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打工記.

    看到春陽寫的北美打工記，也使俺想起30年前在日本打工的往事。

記得那是1981年的暑假。之前常聽同學說：日本是如何的先進，日本小姐是如何的溫柔體貼，日本人是如何的有禮貌。當時俺還是大一的學生，還沒有女友（常在夢裡相見），對日本也很是響往，唯一能到日本去的方法就是打工。

大板城

當時俺有個正在日本打工，高中時期的好同學叫阿福。他來信慫恿俺說：暑假到日本，既可以賺錢，又可以觀光，還可能會有艷遇，一舉數得……耐不住好同學的呼喚及金錢、美女的誘惑（當時一個月的工資，相當於俺在台灣一年的所有費用。），俺就透過旅行社辦了簽證、買好了機票；已經不記得詳細的出發日期，反正是暑假唄！搭了兩個多小時的飛機，來到了日本的第二大城大板（OSAKA）。

先簡單介紹一下：大板位於本州西南部，北緯34度，東經135度，濱臨大阪灣東北角。面 積：1900平方公里。人口：近900萬人（1981年只有500萬）。是日本的經濟、貿易、文化中心。大阪市地勢東高西低，水運發達，水域面積占總面積的10%以上，有 “水都”之稱。河上又多橋，有1400余座，因而又有“大阪的橋八百八”的描繪。

城市北部集中了政府機構及高級百貨公司，高樓林立，典型的現代化氛圍；南部則較平民化，有許多百年老店仍保持着古老的風貌。 
    大阪是日本西部的文化教育中心。有40多所高等院校，還有國立民族學博物館、東洋陶 瓷美術館等文化設施。大阪的名勝古蹟較多，主要有大阪城、萬國博覽會公園、四天王寺、通天閣、住吉大社、梅田繁華街、“虹街”地下城和新世界大街等。

四天王寺

好啦，咱們言歸正傳。記得是下午到的大板，過海關時，還挺順利的（其實除了換洗衣服，俺也沒帶啥東西）。阿福找了個會開車的朝鮮同事來接機，那位朝鮮同事的名字叫“喜來牙馬”，用的是日本名字，不會講韓語。簡單地和阿福寒暄幾句後，就上了車。大約一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宿舍（工寮）。阿福簡單地介紹了公司的情況：公司的老闆是韓裔的日本人，但也不會講韓語；公司的名字是“馬茲莫多”，共有三個組，是專門維修馬路的，修好後，向政府請款，都是夜裡開工。阿福問俺想在那個組工作？俺想順便學日語，就告訴他那一組沒有中國人，就到那一組吧。

在宿舍里有個專門負責燒菜煮飯的大嫂（他老公也是工人，是公司里唯一的日本人）。住在宿舍的加上俺是五個華人，還有大嫂的老公及大嫂，一共是七個個人一起開飯。吃飯就在塔塔米上放了個大圓桌，和韓國類似，他們也用筷子。正在吃飯的時候，煮飯的大嫂用筷子夾了個菇，講了個笑話，並對着俺笑，大家都笑了，俺也跟着傻笑（心裡想，這艷遇也太離奇了吧，當着他老公的面，調戲年輕帥哥），那菇的形狀是長形的，頭部比較粗大，很像男人的……吃過晚飯，阿福問俺，你剛才笑啥？俺回說：你們都笑，俺就陪笑唄，總不能哭啊？阿福告訴俺：大嫂說：那菇像你下面那玩意兒！驚呀！羞呀！臉上感覺一陣熱；驚的是日本的開放，當着他老公的面，調戲年輕小伙子，羞的是人家在討論俺那個小傢伙，俺還在陪笑？休息了一會兒，大約七點多，天色已經黑了，咱們就要準備上工。

    （說到這裡俺有個疑惑，為什麽日本在三十年前就知道在夜裡修馬路，而加拿大在三十年後的今天，即便是在鬧區，都可以在大白天修馬路呢？既影響交通又破壞市容。）

阿福和俺的工頭打了個招呼（工頭看上去四十多歲，留了個八字鬍子），告訴他俺不會講日語。工頭說：沒問題，會幹活就行（當時修馬路是很辛苦的工作，日本人比較不願意做）。

咱們開的是兩部中型的卡車，前面車箱裡坐三個人，後面裝的是鋪地的柏油及工具。浩浩蕩蕩地開進了大板市中心的巷子裡。按照公司給的施工地址找到了需要維修的馬路。下車後先分配工作，工頭給俺了一支十字鎬，當時俺啥也不懂（包含日語），藉着月光俺看到了“喜來牙馬”（他乘的是另一部車，兼職司機），俺心裡挺高興！雖然言語不通，但他是俺在這一組裡唯一的“親人”，他知道俺還不懂日語。對俺比手畫腳地講解了一遍如何使用十字鎬，包含腳怎樣站才能用上力，並先示範了一下，俺點頭如搗蒜，其實俺一句都聽不懂（那時是俺第一次體會到什麽手腳並用）。心裡在想，不就是刨地嗎？

先用十字鎬把地刨平，然後才能鋪柏油。咱們要維修的路面大約有40米長，10米寬。當時大板的道路分四級：一級道路又厚又深，可以起降噴射機的，二級道路就是市中心，交通流量大的地方，有五十到六十公分深，三級道路約三十公分深，四級道路的車流量比較小，厚度不到十公分。當時這個公司負責維修的是三級和四級道路。

新式販賣機

一共是四個人一起刨地，幹了約半小時左右，俺就累了，但又不能停手，只能表達無言的抗議（根本也不會講日語，再說會講也不能說俺累了，要休息。），行動就慢了下來，因為其他人還在繼續工作，俺當然不能停手（那時俺又體會到俺娘常說的話：錢難賺，屎難吃啊！），又撐了一會兒，工作了約一個小時，工頭喊話了，可以休息一下。噯呀！那真是比接到聖旨都高興！大夥停下手，喝水的喝水，抽煙的抽煙……

問題來了，俺幹了一個小時的活，累了一身的汗，口也渴了！很想喝水，但沒有帶水瓶，又不知怎樣表達？這些人也忘了俺的存在，俺一急，就比手劃腳地告訴“喜來牙馬”WATER，他聽不懂，也沒有人聽得懂英語，俺急中生智，乾脆用手比了個喝水的樣子（估計老謀子看到那一幕，備不住俺也有機會紅遍天下呢）；“喜來牙馬”：阿… 哈… “我米茲”，這會他兒明白了，俺也學會了第一句日語 水，“握米茲”就是水，就帶俺到路邊的自動販賣機去買飲料（二十九年前，路邊就有自動販賣機）。待續……

路邊販賣機

P.S.寫的不對和不好的地方，還請各位大作家不吝批評指教。