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令人心潮澎湃的夜晚,日月和妮妮在他們的簡陋狹小的愛巢中盡享着男歡女愛的甜蜜。日月渾身顫慄着回味顛峰時刻的美妙,一會兒從妮妮身上一咕嚕坐起,把大汗淋漓的身體靠在立起的枕頭上,歪頭看着還在微微喘息的妮妮。“渴嗎?我給你倒杯水。”日月下地端來一杯水。妮妮稍稍欠欠身,一飲而盡,隨手把杯子放在床頭的小桌上,一把抱住日月,在他濃密的護胸毛上輕輕地撫摸,又在他臉上親了幾下。日月就勢把妮妮攬在懷裡,探身從小桌上拿起一支萬寶路叼在嘴裡,又拿起一支摩爾遞給妮妮,黑暗中只見兩個朦朧的人影和兩簇火星。
“老公,我們在一起這麼久,我還不知道你的身世呢,快給我講講你的故事吧!”
“怎麼了?是不是因為那個鬼律師的話?說我跟歐陽家的有什麼密切關係?”
“我發現你和歐陽斌長得有點象,那天我特意把所有的人都仔細研究了研究,他媽,就是歐陽太太張佩蘭和你也有幾分相象。你到底是不是孤兒?我記得你以前說過你是孤兒,要不然我還真以為你們是一家子呢。”
日月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是呀,我真的是孤兒,我十歲的時候父母在一次意外中去世了,我爺爺也早不在了,我是奶奶帶大的。”
“那你是怎麼來美國的?”
“我在農村老家長到十八歲,高考落榜,剛好碰上遠洋運輸公司招海員,我一考就考上了。我在世上一個親人也沒有,後來隨船到美國,我下了船就沒回頭。不信給你看我的綠卡,社會安全卡和工卡。”日月說着翻身下地,開燈,從褲兜里掏出錢包,抽出幾張巴掌大小的卡片遞到妮妮面前:“這幾件東西是我在美國的護身符,找工作,辦駕照,到銀行開戶,申請信用卡全靠它。”妮妮把這幾張卡片拿在手裡端詳,看着日月的綠卡,她無比羨慕地說:“什麼時候我也能有綠卡就好了。”
夜深了,妮妮睡去,日月悄悄起身,在衣箱裡摸索了一會兒,拿出一個鏡框,裡面是一張已經泛黃的十二寸黑白照片,可惜那是一張被撕去三分之一的殘缺不全的照片,照片上殘留的部分是是一個中年男子和一個小男孩兒,看樣子像父子倆。照片下放有一行小字,剩下的幾個字是:寶寶十周歲生日快樂 北京中國照相館 一九七七年春。只是那第一個“寶”字只剩了一半。照片上的男子和現在的日月相像得就象一個人。凝視着這半張照片,日月心潮起伏,睡意全無。而就在此時此刻,毫無睡意的又何止日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