,我說你是他的太太吧,她說是。我說我是個老鄉而已,祝你們新婚快樂。掛了。 無語 - - - 從此再無聯繫。
不段有不甘心的電話從上海來,那天,我說真的是沒有希望了,許多年前就沒有了。我已錯過過去,不想錯過將來。
又是許多年了。如今他已杳無音訊。期間我不許自己去想如果當初勇敢一些自私一些會是如何。但我常常想起他,沒有嘗試是永遠的遺憾。我竟曾經如此。
不過是一次面和一次電話,或許是從不該認識,或許是太少。只是這常常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