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了是一輩子,就是少一年、一個月、一天、一個時辰,都不叫一輩子!
自從四年前哥哥從文華大酒店縱身化蝶,我的心中再無偶像。那一年的愚人節,他用生命和世人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一輩子嘎然而止,在煙花炫爛時分。
那是一個怎樣的男人?將歌唱到令人心醉,將電影演到令人心碎。
哥哥生來就與悲劇結緣,歌壇遭遇譚校長,演戲碰撞發哥。他總是黯然在他們的身後,卻又那樣難掩光芒。縱然他說他並不在乎,可分明在眼裡看到清晰的瞬間的落寞。
哥哥有愛,只是不為世俗所容。與唐唐十多年的情份,或許外人無法理解,可是他好像也並不需要世俗理解。愛着,就夠了,不是嗎?
生為女人當如哥哥,愛得純真,愛得無我;生為男人當如哥哥,愛得執着,愛得無畏。
哥哥也愛紅樓,於是你也便多情嗎?
初聽哥哥的歌,正讀初二,那年我十四歲。在以後的日子裡,一直到現在,聽中文歌下意識的只聽LESLIE。最愛的多年以來仍是《儂本多情》,唱碎了我的心。明了一件事:愛情非自控。
收藏有哥哥幾乎所有的電影碟片,只是年復一年,時至今日竟不忍復看。
不瘋魔不成活,《霸王別姬》裡,哪是哥哥,哪是蝶衣,哪是虞姬?
最愛西毒歐陽鋒,一生與最愛的女人無果而終,可是那樣年復一年的不說口的想念,在他那落寞的眼神里怎容用語言再加贅述?
《阿飛正傳》裡一段落寞且反叛的獨舞,讓人心碎良久。誰說男人不寂寞?他只是不在女人面前說給你聽。你知不知道有一種鳥沒有腳的?他的一生只能在天上飛來飛去,飛累了就在風裡睡覺,一輩子只能落地一次,那就是他死的時候。他停下了,用全部的生命。
《春光乍泄》,總是用一句“不如讓我們從頭再來?”硬是每每柔了梁兄一顆心。
《胭脂扣》裡讓如花別離陽間仍尋找的十二少,到底你用了什麼心,什麼情?只那一句:“三三八一,我在老地方等你,如花。”?
《槍王》裡的冷峻的背後,誰說不是柔到極致?
以寧采臣一介書生,竟然為愛而膽大妄為,小倩何其幸?祖賢何其幸?!
…………
他演着角色,卻從此迷失自已。
我本是男兒郎,又不是女嬌娥。可他卻頭披長發,身着裙裝在舞台上妖媚到極致,而不去在乎世俗的評價。
“是否靚仔,那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的事情。”記不得是哪次演唱會上他說的一句話了,一種大氣的淡定,讓我心痛良久,或許他的內心更渴望被承認柔美?
不怪你過分美麗,只怪你太過多情,傷了自已。
以文字祭哥哥,是前兩天的想法,然這兩日糾與俗事,一直無暇成文。今日偶有閒時,錄之。陰陽兩隔,以此文遙想哥哥又一年。
四年以後,幾多想念,仍為哥哥。
永遠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