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夕 昨日，我所在的城市下了一場大雪。好友張苡打電話給我，說要帶劇組來拍雪景。第二天我還在睡夢中，她已經從天而降。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張苡會成為一名執行製片人，目前正在拍攝的這部20集連續劇，預算1200萬元。要知道，當年她連買個100元的電飯煲都拿不定主意啊。 在去上海之前，張苡曾經有過一段非常甜蜜的愛情，男友對她是百般呵護，千般寵愛，大事小情，一包到底。也因此，張苡連買一個電飯煲都拿不定主意，打電話讓男友來選。誰曾想，這個電話引發一場意外的車禍：男友被撞斷兩根肋骨，住進醫院。出院後第一件事，便是向張苡提出分手。 與男友分手後，張苡去了上海，這一走便是6年。也許是在上海呆的時間太久，張苡已不習慣北方寒冷的空氣，第二天就凍感冒了。我勸她去醫院或回賓館休息，她搖搖頭斷然道：“我走不開！劇組一天的開銷好幾萬，這錢就像沙漏似的，一眼瞧不到就漏掉一大塊。” 有幾次我遠遠地望着張苡，她用軍大衣裹着嬌小的身子，對那些比她高一頭多的男人們指手畫腳。我不禁問自己：這是我認識的那個張苡嗎？從前的她與現在判若兩人。有人說，女人在愛情中成長，但對張苡來說，她的成長是在失戀中完成的。 張苡感冒幾天了，仍不見好，加上勞累，開始發高燒。看着她難受的樣子，我問她，要不要給他打電話？他是張苡的新男友，海歸，在上海一家跨國公司工作。張苡搖搖頭：我可不想讓他這種時候見到我，鼻涕眼淚的，多狼狽呀！再說他現在在波士頓，打電話也來不了，還是別打擾他了。 這麼想着，我半是認真半是玩笑地說：“你可真行，病成這樣也不讓他知道，一般女人肯定做不到。不過你也別硬撐着，朋友不就是互相幫忙嗎？何況還是男朋友，這樣‘資產閒置’，豈不浪費？” 張苡不置可否地笑笑：“你這麼想我能理解，我以前也是這樣。我永遠忘不了當年分手時，他說的那句話。他說和我在一起，會像那輛被撞的車一樣，因為過度使用而提前報廢。從那以後，我就發誓凡是自己能做的事，就不要麻煩別人。不管是普通朋友，還是有親密關係的男友。” 我有些不服氣地反駁道：“女人太強了，對男人是一種傷害。什麼事都自己做，他會有一種不被需要的感覺。” “你誤解了，我不是說男人不可以用，只是不能什麼事都用。打一個比方，如果把愛情比作一輛車，男人就是這輛車上的第五隻輪胎。” “第五隻輪胎？”我疑惑地問。 “傻瓜，就是備胎啊。一輛車能否安全到達目的地，關鍵是備胎完好。譬如我現在被車撞了，斷了兩根肋骨，他別說在波士頓，就是在月球，也得坐火箭回來。但僅僅是感冒，就不必了。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愛情似乎給了女人一種特權——一種可以任意支配他的特權，許多女人惟恐浪費資源——把男人當成一輛四輪驅動的越野車，翻山越嶺，踏平青川。但是聰明的女人懂得節制自己，因為她們知道，如果特權被頻繁地使用就會降低特權的威力，所以她們會把男人當成車上的備胎，而一隻完好的備胎才是旅行安全與質量的良好保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